第十九章 認祖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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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前院，秦雲川原本暫時居住的房間中。周顏望著還在昏迷不醒的秦雲川，除了相信太二真人等幾位前輩的話，秦雲川雖然傷及經脈，可大部分還是因為木驚宇的誤傷而導致氣急攻心，沒能醒過來外，並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謝過其他人的陪伴，獨自守在他的床邊。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昏迷中的秦雲川，忽然嘴唇微動，無意識地吐出幾句話。

“水……我……我好渴……”

“雲川……你終於醒來了！”周顏來不及高興，連忙端來一碗水，慢慢扶著秦雲川靠在床背上，將手中的水一點點地傾斜，餵給他水喝。

“我這是……在哪？”秦雲川努力的睜開雙眼，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沒等周顏回答，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

“我怎麼……怎麼回到房間中了？驚宇呢？驚宇在哪？還有秦……秦老家主他……”

周顏連忙將水碗放到一邊，輕輕用力攔住秦雲川的肩膀，防止他從床上起來，同時說道：“雲川，你才剛剛甦醒，身體還受了重傷。乖乖聽我的話，不要亂動。”

“不行……不行……”秦雲川眼神堅決，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周顏推到一邊：“驚宇剛才傷到我了，心中一定很愧疚。顏兒，你快點扶我起來，去和驚宇見上一面！”

周顏見秦雲川剛一甦醒，馬上要去尋找木驚宇，立刻知道，他此刻已經不怨恨木驚宇的誤傷了。

但是，礙於眾人定下的計劃，虎王等人早就帶著木驚宇和畢芸逃走了，秦雲川怎麼能見到他們呢。

周顏小心翼翼地問道：“雲川，你真的……不怨恨驚宇和秦老家主，阻止你帶走孃親的屍骨，還出手打傷你了嗎？”

秦雲川搖搖頭，先前的那股恨意早消失不見了：“其實，在秦……在爺爺告訴我真相後，我已經相信了他所說的話。也明白驚宇的用意，不想讓我們爺孫二人，因為此事翻臉，讓我鑄成大錯。但我當時……心中只想著帶走孃親，全都憤怒取代，才會沒聽驚宇的勸說。”

周顏長出一口氣，她最怕的就是，在秦雲川醒來後，還不能原諒木驚宇和秦沐之兩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接下來的計劃不利，還會讓他與木驚宇真的決裂。既然秦雲川釋懷了，周顏不由放下心。

“雲川，你放心好了，驚宇和秦老家主並沒有怪罪你。”周顏寬慰道。

“真的嗎？”秦雲川聞言更激動了，連聲要周顏扶他起來，快點和兩人見面。

只是秦雲川一連催促幾聲，卻見周顏臉色古怪，立刻察覺出不對勁，接著腦海中閃過幾幅畫面，漸漸感覺出不對勁了。

“顏兒，是不是在我昏迷後，有什麼大事發生？驚宇和爺爺他們……”秦雲川一雙手掌緊緊握住周顏的雙臂，因為用力太大，引得周顏低叫了幾聲。

趁著秦雲川鬆開雙手的功夫，周顏柔聲說道：“雲川，你先躺下來。我把後來發生的事情，慢慢講給你聽。”

周顏柔和的聲音，讓秦雲川產生一種深深的信任，依言半躺在床上，瞪著雙眼看向周顏，無聲催促著她快點說下去。

周顏問道：“雲川，你還記得……在你昏迷前，都發生什麼事了嗎？”

秦雲川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後說道：“我只記得，驚宇誤傷我之後，你們馬上趕到後院去了。而且還因為我受傷，與驚宇和爺爺爭吵起來。至於後面的事情，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說到這裡，秦雲川的神情再次緊張：“顏兒……你們不會……不會和他們打起來了吧！”

周顏剛點了點頭，秦雲川馬上要坐起來。周顏連忙按下他說道：“雲川，你先別急，等我把話說完。”

周顏緊跟著，將秦雲川昏迷後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給秦雲川。後者聽完之後，哪還管周顏的安撫，一把推開她的手臂。

“顏兒呀顏兒，你好糊塗啊！”秦雲川一邊生氣地斥責周顏，一邊強撐著身子從床上爬起來，到處尋找自己的衣物。

“我和驚宇情同手足，秦老家主更是我的親爺爺，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雖說我們當時……當時因為一些紛爭動了手，可那隻不過是我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在失去理智下的行為啊！”

秦雲川越說越氣。不光是氣周顏沒及時阻止自己，還和木驚宇割袍斷義。更氣正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沒能在關鍵時刻幫助他們，被正道各派帶人逼走了木驚宇等人。

“雲川，雲川！你先聽我說完！”周顏沒想到，當秦雲川聽完事情的經過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眼見自己快攔不下他了，急得動用真氣，強行控制住了秦雲川。

“顏兒，快放開我！”雖說秦雲川的修為，要比周顏高上一個境界。但他重傷剛醒，體內經脈還未運轉如常，當然擺脫不了周顏了。

只能不斷大叫道：“說不定此刻，太二真人、上官宮主他們，已經快追上驚宇了。他身邊只有虎王和牛爺爺、龍長老三人保護，萬萬不是對手的！”

周顏擔心秦雲川的身體，不敢太過用力，眼見快控制不住他了，只好衝著門外大聲叫道：“秦爺爺、太二前輩、上官宮主，你們如果聽到了，快點進來啊！我……我快攔不住雲川啦！”

周顏忽然的叫嚷，讓秦雲川一怔，馬上不再掙扎了，疑惑地問道：“顏兒，你說我爺爺還有其他幾位前輩，沒有去追殺驚宇嗎？”

感受到秦雲川不再掙扎，周顏微微鬆開雙臂，大口大口喘了幾下粗氣後說道：“哼，你若不相信，大可多等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周顏說完，氣鼓鼓地坐到一旁。只剩秦雲川自己，望著周顏生氣的模樣，有心想去哄她兩句，又擔心周顏是在欺騙自己。最後跺了跺腳，還是決定先相信周顏。

還沒等秦雲川坐下，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呼啦啦地湧進來一群人，著實讓秦雲川嚇了一跳。

打眼看去，只見先走進來的幾人，正是太二真人、南宮靜秋、上官萈萈等幾位前輩。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則是俞元修、蘇瑩瑩等四人。

“你們……你們……”秦雲川看到眾人，不禁有些傻眼，轉頭看向周顏說道：“顏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小友，讓我來告訴你吧。”太二真人笑眯眯的坐在周顏讓開的位置，先是伸手按在秦雲川的手腕上，確定他並未大礙後，對眾人點點頭示意。

上官萈萈同樣點頭，表示明白太二真人的意思，給眾人努努嘴後，又一言不發的退出了房間，只留下秦沐之還站在原地。

顯然，剛才周顏的大呼小叫，讓他們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既然秦雲川安穩下來了，還有太二真人告訴他真相，他們自然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確定眾人並未追殺木驚宇，而且看眼下的情況，讓秦雲川隱隱覺得，中間必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秦雲川迫不及待地問道：“太二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秦少俠，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嚴格來說，是太二真人策劃了整個計劃，由他親自告訴秦雲川，能將所有的細節說明白。

足足用去了兩刻鐘的時間，秦雲川總算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表情嗎，自然和周顏等人，從虎王口中知曉一樣，就剩下瞠目結舌和不敢相信了。

好半天后，秦雲川總算緩過神，轉頭對周顏說道：“顏兒，原來你們是受了虎王的所託，才會當著眾人的面，和驚宇翻臉呀！”

周顏哼了一聲道：“這下子，你不會再怪罪我們了吧。”

“不會了不會了。”知道眾人沒有誤會木驚宇，而且這一切還都是他們故意設下的計謀後，秦雲川總算不再擔心木驚宇了。

高興之餘，不由看向秦沐之，這個世間他唯一的親人。

秦沐之從衣袖中拿出一個乾坤袋，放在秦雲川身旁的桌子上：“雲川，這裡面是你孃的屍骨。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了，我不會再阻止你將她帶走，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算是一盡孝心了。”

秦雲川撫摸著乾坤袋，幾次伸手想拿，又縮了回來，最後抬起略顯紅腫的雙眼說道：“爺……爺爺，您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我娘她……她……”

不管沈筱竹做下何種禍事，都是他秦雲川的孃親。所以，他無法將一些貶低沈筱竹的話說出來。

“秦老家主沒有騙你。”太二真人接道：“這一點，我和金樓主可以向你保證。”

眼見秦雲川還有幾分疑色，太二真人繼續說道：“秦少俠，你可能不相信，我天機閣和望仙樓，怎麼會記得十多年前，發生的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其實，你有所不知的是，我們兩派中，有專門的地方儲存與其他人來往的書信。我已經派人回到閣中查詢了，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找到並送到你的面前。”

其實，在秦沐之說出真相的時候，秦雲川已經有幾分相信了。加上現在，太二真人還對他承諾，更讓秦雲川確信無疑。

不過，他如今唯一的心結，卻是秦沐之將沈筱竹的屍骨做成石像，跪在父親靈牌前。不管沈筱竹做下多少錯事，總歸是自己的孃親，而且還細心扶養了他三年時間，秦雲川心裡還有點怨恨秦沐之。

秦沐之從秦雲川眼神中，看出他的心結所在，拿起乾坤袋放到秦雲川的手中說道：“雲川，其實當年爺爺在殺了你孃親，為你父親、為秦家兒郎報仇後，並沒有將她鑄成石像，而是將屍骨放到了雲兒的墳旁。雖然她當年背叛了你父親，可爺爺知道，你父親最愛的還是你的母親。將他們二人合葬，也算是了卻雲兒死前的遺願吧。”

“至於你先前看到的，不過是我為了激怒你，提前拿出了你孃親的屍骨罷了。當然了，你若還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到雲兒的墳墓旁看上一眼，自然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雲川，你要相信爺爺啊……”周顏擔心秦雲川還不相信，還不能解開最後一道心結，輕輕握著他的手說道。

“娘……娘……孩兒終於找到您了……”秦雲川抬起頭，淚珠一點一滴地落在乾坤袋上，雙手託著舉過頭頂，然後跪在地上，衝著裡面的屍骨磕了三下。

然後恭敬地遞迴到秦沐之的眼前：“爺爺，我孃的屍骨，還要勞煩您安葬到父親的身旁。同時能讓我……去拜見他……”

“一定一定。”秦沐之老淚縱橫，一把扶起秦雲川，爺孫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多年的心願成真，不僅找回了孫兒，還讓他放棄了仇恨，秦沐之怎能不能喜極而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