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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衝的濃眉倒豎,雲家弟子口中的慘兮兮的模樣,正戳到了他的痛處。

自打昨天夜裡,他被雲家的雲秋白帶人,差點圍殺致死後,心裡就憋著一口怨氣。要不是柳如霜臨走前,再三叮囑他此事切不可聲張,等她查明情況再說的話,依照雷衝的爆脾氣,早就提著風雷棍殺到雲海城去了。

狠狠的提起風雷棍,在地面上砸了一個深坑後,雷衝冷哼一聲道:“別看我這幅模樣,收拾你們雲家的一眾小癟三,還是綽綽有餘的!”

雲家與雷宮堡本就不合,那人被雷衝一激,火氣登時湧上了腦門。長劍斜擺胸前,擺了個雲家劍法起手式出來。

“雷衝,我顧你身負重傷,不願趁機欺負你。要是再言語辱沒我雲家,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別看雷衝昨天受了不輕的重傷,可在木驚宇所贈丹藥的相助下,早就沒什麼大礙了。脖子上包著的紗布,不過是擔心傷口受風而已。

隨隨手提前風雷棍,舞的是忽忽生風,高聲喝道:“來來來,咱們鬥上個三百回合,看看我雷衝有沒有事,能不能把你的頭給敲扁了!”

早就胸含怒氣的雷衝,巴不得他率先動手,趁機打傷一個雲家弟子,好出出昨天夜裡受的惡氣呢!

眼見兩人劍拔弩張,隨時都會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的時候,他們鬧出的動靜,總算是把不遠處的另兩個雲家弟子招來了。

“雲松師弟,別跟雷宮堡那個魯莽小子置氣。要是因此漏了防守,讓妖冥殿或者其他人潛入的話,可要受到家主的責罰!”

名為雲松的雲家弟子,不甘心的瞪了雷衝一眼,後退幾步,站到了說話之人的身後。

三個雲家弟子,成品字形站在雷衝前方,個個眼含不屑。雷衝以一敵三,氣勢上可不弱分毫。

“哈哈哈,又來了兩個雲家的小癟三。你們要是不服,可以一起上,小爺我趕時間,早點打服了你們,也好回去睡大覺!”

另一個雲家弟子,怒氣衝衝的踏前一步,剛想譏諷雷衝幾句,站在當先之人,一把拉住了他。

“哼,雷衝,你要真是經歷旺盛,不妨把皮母地丘方圓三十里都巡視一遍,捉上幾個妖冥殿的精怪,也能在九大掌門面前,為你雷宮堡張張臉面。在這裡嗚嗚渣渣,耍什麼威風呢!還是說,你雷宮堡的弟子,都是一群只會狗吠貓叫之輩嗎!”

按照九大掌門先前的安排,雲家本身地處蒼茫雲州,先期派遣門下弟子,趕到這裡佈防。無極墟、雷宮堡等距離稍近的門派,則連夜組織弟子前往協助。

雷衝作為雷宮堡年輕一輩中,修為、資質最高的弟子,也被雷長卿從別處調了過來,先行主持大局,守好所分配的區域。只是他連夜趕來後,就被雲家的雲秋白帶人暗算,差點丟了性命。

所以,這雲家弟子才會譏笑雷衝,讓他守好所分管的區域,免得放人進入了。

“哼,就算我雷宮堡只會狗咬犬吠,也好過那些道貌岸然,暗下毒手的卑鄙之輩!專行藏頭露尾,偷雞摸狗之事!”

雷衝斜眼看著他們,意有所指的譏諷道。

當先那雲家弟子,顯然是三人中的頭領,揮手壓下了其餘兩人的怒氣。

“雷衝,我不想在這裡跟你打嘴官司,也不知你話語中所指的含義!你要是心中真有怨氣,可等九位掌門到齊了,到他們面前去訴說。現在,還請你退到你雷宮堡把守的地界,執行你家堡主雷長卿的命令!”

雷衝不退反近,大踏步朝前走了幾步,伸手指著眼前的地界說道:“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依照當初的約定,這片地界可是由我雷宮堡把守。要退,也是你們雲家的小癟三退走吧。”

那雲松被雷衝一口一個小癟三給叫的怒了,伸手指著雷衝大叫道:“雷衝,你再敢出言不遜,小心爺爺我長劍無眼,給你脖子上再開幾個血窟窿!”

“好啊,大爺早就等你這句話了!今天你要是不讓我血濺三尺,我就讓你人頭落地!”雷衝全無懼色,揮舞著風雷棍,就想大打出手。

“慢著!”當先的雲家弟子連忙出手,阻止了兩人:“雷衝,剛剛是我們一時眼花,越過了地界,到你雷宮堡的範圍內了。”

“師兄!”雲松見他當先退縮了,不由的大叫一聲。

“事有輕重緩急,咱們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跟這個莽夫計較,要是真把事情鬧大了,咱們雲家可不佔理!”這人還算頭腦清楚,強壓下心頭的怒氣。

“再說了,咱們來日放長,還怕沒有機會,出了今日這口惡氣嗎!”

“算你們識相!”雷衝將風雷棍抗在肩上,一指身前做了個請的手勢:“那還不快點滾蛋吧,等著爺爺我親自將你們趕走嗎。”

“走。”那人大手一揮,陰鬱的眼神看了雷衝一眼後,當先返身退了出去。

等到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後,木驚宇和畢芸等人,才算是安下心來。不過,看著依然保持著這般姿勢,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緊跟著哀嘆一聲。

雖說兩人在昨天晚上的時候,救了他雷衝一命。更是在柳如霜到來後,迅速逃離走了,可還是被雷衝看破了身份。

要是雷衝杵在這裡不走,萬一發現他們的話,誰知道會不會出聲示警呢?當下還是趁著沒有被他給發現,躲在這裡等上片刻,等雷沖走了再說吧。

只是眾人坐等右等,半蹲著的身子都有些麻了,雷衝還是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啦?還是睡著了。

過了好半天,雷衝才忽然怪叫一聲:“我得媽呀,平常提著風雷棍還不覺得沉。怎麼壓在肩膀上才一會,就差點讓我喘不過氣來了。”

秋娘聞言,不由撲哧一聲輕笑。立馬明白過來,那雷衝剛剛並不是睡著了。而是為了耍帥,將風雷棍抗在肩膀上後,不小心壓到了脖子上的傷口。

頓時感覺氣息停滯,手腳軟麻。為了不讓雲家弟子看出自己的囧態,才強自硬撐了下來。哪裡想到,卻讓本就不通的經脈,徹底待著動不了了。經過半柱香的調息,總算是回覆過來了。

只是秋娘這一聲輕笑,在寂靜無聲的夜裡,顯得如此清晰。等到她意識不對,連忙捂住嘴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雷衝呲著牙拿下風雷棍後,看向眾人藏身的地方,溫和的說道:“裡面藏身的,可是雷衝的救命恩人嗎?”

從這短短的一句話裡,木驚宇就明白過來,雷衝怕是早就知道他們藏身在這裡了。果然,雷衝接下來說話,證實了木驚宇的猜想。

見灌木叢裡安安靜靜,雷衝緊接著說道:“恩公還請放心,雷衝並無惡意。早在你們來到山頂的時候,我就在山腳下發現你們了。為了怕引起誤會,才一直沒有現身相見。

“剛剛,要不是見雲家的人發現了恩公,擔心你們被他給發現了蹤跡,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幫助恩公解圍啊!”

木驚宇見雷衝說的誠懇,完全不似作假。和畢芸對望一眼後,施施然站了起來。

“哈哈哈,原來是雷衝大哥啊。小弟這一次承蒙大哥解圍,可真是感激不盡啊。”

“果然是恩公!”雷衝看到木驚宇的樣貌後,面色一喜,連忙走前幾步道:“昨天夜裡,多虧恩公拼死相救,才留下雷衝這條性命。我真是……我真是……!”

木驚宇擺擺手道:“哎,雷衝大哥說的哪裡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人之本能。我木……不能幫助你拿下雲家之人,壓著他們到雷宮堡對質,可是萬分惋惜啊。”

“恩公不必自責,此仇我雷衝早晚要報的!”說到這裡,雷衝又看向了木驚宇的身後問道:“不知恩公,你們星夜來到這皮母地丘中,可是為了裡面的靈石嗎?”

木驚宇眉頭不自覺的一皺,正思索著怎麼回話呢,雷衝展顏一笑,連忙說道:“恩公可不要誤會了,雷衝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木驚宇定定的看著雷衝的眼神,確定他真如自己所說,並沒有包藏禍心後,點點頭回應道:“雷衝大哥說的不錯,我等聽聞皮母地丘中,有上古靈石現世,就想到裡面觀上一觀。要是雷衝大哥多有不便的話,我等這就退走,還望雷衝大哥不要聲張,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雷衝連連搖手,打斷了木驚宇道:“恩公說的哪裡話!上古靈石現身,本就有德者居之,怎能被正道各派給佔了。再說了,聽聞恩公急需上古靈石,雷衝恨不能親自取出送給恩公,以報救命之恩,怎麼會洩露的你們的行蹤呢!”

雷衝說完這話,猛然想起來,自己無疑間可證實了木驚宇的身份。當下住了嘴,尷尬的搓著雙手,不再言語了。

兩人一時間相對無言,木驚宇心中暗歎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哎,我一心想要隱瞞九耀璇光鏈的秘密。哪裡知道,還是鬧的人盡皆知,連雷宮堡的雷衝,都知之甚詳了。

“哪個……雷衝大哥的傷勢怎麼樣了?”木驚宇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話鋒一轉,詢問起雷衝的傷勢來。

“啊,這個啊,多虧恩公的靈丹妙藥了,要是沒有它的話,雷衝的小命可就嗚呼啦。”雷衝憨笑一聲,一手從懷裡拿出了瓷瓶。

又想遞還給木驚宇,又戀戀不捨的握在手裡。像這種能救命的丹藥,誰見了不想據為己有啊!

木驚宇伸手推了一下,將雷衝的手掌蜷起,握住了瓷瓶:“今天要不是雷衝大哥解圍,小弟還真不好脫身呢!這瓶丹藥你就拿著,權當做我們的回報了。”

“這怎麼好意思,這怎麼好意思啊……”雷衝嘴裡雖然拒絕著,手裡可順勢握住了瓷瓶。

“雷大哥儘管拿著便是,日後若是有需要,還要麻煩你能放我們一條生路呢。”畢芸俏盈盈的走了出來,柔聲說道。

她心裡可是打定了注意,拉上雷衝這個朋友。萬一他們從皮母地丘中出來後,再遇到巡邏的正道弟子時,也好多一條退路。

看著眼前依舊用白紗遮面的三個女子,雷衝憨笑了一聲後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日後若再相見,雷衝必定兩肋插刀,拼死相助!”

雷衝說完,閃身讓開了這條小路:“那我就不耽誤幾人的行程了。有我把守在此處,定然不會讓別人發現幾位的蹤跡。”

“那就多謝雷大哥了!”木驚宇雙手抱拳,當先順著小路,走向了皮母地丘的外圍。

只是,在眾人沒有發現的山巔處,一個全身被黑袍覆蓋的黑袍人,靜靜的看著消失不見的木驚宇等人。

“嘿嘿嘿,木驚宇啊木驚宇,你總算是出現了!”聽他嘴裡的聲音,赫然是黑袍人中的風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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