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兩精怪信義託孤 莫雲深拼死相護 第四十二章 忠義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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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通玄上人黯然的點頭承認，不由的全都驚撥出聲。

通玄上人接道“靈智師叔在察覺到了畢芸的氣息後，就命令我門下弟子楊星河，秘密將幾人帶到了泰來居中。得知了畢芸如今的處境後，就決定將其留在泰來居中，尋找機會要將畢芸給送出無極墟，送到妖冥殿的二位護法手中。”

“就在昨夜，靈智師叔帶領著畢芸、雲勝、楊星河等幾個我無極墟的心腹弟子，想趁夜離開無極墟中。不料，在半路遇見了妖冥殿的一眾精怪。雖然師叔修為高深，卻奈何北冥王聞訊而來，雖然拼死一搏，卻依然一個個被殺。就連我無極墟的黑白靈童，最後也不惜爆體傷敵，才將這些精怪暫時逼退。幸好我率領一眾弟子及時趕到，這才殺退了妖冥殿眾精怪，將化為了兩顆靈珠的黑白靈童帶回。”

說到這裡，通玄上人語氣一寒，回身指向那塊巨大的鮮紅綢布說道“還有這個妖冥殿的小公主，未來唯一的妖皇畢芸！就是因為受到她的鼓動，靈智師叔以及諸位同道門人，才會護送她星夜出山，被妖冥殿眾精怪圍殺致死。”

通玄上人話音剛落，這塊巨大的鮮紅綢布嘩啦一聲，整個飛旋起來，將祭壇上的景象給顯露出來。

在祭壇正中央位置，矗立著的巨大的石柱上，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正被綁縛著懸掛在石柱頂端。

只見這少女不過八九歲的年紀，秀麗的面容上，盡顯疲憊虛弱。隨著鮮紅綢布的掀開，原本微閉的雙眼也無力的睜開，掃視了一圈後。在看到了莫雲深和木驚宇兩人時，眼中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嘴角無力的輕聲低喃幾句後，就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通玄上人指著畢芸說道“諸位同道，那些妖冥殿的精怪，這次就是為了她而來。不僅連累了我無極墟的弟子和靈智師叔隕落，也害的諸位同道各有門人弟子傷亡。今日落到了我的手中，必定將她祭奠天地，以告慰靈智師叔以及諸位同道！”

無極廣場千餘正道門人，在經過短暫的平靜後，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燒死這個妖女！

其餘千餘正道名門，也跟著高聲喊叫起來。自從天道除魔後，正道各派與妖冥殿以及眾精怪，早就陷入不死不休的境界。這二十年來，不知有多少同門好友，死在了這些精怪的手中。

今天見這妖冥殿日後唯一的妖皇，被綁縛在了祭壇上，那有不除之而後快，為各自的同門好友報仇的道理。

隨著呼喊聲越來越大，整個無極廣場都被震的顫抖起來。人人都恨不得親手殺了畢芸，哪裡還顧得上沉思一下，究竟是畢芸蠱惑了靈智上人帶她離開。還是說，這其中另有隱情呢？

“好！今日我無極墟，自應順應天意，將這個為禍九州的妖女處死，也免得日後，她會率領妖冥殿，再次屠戮生靈了。”

通玄上人大喝一聲後，雙手一揚，只見祭壇四周瞬間升騰起了一圈森白火焰。這森白火焰初始不過寸餘丈高，不過幾息之後，就升騰有一人多高。

雖然隔著有幾十丈外，圍在四周的千餘正道弟子，依然感受到了熾熱的氣息。原本坐在祭壇前面的九大門派掌門長老，也紛紛站起身來，退後了數十丈外，望著石柱上的畢芸。

木驚宇焦急的望著越來越熾熱的火焰，雙手死死抓住莫雲深的臂膀喊道“莫大叔，你快看呀，畢芸要被他們給燒死了。你快救救她呀，快救救她呀！”

救，怎麼救？莫雲深可是深知，畢芸身為妖冥殿未來的妖皇，一旦被這些正道各派發現，必然會被處死的。原本在來無極墟，求靈智上人給木驚宇驅毒時，就擔心過這種情況的發生。不過，在靈智上人透露了他和畢方的關係，暗中表示會保護畢芸的安危後，莫雲深就沒有過多的擔心了。

可那曾想到，靈智老祖怎麼會突然帶著畢芸，星夜離開無極墟。在武功山外又遇到了北冥王的截殺，不僅他老人家隕落，畢芸被靈智上人帶回無極墟。就連帶著雲勝和楊星河兩人，這僅有知道情況的兩人，也跟著死在了北冥王的手中。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只是此刻無極廣場中群情激奮，恨不得除畢芸於後快。而且，知道此事詳情的幾人，都已經死在了武功山外。莫雲深就是有心替畢芸辯解，只怕也是無濟於事。

況且，莫雲深抽眼看了看身旁的郭青山，還有祭壇前面的菘陽真人。心中明瞭，大師兄一定將事情的詳情，都稟告給了菘陽真人。是自己在孤廟中答應了龍天苜，將畢芸給解救出來了。

只是不知道為何，通玄上人和雲景天兩人，將這些事情算到了楊星河和雲勝的頭上。興許是為了九華山的顏面，而和菘陽真人達成了共識，要力保自己這個九華山弟子吧。

想通了此結，莫雲深心中不由的左右為難。是不顧師門顏面出手相救，還是不顧畢芸的死活放任不管呢？

還沒等莫雲深下定決心，就突然感覺到身旁一空。猛然間轉頭一看，木驚宇已經朝著祭壇狂奔而去。

“宇兒！快回來！”

莫雲深的喊叫聲，被四周的聲浪給淹沒，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傳進木驚宇的耳朵中。

此刻，無極墟千餘人眾，都在緊緊盯著祭壇之上。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八九歲的小娃娃，從九華山的看臺上，正飛奔而下。

“畢芸，你放心！不管你是不是精怪，我木驚宇都要救你的！”木驚宇一邊飛奔而下，一邊抬頭看著奄奄一息的畢芸。小小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心中暗暗發誓。

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原本虛弱無力的畢芸，心中突然有所感悟般，努力抬起了眼皮。一眼就看見了正飛奔而來的木驚宇，嘴角一張一合，分明是在說著不要、不要。

望著漸漸逼近祭壇的木驚宇，莫雲深再也不能坐視不管了。突然發力掙脫了郭青山的手掌，也跟著飛奔而下。

就連木驚宇一個小孩子，都知道要救畢芸，他怎麼還有臉面，在這裡思前想後呢！

“青山，攔住他！”菘陽真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情急之下出聲喊道。

郭青山剛剛因為一直在關注著木驚宇，這才放鬆了對莫雲深的控制，就是這一個分神，才讓莫雲深給掙脫了束縛。

此刻不等菘陽真人吩咐，就急忙站起身來，伸手想要抓住莫雲深。

“師兄，對不住了！”就在郭青山的手指剛剛碰觸到莫雲深的手臂，就感覺到一陣靈氣從臂膀處衝出，將他給震退了幾步。

莫雲深也藉著這股力道，身形一閃就躍出了數十丈的距離，來到了無極廣場中央的圓圈處。

菘陽真人見郭青山沒有攔住莫雲深，厲聲喝道“莫雲深！速速退回到看臺上，如果不遵我令，自有師門言規處置！”

就在這十多丈的距離上，莫雲深心中已經暗自下定決心，不管什麼師門顏面了。既然當初答應了龍天苜，護衛畢芸的安危。就不能言而無信，放任畢芸被燒死在這祭壇之上。

“師叔，這一次就容雲深放肆一回了。”說完這話，身形又猛然間加快稍許，眼看就要衝出看臺了。

原本圍在四周，大聲喊叫的正道各派，也終於發現了這邊的變故，一個個全都驚訝的望著莫雲深。

一些知道莫雲深身份的人，全都低聲思語，不知這九華山掌門的弟子，未來的掌門人選，為何會突然衝到祭壇上。

菘陽真人勃然大怒道“逆徒！竟然敢不遵我命令！”

菘陽真人此刻擔心的，可不僅僅是莫雲深突然衝了出來，更怕會因此將他搭救畢芸的事情敗露出來。

就在清晨時，通玄上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細細道出後，他除了震驚之外，更是擔心會因此敗壞了九華山的名聲。畢竟，他莫雲深被立為九華山未來掌門的事情，可是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了。

如果讓正道同門，知道了他暗中答應龍天苜，保護畢芸的話，可是將九華山的臉面給丟了個乾淨。

雖然心中還對此有所懷疑，菘陽真人還是匆匆將郭青山給叫了過來。畢竟，這幾日可是郭青山一直跟在莫雲深的身邊。直到聽到郭青山親口承認了此事，菘陽真人才面色凝重的找到通玄上人商議對策，想要保住九華山的臉面。

這才和通玄上人商定了對策，將一切事情都推到了靈智上人和雲勝等人的身上。

雖然一再囑咐郭青山，一定要看好莫雲深。卻還是被他給掙脫了束縛。

就在菘陽真人出手，想要攔下莫雲深的時候。忽然聽到眾人望著祭壇邊緣，紛紛驚叫出聲。

只見一個孩童，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祭壇旁邊。正邁著幼小的身軀，想要越過森白的火焰，衝到祭壇上去。

“宇兒不可！”

眼木驚宇就要翻到祭壇上了，莫雲深大叫一聲，就急忙衝了過去。

菘陽真人也顧得木驚宇了，先不管他會不會被森白火焰給化為灰燼，先攔下莫雲深在說吧。心中想到這裡，當下迎著飛撲而來的莫雲深。手掌揮動間，一道洶湧的靈氣，就直撲莫雲深的面門。

身在半空中莫雲深，見到這股靈氣，自知沒有辦法躲避，索性合身就衝了過去。

“逆徒！還不住手！”雖然心中氣惱，菘陽真人還是不願真的傷了莫雲深。就在他即將碰到這股靈氣的剎那，揮手將其收了回去。反而身形一動，就擋在了莫雲深的面前。

“你惹下的禍還不夠多嗎！非要讓師門也因此蒙羞，你才會住手嗎！”

菘陽真人眨眼間，就來到了莫雲深的身前。口中嚴辭喝了一聲，右手衣袖揮舞間，就立起了一道靈氣屏障，要將莫雲深給阻擋在祭壇外面。

“師叔，弟子實在，弟子實在是不能負了龍長老的囑託！況且，如果畢芸死在這裡，北冥王就將掌控妖冥殿。到時候，必然會重新為禍九州。所以，為了九州眾生靈，也不能將畢芸給處死呀！”

“閉嘴！這些事情自有各大掌門處理，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輩操心。現在就速速退去，免得在鑄成大錯，有辱師門聲望了。”

師門聲望，又是師門聲望！難道，就為了一個師門聲望，就可以不顧畢芸的死活，不顧天下九州蒼生的存亡了嗎！

莫雲深心頭突然湧出了一股恨意，恨自己生在這正道大派中，時時刻刻都要以師門為重。

“既然師叔不願救她，那就恕弟子肆意妄為了！”

莫雲深臉龐瞬間變得堅毅起來，身形在不遲疑，迎著菘陽真人衝了過去。既然忠義不能兩全，那自己就只能選擇其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