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峨眉誓取靈藥 歷艱辛難逃圈套 第三十五章 湖底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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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小弟有什麼話就問了。”木驚宇鎮定一下心神說道：“狄大哥，你能老實告訴我，你從碧水雲間離開，究竟是心憂小弟的情況，前來幫忙呢，還是趁機私自溜出來，到峨眉山來尋仇的？”

見木驚宇還是揪著這個問題不放，狄南尋反而放鬆下來：“木老弟呀，哥哥我不是說了嗎，自從那些人偷襲了碧水雲間之後，我就料定了你的行蹤已經暴露，所以才沒有告訴太二等人，私自前來尋你了。”

說到這裡，狄南尋擺出一副愧疚的神情說道：“你猜的不錯，老哥哥我確實存了一點私心，想到峨眉山中尋仇。可是，你一刻沒有尋到天香木脫身，我一刻都不敢處理自己的私事！”

眼見狄南尋說的言情誠懇，木驚宇不由軟下心來。可還有最重要的幾個疑點沒有問呢，當下又板著臉說道：“小弟當然相信狄大哥！只是……只是您老是怎麼穿過了峨眉派的護派大陣，潛入到峨眉山中呢？又是如何找到了寶齋庵的入口，更是踏過蓮花廊橋，找到我們的呢？”

說到底，這才是木驚宇三人最關心的問題。如果狄南尋不說清楚，難以消除三人的疑慮。

“這個嗎……”狄南尋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他能順利潛入峨眉山，尋到寶齋庵的入口，全賴那個黑袍少年在背後運作。只是現在就告訴木驚宇，自己之所以要到峨眉山來，全是聽從了黑袍少年的話，難免讓木驚宇等人再起疑心了。

秦雲川說道：“狄前輩，您老就別支支吾吾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吧。”

狄南尋抬頭看了看湖面，一下子計上心來，哈哈笑道：“這個嗎，當然是跟在那個老巫婆的身後咯！當時老夫來到峨眉山外圍時，恰巧看到了她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就跟在她的身後，一路尋到了你們。”

“是跟在赤魅仙子的身後嗎？”木驚宇不由一震。要說狄南尋是跟著赤魅仙子進入峨眉山的，確實有幾分可信。

經過前面的幾件事情，他們已經能夠肯定，黑袍人在各派中，埋入了不少奸細，其中有些人的地位還不低！

而妖冥殿已經和黑袍人結為同盟，赤魅仙子藉助他們佈下的暗探，偷偷潛入峨眉派中，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此話當真？”秦雲川追問一句道。

狄南尋慌忙舉起手掌發誓道：“此話當真！如有做假，老夫必遭天打五雷……”

餘泡泡突然插嘴道：“狄前輩先別忙著起誓，晚輩還有一事相詢。就算您老跟在赤魅仙子的身後，潛入到我師門，可這水下的寶齋庵，您老真的是憑藉自己的本事，找出來的嗎？”

說到底，餘泡泡還是不相信，狄南尋能僅僅看了幾眼，就準確無誤的破解機關，令它從水底現出真身來。

“我當然是憑藉自己的本事啦！”狄南尋心虛的大叫道：“你個小丫頭片子，要老夫怎麼說，才能相信呢！”

看著狄南尋氣急敗壞的樣子，餘泡泡反而確定了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憑藉您老自己的本事，只有您自己清楚啦，晚輩只是想要一句實話！”

這一下，木驚宇的心中也起了疑心，緊盯著狄南尋沉聲道：“狄大哥，小弟看你就把實情相告吧。如果真的是受了別人蠱惑，還是趁早說出來，免得中了有心人的奸計。”

狄南尋哎了幾聲，自知自己剛才的表現，已經露出破綻了，只好長嘆一聲，將自己如何遇到黑袍少年，又被其勸說私自離開碧水雲間，到峨眉派尋找木驚宇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秦雲川急的叫道：“狄前輩，您老怎麼如此糊塗啊！那人可是神秘的黑袍人啊，就憑三言兩語，您老就相信，他會是我們的舊友，一心要幫助驚宇嗎？還說什麼在湖底，有當年追殺您老的峨眉弟子，能將前後緣由和盤托出！萬一……萬一是黑袍人設下的奸計怎麼辦！萬一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怎麼辦！”

狄南尋自知理虧，低著頭喃喃辯解道：“哎呀呀，雲川你不要生氣嘛！你看我不是聽從他的安排，順利潛入到峨眉山中，更是找到了隱藏起來的寶齋庵嗎。這就說明，他並沒有欺騙咱們咯。”

與秦雲川的著急不同，這一次木驚宇反而沉下心來，仔細想了想後說道：“秦大哥你先別急，我覺得那個黑袍少年，似乎並沒有惡意啊！說不定……說不定他也和金櫻子一樣，是被迫歸附了黑袍人呢？亦或者是金櫻子的手下，也未必不可能的。”

“金櫻子？”秦雲川愣道：“你說那個一直暗中幫助你的人嗎？要是這樣看來的的話……也許是我多慮了……”

木驚宇點點頭道：“既然走到這一步了，想那麼多也沒有用。不如，咱們就先下去看看，如果真的能找到天香木，順便解開狄大哥的心結，不就能證明那黑袍少年，是真心還是假意了。”

“哎，但願是我多心了！”秦雲川只好點頭同意，同時在心中祈禱，事情沒有他設想的那麼遭了。

事到如今，三人只能祈禱，那黑袍少年是真心實意要幫助他們，並沒有設下奸計了。

將隱藏在心中的事情，都吐了出來之後，狄南尋也沒有了心事，不斷安慰著眾人道：“你們就放心吧，老夫我看人還是很準的，保證不會出現什麼意外的。”

四人沿著螺旋蓮臺一路而下，等踏上了最後一顆天樞星後，眼前的湖中光影突變。只見在眾人的頭頂，一株株天香枝依次閃現，密密麻麻的佈滿整個湖面。而從中伸出的枝葉，正好拖起了上方的寶齋庵。想必那座兩層樓高的寶殿，正是由這無數的天香枝匯聚而成。

而以天樞星所在的地方為界，下方的湖水光芒四射，一座成倒三角模樣的巨大古樹，從湖底一路向上生長。一人都合抱不住的粗大枝幹縱橫交錯，佔據了湖底中心的位置。

只是峨眉派不知從哪找來漆黑的磚石，依照古樹的模樣，砌成了一座湖底宮殿。透過若隱若現的縫隙，能看到裡面的枝丫，都和上方的寶齋庵一般，各自託著一個個寶盒。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寶盒中所珍藏的寶物，才是峨眉派真正的鎮派之寶了。

狄南尋指著眼前的古樹說道：“木老弟，如果那個黑袍少年說的不錯的話，咱們眼前的這株參天古樹，就是上古天香神樹啦。”

木驚宇不可思議道：“狄大哥，您說這是天香樹？也太大了吧……”

大，當然是大了！依照他們先前的判斷，峨眉派不過得到了一株丈餘長的天香木，就算有能力令其起死回生、重獲新生，又怎麼可能在短短百年間，生長出如此規模呢！

秦雲川反倒是符合了一聲道：“我看應該錯不了！驚宇你可別忘了，根據山海經中的記載，天香樹本就能遮天蔽日，如有此規模才符合書中記載。再說了，有了這一大片的先天水系滋養，天香樹能在短短百年間長成如此規模，也在情理之中咯。”

“可是，我看這些樹枝上都託著一個個寶盒，如果輕易鋸斷一株，必定會引起派中長老警覺，咱們又該怎麼取下一截天香木呢？”

餘泡泡思慮的不無道理，單看這些天香樹枝，都比湖面上那寶齋庵中的天香枝粗上不少，顯然是天香木了。只是想要悄無聲息的拿走一截，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狄南尋說道：“你們就放心吧，黑袍少年早就告訴我了，想要拿到真正的天香木，還需一個人的幫忙。”

木驚宇輕咦一聲道：“狄大哥，你的意思是……那個被鎮壓在湖底的人，不僅能幫助你解開當年的謎團，還能助我拿到天香木嗎？”

“那是當然咯！不然，老哥哥我也不會費盡心思，冒著被你罵的風險，偷偷趕到這裡尋你了。”狄南尋笑了幾聲後，邁步從眼前被砌成大門模樣的地方走了進去。

進入門來，四人才感到天香樹的廣袤無垠來。這天香樹不愧為上古神樹，隨便一截樹枝都比一般的樹木粗大。而且，因為佔地廣袤，樹枝與樹枝之間的縫隙極大，宛如置身在一座巨大的宮殿中。

狄南尋帶著三人，並不去看那些珍貴的寶物，而是一路尋路而下，直朝最低部走去。

越往下走，天香木就越見稀少，轉而是一個個三四人都合抱不住的數幹叢立。等下到距離湖底大約四五十丈的地方後，那些旁生錯枝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株十人都合抱不住的樹幹，呈三角排列直插在湖底。

而在樹根處，各有一根手臂粗細的鐵鏈環繞在根部。順著這些鐵鏈望向中間，正見一個年歲在六七十歲上下，衣衫破爛的老嫗，盤膝坐在三株天香木中間。

看這情況，峨眉派當時得到的天香木，並非是一株，而是三株！植與湖底後，才長成了這片湖底森林。至於被求縛於此的老嫗，就不知是何人，因為犯了何事，被峨眉派秘密囚禁於此了。

秦雲川看著安然盤膝而坐的老嫗，輕聲說道：“狄前輩，我看那個老前輩，應該就是那個黑袍少年所說的人了吧，咱們要不下去看看？”

“走，下去看看！”狄南尋大手一揮，早就迫不及待了。困擾他三十多年的謎團，馬上就能從她口中得知詳情，怎能不讓狄南尋激動呢！

可是，讓四人奇怪的是，一直到他們落與湖底，那老嫗彷彿石化了一般，維持著盤膝打坐的樣子動也不動，彷彿死去了一樣。而那三跟鐵鏈，分別纏繞在她的脖頸和雙腿處，牢牢將她能活動的範圍，壓縮到數丈方圓。

四人面面相覷，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聽見一聲嘶啞的聲音，從那人的口中響了起來。

“呵呵呵……哈哈哈……狄南尋啊狄南尋，你總算是來了。”這聲音尖銳刺耳，直刺人心，彷彿是鬼魅發出的一般，任誰聽了都不覺汗毛倒豎。

“你……你……是人還是鬼……”別看餘泡泡身負修為，本質還是一個女孩。在寂靜的湖底，猛然聽到一聲不似人語的笑聲，嚇的握住了木驚宇的手臂，緊張的指著老嫗質問道。

“鬼？哼哼，我要是鬼的話，早就找你們索命了，還能跟你好好說話嗎？”老嫗低沉的笑了幾聲後，轉過身來。

四人一望之下，不由的同時倒吸一口涼氣！繞是以狄南尋的修為，也不覺退後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