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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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松青笑道：“行了行了，虛主的心思天下皆知，用不著在我這裡掩飾。”

雲秋白也說道：“虛主，這裡沒有外人，韓兄既然帶著誠意而來，咱們應當開誠佈公的好好談談合作。”

通玄上人一方面惱怒雲秋白揹著他，聯合韓松青陷害自己，一方面又自認為不需要韓松青的幫助，加上自持身份，當然不願與兩人合作了。

“韓兄，你既有黑衣人做靠山，自能保你韓家無恙。我無極虛自問沒有能力相助，這合作一事嗎……咱們沒什麼好談的。”通玄上人不等韓松青繼續說下去，準備拂袖而去。

“虛主留步。”韓松青閃身攔住通玄上人說道：“韓某剛才說過了，那黑衣人行蹤縹緲，身份不定，誰知道是真心護我韓家，還是僅僅利用呢？虛主放心，韓某這一次帶著十足的誠意，來和你談合作的。難道不聽上一聽，就準備離開嗎？”

通玄上人被韓松青攔住去路，只好停下身子，無奈的說道：“好吧，韓兄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吧。我離開虛中時間久已，擔心有人察覺。”

“韓某明白，不會耽誤虛主你太多時間的。”韓松青見通玄上人總算能聽一聽了，快速問道：“如今的九州形勢，想必不用我說多說，虛主也能看出一二。”

通玄上人只是看著韓松青，並未接話。

韓松青只好繼續說道：“九州之中，看似正道各派、天下散修、九黎部族加上妖冥殿，四方鼎足。實則在經過極北之地一戰後，大部分勢力都因為木驚宇的緣故，圍攏在其身旁。”

“而虛主先前的打算，韓某能猜出一二。原本以為，能讓其餘各派在神殿之中實力大損，卻沒料到中間又起變故。不僅讓他們儲存了現有的實力，還因為木驚宇的撮合，關係變得更加緊密。所以才想退而求其次，先拿到九耀玄光鏈，增強自己的修為，然後再做打算。不知韓某的分析，對或是不對啊。”

通玄上人聽的暗暗心驚，他一開始的打算，確實如韓松青所言。不過，這番打算只有雲家的雲景天、雲泰和雲秋白，以及五莊觀觀主震凌子，歸雲山莊莊主萬里擎天等有限的幾人知曉，想不到韓松青能知道的明明白白！

要說是他自己揣摩出來的，通玄上人是一百個不信。唯一的可能，只有雲秋白透漏給韓松青知曉。

想到這裡，通玄上人眉頭緊皺，衝著雲秋白冷哼一聲：“秋白兄，你的嘴倒是挺快呀。”

“虛主誤會了，秋白沒有……”

韓松青搖手道：“虛主不要冤枉了雲兄。想必你也清楚，我韓家為了幫助九黎部族重出九州，早在數年前，就安排了無數弟子潛入各派。所以嗎……能知道一些虛主的心思，應該不難吧。”

通玄上人收回目光說道：“韓兄，你到底想說什麼？”

韓松青說道：“按照如今的情形，虛主要想達成所願，最大的阻礙是木驚宇！只要他一日不除，各方勢力就沒有翻臉的可能。既然如此，你我為何不連起手來，先把他除掉呢？”

“韓兄，聽你的意思，不僅想起儲存寒冰城，還想順勢而為，如我無極虛一般，統領各州咯？不知這是黑衣人的意思，還是你的打算啊？”通玄上人總算明白過來，韓松青找上自己的原因了。

“呵呵，韓某先前不是說了嗎，黑衣人的的目的我也是不清楚。不過從他們露面以來的種種行為上看，是想借助九黎部族和無極虛的野心，讓各方徹底混亂起來，然後好渾水摸魚，吸食強者的靈氣增強自身修為。”

韓松青繼續分析道：“之所以要找上我韓家，不過是想讓我們出面，幫助他們處理一些事情罷了。真要讓他們得手了，那我韓家日後能否安穩的生存下來，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所以，韓兄就自作主張，要來於我合作了？”通玄上人設身處地的站在韓松青的立場上一想，覺得他的顧慮確實不錯，原本想要拒絕合作的心思，漸漸弱了幾分。

“我身為韓家上任家主，自然要為寒冰城中千餘弟子考慮了。”韓松青說道：“現在，虛主能明白韓某與你合作的誠意了吧。”

“嗯。”通玄上人點點頭：“繼續說下去。”

“好。”韓松青說道：“既然各派是因為木驚宇而暫時摒棄前嫌的，那咱們只要除掉木驚宇，或是讓他們內部起了紛爭，不就讓他們自起爭端了嗎。”

通玄上人說道：“韓兄你說的倒容易。木驚宇如今的修為今非昔比，咱們若是不顧後果全力出手，肯定能要了他的命。可這樣一來，天下誰還不知道是你我動的手？”

韓松青笑道：“所以，我並不打算要對木驚宇動手。”

“那你是想……”通玄上人不解的問道。

韓松青說道：“既然不能對木驚宇動手，就只能讓那些圍繞在木驚宇身邊的人起衝突了。”

通玄上人好奇道：“韓兄，看樣子，你是有了計劃了？”

“正是。”韓松青點點頭，然後遙遙望向幽冥鬼州的所在：“據我所知，狴犴和朱厭兩人，在神殿之戰後，就消失去尋找天材地寶了。只不過，他們兜兜轉轉了一圈，好像想要尋找到東西，反而落在幽冥鬼州！”

“哪裡正是九黎部族的地盤。韓某不才，跟隨九黎部族數年之久，尚有一些人脈在其中。只要咱們略施手段，還怕九黎部族和兩人不起紛爭嗎？到時候，木驚宇一定會出面協調。我在拜託這些人搗搗亂，還怕他們兩方，不會因此翻臉嗎？”

通玄上人沉思下來。從韓松青的言語中，他總算明白韓松青的真正打算了。

現如今的九州，正如他所說，看似各方勢力為了出世的仙寶，難免有大打出手的可能。卻也正因如此，了無長老、青蓮掌教、金櫻子、七絕書生，包裹北冥王在內的各派掌門人，一定會極力約束手下，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而韓松青為了自身著想，深知一旦他們就出世的仙寶達成一致，肯定會轉過頭來對付自己，清算先前的舊賬。

那黑衣人看似會保住韓家，實則不過是為了利用韓家罷了。真要遇見危險，會全力相助嗎？

至於自己的無極虛和依附身後的三派，也因為九黎部族的事情，惹得他們不滿了。加上書劍山莊的事情，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是他通玄上人做的，可疑心已經埋下，早晚會借這個理由先出手，免得落於下風。

這麼看來……韓松青所說的計劃確實可行，而且還迫在眉睫，不得不立刻行動了。

“韓兄，你有幾分把握，能挑動九黎部族和二位法王之間的紛爭？”想到這裡，通玄上人再沒有拒絕的理由，沉聲問道。

韓松青心中暗鬆一口氣，總算說服通玄上人了。

“韓某要說有十成的把握，未免讓虛主覺得我狂妄自大。可六七成的把握，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想讓我怎麼做？”通玄上人繼續追問道。

“很簡單。”韓松青說道：“我首先會故技重施，滅了其他幾個小門小派，並且留下破綻，洗刷無極虛身上的嫌疑。然後呢，再拜託九黎部族中的舊友，和二位法王起衝突。到時候，還望虛主能聯合各派，趕往幽冥鬼州進行調節。”

通玄上人不解的問道：“哦？你不是要讓九黎部族和二位法王起衝突，然後讓木驚宇左右為難嗎。為何又讓我聯合各派，前去勸和呢？”

韓松青笑道：“不論是金櫻子還是二位法王，和木驚宇的關係匪淺，豈能透過一件事情，就讓他們關係破裂呢？要真能辦到，反而顯得韓某先前所濾不足為懼了。”

通玄上人點點頭：“看樣子，韓兄除了挑動他們雙方的矛盾外，還有後手咯？”

“凡事一蹴不能而就。這個道理，虛主一定比我清楚吧。”韓松青笑道：“更何況，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與木驚宇有些恩惠，或是因為他身邊的人，保持良好的關係。只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導致這些勢力因為木驚宇的緣故，看似彼此無間的相處融洽。實則內裡矛盾叢生，就算他們沒有矛盾，難道咱們就不能創造矛盾嗎？”

通玄上人一邊聽一邊點頭，同時附和道：“韓兄說的不錯。不管是其餘各派，還是妖冥殿、九黎部族，甚至九州散修，彼此之間都有舊仇。如果你我能利用其中的矛盾，加深彼此之間裂痕的話，就算是木驚宇出面，也別想完全彌合啊！”

韓松青說道：“虛主，韓某之所以要先洗刷無極虛身上的嫌疑，正是想借助你們的手，明著勸解雙方，實則暗中鼓動更深層次的矛盾，讓他們之間的間隙更深更大了。”

“我明白了。”通玄上人被韓松青徹底說服，抱拳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先行返回虛中。只要韓兄做好準備，可讓秋白兄隨時通知我，通玄一定全力相助。”

“虛主慢走，請恕韓某不便想送了。”韓松青跟著拱手說道。

“你我日後，就是一條道上的人了，韓兄用不著客氣。”通玄上人說完，轉頭對雲秋白說道：“秋白兄，你是隨我回到無極虛呢，還是返回雲海城呢？”

通玄上人見雲秋白沒有離開的意思，所以有此一問。

“虛主，秋白本是悄悄進入無極虛的，當然不能跟您回去了。”雲秋白說完，又追了一句道：“當然了，虛主不要多心，我和韓兄可沒有心思，揹著你密謀其他事情。”

通玄上人被雲秋白看破心事，倒渾不在意，只是朗聲笑道：“秋白兄說的哪裡話。我通玄當然不會這麼以為了。”

通玄上人嘴上說著信任二人，其實二人豈會不知他的擔心？畢竟雲秋白早就和韓文元有聯絡，要說二人有什麼事沒瞞著他，通玄上人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

不過，既然雲秋白不跟自己回到無極虛，還找了理由，通玄上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給二人告辭後，獨自回往虛中去了。

只是看似腳步匆匆，實則靈氣灌入雙耳，想要聽聽還停留原地的兩人，又會說些什麼。

奈何韓松青和雲秋白兩人，似乎察覺到了通玄上人的打算，在他離開後，一併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看樣子是朝著雲海城而去。至於兩人在路上會說些什麼，通玄上人想知道，也不可能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