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盡人事難逆天命 離十載相聚有時 第十六章 顧慮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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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等在此處的秦沐之，在看到秦思源領著兩個三十餘歲的行腳商人，快步來到這裡後，就從酒鬼的身上，感受到了那股先天氣勢。

急忙站起身來，將兩人迎到了剛才休息的地方。先是命人取過了一些乾糧飲水之物，然後說道：“前輩，此行可是兇險吧！沐之這幾日在各處行商時，特意打聽了妖冥殿的動向。一直見那些精怪沒有異動，還以為前輩沒有什麼危險呢。”

“可在昨天的時候，突然見無數的精怪傾巢而出，就連各峰各寨的寨主，也帶著手下的百餘統領出動，就知道你們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沐之不敢在耽誤下去，將手頭的一些事情草草處理完畢後，就連夜回到這裡等著前輩。真害怕來的晚了，會誤了前輩的行程。”

看著秦沐之殷勤的端過一些吃食，酒鬼隨意吃了一點後說道：“有勞秦家主還惦念著我等。只是現在，整個妖冥殿都動了起來，四處追查老夫的下落，秦家主不怕因此惹怒北冥王，斷了自己的財路嗎。”

也不怪酒鬼會這麼問，一來妖冥殿的勢力龐大，就憑秦沐之的秦家，可萬萬不是他的敵手。二來，他秦沐之雖然也修行天道，可他秦家並不是修道門派。行商走道，才是他們的立足九州的根本。難保會真的為了他一個外人，從而斷了家族的生意。

更有甚者，他秦沐之說不定，早就暗中聯絡了妖冥殿，把二人的行蹤說了出來，就等著他們露面後，引得北冥王攜眾來捉了。

不過，這最後一種的可能性極小。不管怎麼說，酒鬼都對秦沐之以及秦家，有數次的救命之恩。就算秦沐之不願冒險，幫助他們逃出去，也斷然不會勾結妖冥殿，設計擒拿他們的。

秦沐之臉色鉅變，不等把手上端著的東西放下，雙膝就撲通一聲跪在酒鬼的面前：“前輩，您老這麼說，可是不信任我秦沐之！別說是為了您老得罪整個妖冥殿了，就算是讓我拼了這條老命，和全天下為敵，我秦家上下也赴湯蹈火在所不賜！”

“哎呀呀，秦家主言重了！”酒鬼雙手托住秦沐之，拉著他坐到了身旁：“老夫這麼說，不是害怕連累了你們秦家這些兒郎嗎。”

“沒有前輩的數次出手相救，哪有我秦家這眾多兒郎，又何來連累一說呢！”秦沐之的眼神堅定：“沐之剛才所言全都是肺腑之言，還請前輩能明鑑！”

趁此時機，酒鬼早就觀察過了整個秦家兒郎，還有周圍的情形。並沒有發現可疑之處，心知秦沐之所言誠懇，並沒有任何糊弄之意。

“好！既然秦家主有如此誠意，那我酒鬼再心有顧慮，豈不是誤了秦家一片好意了。”酒鬼大笑道：“這份恩情，我師徒二人一定銘記在心了。”

釋去心中的疑慮，酒鬼也不在婆婆媽媽。和木驚宇兩人吃了一些乾糧，又休息了一個時辰，回覆了一些精力後，依舊裝扮成秦家下人的模樣，跟在眾多馬車的旁邊，朝著不遠處的龍首山走去。

越是靠近龍首山，四周聚集的精怪就越多。當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盤查著這些往來的商隊行人。

好在秦沐之在這裡行商多年，和這些精怪極其熟識。一路上各種打點，才順利來到龍首山前的關口處。

只見這關口外面，聚集著百餘個精怪。而在暗處，還有幾十個修為在歸元期的精怪，暗中打量著這些出出入入的商隊。

“秦家主，這一路上還算順利吧。”好不容易輪到秦家商隊，五天前就把守此處的一個統領，接過了秦沐之遞過來的文牒。

“這幾日還算順利，沐之多謝胡統領關心了。”秦沐之哈哈笑著，裝作無意的問道：“只是我昨天，見貴殿眾多統領出動，加強了整個南海瞻州的巡查，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胡統領斜眼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聽說，酒鬼帶著一個姓木的小子，潛入到了我們妖冥殿中。好像是到丹蟾山中偷取了丹藥，不僅把一直隱居在震雷澤中的七絕書生給說動，還連帶著四位仙子之首的常荷仙子，也給攪和進去啦。”

秦沐之不著痕跡的遞過一個錢袋子：“我說呢，這一路上貴殿的盤查嚴了很多。不少獨自走商的人，都被抓走啦！等下還望胡統領照顧一二，讓我秦家的商隊，能順利的出去。”

“秦家主還放心。別人我不相信，您秦家可是九州聞名的大家，底細和往來手續都很齊全和，我胡來還能信不過您嗎。”

說話間，胡統領已經把錢袋子塞到了懷裡。只是眼神偷偷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一個美豔女子，再次低聲說道：“等會檢查完畢，你們就快點出去吧。要是讓鹿桑仙子看出了端倪，可就有些麻煩了。”

一直縮著頭躲在商隊裡面的酒鬼，聽到鹿桑仙子四字，悄悄抬頭看了看不遠的女子，又急忙低下了頭，怕引起她的注意。

“師尊，那鹿桑仙子是誰啊。”木驚宇見酒鬼面色有疑，靠近幾步問道。

“那鹿桑仙子，可是妖冥殿四位仙子之一，最擅長追蹤尋跡之術。你趕快回到原地待著，以免引起她的懷疑。”

就這一會的功夫，那些小妖已經按照文牒中所記載的人數和貨物，全都盤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後，盡數返回到胡統領的身邊。

“秦家主，剛才本統領例行檢查了一遍。因為事出有因，所以多耽誤了一點時間，還望見諒啊。”胡統領笑著把文牒還給了秦沐之。

“應該的應該的，胡統領這麼說，可就折煞小老啦。”秦沐之跟著哈哈笑了幾聲，看到守在入口的小妖，挪開了山口處的路障後，大手一揮，率領秦家眾商隊，緩緩進入到裡面去了。

可當秦家眾人，消失在山洞深處後，胡統領收起了剛才的笑容，將接過來的下一個商隊的文牒，交給了身旁的副手處理，自己則快步走到了不遠處，那一直端坐的鹿桑仙子身旁。

“胡統領，可有什麼發現嗎？”鹿桑仙子玉指夾起一塊乾果，輕輕送到了口中。

胡統領點點頭，從懷裡把那一袋子銀兩拿了出來，湊到鹿桑仙子的身前說道：“剛才，屬下在盤查秦家的商隊時。那秦家家主，有意無意的打聽昨天發生的一些事情。更是拿出了一些銀兩賄賂屬下，想讓我放鬆搜查，放他們順利透過。”

鹿桑仙子美目流轉，看了看出口後，展顏一笑：“這銀兩既然是秦家孝敬你的，胡統領儘管收下好了。如果那酒鬼和姓木的小子，當真混在裡面的話，本仙子自會回稟北冥王，給你記上一功的。”

胡統領大喜道：“胡來多謝仙子美言！只是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呢？”

鹿桑仙子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道：“攔下剩餘的商隊，不要在放任何人進入到龍首山中。其餘的事情，就不勞胡統領操心啦。”

“屬下遵命！”胡來得了口令，快步離開了這裡，轉身指揮著把守此處的小妖，把剩餘的商隊都驅趕到遠處去了。

鹿桑仙子則叫過身旁的一個小妖，通知他去告訴守在不遠處的赤魅仙子等人，快速趕到這裡。然後又透過千里尋聲蟲，把這裡發現的情況，都告訴給了，守在另一端出口的山嶽象王和扶搖仙子二人。

秦家眾人，懷著忐忑的心情，進入到了山洞中。一直走到中部的時候，也沒有發現有精怪追上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只要能順利透過龍首山另一端的出口，就算徹底逃離妖冥殿的勢力範圍了。

可當秦家眾人，走過龍首山通道一多半的距離後，突然發現這幽長漆黑的山洞中，一下子變得寂靜起來。

“停！”酒鬼突然意識到異樣，手臂猛然揚起，叫停了正默默趕路的秦家眾人。

“前輩，您老發現什麼了？”秦沐之本就走在前面不遠處，聽到酒鬼的低喝聲後，折返回來來到了酒鬼的身旁。

酒鬼先是制止秦沐之的詢問，接著又側耳傾聽了片刻後，詢問道：“秦家主，我記得幾天前，咱們從這裡進入到妖冥殿地界的時候，雖說前後相連的商隊隔的很遠，可也不像現在這般，整條山洞中，只留了咱們這一個商隊啊。”

“哦，原來前輩是對此事有所疑惑啊。”秦沐之原本還以為，酒鬼他發現了什麼可疑之處，聽到是因為這個才突然叫停，跟著哈哈笑道。

“這您老就有所不知了，每當妖冥殿中有大事發生的時候，都會加強龍首山處的盤查力度，這所需要的時間嗎，肯定會成倍的增加。所以啊，像這種整個山洞裡，只有咱們這一個商隊的情況實屬正常，您老就不用擔心了。”

聽著秦沐之的解釋合情合理，酒鬼微微點點頭。只是心裡，還是不能完全放鬆下來：“秦家主，我看著咱們還是加快一點腳步，早些離開這裡吧。”

“沐之明白，這就吩咐兒郎們較快腳步，離開這裡。”

隨著秦沐之高聲呼喊了幾句後，一眾秦家兒郎跟著吆喝了幾句，紛紛加把了力氣，推著幾十個馬車，加速朝著山洞外走去。

酒鬼跟在車隊中間，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生怕這裡會突然殺出妖冥殿的精怪來。畢竟這山洞處於龍首山腹部，只有前後兩個出口相連，一旦被人給前後堵截的話，當真是插翅難飛了。

眾人又向前走出了兩三里的路程，除了依舊是寂靜無聲外，並沒有其他可疑的情況發生。不過，原本還神情淡定的秦沐之，臉色卻漸漸凝重起來。

剛才，酒鬼就對這過於寂靜的山洞起了疑心，只是他常年來往於此，對這些情況早就見怪不怪。可是，又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按理來說下一隊商隊應該要進入了。可他仔細聽了聽，並沒有發現有商隊進來。

難不成……妖冥殿的精怪，真的發現了酒鬼和木驚宇藏在其中。當時顧及酒鬼的修為，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等放了秦家眾人進入後，在堵住兩端出口，來個甕中捉鱉嗎？

秦沐之越想越感到心慌，招手叫來了秦思源，命他先到木驚宇的身邊守著，防備可能出現的危險。跟著再次來到酒鬼的身邊，把自己剛才的擔憂又說了一遍。

酒鬼聽完秦沐之的分析，雖說心裡起了幾分擔憂，可嘴裡還是勸解了秦沐之幾句。

“秦家主，我看這山道也快到頭了，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咱們就別疑心疑鬼了。不如，咱們兩個先走到前面看看情況，一旦出現什麼意外的狀況，就聯手殺出去，等出了這裡，老夫有十足的把握，護著你秦家兒郎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