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落九華危機漸臨 撥迷霧恍知緣由 第十八章 豁然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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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田師兄要外出採辦啊。”秦雲川點點頭回道：“說起來，咱們九華派可是第一次舉辦論道大會，要是辦的寒酸了，可就在正道各面前丟了面子咯。”

“秦師弟說的不錯啊！爺爺奉掌門師伯祖的命令接下這個任務後，就馬上傳令金元峰下弟子，盡數出山採購所需的物資。你看，連我這個孫子也沒能逃脫啊。”

田連溪一攤雙手無奈的笑道，可眼角的餘光，依舊打量著他的周身。不過，因為行為太過小心，並沒有引起秦雲川的注意。

秦雲川哈哈笑道：“田師兄說笑了，你乃元陽師叔祖的孫子，他老人家讓師兄你出山採辦，也是想讓你在師門中露露臉啊，為了日後力捧師兄成為金元峰首座，甚至是本門掌門做準備啊！”

田連溪收回目光，連連搖手道：“行了秦師兄，你可別拿師兄我開玩笑啦！現在天下正道誰人不知，你和沈師妹兩人的天資甚高，乃是咱們九華派百年不出的絕世人才！要說金元峰首座一位，師兄還能仗著爺爺爭上一爭，至於這掌門一位嗎，日後必定非你莫屬咯。”

秦雲川在怎麼說，也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年，面對田連溪的恭維，還是忍不住有些飄飄然：“田師兄說笑了，咱們都屬於後輩弟子，掌門之位怎麼說都輪不到你我等人啊！這話要是讓師伯師叔等人聽到了，非治咱們一個大不敬的罪名不可啊。”

寒暄了幾句，秦雲川擔心自己偷偷將韓遙等人出山的情況，記錄在紙上的事情被田連溪發現了，就準備側身讓過他，從這裡離開。

哪裡想到，還沒走出幾步，即將邁步進入裡間的田連溪，忽然回首問道：“哦對了秦師弟，怎麼只有你一人到這裡登記回山呢？蘇師妹、周師妹和沈師妹三人，當初不是和你一起……一起在皮母地丘中離開了菘陽師叔祖嗎，她們三人沒有回山嗎？”

“哦，師兄問蘇師妹她們啊。”秦雲川穩定心神，用早就想好的說辭回道：“她們隨我一起回來後，就被掌門師伯祖留在天絕峰中閉關修煉了，為二十多天後舉辦的論道大會做準備，所以才沒有隨我到這裡登記，而是由我代勞了。”

“這樣啊……”田連溪眼珠一轉，接著哈哈笑道：“三位師妹的修為，不比秦師弟弱上多少，還用得著閉關修煉，臨時抱佛腳嗎？那掌門師伯祖怎麼沒留秦師弟一起閉關呢？還是說……以你的修為和天資，不懼各派中的同輩弟子了？”

“這個嗎……”秦雲川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行了行了，秦師弟要有什麼事情不便明說，就不用多說了，師兄只是隨口一問罷了。”田連溪擺擺手，就邁步走到裡面去了。

正當秦雲川鬆口氣，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田連溪的聲音又飄了過來：“那個，秦師弟，木驚宇在八天前，已經跟隨雲陽師伯祖回山了。你作為他的結義兄弟，還是抽空去看看他的話。不管怎麼說，師兄和門中的長輩都認為，木驚宇是被黑袍人陷害的。”

秦雲川停下腳步，正在思量田連溪話裡的意思，卻見後者早就關上了房門，不在多說什麼了。

回到位於松嘯峰的房間後，秦雲川將房門緊緊關上，然後才把所有的紙張都拿了出來，仔細計算著韓遙等人出山的時間，想從中找出一絲破綻來。

只是秦雲川畢竟不是木驚宇，對可能是韓遙和袁方等人出現的時間不甚瞭解，自然也搞不清楚，哪些是時間段是韓遙等人可能扮成黑袍人，出現在木驚宇身邊的時候了。

將最近半年的事情細細想了個遍，也沒有看出個結果來。等他再次從房中出來後，發覺天色已晚，只好暫時停下思考，決定等到夜半十分，在去一趟天落峰的反思崖中，找木驚宇商議一番了。

天落峰，反思崖。

木驚宇帶著秦雲川，再次來到裡面的密室中，後者將白天在金元峰中所記得紙張拿出來後，全都鋪到了石桌上。

“驚宇你看，這些都是我從書冊上，抄錄下來的東西。你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木驚宇將書冊反轉過來，先是檢視著韓遙出山日期。同時在腦海中，一一對照他可能遇到黑袍少年的幾個時間點。

只是畢竟過了小半年的時間，至於其中的具體時間和細節，早忘的差不多了。僅能從這些資訊中確認一件時間，就是和秦雲川先前所推斷的一樣，韓遙不可能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就趕到碧水雲間去蠱惑狄南尋，前往峨眉山尋找自己。

木驚宇一邊搖頭，一邊抿著嘴說道：“奇怪啊！如果我先前的猜測不錯，韓遙就是狄大哥口中的黑袍少年，那前面的幾次出山日期，只有和我在皮母地丘尋找靈石時的時間能對上。至於十天前最關鍵的日期，根本對不上啊！”

秦雲川說道：“驚宇你也看出來啦。我當時翻到這裡的時候，也很驚訝的。難道說……咱們先前的猜測都是錯的，韓遙並非暗中陷害你的兇手？還是說，他一直躲在幕後，那個黑袍少年而是另有其人了？”

此刻木驚宇的腦子裡，感覺到一團混亂。快速的搖搖頭，暫時將這些疑惑甩出去後說道：“先不管韓遙了，我在看看其餘人的。”

木驚宇說完，又看起了袁方的出山日期。這袁方倒是簡單明瞭，相比較韓遙七八次之多的記錄，他只有短短的兩次出山日期，其中的一次，正好和木驚宇當初在南海瞻州時，所看到了一老一少兩個黑袍人的日期對上了。

“怎麼樣，日期對上了嗎？”秦雲川看到木驚宇的眉頭舒展開來，急忙追問道。

“嗯，不管那晚一同出現的黑袍人，是不是袁方，根據上面所寫的日期，他那時正好出山辦事。”木驚宇肯定的說完，又順著記錄的日期看向後面，哪裡正是秦雲川抄錄下來，袁方是受何人所派，與誰一同出山辦事的記錄。

只是這一看不要緊，木驚宇剛剛篤定的神色，又變得疑惑起來。秦雲川見狀，還以為木驚宇又有了什麼發現，也跟著將目光掃視過來。

“咦？這上面寫著，袁方當時是跟著菘陽師叔祖一起出山，探尋黑袍人的行蹤的。如果……這些記錄無誤的話，他是不可能甩開菘陽師叔祖，悄悄前往南海瞻州的。”

秦雲川當時，因為害怕自己的行蹤被人撞破了，在匆忙間抄錄下了這些資訊，根本沒來得及細看。就算是回到自己的住處後，也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韓遙的身上，對袁方都其餘三人，反而關注不多。這會仔細看過後，心中也跟著泛起了疑慮。

“還是說……菘陽師叔祖才是黑袍人暗插在師門裡的奸細。更有甚者，你當晚所見到的兩個黑袍人，正是菘陽師叔祖和袁方兩人，代表九黎部族前往妖冥殿，和北冥王結盟的？”秦雲川說完這話後，忍不住後背發涼，不敢相信自己脫口而出的論斷。

“應該不會的。”木驚宇沉聲分析道：“就算菘陽真人真是黑袍人暗插在九華山的奸細，他也不會冒險代表九黎部族，和北冥王暗中結盟的，那豈不是讓北冥王拿了他的把柄嗎？以菘陽真人的閱歷和心性，斷然不可能出現這個紕漏的。”

秦雲川聽完木驚宇的分析，鬆口氣的同時，又感到新的難題擺在了眼前：“如果菘陽師叔祖不是黑袍人的奸細的話，那袁方……”

秦雲川的話沒說完，其中的意思可在清楚不過了。依照菘陽真人的為人，是斷然不會讓袁方有機會，跟隨那個黑袍老者，偷偷前往南海瞻州，從而不讓他發現的。

木驚宇閉上眼睛，將那晚的兩個身影重現腦海。好半天后，忽然靈光一閃，豁然睜開雙目道：“不對！不對！”

“驚宇，你想起了什麼嗎？哪裡不對了？”

木驚宇說道：“秦大哥，是我猜錯了！那人並不是袁方，而是韓林！”

“韓林？”秦雲川驚疑的叫了一聲，雙手不自覺的揉起了額頭。本來韓遙、袁方，加上趙正明、石江四人，就讓他感到有些頭疼了。這會從木驚宇的口中，又蹦出一個韓林來，更讓他有些迷茫了。

“不錯，正是韓林！”木驚宇越想越是感到這一次沒有猜錯：“秦大哥你可記得，就在六年前的少陽峰上，咱們準備參加考核前的半個月前，小弟我因為意志消沉，不願進行修煉的時候，郭大叔和雲陽師伯祖，特意賜我三枚丹藥的事情嗎？”

“你說那件事嗎？我後來也是聽郭師伯提起，才知道的。”秦雲川點點頭說道：“不過……你突然說起此事，和那黑袍人有什麼聯絡嗎？”

“當然有聯絡了！”木驚宇說道：“當時，那韓林正是奉了雲陽師伯祖的命令，到少陽峰傳令的。我剛才細細想過了，那晚在南海瞻州出現的身影，肯定是韓林的！”

“怎麼又變成韓林了，你不是說那人是袁方嗎！”秦雲川被木驚宇給搞迷糊了，腦子頓時不夠用了。

木驚宇解釋道：“那韓林的身形和袁方相差不大，加上時間過的太久，我早就忘了還有韓林這號人物了，在加上回山時先遇上了袁方，有了先入為主的念頭，才將兩者給搞混了。剛才細細想過後，肯定錯不了的！”

“韓林！韓林！”秦雲川手握成拳，不斷敲擊在石桌上：“韓林姓韓，要說跟韓遙一樣，都是出身與寒冰城的話，確實能和咱們先前的猜測印證上，那韓家早以投靠了九黎部族。如果這樣看來的話，你那晚看到的兩人，想必就是韓家家主韓文元和韓林了。只是……我早上的時候，並沒有翻看韓林的出山記錄。如果想要證實，還需再跑一趟金元峰。”

說到這裡，秦雲川站起身子說道：“事不宜遲，我這會就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檢視個清楚。”

木驚宇制止了秦雲川說道：“秦大哥，此事不用急在一時。我剛才突然想到，在六年前的天絕峰上，我為何會兇性大發，惹怒了一眾門中長輩了。”

“你是說……韓遙早在那個時候，就偷偷下了毒手，要治你於死地了？”秦雲川一愣，不可思議的驚呼道。

“不錯！”木驚宇眼中光芒爆閃，困擾他多年的謎團，正一點一點的消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