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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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人是我，天命之人是我？”木驚宇喃喃自語。先前，不管是凨陽子還是青蓮掌教，說出這話的時候，他都不相信。可今天，連花滿城這個處處充滿神秘的人，也說出同樣的話，不由得木驚宇不相信幾分了。

“不錯，天命之人正是你！”花滿城神情凝重的說道：“當然了，你別管我從何而知。只要記住，你的命運早在千年萬年前，已經註定了。只要你自己願意，就能順應天命即為！”

一瞬間，木驚宇感覺自己的身上，壓下了沉重的擔子！雖說他不清楚，花滿城為何會知道四句箴言的事情，更不清楚他憑什麼斷定，連青蓮掌教都參悟不透的箴言，說的正是他木驚宇。

可是，花滿城的身上，透漏出一股無形的氣勢，讓木驚宇不得不深信不疑。

“多謝花谷主告知！”木驚宇挺直了身子，朗聲回道：“既然天命選擇了我木驚宇，那我必不能辜負使命。會用盡全力，剷除一切邪惡，還九州朗朗乾坤！”

花滿城從木驚宇的神色中，看出了一股必勝的信念，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果然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誇獎了幾句後，花滿城拉過木驚宇的左臂，一邊輕輕拍打著手腕，一邊說道：“北冥王、了無長老和通玄上人，哪一個不是修為高深之輩。你若想除掉他們，非要靠九耀玄光鏈之強不可。木驚宇，你想過沒有，當你平定九州後，修為必定到了飛昇仙界的地步。不知你……是否如這些人一般，也要到其中，做個長生不老的神仙呢？”

到了此刻，木驚宇對花滿城的話再無懷疑。蚩尤飛昇仙界的一幕尚在眼前，不由得木驚宇懷疑，仙界存在的可能性。

而且，正如花滿城所言，依靠九耀玄光鏈，還有墟字靈珠的魔道功法，將自身修為提升到長生巔峰，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想了想後，木驚宇回道：“花谷中，雖然您確信晚輩乃是天命之人。可世事無絕對，如今九耀玄光鏈還在通玄上人手中，了無長老和北冥王這兩個黑衣老者修為高深，我能否將他們擊敗，心中還沒半分把握。至於日後飛昇仙界嗎……連想都不敢想啊。”

“再說了，您剛才也說了，先前的三次上古大戰中，各方強者都飛昇仙界。要這樣看來，仙界中免不了還有紛爭，我木驚宇到了那裡，不還是處處受人欺辱嗎？倒不如安安穩穩地待在九州，逍遙快活一輩子算啦。”

“哈哈……”花滿城看破了木驚宇的心思，長笑一聲道：“木驚宇啊木驚宇，我看你真正的心思，還是放不下畢芸和雲沫等人，擔心她們的修為，不能隨你一同提升。到時候，你自己飛昇仙界，將她們留在九州，做一對永世分別的苦命鴛鴦咯。”

木驚宇嘿嘿笑道：“什麼都瞞不過花谷主。”

“不過嗎，如果我有手段，讓她們二人也隨你一同飛昇呢？”花滿城沉聲問道：“不知你……是否願意改變心意呢？”

木驚宇同樣沉默下來，看了看花滿城，又低下頭，心中暗想著，花滿城為何非要鼓動自己，飛昇仙界呢？加上他還對仙界的情況知之甚深，不由得木驚宇不懷疑，花滿城的真正動機。

可是，木驚宇也清楚，他現在想要問個明白，花滿城定然會支吾過去。找了個理由說道：“花谷主，這九州靈氣本就枯竭。我能飛昇仙界，全在於九耀玄光鏈之利。至於芸兒和沫兒兩人嗎，怕是做不到的。難不成，要讓她們習得魔道功法，學了無長老和北冥王，將諸位強者的靈氣全部吸光嗎？”

“這倒不必。”花滿城擺擺手道：“只要你願意，我自有辦法。”

花滿城所表現出來的信心，讓木驚宇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他嗎……遠比世人以為的，還要神秘和強大！

“算了吧。”木驚宇不想和花滿城繼續周旋下去，索性把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晚輩還是覺得，人必有一死，長生不老未必是一件好事。再說了，您剛剛也說了，我是天命之人，註定要平息九州紛爭。既然如此，我何不留在這裡，護九州百年安寧呢。”

“那百年之後呢？”花滿城緊跟著問道：“不能飛昇仙界，你早晚有隕落的一天。到時候，沒了你的壓制，九州各派早晚還會有一戰。到時候，天下能否再出一個天命之人，猶未可知呢。”

木驚宇沉默不語。心知花滿城說得不錯，他木驚宇不能飛昇仙界，壽命自然有限，能活百年已是極限。等他死後，九耀玄光鏈和魔道功法，必定會被有心人覬覦。他能保證，自己的後人可以如他一樣，鎮壓住這些人嗎？

畢竟，他不願飛昇仙界，有大把的人不甘平庸，嚮往仙界、神界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木驚宇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從古至今，天下紛爭就不斷。不管是我飛昇仙界也好，鎮壓百年也罷，終歸有管不了的一天。順其自然，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花滿城說道：“你說得不錯。可是，木驚宇你往深處想想，你和畢芸、雲沫，早晚會有後代子嗣，一旦留在九州，等你們三人老去，身懷九耀玄光鏈和魔道功法的他們，能否順利護住二寶，不讓如北冥王、了無長老和通玄上人這等人搶走呢？”

花滿城給出的難題，讓木驚宇漸漸頭大。他連眼前的事情，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處理，更何況百年之後呢。

可既然花滿城把話說到這裡了，木驚宇還是順勢問道：“花谷主，您說的可能，晚輩十分清楚。可不管我飛昇仙界，還是留在九州，總歸是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現在討論這些，未免太早了吧。”

“一點都不早。”花滿城說道：“我實話告訴你吧。之所以會力勸你飛昇仙界，其實還藏有私心。”

木驚宇心中一驚，暗道你總算忍不住了，裝作好奇地問道：“花谷主，難道說我飛昇仙界，還和九州紛爭有關？”

“這是自然。”花滿城耐心的解釋道：“我剛才說過了，隨著三次上古大戰，九州中的靈氣已然枯竭。到了你這一代，能修煉到長生境界，以實屬困難。”

“只是偏偏墟字靈珠所留下來的魔道功法，居然被人找到了。讓北冥王和了無長老，有其他手段，繼續提升修為，早晚會達到長生巔峰，突破到仙界去。”

“而你有所不知的是，雖說仙界、神界等地方，依然免不了紛爭四起。可經過千萬年的時間，那裡的勢力漸漸平衡。若是北冥王和了無長老、通玄上人飛昇仙界，一定會再起波瀾。”

“可你木驚宇不同，心地淳厚，不願如人為敵。只有讓你飛昇仙界，方能阻止仙界中再起紛爭。”

原來是這樣！木驚宇總算清楚，花滿城力勸他飛昇仙界的原因了。

“花谷主，要按您所說，我留在九州豈不是更好？萬一……萬一我到了仙界，導致慾念四起，主動挑起紛爭，豈不是辜負您的好意了。”

“你不會的。”花滿城比木驚宇還有信心：“我不妨告訴你一點。你飛昇仙界後，不僅不會挑起紛爭，而且九州之上，再無人能透過其他辦法，將修為提升到長生境界。而且，用不了百年光陰，九州靈氣就會被消耗殆盡。到了那時，所有修道之人都會放棄，轉而修煉肉身。別說有開天闢地之能了，連御劍飛行都做不到了。”

木驚宇渾身一震，一方面是驚訝花滿城對後世的判斷，更驚訝修仙問道之術的消失。

雖然對花滿城的說法存疑，但仔細想想，又不得不相信。上古三次大戰，已經讓他們這些人，難以達到上古強者的境界。而且，九州靈氣確實如花滿城所言，早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境界。再過上千百年，必然會如花滿城所言。

可是，木驚宇轉念一想，不論是人之一族，還是其他生靈，骨子裡深藏的爭鬥，並不會因為靈氣的枯竭，自身的修為降低而消失。

“花谷主，若按您所說，沒了靈氣，後世子孫依舊會修煉自身，甚至用肉體，或者其他辦法廝殺。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

“你說得沒錯。”花滿城點點頭道：“但你別忘了，沒了修仙之法，他們所能造成的破壞有限。至於還能找到其他辦法，那都是千萬年以後的事情了。現在嗎……能減少一些爭鬥，就減少一些爭鬥。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上許多吧。”

木驚宇想不出來，後世子孫沒了仙法，僅憑肉身能造成多麼大的破壞。不過，他也想不願考慮到太過久遠的事情。

“花谷主，您老的忠告，晚輩都記在心裡了。眼下嗎，還是先處理了無長老和北冥王的事情。至於日後，我是否飛昇仙界，真到了九州安定的那天，再說也不遲啊。”

丈天尺不愧為上古仙寶，再二人說話的功夫，已經飛躍千里路程，從九華山所在的峻嶺迷州，到了靈覺寺所在的中域勝州。

漫天星光下，靈覺寺出現在不遠處。最多一刻鐘的功夫，就能飛臨腳下。

“好吧。”花滿城減緩了丈天尺的速度：“我剛剛對你說的話，希望你有時間了好好想想。”

“晚輩會的。”木驚宇點點頭，忽然問道：“花谷主，您所告知的這些事情，晚輩聞所未聞。能否……能否斗膽多問一句，您究竟是從哪得知的，為何要告訴晚輩呢？”

“這個嗎……”花滿城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天機不可洩露，天機不可洩露啊。你只要記住，花某對你沒有惡意就好了。”

木驚宇當然能看出來，花滿城對他無半點惡意。可是，搞不清楚花滿城的真正心思，他總覺得不安心。

見木驚宇還不死心，又想開口繼續追問，花滿城連忙堵住他的嘴：“木驚宇，靈覺寺已經到了。為了避免被了無長老和北冥王他們發現，我只能將你送到這裡。接下來的事情，我怕是幫不了你多少了。”

“當然了，你也別擔心。要相信自己作為天命之人，一定會化險為夷的。至於日後……當你遇到真正的危機時，我自然會出現。等到九州事了，天下真正安定下來後，我自會再來尋你，問你是否願意飛昇仙界，還是不改變主意，繼續留在九州。”

花滿城說完，不等木驚宇回答，伸手將他從丈天尺上推了下去。等木驚宇還未站穩，回頭尋找花滿城的時候，見他已經消失不見。這般速度，比來時還要快上數倍有餘，簡直是瞬息間消失不見。

心中暗歎道：“花滿城，你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