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衣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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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很久未回到妖冥殿了，也許是月黑風高。虎王跟在古沙空身後，不斷打量著四周，發現如今的南海瞻州西邊地界，和記憶中的略微不同。

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他身為五獸王之一，進出妖冥殿全是大搖大擺，何曾如今天一般，要專挑小路而行，躲避巡邏的青雲寨精怪？所以，忽然被古沙空帶著專挑偏僻小路行走，自然不太熟悉了。

到了夜半時分，因為兩人修為高深，速度極快，已經走出數百里的路程。到了這裡，虎王望著周圍漸漸熟悉的景色，深知算是進入到妖冥殿腹地了。

古沙空放緩腳步說道：“虎王，到了這裡，想必你也能看出來，最多到天亮之前，就能進入到丹蟾山了吧。”

“嗯。”虎王跟著停下身子說道：“丹魔那裡可準備好，能順利接應咱們進去嗎？我可聽說，丹蟾山裡還有三位守山使，可是北冥王專門派去監視丹魔的。”

古沙空拿出藥瓶，倒出兩粒補充靈氣的丹藥，自己吞服下一粒，又遞給虎王一粒：“虎王你放心好了，師叔他早就準備好了，肯定能瞞過三個守山使的。”

“那就好。”虎王將丹藥送入口中，頓時感覺大量的靈氣從丹藥中溢位，將自己因為趕路而消耗的靈氣，補充了七七八八。

“走吧。”感覺靈氣恢復了不少，虎王催促著古沙空繼續趕路，爭取在天亮之前，早一點到達丹蟾山。

可是，還沒等兩人準備提升速度，走在前面的古沙空忽然舉起手臂，輕聲說道：“好像有人來了！虎王，咱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好。”虎王還以為，是巡邏的青雲寨精怪途經此地，剛要在附近找個地方藏身。卻見古沙空又輕咦聲道：“不對！我怎麼覺得來人的氣息……好像是師叔啊！”

“丹魔？”虎王立刻停下腳步，小心地把自身靈氣釋放出來，果然發現從古沙空手指的方向，傳來一個異常強大，卻略微陌生的氣息。

說起來，虎王早先在妖冥殿的時候，因為丹魔是北冥王的人，所以心中對丹魔沒有好感。每次見面，都是冷眼相待，並沒有太多的交集，當然無法判斷丹魔的氣息。

“不對啊。”虎王感知了片刻後說道：“如果來人是丹魔的話……我怎麼覺得，還有兩個人跟在身旁呢？”

古沙空的修為，要略遜於虎王一籌，加上疑似丹魔的強者在前，導致古沙空沒能及時察覺到，還有兩個人跟在他的身後。

“……”古沙空閉上雙眼感知片刻，然後哈哈笑道：“虎王，來人正是我師叔丹魔！至於後面的兩人嗎，一個是常荷仙子。那另外一人嗎……等你見到就知道咯。”

“是嗎？”虎王從自身的靈氣中，也發現古沙空所言不假。跟隨丹魔而來的兩人中，其中一個確實是常荷仙子。而剩下的一人嗎……虎王忽然驚呼一聲，然後不可思議地搖著頭說道：“古沙空兄弟，難道你說他是……不可能！不可能啊！”

古沙空一邊迎上丹魔三人，一邊笑道：“虎王，是或不是，你一見便知啦。”

虎王帶著三分驚疑和七分不信，緊隨在古沙空身後，朝著丹魔的所在快速飛掠而去。

古沙空氣灌與聲，凝成一線，低聲叫道：“師叔，常荷仙子，我與虎王在這裡！”

一連數聲的呼喚，總算得到丹魔的回應：“古師侄，你和虎王待在原地，我們馬上過來。”

古沙空和虎王依言停下腳步，在附近找了個隱藏所在。剛剛挺穩腳步，就見丹魔已經出現在眼前。

“師叔，我們在這！”古沙空揮揮手，丹魔藉著月色看清楚二人的所在後，飛身落到近前。

虎王確認來人正是丹魔後，馬上朝著他的身後望去。只見一身碧綠青衣的常荷仙子緊隨其後，而當最後一人露出真容後，虎王終於沒忍住心裡的驚訝。

“霸猙！你怎麼……你怎麼……”

“哈哈哈……”霸猙朗笑幾聲，緊跟著猛烈咳嗽了起來，顯然因為在愧江山時，自己的靈氣被黑衣人全部吸食，還未完全恢復過來。

緩了幾下後，霸猙笑道：“看樣子，我霸猙死在黑衣人手中的事情，已經瞞過所有人啦。”

虎王連忙拉著霸猙的臂膀，上下打量一番，然後看到丹魔和古沙空、常荷仙子三人全都微笑不已，迫不及待地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木驚宇和畢芸公主，可是親眼見到您老死在愧江山裡了。當時畢芸公主可是傷心不已啊！難道說……難道說當時死去的，並非是霸猙長老你，而是另有其人了？”

“確實是我。”霸猙指著丹魔和古沙空二人說道：“當時，若不是丹魔和古師侄搭救，我可就真的要一命嗚呼啦！”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您老為何會出現在愧江山？又是怎麼被黑衣人殺死的？丹魔和古沙空兄弟，又是怎麼趕來搭救的？既然您沒有死，為何不露面，而是要假裝身死呢？”

虎王一連問出數個問題。沒辦法，誰讓霸猙未死，讓他大為震驚呢。而且還隱隱覺得，他之所以要假死，一定和太二真人、金不換他們籌劃的計策有關。

霸猙說道：“丹魔，這些問題，還是由你來為虎王解答吧。”

“好。”丹魔點點頭，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聽得虎王時而震驚、時而緊張，當聽到霸猙問出了黑衣人的身份後，徹底坐不住了。

雙手緊抓住丹魔的臂膀，一臉嚴肅地問道：“丹魔，霸猙長老說的……可是真的？您真的確認，其中那獸面黑衣人，是……是北冥王嗎？”

北冥王三字出口，連虎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不僅語氣中帶著十分的不可思議，連帶著渾身也輕微顫抖起來。

“哎……”霸猙長嘆口氣說道：“虎王，我知道你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但是……但是我在臨死前，已經得到了北冥王的親口承認，還親眼見他露出了真容。這一點，你不用懷疑了。”

虎王還是不敢置信，喃喃自語道：“霸猙長老、丹魔，這九州之上，能改變容貌聲音的仙寶、丹藥數不勝數，會不會……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易容成北冥王的模樣，然後陷害與他呢？”

其實，虎王不是不相信霸猙所說，或是不相信北冥王，就是其中的一個黑衣人。而是因為，北冥王乃是現如今妖冥殿真正的掌權人，修為還僅次於了無長老。

他想要得到什麼，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為何要裝扮成黑衣人？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另外幾個黑衣人又是什麼身份？還是妖冥殿中的精怪，還是另有其人呢？

虎王越想越是頭疼，不斷揉著兩側的太陽穴。

常荷仙子說道：“虎王，我在得知北冥王就是獸面黑衣人的時候，也跟你一樣不願相信。當然了，他和畢芸公主本就是敵人，是不是黑衣人，又有什麼關係呢？可是，他就是真正的黑衣人，這一點就不得不讓我們有其他的猜想了。”

常荷仙子說得不錯，北冥王未被證實是黑衣人的時候，眾人還知道他的目的，無非是要除掉畢芸，自己坐上妖冥殿妖皇的寶座。

可他是黑衣人的話……就不得不推翻眾人先入為主的猜測了。誰讓黑衣人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讓任何人都摸不著頭腦。

要說他想借著黑衣人的身份，除掉畢芸還好說。可是，根據最近一年來所發生的事情，虎王覺得北冥王的心思，遠非眾人所以為的那樣。

不僅沒有出手對付畢芸，還暗中找所有人的麻煩。看樣子，是想將除了妖冥殿之外的勢力，全數滅掉！

可他這樣做，能成功嗎？而且，從木驚宇的分析中，得出北冥王已經與古里長老、通玄上人、韓家聯合。虎王之所以要到妖冥殿走一趟，正是為了尋找證據。

要說他和霸猙等人的結論沒錯的話，化身為黑衣人的北冥王，又為何要跟這些人結盟呢？

虎王把自己到妖冥殿的原因說了出來，最後說道：“丹魔、霸猙長老、常荷仙子，你們會不會是……搞錯了？北冥王他……”

“沒有搞錯！”古沙空神色黯淡：“其實，從師尊醫仙被化身為黑衣人的北冥王所殺後，師叔他老人家，就開始對北冥王的身份起疑心了。經過他老人家的秘密調查，再結合先前的事情，最終確定北冥王正是黑衣人的事實！”

虎王好奇地說道：“丹魔，您老能說說原因嗎？”

“嗯。”聽古沙空提起了醫仙，身為他同胞弟弟的丹魔，不禁露出悲傷。整理了一下心情後說道：“虎王，你身為五獸王之一，應該清楚，在我歸順妖冥殿後，北冥王讓我為他煉製丹藥的事情吧。”

虎王點頭說道：“略有耳聞。只是北冥王要您老煉製什麼丹藥，又是作何用的，我就不知道了。”

“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清楚，北冥王讓我煉製丹藥是為什麼，還以為只是用來幫他提升修為。可是，在他將醫仙殺死後，我總算想明白，北冥王讓我煉製丹藥是假，幫他搜尋生靈是真了。”

見虎王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等他自己說出來，丹魔把所有的事情一一道出。

原來，北冥王之所以要收留丹魔，正是要藉助為自己煉製丹藥的藉口，命他不斷擄來數不清的孩童。說是要用這些天資卓越的孩童做藥引，實則悄悄吸食其體內的靈氣，不斷增強自身的修為。

丹魔一開始，還不清楚北冥王的真正用意。等到北冥王擊殺了醫仙，並且吸食了他體內的靈氣，讓修為一舉突破到長生境界後，總算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上當了。

自此後，丹魔因為醫仙的死，開始暗中留意北冥王的行蹤，最終確定了北冥王是黑衣人的事實。才有了後來，收留古沙空等一眾藥王谷弟子，暗中相助木驚宇。就為了有一天，能借助這些人的勢力，擊殺北冥王，為自己的兄長報仇！

聽完丹魔的敘述，虎王不得不相信，北冥王是黑衣人的事實了。

“丹魔，您老秘密調查了北冥王這麼長時間，可知道他的這種神秘功法是自創的，還是……還是……”

“虎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常荷仙子點破了虎王的擔憂：“從現在來看，能夠確定北冥王能吸食旁人靈氣的魔道功法，肯定並非自創。至於是他在機緣巧合下得到的，還是在三十年前，從畢洛妖皇手中得到的，我們還不得而知！恐怕，只有北冥王他自己知曉了。”

眾人全都沉默下來。

三十多年前，在天道除魔中死去的畢洛疑點重重。雖然從北冥王的口中，知道畢洛是被正道圍攻而死，妖冥殿眾精怪也在日後的調查中，認可了北冥王的話。

可若北冥王是黑衣人，還有魔道功法能吸食旁人的靈氣的話……那畢洛的死，就值得商榷了！

畢竟沒有任何人會相信，北冥王一個區區癩蛤蟆，能修煉到如今的成就！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