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全非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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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面黑衣老者嘶啞著聲音說道：“韓家主，你也太高看我二人了吧。妖冥殿一眾精怪，連畢芸的命令都不聽，唯有北冥王可以調遣，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呢？”

鬼面黑衣老者笑著接道：“總不能，你想讓我們出手吧！呵呵，老夫剛才不是說了嗎，只想讓九州各派亂起來，如果我們出手了，豈不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咱們身上來了嗎？到時候，還怎麼悄悄動手，讓他們自相殘殺呢。”

韓松青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並沒有死心，繼續試探的說道：“二位上仙誤會了。小的知道二位上仙修為高深，想必在正道各派和妖冥殿中，也有不少故人。所以……”

韓松青這話說的在明白不過了，兩個黑衣老者周身一寒，駭然的氣息瞬間透體而出，緊緊鎖定了韓松青。

鬼面黑衣老者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冷聲說道：“韓家主，聽你的意思……是想打聽我們的身份了？”

韓松青剛剛消退的冷汗再次冒出，連連搖手道：“上仙誤會了，小人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妖冥殿眾精怪，本就與畢芸一方的人馬不和，北冥王怎麼派人前去幫忙？”

“哼哼。”獸面黑衣老者冷哼兩聲道：“你也說了，狴犴和朱厭兩人可是妖冥殿中的法王，地位僅此與北冥王。雖說他們與畢芸一方的精怪不和，畢竟同屬妖冥殿一脈，既然兩人被九黎部族圍在幽冥鬼州，當然要派人前去搭救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韓松青硬著頭皮說道：“上仙，您可能誤解小人的意思了。我是說，北冥王要除掉畢芸的心思天下皆知。如果換作以前，二位法王沒有表明態度的時候，北冥王肯定會全力搭救的。只是現在嗎……狴犴和朱厭已經擺明了態度，要全力幫助畢芸了。北冥王不趁機落井下石就萬幸了，怎麼還會派了殿中精銳，冒著得罪九黎部族的風險，去幫助二位法王呢？萬一……萬一又有人在暗中謀劃著什麼，不是打亂咱們的計劃嗎？”

獸面黑衣老者依舊是那副冰冷的語氣，抬手指著妖冥殿所在的南海瞻州說道：“韓家主，你可以親自到妖冥殿中，去問問北冥王啊。我想他要是沒有其他目的的話，一定會如實相告的。”

韓松青被鬼面黑衣老者連聲嗆了回來，哪還敢繼續說下去，只剩唯唯諾諾，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鬼面黑衣老者打著圓場道：“韓家主，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吧，別在想打探我們二人的身份。別說你打聽不出來的，如果真知曉了我們的身份……恐怕就是你韓家所有人的死期了！”

兩個黑衣老者中，鬼面黑衣老者很少用嚴厲的語氣和韓松青說話，既然開始威脅他了，一定是氣急了。

“當然了，我們二人志在飛昇仙界，對九州俗世早就無心在此。只要你能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讓我們二人順利飛昇仙界，保管你韓家日後能統領整個九州！要是你再有剛才的心思……哼哼，可別怪我們要除掉你韓家，另選他人。我想，那通玄上人可是很願意接替韓家，替我們完成心願的。”

鬼面黑衣老者的話，不僅是在威脅韓松青，更是一種最後通牒！韓松青再傻也能聽出來，二人的身份一定很特殊，如果被他知道了，說不定會在九州掀起軒然大波！

韓松青雖然點頭不止，連聲說著保證不再打探他們的身份了。其實內心深處，卻對他們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好了，該說的話，已經都告訴你了。記住你的承諾，膽敢再犯……哼，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獸面黑衣老者說完，腳下不見任何動作，人已經極速後退，眨眼間消失在韓松青的面前。

“呼……”韓松青怕著胸口，吐出心中的懼意，目送著鬼面黑衣老者跟在他的身後，一同消失不見。

“老家主……”直到兩個黑衣老者走遠了，韓家的弟子才從先前藏身的地方走出來。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連人逼到我身旁，也沒發現嗎！”韓松青在二人面前受了氣，當然要發洩在族眾弟子的身上了。

“我們……我們……”感受到韓松青的怒火，這韓家弟子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許是知道，兩個黑衣老者的修為高深，連他韓松青都沒及時察覺，更別說手下的這些弟子了。出了心中的懼意，韓松青冷靜下來，收起嚴厲的目光說道：“算了，此事怪不得你們。馬上清點人馬，隨我到附近休息。等趙天德回來，再做打算。”

這韓家弟子暗暗鬆口氣後說道：“老家主，屬下是來告訴你，家主已經回來了。只是剛才那兩個黑衣老者在這裡不敢露面，才沒讓屬下前來稟告的。”

“文元回來了嗎？”韓松青在欣喜的同時，又將靈氣遍佈四周，確定再無兩個黑衣老者的蹤跡，才快速說道：“馬上把文元帶來，我有話要問。”

當初他讓韓文元去打探韓遙生父的下落，以後就徹底斷了聯絡。導致他在需要韓文元的時候，居然聯絡不上了，只好派人四處尋找。

既然韓文元回來了，一定是得到自己要尋找他的訊息了。不管他是否查到韓遙生父的下落，都先問問情況再說。

只不過，兩個黑衣老者剛走不遠，韓松青實在擔心他們會知道韓文元回來的訊息，又躲在暗處偷聽。

不過，在他探查過周圍五里的範圍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加上急迫的想知道韓文元帶回來的訊息，才冒險讓他馬上來見。

“叔父，那兩個黑衣老者已經走遠了，您老不用擔心會在旁邊偷聽。”韓文元緊隨在兩個黑衣老者身後，找到了韓松青的所在。

他可比韓松青小心謹慎多了，發現兩個黑衣老者的蹤跡後，馬上混到一眾韓家弟子中間，才沒讓兩人發覺。

“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韓松青問道：“你覺得他們……是不是正道各派或者妖冥殿裡面的人？”

韓松青之所以還不死心，一直想打探除兩人的真正身份，實在是因為，他計劃中最大的變數，正是兩個黑衣老者。

按照韓遙的打算，確實是想要九州繼續亂下去，至於真正目的是什麼，韓松青問了，韓遙也沒說。

原本黑衣老者的目的，與韓遙的目的基本相同，而且兩者之間暫時還相安無事。但是，他韓松青還有自己的打算。

當初，之所以要收留韓遙，並且在他長大成人後，將他的身世全部說出來，正是為了韓遙親生父母手中的神秘功法！

因為韓松青知道，不論是他自己，還是侄兒韓文元，本身的資質有限，加上韓家的底蘊遠不及正道各派，連雲家和雷宮堡、藏風谷都多有不如。要想讓韓家成為九州有數的名門大派，非要藉助這本神秘功法不可！

他本想著，倚仗扶養韓遙長大，還救出素慈的功勞，得到這件神秘功法。奈何後來韓遙被蚩尤壓在神殿中，所有人都認為他必死無疑。

韓松青本想派韓文元去尋找韓遙的生父，利用幫助他為素慈母子報仇的事情，取得韓遙生父的感激，最終得到想要之物。

怎知道不僅被兩個黑衣人找到，迫不得已投靠二人，最後還得知韓遙未死，讓他的心思再次打亂。

所以，韓松青在苦思之後決定，一邊繼續幫兩個黑衣老者做事，一邊幫助韓遙完成計劃。只是他心中另有目的，就是想暗中積蓄力量，不僅要除掉韓遙，還要揭破兩個黑衣老者的身份！

至於他的打算嗎……韓文元已經看出來，不論是韓遙還是兩個黑衣老者，之所以能將修為快速提升，全靠吸取他人體內的靈氣！

現如今，九州各方勢力中，所剩的強者不多，就算他能最後修煉成功，也不夠他吸收的。唯有暫時示之以弱，為他們雙方充當馬前卒。看似是幫助他們達成各自的目的，實在要完全掌握雙方的身份行蹤！

只要能知曉兩個黑衣老者的身份，確定如他心中所想，乃是正道某個大派或是妖冥殿中人，那他只要在關鍵時候抖出來，還不怕他們不陷入眾矢之的？

到時候，他這個身為馬前卒的小兵，就可以從臺前轉向幕後，將兩個黑衣老者的靈氣吸光！至於韓遙嗎……哼哼，到時候沒了用處，一併會處理掉的。

只是如今的關鍵，一個在於黑衣老者的身份，一個在於能否先韓遙一步，找到他生父的下落，想辦法得到神秘功法。唯有這樣，才能讓他的計劃順利實施。

韓文元作為他的侄兒，雖然不是親生子嗣，卻和兒子無疑。所以，韓松青早就把自己的計劃，全都告訴給韓文元了。

“叔父，想要查清楚也很簡單。”韓文元靠近韓松青低聲說道：“現在各派中，還有咱們的弟子，只要讓他們暗中調查一下，這幾天都有誰不在各派之中，不就能縮小範圍了？”

主意倒是好主意，韓松青卻搖搖頭拒絕道：“元兒，不是叔父給你潑冷水。你仔細想想，按照兩個黑衣老者的修為，就算隱藏真實修為，也必定是門中德高望重之輩。如果二人尋了個理由，說是閉關療傷或是修煉，誰能知道？再說了，他們已經對我有防備了。要是稍有不慎，被他們待到把柄的話……你我二人的性命，可就不保咯。”

“叔父教訓的是，侄兒受教了。”

“文兒，咱們現在的首要目的，是尋找到瑤兒的生父。至於黑衣老者的身份，暫且可以放到一邊。”韓松青指了指不遠處的巨石，示意他一同坐下：“不知你出去一趟，有沒有什麼頭緒？”

“難啊……”韓松青挨著叔父做下來，苦笑著搖搖頭道：“咱們只知道，韓遙的生父楊露禪被關在靈覺寺中。至於他原先是靈覺寺的弟子？還是因為得罪了寺中某位高僧，被囚禁其中，完全不清楚，更別提尋找到關押他的地方了。”

“侄兒利用咱們韓家的弟子，易容成他的模樣，在靈覺裡待了十多天的時間一無所獲，還差點露出馬腳。正好收到了叔父的召喚，這不就急忙退了出來。”

“嗯。”韓松青點點頭：“暫時沒有訊息就算了，先讓暗藏在靈覺寺裡的弟子盯著。說不定忙完九黎部族這一邊，事情又有了轉機，把靈覺寺也拉下水呢？到時候，就能為你製造機會，徹底把靈覺寺搜上一遍了。”

“最好是這樣吧。”韓文元說道：“叔父，那咱們下一步……”

韓松青說道：“我已經讓趙天德去通知古里長老，妖冥殿眾精怪來到的事情了。憑他的能力，應該能輕鬆應對。咱們啊，還是去看看別處，在給木驚宇找點事做。畢竟僅憑九黎部族一事，還無法讓他和各派的關係惡化。”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