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遂了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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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二前輩，當我尋到這裡的時候，就看到狄前輩他已經和了無長老、無冥掌門同歸於盡了。”雷鳳兒略帶遺憾地搖搖頭，然後將是如何尋到這裡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當眾人感覺到這裡的異常後，馬上分派人手四處巡查。雷鳳兒的修為雖然不低，但放在其他人眼中，就遠遠不如了。

和木驚宇、郭青山等人一般，和一眾靈覺寺高僧共同行動。哪裡知道，因為靈覺寺眾僧人對了無長老的氣息更加熟悉，加上這裡地形較為複雜，沒想到在尋找的過程中，居然和雷鳳兒走散了。

雷鳳兒在意識到周圍沒人後，立刻提高了警惕，本想迅速找到眾人匯合，但又怕貿然散發出氣息，會引來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畢竟此時的雷鳳兒，還不清楚兩人早就和狄南尋同歸於盡的事情。

因為不該散發氣息，以及對四周環境的不熟悉，雷鳳兒在兜兜轉轉下，居然漸漸跑到了前面，正好發現狄南尋和了無長老、無冥師太三人。

剛一看見三人，雷鳳兒自然是嚇了一跳，自知修為遠遜於他們，立刻想要出聲示警。可再仔細看去，卻發現三人保持著一種姿勢動也不動，而且連生機都沒有傳來。

雷鳳兒心中疑惑，輕聲呼喚了狄南尋幾聲，發現不僅狄南尋沒有回應，連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兩人都不見反應。

雷鳳兒壯著膽子靠前幾步，接連又叫了狄南尋幾聲，結果還是一樣。立刻意識到，難道三人已經死了嗎？

想到這裡，雷鳳兒再不敢遲疑，迅速落到三人面前，發現果然沒錯。伸手輕輕觸碰三人的屍首，發現還帶有一絲絲溫熱，估計剛剛喪命不久。雷鳳兒來不及詳查其中經過，馬上放出雷宮特有的雷鳴電閃，將他們引到此處。

眾人一邊聽著雷鳳兒講述經過，一邊分頭檢視三人的情況。透過觀察，大致確定了雷鳳兒所言非虛。

七絕書生站起身子分析道：“從咱們一路尋來的情況看，估計是北冥王將了無長老騙走後，準備和手下的五個弟子聯手，將了無長老體內的靈氣吸食一空。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他們二人給逃走了。”

朱厭指著了無長老後心處的傷口補充道：“了無長老一定是受到這處致命傷，讓北冥王有了可乘之機。但也正因為這處傷口，讓其想辦法逼出了大部分靈氣，希望能將我們引來，好逼退北冥王。結果嗎，自然也如他所料，讓我們發現了他的行蹤。”

“嗯。”狴犴點點頭道：“只是……從了無長老後心處的掌印來看，應該是無冥師太所留。至於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會讓無冥師太忽然間出手，對了無長老造成致命一擊呢？”

太二真人分析道：“也許……是北冥王控制了無冥師太，才會忽然得手吧。不然的話，以無冥師太和了無長老的關係，說什麼也不會偷襲他的。”

太二真人的分析雖然合理，但卻沒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畢竟無冥師太的修為不弱，她能讓北冥王控制嗎？

看樣子，至於當時的真實情況是什麼，除了北冥王和已經死去的兩人外，旁人再難深究其中真相了。

南宮靜秋望著狄南尋臨死前的表情，明顯有一些解脫，低沉著聲音說道：“哎……不管怎麼說，當時狄南尋他一定就在附近，並沒有找到機會出手。卻沒想到，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能逃出北冥王的控制。而那時，北冥王應該也察覺到我們正朝著這邊趕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不得不立刻離開，反倒讓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逃過一劫。狄南尋一直尾隨到這裡，看出他們二人元氣大傷，立刻現身要找他們報仇了。”

木驚宇在眾人分析事情經過的時候，心中的悲傷消散了不少，止住哭聲說道：“狄大哥他……他一定看出來，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動手關係，確定兩人正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了。”

眾人默默點頭。無冥師太身為峨眉派掌門，怎會在清楚了無長老黑衣人的身份後，還全力相助？換了旁人興許不知，但狄南尋嗎……肯定在第一時間就想清楚了。

要不然，也不會不聲不響地追在二人身後，尋找機會動手報仇了。

霸猙嘆口氣道：“哎……狄南尋他還是大意了。也許以為了無長老身受重傷，而無冥師太的靈氣也以耗盡。本以為可以親手殺掉二人，卻不想了無長老還有還手之力，最終落得個同歸於盡的下場啊……”

這段時間，眾人早就檢視過三人各自的傷口。從中不難想象出當時的場景。

狄南尋當時自以為勝券在握，本要親手瞭解了兩人。卻不料了無長老看似毫無還手之力，但在他出手的瞬間，利用無冥師太擋在身前的一剎那的機會，用盡全身力氣，將手掌擊打在無冥師太的胸口，然後又傳到狄南尋的面前。

而狄南尋也用了同樣的辦法，本想一舉殺掉兩人，卻因為猝不及防下，受到了無長老的致命一擊。至於無冥師太嗎，則身處兩人之間，同時受到兩處致命一擊，頃刻間喪命當場。

當然了，這只是眾人依照眼前所看到的情況作為依據，所還原出來的場景。至於當時的情況真正是什麼樣的，恐怕無人可知了。

自認為還原了當時的情景，木驚宇不願狄南尋還保持著跪立的姿勢，雙臂穿過他的胸前，緩緩地將他抱離原地。

“狄大哥……都怪我……都怪我沒早點發現你不見了。要是……要是……”說道難過出，木驚宇的雙眼不禁又流下淚來，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驚宇，這怨不得你。”郭青山協助木驚宇，將狄南尋平放在地面，看著他臨死前笑容說道：“狄南尋大仇得報，已經遂了心願了。”

木驚宇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淚水，抬起頭對郭青山說道：“郭大叔，我想把狄大哥安葬在九華山外的松柏林中，和莫大叔做個伴。不知你……是否同意？”

九華山外的松柏林，一貫只安葬九華派弟子，按理來說是不能葬入其他人的。但郭青山明白木驚宇的心意，狄南尋手刃親生父母，雖然事出有因，但還是免不了揹負一些罵名。

再說了，木驚宇肯定不想讓狄南尋和他們兩人葬在一處，加上狄南尋又漂泊無依，隨便找個地方安葬肯定不願。所以，木驚宇才想著將他葬到松柏林中。

郭青山看了看雲陽真人，得到他微微點頭應許後說道：“好！狄南尋和我興趣相投，也算兄弟了。就葬在松柏林中，和雲深做個半吧。等日後……等日後我這條命走到頭了，驚宇你把我也葬在他們旁邊，到了地下也能相聚！”

“多謝郭大叔。”木驚宇深深一揖，接著又對雲陽真人彎腰行禮。因為他清楚，別看郭青山此刻身為九華派掌門，但還有云陽真人這些長輩在場，沒他的首肯，郭青山是萬萬不敢隨意答應的。

“諸位前輩，狄南尋有了歸宿，那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的屍首……我們應該怎麼處理啊。”雷鳳兒掃視了一眼，因為被木驚宇抱走後，而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的兩人說道。

“這個……”眾人互相對望一眼，誰都沒有好的主意。

按照常理來說，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一個是靈覺寺唯一的無字輩長者，一個是峨眉派現任掌門，怎麼說都應該被兩派帶回，然後安葬在各自的門派中。

只是眼下的情況嗎……了無長老黑衣人的身份確定，還發動了天道除魔，早就被各派所唾棄。而無冥師太身為峨眉派弟子，居然在幾十年前，就與了無長老有了私情，還產下狄南尋這個孩子。更是在明知了無長老黑衣人的身份後，還違背道義相幫。

兩派會念及舊情，將他們帶回各派安葬嗎？眾人心中都沒有底，可也不能將兩人的屍體留在此處放任不管吧。

沉默片刻後，太二真人說道：“普厲大師……雖然了無長老做下太多惡事，可他好歹也是貴寺的長輩，不如你們……”

“阿彌陀佛！”普厲大師雙掌合十，雙目低垂，看也不看了無長老的屍首一眼：“太二真人，了無他作惡多端，有辱我靈覺寺聲望。老衲作為本寺刑堂主持，現在就宣佈將他逐出靈覺寺，以後他的生死與本寺無關。至於帶回碑林安葬一說，諸位休要再提了。”

雖說心中早有所料，可還是沒想到，普厲會立刻將了無長老逐出靈覺寺。既然他連寺中弟子都不是了，哪還有理由，將其葬入碑林呢。

當下，眾人不再開口了，轉而想想其他辦法。只是思來想去，唯有通知峨眉派了。可是，這裡沒有峨眉派的弟子，沒辦法詢問她們的意見。

不過想想，無冥師太和了無長老有了私情，早就違背峨眉派門規了。加上她如今所做的事情，恐怕峨眉派同樣不會接納兩人的屍骨。

木驚宇恨聲道：“諸位，了無長老為了自身能夠修煉成魔道功法，不知殘殺了多少生靈！如今蒼天有眼，讓狄大哥報了大仇。不如就讓他們兩人的屍首留在這裡，受無數猛獸鳥禽的啃食，也算在死後積一點陰德了！”

“這樣……不太好吧。”雷鳳兒不忍心道：“他們雖然罪孽深重，但也不至於曝屍荒野啊。我們這樣做的話，與邪魔歪道有何區別？”

“確實……”

眾人怎麼說，都是正道弟子，真要做出這種事情來，反倒是辱沒了自身的名聲。

“要不然……”雷鳳兒想了想後說道：“就將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就地掩埋可好？”

“好吧。”太二真人點點頭道：“既然靈覺寺和峨眉派，都不願意接納他們的屍骨，咱們也不能讓他們曝屍荒野，就地掩埋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雷鳳兒對普厲大師問道：“敢問大師，此處距離的城鎮有多遠的距離？晚輩想到城中找些百姓，請他們幫著將了無長老和無冥掌門的屍體入土為安。”

雖然普厲等靈覺寺眾僧人，對了無長老所做下的事情感覺憤怒和羞愧，但不管怎麼說，了無都是靈覺寺中弟子。既然自己不願動手，雷鳳兒願意幫忙的話，自然不便阻攔。

普厲指著西南方向道：“雷姑娘，此去三十多里外有一個城鎮，你可到那裡找些百姓幫忙。只是……只是煩請你將他們招來之前，先為了無和無冥換身衣服，老衲不願這些人知道……”

雷鳳兒不等普厲說完，點點頭回道：“晚輩知道大師的顧慮。”

“咱們先回寺中吧。等鳳兒侄女安葬完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再商議先回何處。”凌中天見此間事情以了，建議道。

眾人自然不會有意義，當下還是又木驚宇抱著狄南尋的屍骨，隨同眾人一起暫回靈覺寺。至於雷鳳兒嗎，則依照普厲大師所指的方向，去找人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