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引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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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虛無空間內，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站在一處，與楊露禪、素慈和韓遙三人，隔著十餘丈的距離遙遙相對。

而楊露禪的雙手，各自緊握著一卷秘籍，雖然離得很遠，木驚宇還是判斷出，他拿著的正是魔道功法。想必楊露禪正是用魔道功法做威脅，才逼得了無長老不敢異動。

“了無長老，你還傻愣著幹什麼？快點出手搶奪啊，最好將魔道功法給毀去，你們五人同歸於盡！”木驚宇心中暗道，巴不得他們再次打起來，省得自己出手了。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希望總歸是希望。不管是誰，都不會輕易毀去魔道功法的。

“楊露禪，你先把魔道功法收起來，咱們有話好好說。”權衡利弊後，了無長老不敢過分強逼，只能好言相勸，先穩住他們再說。

木驚宇原本以為，了無長老設下的靈氣屏障，不僅能隔絕內外的氣息，連聲音也一併隔開。等了無長老開口說話，清晰的聲音傳入耳中，才知道自己多心了。

這層靈氣屏障，並不能隔絕聲音，正好讓他能聽聽，五人會說些什麼話。只是儘量控制自身，避免發出一丁點的聲響。畢竟裡面的聲音能傳出來，那他有任何動靜，自然也瞞不過裡面的人。萬一驚動了他們，自己焉有逃走的可能？

“沒什麼好說的。”楊露禪雙手保持不動：“了無，我還是先前的建議。只要你能放我們出去，等將全部魔道功法融會貫通後，自會雙手奉上。”

了無長老嘴角扯動，當然不會信了楊露禪的承諾。他們之間，早有血海深仇，不拼個你死我活就是萬幸了，楊露禪怎會將魔道功法拱手讓出？

不過嗎，了無長老也不敢過分強逼，生怕楊露禪激動下，真的會毀了魔道功法。

微微一笑道：“楊露禪，為師知道你在被困碑林的二十年間，一直在悄悄修煉魔道功法。自然清楚，若想將其煉成，需要大量的靈氣。就算我放你出去，也無法尋得足夠的靈氣吧。”

“這個嗎……用不著你操心。”楊露禪冷冷回道。

“你先別急著拒絕啊。”了無長老說道：“雖然，老衲在二十年前，因為魔道功法的事情，一心要除掉你們夫婦兩人。可是，此時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和素慈不安然無恙嗎？咱們之間的怨仇，也該放下了吧。”

素慈反問道：“你覺得可能嗎？”

“有什麼不可能的。”了無長老語重心長道：“不論是老衲，還是你們夫婦，目的不都是修煉到長生境界，然後踏破虛空、飛昇仙界嗎。既然最終的目的一樣，就有聯手的可能。”

楊露禪和素慈，自然不會被了無長老的三言兩語說服，默默地掃視四周，尋找脫身的辦法。

了無長老示意無冥師太注意三人的動靜，繼續勸道：“如今，九州靈氣稀薄，要想修煉到長生境界都不容易，何談飛昇仙界了？而老衲嗎，自問是九州修為最高一人。只要你能先將魔道功法給我，必定能在短時間內讓修為大漲！到時候，肯定會幫助你們，將各派所有的靈石搶回來，供你們修煉……”

楊露禪輕易地戳破了無長老的謊言：“了無長老，如果各派所有的靈石真的足夠，你早就不擇手段地全部搶到手中了，還用得著化身黑衣人，暗中擊殺各派強者嗎！”

了無長老一時語塞，尷尬地笑了幾聲後說道：“哈哈哈……你誤會了，也怪為師我沒有說清楚。各派靈石當然不足了，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和北冥王聯手的事情。”

了無長老說著，轉頭看了看韓遙。雖然尚不清楚，韓遙真的是被素慈收入門下，才會協助她搭救楊露禪。還是受了韓松青的指示。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韓松青與通玄上人合作，背地裡還於北冥王有聯絡，一定告訴韓遙，他和北冥王之間達成的合作。

楊露禪心念微動：“了無，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同你聯手，想辦法除掉北冥王，吸取他體內的靈氣嗎？”

“正是。”了無長老掃視完四周，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別看北冥王和我商定，由他取了各派強者體內的靈氣，我則要木驚宇手中的九耀玄光鏈。可是，經過昨天九華山一事後，我發覺他早就在悄悄暗算我了。既然他不仁在先，就別怪我無義再後了。”

“楊露禪，只要你能同意，讓我裝作將你們擒獲，然後利用魔道功法將北冥王引來，還怕不能得手嗎。”

此刻的了無長老，倒沒說假話哄騙楊露禪了。正如他所言，透過昨天九華山一事，他已經能感覺出，北冥王要除掉他心思，將九耀玄光鏈一併奪走的心思了。

事後想想，了無長老能明白北冥王的心思。看似按照他們的安排，由北冥王奪取所有強者的靈氣，了無長老得到九耀玄光鏈。可在擊殺了幾十個先天境界的人後，北冥王的修為並沒提過多少。

看樣子，若想順利突破長生境界，除了吸取更多的靈氣外，還需要九耀玄光鏈相助了。所以，北冥王才會提早一步發現靈氣不足，而洩露了了無長老的身份，想借各派之手，除掉了無長老了。

“真的嗎？”楊露禪戲謔地說道：“別到最後，你不僅將北冥王給殺了，連我們也不會放過的。”

“我了無對天發誓，這一次不會再欺騙你了。如有違誓，必遭天譴！”

“用不著你發下毒誓！”楊露禪擺擺手道：“不論是正道各派，亦或者北冥王、通玄上人，眼下的目標全都是你了無長老。我楊露禪何不趁機找地方藏起來，慢慢參悟全部的魔道功法，等著你們鬥個兩敗俱傷，然後出來坐收漁翁之利，犯得上冒險嗎？”

了無長老見楊露禪油鹽不進，當下有些氣急敗壞：“楊露禪，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真以為我非要奪得魔道功嗎！大不了，隨你撕碎秘籍，你們也別想逃出去！等結果了你們，我在去搶回九耀玄光鏈！反正北冥王和我還沒撕破臉，有大把的時間慢慢周旋。”

楊露禪絲毫不受了無長老的威脅，雙手微微用力，頓時將魔道功法扯得崩緊，隨時有一分為二的可能：“了無長老，你真的甘心，即將到手的魔道功法，就這麼化為灰燼嗎？”

了無長老當然不甘心！剛才說的話，不過是嚇唬楊露禪罷了，見他不上當，除了憤怒外，還真沒別的辦法。

“好！咱們不妨耗下去！我就不信了，你楊露禪能從我手中逃走！”了無長老索性不裝了。

“耗下去就耗下去，看看誰先按捺不住！”楊露禪冷笑道：“佛像裡的虛無空間雖多，外面的那些人，終有找到這裡的時候。你在這裡多耽誤一刻鐘，就多一分被找到的可能。到時間，看你是顧得上搶奪魔道功法啊，還是顧得上應付各派門人，還有你的徒子徒孫！”

“至於我們嗎……”楊露禪胸有成竹道：“早就想到辦法，從這裡安然離開了。”

“哈哈哈……”了無長老忽然大笑道：“楊露禪，你真的有辦法嗎？要是有，還會和我囉嗦這麼長時間嗎？怕是不等我追上，早就離開佛像了吧。”

楊露禪跟著朗聲笑道：“了無長老，你怎麼知道，我沒辦法逃出去呢？”

了無長老被楊露禪鎮定的模樣唬住，皺著眉頭四處打量，尋找楊露禪脫身的辦法。

“你別找了。”楊露禪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和無冥師太不等我們逃出去，就能發現我們的蹤跡。所以嘛，才故意暴露行蹤，還引得你出手。”

“等你我打鬥聲起，無數靈氣早就四溢，傳遍整個佛像中了。想必，那些緊隨其後進入佛像裡的人，已經知道我們的所在，正朝著這邊加速趕來呢。等他們一到……還怕我找不到機會脫身嗎。所以啊，我拖延的時間越久，對你越不利啊。”

了無長老心中一慌，想起他先是佈下靈氣屏障，後又和楊露禪鬥了一段時間。外面不論是狴犴、朱厭，還是寺中弟子，修為高深者不計其數，豈會發現不了？也許，真的像楊露禪所言，正一點點地靠近此處呢。

可是，楊露禪用魔道功法做威脅，讓他不敢放手一搏。別看了無長老說是對魔道功法不在乎，有其他的辦法對付北冥王，實則不過是哄騙楊露禪罷了。

先不說北冥王早有異心，他再想出其不意擊殺不太可能。單是昨天在九華山暴露黑衣人的身份，已經引得各派強者欲殺之了。

至於奪取九耀玄光鏈嗎，更是難上加難！通玄上人身邊有四派相助，其本身還修為強悍，難以順利得手。

楊露禪見了無長老的臉色陰晴不定，不由哈哈笑道：“我勸你啊，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處境。不如聽我的勸，帶著無冥師太馬上從佛像中殺出。至於魔道功法嗎……”

楊露禪晃了晃手中的秘籍：“九州天大地大，你若還想搶奪，我楊露禪自然恭候！”

現在，輪到了無長老難下決心了。他雖然有把握擊殺楊露禪三人，可魔道功法怕是難保了。繼續耗下去，又擔心眾人尋到這裡，那樣的話，更難處理了。

有心放他們三人離開，日後再去尋找，可深知九州天大地大，楊露禪他們一旦脫身，應該去哪找呢？

正當了無長老左右為難的時候，無冥師太忽然說道：“了無，你三十多年前，為了能將修為提升，不惜暗中擊殺各派強者和一眾精怪，吸取他們體內的靈氣，最終引發了天道除魔！怎麼今天，臨到最後一步了，反而畏手畏腳，被他楊露禪給威脅住了！”

無冥師太說完，不光楊露禪、素慈和韓遙三人驚撥出聲，連外面的木驚宇，同樣一把握住嘴巴，生怕會發出聲音，引得裡面的五人察覺。

“原來……原來三十多年前的天道除魔，是你了無在暗中作亂！”楊露禪一直以為，了無長老是在二十多年前，才得到魔道功法，並悄悄修煉的。怎麼都想不到，他早在三十多年前，已經拿到魔道功法！還因此殺了不少人，最終引得正道和眾精怪互相殺戮，造成無數人死傷的天道除魔！

了無長老在無冥師太說出天道除魔的真相後，已經擋不住她的嘴了。在楊露禪的斥責下，索性大方地承認：“楊露禪，你說得不錯。當年的天道除魔，正是因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