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堪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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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了無長老為了逼迫您交出魔道功法，一定吃了不少苦吧。”韓遙不用想也知道，楊露禪這些年受過多少罪了。

“這是自然。”想起二十年來所遭受的種種酷刑，楊露禪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似渾不在意。

“楊哥哥，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啦。”素慈一直傾聽著父子二人的談話，往事一幕幕浮現眼前，伸手輕扶著楊露禪的面容。

“娘，那您老呢？又是怎麼被無冥老尼，關到寶齋庵中的呢？”韓遙雙手拉住素慈，給她使個眼色，示意楊露禪休息得差不多了，要繼續尋找下半部魔道功法，免得東西還沒找到，了無長老先尋到這裡。

“我啊……”素慈語氣一變，恨聲說道：“當時，孃親已經懷有身孕而不自知。乖乖地等在峨眉派中，期待你爹能早日利用魔道功法，取得了無長老的支援，到峨眉山來迎娶我呢。絲毫不知道，他因為偷聽到了北冥王和了無長老的談話，還提前洩露自己身懷魔道功法的事情，被兩人聯手擒下了。”

“直到數天後，了無長老無法從你爹爹的口中，撬出魔道功法的下落，轉而給無冥師太書信一封，讓她找個理由將我拿下，好脅迫楊哥哥交出魔道功法。”

韓遙一怔：“娘，難道說了無長老和無冥掌門，早就知道您和爹爹的舊情了？”

“呵呵，沒錯。”素慈仰面朝天，悔恨道：“想我和你爹，自認為做事天衣無縫，暗中死私定終身的事情無人可知。卻沒料到，了無長老早就有所察覺。之所以不說，原來是另有原因。”

韓遙好奇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了無長老裝作不知，直到爹爹暴露有魔道功法後，才通知無冥掌門的？難不成，了無長老早就知道爹爹有魔道功法的事情，故意放任不管，好等著日後，用您做威脅呢？”

素慈搖搖手道：“遙兒，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當然了，至於原因究竟是什麼，等娘把後來的事情說完，再告訴你也不遲。”

韓遙點點頭，沒再打斷素慈，聽她把後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遙兒，你還記得狄南尋吧。”

素慈忽然提起狄南尋的名字，讓韓遙微微一愣。不清楚素慈忽然說到狄南尋，究竟有何深意。不過，還是點點頭，等著素慈繼續說下去。

“關於無冥老尼，派我帶領素雲十三劍，擒拿狄南尋的經過，娘早在大半年前，託你設計利用木驚宇，救出他的時候都告訴你了。不用多說，你應該還記得吧。”

“孩兒當然記得。”韓遙想起來，當初素慈拜託他的事情來。

那是在一年前，韓松青和韓文元叔侄兩人，已經歸順九黎部族數年之久，而且暗中派遣了無數的韓家弟子，到各派中做內應，自感時機成熟，到了開始行動的時候。

韓文元忽然將韓遙召回到寒冰城，不僅告訴了他九黎部族要動手了，還將他的身世一併告知。並在提前安排好的奸細幫助下，在日後見到了素慈，知道自己的生身母親究竟為何人。

此後，韓遙一邊配合九黎部族和韓家，暗中陷害木驚宇，一邊又偷偷去見了素慈幾面。等到數月後的一次會面中，素慈交給了他一個任務，想辦法再不暴露自身的情況下，將狄南尋給救出來。

這才有了韓家奸細素棉，藉著追趕餘泡泡和方定波兩人，還有木驚宇和沈夢蝶，為了幫木道成找到黃茗草，給夫人九尾靈狐煉製解藥的機會，順利放出來狄南尋。

現在看來，當初素慈之所以要他這樣做，一定和今天要說的話有關係了。

不過，韓遙想了片刻，還是不清楚放出狄南尋，和二十年前的舊事有何關聯。

“娘，孩兒還是不明白，您老沒有擒住狄南尋，和無冥師太將您關押在寶齋庵底有何聯絡。難道說，是他狄南尋告的秘不成？可也不對啊，只有了無長老才知道您和爹爹的事情，他狄南尋怎會清楚？還會告訴給無冥師太？””

韓遙剛問出心中的疑問，素慈馬上為他解了謎團：“狄南尋，確實和我被無冥老尼關押在寶齋庵底有關係，但並非是你以為的那樣。”

隨著素慈說出事情的經過，韓遙總算清楚，狄南尋和無冥師太之間的關係了。

原來，無冥師太並非如外界所以為的，自小拜入峨眉山，瞭然一身無牽無掛。早在四十多年前，她剛剛二十餘歲的時候，同樣受自己師尊的命令，到九州中歷練。

而且，她和素慈與楊露禪的經歷大致相同。也在遊歷的過程中，結實了一位如意郎君，還度過了短暫的甜蜜歲月。

可是，她不畫素慈，有決心退出峨眉派，還不懼門規處置。再與情郎相處一年有餘後，狠心斬斷情愫，準備回到峨眉派，繼續自己苦修的日子，好接掌峨眉派掌門的位置。

卻沒想到，此刻的無冥師太，早就胎珠暗結！無奈下，曾數次想自行除掉肚子裡的孽種，但不知是他生命頑強，還是面對親身骨肉下不去手，最終作罷。

無冥師太只好找藉口又在九州隱居了數月功夫，生下了一個男孩。而此時的情郎，卻早就被素慈狠心趕走，孤零零一人回到師門。

在初為人母的兩個月裡，無冥師太也曾想過，斗膽返回峨眉派，向師尊稟命經過，希望她能念於舊情，放她蓄髮出山。可一想起峨眉派森嚴的門規，只能黯然作罷。

正當素慈左右為難的時候，那情郎居然又找到了她！也不知是從哪得到的訊息，知道了她獨自生下骨肉的事情，不由分說的要摔死只有兩個月大的親身骨肉！

無冥師太自然不許，可架不住情郎的再三說服。最後，只好退而求其次，將孩童悄悄放在一戶山村農家的門口狠心離開。至於他是死是活，全看天命了。

說到這裡，韓遙忽然對無冥師太的情郎，有了極大的好奇心：“娘，無冥師太的情郎到底是誰啊！居然……居然能讓她捨棄自己的親身骨肉。”

“他嗎……呵呵……”楊露禪停手，嘿嘿冷笑兩聲道：“遙兒，無冥師太的情郎，正是日後在九州大名鼎鼎，持正道牛耳的了無長老啊！”

“是他！”韓遙睜大雙目，不可思議地指向外面，顫抖著手臂，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原來無冥師太的情郎，就是了無長老！那娘您所說的孩童，一定就是狄南尋了吧。”

素慈微微點頭：“遙兒說得沒錯，狄南尋正是了無長老和無冥老尼的私生子。”

“孩兒早該想到的。”韓遙唏噓不已道：“無冥師太作為峨眉派上任掌門的大弟子，日後肯定和娘一樣，註定要接掌峨眉派掌門的。想她無冥師太年輕時，一定驚才豔豔，尋常少年全然不妨再眼中。加上峨眉派大弟子的身份，肯定也讓眾多少年退避三舍，不敢輕易招惹。唯有了無長老，這個靈覺寺同樣前途無量的弟子，才能俘獲她的芳心。也唯有他，會為了自身前途，逼迫無冥師太狠心拋棄親身骨肉的。”

韓遙說罷，又緊跟著搖搖頭：“娘，孩兒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啊！按理來說，了無長老如今已有八十餘歲，比無冥師太足足年長二十餘歲，和她師尊的年紀相仿！就算了無長老再有魅力，也無法讓無冥師太甘心投入他的懷抱吧。”

“情之一字，誰能說的清呢？”素慈同樣想不通，年紀輕輕的無冥師太，為何會傾心與了無長老，最後只能把原因，歸結為一個情字了。

“情之一字……情之一字……也行正是一個情字作怪吧。”韓遙嘴裡默唸這句話，眼前浮現出蘇瑩瑩的倩影。心中暗道，他同樣不是在年幼時，就被蘇瑩瑩給佔據了心房嗎？雖然日後，所見的女子不在少數，可沒有任何一人，能像蘇瑩瑩一般入得了他的法眼。

素慈微微一笑，豈能看不出韓遙此刻所念何人？當然了，現在還不是牽出蘇瑩瑩的時候，繼續講述接下來的經過。

“回到峨眉派的無冥老尼，當然不會講述在九州遊歷的過往。面對師尊的問責，隨意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本以為，狄南尋就算不死，能安然長大，也因為收養他的人，是一家山村野民，日後能有多大的成就？”

“卻不料，這狄南尋身為她和了無長老的孩子，自小就表現出非凡的修煉天資來。雖說那戶農家，不能為狄南尋提供多少助力。可狄南尋的命運實在太好，居然找到了幾卷散修留下來的修煉功法。”

“自此後，狄南尋潛心修煉。忽忽二十年後，居然大有所成。加上在他十多歲時，天道除魔忽然發生，讓他不光找機會尋到了不少散落的各派功法，還於酒鬼、醫仙、太二真人、木道成等人相遇。”

“正是在這些人的幫助下，讓他的修為突飛猛進。終於在二十多歲後，達到了化氣巔峰，絲毫不弱於各派弟子。”

“而此時的無冥師太，雖然聽過狄南尋的名字，卻怎麼都不會和她當年拋棄的骨肉聯絡到一起。直到……直到她因為參加論道大會，遇到了同樣到靈覺寺長長見識的狄南尋後，才驚覺他的容貌是如此熟悉，瞬間就明白過來，狄南尋大難未死，還闖出一番威名了。”

韓遙問道：“娘，聽您的意思，無冥師太在那時，還沒想著除掉狄南尋了？”

“遙兒，虎毒尚且不食子呢，她無冥師太豈會例外？”素慈撫摸著韓遙的額頭道：“可惜，當無冥師太將這個訊息，找機會告訴了無長老後，這個連惡虎都不如的人，居然心中起了怒意。表面上，叮囑無冥師太不能露出馬腳，實則暗中早就告訴狄南尋他的身世。並且言明，若想知道真相，可以到峨眉山走上一趟。”

“不知底細的狄南尋聽聞後，自然不相信。可返回家中，詢問過養父母后，得到了同樣的答案。為了知道自己的親生孃親是誰，狄南尋這才闖入峨眉派。結果嗎，當然是將無冥師太嚇得不清。”

“恰好此時，了無長老要用娘逼迫你爹交出魔道功法，極力勸說無冥師太藉機，讓我帶領素雲十三劍，尋了個莫須有的罪名追殺狄南尋。”

“一方面，當然是為了除掉狄南尋以絕後患。另一方面，是為了讓無冥師太有藉口，將我捉拿起來，好逼迫你爹就範。”

“所以，當娘和你相見後，才會叮囑你放出狄南尋，好在關鍵時刻，用他揭破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的醜事，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啊。”

韓遙長大了嘴巴，想不到當年，還有這麼多的緣由深藏其中。同時也清楚地知道，楊露禪和素慈的心性如此沉穩，早在二十多年前，已經留下後手，好應對如今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