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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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虛，陽極宮。

齊丹塵快步走來，等快到陽極宮殿門前時，微微停頓了一下，努力平復下緊張的心情，然後緩緩推開了殿門。

“師尊。”透過從殿外射進來的陽光，齊丹塵看到通玄上人正端坐在椅子上，對著擋在面前的九耀玄光鏈沉思。顯然還在思考，能不能在不擊殺木驚宇的前提下，將九耀玄光鏈收歸己有。

當聽到齊丹塵的聲音後，立刻將九耀玄光鏈收回懷中，招了招手道：“丹塵來了，快坐到為師身旁。”

齊丹塵不著痕跡的嘆息一聲。雖說通玄上人第一外派弟子用盡手段，可對本門弟子還算不錯。要不是因為靈智上人的死，齊丹塵說什麼也沒有不會背叛師尊。興許，還會為他赴湯蹈火，以身相許。

“謝過師尊。”齊丹塵依言搬過椅子，坐在通玄上人下首的位置。

通玄上人正視著齊丹塵問道：“你匆匆趕回墟中，來不及休息就直奔為師這裡，可是安排給你的事情有了進展？”

“回稟師尊。”齊丹塵微微欠身道：“弟子遵照您的吩咐，暗中打探木驚宇等人的下落，總算有了一些發現。害怕多耽誤一刻鐘，就有讓他們逃走的可能，馬上返回墟中，請師尊定奪。”

原來，自從齊丹塵離開玉坤宮後，沒過幾天的功夫，木驚宇就透過太二真人，將齊丹塵秘密約了出來，答應了他的計劃。同時，又提出想要利用雲沫和雲景天父女的關係，爭取到他的倒戈。

只是需要齊丹塵能盡一份力，促成通玄上人尋找他們，好讓雲景天更進一步的惱怒通玄上人，多增加一份勝算。

齊丹塵聽聞後，雖然知道這中間的難度很大，可還是一口應承了下來。

此後的將近一個月裡，九州中的形勢，果然如他們預料的一般發展。先是各派在看似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讓北冥王挨個擊破。

而眾多強者也奔走於九州，或是救援各派，或是圍堵北冥王。

通玄上人為了能在日後，順利引誘剩餘的各派門人齊聚無極虛，也為了做做樣子，不斷派遣四派門人，跟隨他們四處尋找北冥王的下落。

這一舉動，自然贏得正道的一片讚譽。可惜，僅僅是那些毫不知情的弟子對無極虛有了改觀，深知其打算的眾人，卻暗自冷笑不已。

眼見事情朝著預訂的方向一步步發展，上下九門，差不多都讓北冥王給踏平了，木驚宇意識到通玄上人要進行下一步計劃，力邀他們到無極虛中躲避。

馬上聯絡齊丹塵，請他想辦法說動通玄上人，趁機尋找自己的蹤跡。

齊丹塵自然一口答應下來，找了個機會單獨和通玄上人待在一起，三言兩語就挑動通玄上人和北冥王之間的關係。

好在兩人之間的信任極為薄弱，誰都在暗中防備著對方。而且對於通玄上人而言，能擊殺木驚宇，徹底掌控九耀玄光鏈，乃是最重要的事情。

加上他也清楚北冥王的野心，連了無長老都敢擊殺，等到事成之後，會不會轉過頭來對付無極虛四派？所以，通玄上人同意齊丹塵的建議，命他趁著木驚宇一方諸位強者四處救火之際，暗中尋找他的蹤跡。想著能趕在邀請各派齊聚無極虛之前，先一步殺了他。

只有這樣，才算完成心願，不用擔心北冥王事後會翻臉。畢竟通玄上人也沒有多大把握，能在無極虛中將木驚宇擊殺。

得到通玄上人的首肯後，齊丹塵立刻通知木驚宇，按照他所定下的計策行事，至於能否成功，徹底說服雲景天歸順，就看今天通玄上人的態度了。

“找到木驚宇的蹤跡了？”通玄上人果然中計，面色控制不住的舒展開來：“果然不愧是我的大弟子，快說說你有了什麼發現。”

齊丹塵依計言道：“數天前，北冥王不是襲擊了靠近蒼茫雲州的雷宮堡嗎。弟子也是想著，如今各大門派基本都被消滅，只剩為數不多的幾個下九門，而雷宮堡正是其中之一。”

“所以，弟子就想著，妖冥殿的二位法王、七絕書生等人正忙著收拾殘局，興許木驚宇會帶人前往雷宮堡相助，馬上到雷宮堡走了一趟，果然有了發現。”

通玄上人問道：“你可是……發現木驚宇的蹤跡了？”

“正是。”齊丹塵點點頭道：“等弟子趕到雷宮堡附近後，發現北冥王已經退走，整個雷宮堡成為焦土一片。我躲在外圍等了一天的時間，總算在入夜時分，看到木驚宇等人急匆匆趕來，正忙著幫助雷宮堡所剩不多的弟子，救治受傷的眾人。弟子擔心木驚宇等人救治完後，會馬上返回玉坤宮，或是找地方躲起來，就不敢繼續觀察，先行回來墟中，給師尊報信。”

“雷宮堡！”通玄上人思索片刻後說道：“從我無極虛出發，前往雷宮堡最多數個時辰的時間！哈哈哈……若是換了其他門派，距離我們太遠，為師還真沒把握，能迅速出手呢！”

無極虛地處中域神州和蒼茫雲州交界的地方，雷宮堡則位於秦沐域州東面，算起來和無極虛相距不遠。正如通玄上人所言，若是極速奔行，最多幾個時辰就能趕到。

當然了，看似是木驚宇恰巧出現在雷宮堡，實則是他們故意選在雷宮堡罷了。因為若是選在其他地方，距離無極虛和雲海城都太過遙遠，就算通玄上人知道了，也不見得會立刻行動。

齊丹塵眼見通玄上人中計，心底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下一半，還有另一半沒有落下，自然是想看看，通玄上人對雲家的態度了。

“師尊，您老是打算，馬上動身去擊殺木驚宇了嗎？”齊丹塵問道。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通玄上人說道：“這一次放過木驚宇，以後就算能將他騙到墟中，恐怕也不好動手。”

齊丹塵忽然壓低聲音，左右看了看說道：“可是……”

“可是什麼？”通玄上人眉頭一緊：“丹塵，你有什麼顧慮就說出來。”

“是這樣的……”齊丹塵故意裝作為難的樣子，深吸一口氣道：“可是他木驚宇的身邊，雖然沒多少強者相互，憑藉師尊的修為，擊殺他倒沒多大問題。可是……哎，可是雲沫師妹也在旁邊。一旦師尊動手，她一定會極力阻止的。到時候，師尊您要怎麼處置雲沫師妹呢？”

“雲沫也在啊……”通玄上人的眉頭，徹底擰在一起，好半天后忽然對齊丹塵說道：“丹塵，你覺得為師應該怎麼辦？”

“弟子……弟子不知。”齊丹塵現在可不敢隨意揣測通玄上人的意思。雖然心中期盼，通玄上人能如他所願，說出連同雲沫一起殺掉的話來，但他可不敢率先點破，免得引起通玄上人的懷疑。

“你當真不知嗎？”通玄上人忽然嘴角扯動：“估計包括雲景天在內的眾人，都看出為師要殺掉雲沫的心思吧。”

“……”齊丹塵沉默，沒敢接話。可是心裡控制不住的緊張起來，既然通玄上人敢當著他的面承認，實在出乎他的意料。可越是如此，齊丹塵越是緊張，生怕通玄上人早就改變主意。

“你不說，我就當你知道了。”此刻的通玄上人，一副無奈痛苦的模樣：“可你也清楚，為師這些年來的心願，唯有得到九耀玄光鏈，才有可能將修為提升到長生巔峰，去往傳說中的仙界。”

“如今，木驚宇再一次給我機會，有把握將他擊殺，為師豈能放棄？所以……一切敢擋在我面前的人，都不會心軟的！”

開始的時候，通玄上人還表現出無奈的樣子，可到了最後幾句，將他偉大目的不擇手段的嘴臉，徹底暴露無遺。

齊丹塵手指緊緊捏住衣角，努力控制心中的怒火：“哼！好你個通玄上人，說的倒好聽！但你的心思太過狠毒，今天終於把自己心底深處的想法說出來了！”

“當年，你為了得到黑白靈童，不惜陷害了靈智老祖。日後，我也會用同樣的手段，讓你血債血償！”

雖然心中憤怒，齊丹塵的臉色卻不顯露分毫，還故意裝作擔憂的模樣說道：“雲沫師妹本是雲家主的女兒，還是受師尊多年教誨，居然做出背叛我們，執意幫助木驚宇的事情來，卻是該殺！”

齊丹塵先是順著通玄上人，怒斥雲沫的背叛，接著話鋒一轉道：“師尊，弟子認為應該只會雲家主一聲，請他隨同您老一起動手，親自了解了雲沫。”

“丹塵，你都說了，雲景天他對雲沫疼愛有加，就算明知雲沫的心意，他又會親手除掉自己的女兒嗎？”

齊丹塵心中一喜，暗果然如自己所料，通玄上人不敢讓雲景天知道，憂心的問道：“師尊，您不想告訴雲家主嗎？可弟子擔心，一旦雲家主知道了，會不會氣惱啊？”

“他？哼哼！”通玄上人冷笑兩聲，用警告的語氣說道：“至於擊殺雲沫和木驚宇的事情，為師會找幾個墟中信得過的弟子一起動手。除了我們之外，就剩你清楚了。等事成之後，將一切罪責都推到北冥王身上，到時候就算雲景天他知道了，又能奈我何呢！”

“弟子定會守口如瓶。”齊丹塵立刻表示，他不會洩露半分，引得通玄上人連連點頭。

“丹塵，你是為師的大弟子，先前不論是和北冥王、韓松青等人聯手，還是如今設下計策引誘各派門人齊聚無極虛，都是為了本門，為了本門弟子。”

“只要為師心願達成，飛昇仙界以後，你就是無極虛下任墟主了。為師到了仙界後，會想辦法送回一些仙寶，助你們這些人一同飛昇仙界。希望你……能明白為師的心願。”

“弟子謝過師尊！”齊丹塵連忙跪伏在地，高聲謝過通玄上人的恩賜，好消除他的疑心。

“行了，我要去召集一些弟子，恐怕去的晚了，會讓木驚宇等人逃走。”通玄上人將齊丹扶起，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段時間，你要替為師好好守住無極虛，千萬別讓雲景天察覺，我忽然離開墟中。”

“弟子遵命。”在聽到通玄上人要即可離開後，齊丹塵的心總算落地。

目送著通玄上人哉帶領十多個弟子離開武功山無極虛後，馬上按照約定通知木驚宇，通玄上人已經出發的訊息。

同時，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悄離開無極虛，趕往相距不遠的雲海城，要將這個訊息，告訴雲景天。

能否如木驚宇所願，就看他這邊是否可以說動雲景天，跟他到雷宮堡看上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