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問其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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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驚宇越想越是心驚，面容卻穩如平常。抬眼看了看花滿城，見他還是那副盡力而為的樣子，思索片刻後，決定要探一探他的底細。

“不管靈覺寺中到底有何秘密，咱們到了自然會知道。”木驚宇隨口扯開話題，先不去管靈覺寺。接著故意揚起手腕晃了晃道：“我現在擔心的是，墟字前輩能否將周師叔、雷堡主、凌陽師叔祖，以及其餘各派幾十名弟子救活啊。”

花滿城安慰道：“墟字靈珠作為九耀玄光鏈中，與無字靈珠同樣修為的靈珠，其本身的能力毋庸置疑。而且，那魔道功法還是他在百年前所創，比那幾個黑衣人更為深厚。救活這些人，自不在話下。”

見花滿城接下話題，木驚宇緊跟著說道：“花谷主，晚輩尚有一事不明。我曾聽芸兒和沫兒提起過，當初我被墟字靈珠佔據靈臺後，連青蓮掌教都束手無措。全憑您用一己之力，降伏墟字靈珠，而且還甘心稱服。所以……晚輩想問問您，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做到的？”

花滿城隨即臉色微變，木驚宇連忙解釋道：“當然了，花谷主千萬別誤會，晚輩不是想打探您的底細。只是……只是擔心，墟字靈珠日後會再起叛心，如果能從您口中知道降伏他的方法，以後也有手段反止了。”

花滿城聞言沉默下來，木驚宇還以為引起了他的不滿，剛想改變話題，卻不料花滿城忽然緩緩問道：“木驚宇，不知你對修仙一途，以及九州形勢，還有天下蒼生的安寧，有何看法？”

“嗯？”木驚宇一愣，不知花滿城忽然問他這些問題，藏有何種深意。但當看到後者的莊重之色，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花谷主，晚輩只是山野少年，因為兒時的一些變故，才拜入九華山，最終走到如今的地步。要說對修仙一途，所知甚少。更別說九州形勢，甚至天下蒼生的安寧啦。”

“木驚宇，你先前確實是山野少年。可是，也正如你所說，當你拜入九華山，甚至後來得到九耀玄光鏈，被韓遙聯手韓家和九黎部族的古里長老陷害，直到如今又因為種種事情，徹底捲入到紛爭，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的中心後，已經脫不了手啦。”

花滿城一口氣把木驚宇眼下的情況說完，然後笑著搖搖頭道：“你自己不想這些事情，卻也因為這些事情，束縛著你不能脫身。所以啊，你還是好好想想，我剛才的問題。”

木驚宇心知，花滿城說得不錯。他早就和正道各派綁在一起，還被通玄上人視為囊中之物，要殺了自己好完全佔有九耀玄光鏈。

除此之外，了無長老不單單是因為青牛精和龍天苜的原因，似要取他性命。更別說北冥王了，畢芸早就和他私定終身，豈會任他置身事外？

何況，韓遙這個對他恨意最大的人還未死！兩人早晚避免不了一場大戰！

眼下，三方人馬哪一個不是欲除他為快呢！唯有依靠太二真人、上官萈萈、郭青山、丹魔、七絕書生、金櫻子等這些人，才能與之抗衡！

腦中一時間亂作一團，木驚宇揉了揉太陽穴，長出一口氣道：“花谷主，晚輩的情況，不用我說您也明白。我現在，只想著能順利救出牛爺爺和龍長老，除掉了無長老、北冥王和通玄上人，以及韓遙等敵手。先保住自身和芸兒、沫兒，還有其他各派弟子的性命。至於日後嗎……日後安頓下來，帶著芸兒和沫兒，找一個無人能尋到的地方，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就好。至於其他，別無所求啦。”

“真的嗎？”花滿城哈哈一笑道：“木驚宇，若真如你所言，將這三方勢力全部除掉後，真的能安安穩穩的隱居起來？”

“花谷主，晚輩所言句句屬實，並無一絲一毫的隱瞞！”

“你誤會了。”花滿城擺擺手，接著說道：“你別忘了，手中還有九耀玄光鏈這等上古神器。就算真像你說的，除掉了這些人，難道能保證其他人……不會對你手中的仙寶起了歹意？”

木驚宇信誓旦旦道：“我相信，不管是七絕書生、太二真人、丹魔等九州散修，亦或者郭大叔、上官宮主和凌閣主的正道各派，都不會覬覦我的九耀玄光鏈！”

“木驚宇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一瞬間，花滿城的面容未變，但給木驚宇的感覺，好像……好像花滿城的語氣和神色，超過了先在的年歲，似乎活了千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花滿城毫不在意，自己的氣勢有變，語重心長地教誨道：“身為修仙問道之人，哪一個不向往長生，不向往飛昇仙界？尤其是在蚩尤踏破仙門之後，已經證明了仙界的存在！你敢保證，你所說的這些人不心動嗎？”

“這……”木驚宇遲疑片刻，還是嘴硬的說道：“花谷主，晚輩相信他們。”

“說你年輕，想法單純，你還不相信。”花滿城深嘆口氣道：“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紛爭！”

“你自己想想，不論是千年前的上古三次大戰，以及後世千百年的時間，九州之上可有片刻安寧？”

“再說回現在，就算除掉了北冥王等人，剩下的各派門人，畢竟是以修成仙道，長生不老和飛昇仙界為畢生理想。可做到這兩點，哪個不需要深厚的修為做支撐？”

“而你手中的九耀玄光鏈，無疑是當今九州中，最強的一件上古仙寶了。你能保證這些人都不起覬覦之心，那其他人呢？那十年、百年之後呢？”

“再說了，畢芸身為上古神禽畢方的後代，妖冥殿初代妖皇畢洛的孫女，乃是公認的下任妖皇。你倒是想帶著她隱居世外桃源，其他人可同意？”

“木驚宇，你不早做打算。就算日後除掉了他們三方勢力，也一樣會有別的強敵出現，等著與你為敵啊。”

花滿城一口氣說了很多，句句都點在關鍵上。容不得木驚宇不捫心自問，知道他說得絲毫不差。

不過，正如花滿城所說的，木驚宇畢竟年紀尚小，雖然經歷過不少事情了，可心底深處，還是相信人性本善，相信自己有能力，處理好畢芸的事情，處理好和各派弟子的關係，並且找到一處隱居之地，和畢芸、雲沫了卻殘生的。

笑了幾聲後，木驚宇說道：“花谷主，您老說的，晚輩都清楚。大不了……大不了等事情結束之後，就將九耀玄光鏈藏起來。只要這件仙寶沒有了，還會有人要追著我不放嗎。”

“木驚宇，你太天真了。”花滿城見自己說了這麼多，還是沒讓木驚宇明白事情的關鍵：“你覺得，事情會按照你所設想的發展嗎？你覺得，他們會放棄尋找九耀玄光鏈，轉而繼續埋頭苦修，朝著可望而不可即的仙界努力嗎？若真如此，了無長老和北冥王，也不會在得到魔道功法後，處心積慮的要吸取各派強者的靈氣。通玄上人，也不會要殺了你，得到九耀玄光鏈了。”

“難道不能嗎？”木驚宇反問一句道：“沒了九耀玄光鏈，而且畢芸放棄妖冥殿妖皇之位，我們已經不對任何人有威脅了。而且，九州中天才地寶眾多，他們若想透過修煉飛昇仙界，自可繼續尋找啊。難道，非要透過九耀玄光鏈，還有魔道功法吸取旁人靈氣達到嗎？”

“看來，你對九州的形勢，還不甚瞭解啊。”花滿城悠悠說道：“放眼千年萬年之前，九州靈氣確實充沛。要不然，也不會有上古眾多大神了。”

“可惜的是，正如我剛才所言。隨著那些人不斷吸取天地靈氣，才讓修為不斷提升。可也正如此，導致九州靈氣日漸枯竭。所以，導致了上古三次大戰的發生。”

“等到第三次上古大戰結束，那些有能力的強者，紛紛撕裂時空，到了其餘地方，也就是傳說中的仙界、神界、鬼界等無盡的空間。”

“所以，如今的九州才會靈氣枯竭，任他如何努力，最多到達先天長生境界，想要更進一步，如那些上古強者般撕裂空間，飛昇仙界，早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想，千年以來的眾多強者，早就心知肚明，才會到了現在，還會為爭奪上古仙寶和九州靈氣而大打出手。才會導致，了無長老和北冥王，利用魔道功法化身黑衣人，不斷襲殺各派強者，吸取他們體內的靈氣。唯有這樣，方能有足夠的修為啊。”

關於上古大戰的事情，木驚宇所知不多。更不清楚，九州靈氣枯竭，無人可以透過修煉，達到長生不老、飛昇仙界的真相。

更沒料到的是，從花滿城的口中，木驚宇察覺出，他似乎對仙界的事情知之甚詳。

“花谷主，您似乎……十分清楚，仙界的來歷啊！”木驚宇只是從上古奇書山海經中，知道一些上古大戰和仙界的事情，沒想到花滿城好像知道的更多。

花滿城隨口說道：“花某，知道的比你們多上一些罷了，算不上知之甚詳。”

木驚宇好奇心頓起，馬上撇開其餘問題，好奇地問道：“花谷主，您能給我說說，仙界的來歷嗎？當初，上古的那些強者，又是如何撕裂空間，尋到了仙界，以及……我從未聽過的神界和鬼界。”

花滿城今天，好似有意要告訴木驚宇很多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既然你問起來了，那我就告訴你吧。”

花滿城說著，指著天空中，那些因為薄日西落，而出現的點點星光說道：“木驚宇你可看見天空中，已經出現的幾顆星光，以及那些隱在陽光下面，隨時要顯露出來的星光了嗎？”

木驚宇抬頭上望，只見丈天尺雖快，導致周圍的景色極速後退，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可天空中的幾顆明亮的星星，卻一直定在原地，基本上動也不動。

“我小的時候，曾經就這個問題，問過牛爺爺和父母。聽牛爺爺說，比上古大戰還要久遠的遠古洪荒。天地本為混沌，先有大神盤古開天闢地、身化世間萬物，日月星辰。後有女媧捏土造出眾多生靈，並賦予他們靈識的傳說，最終形成了九州。也正如此，形成了三皇五帝，有了三次上古大戰。”

“如果傳說是真的，那不論是天上的日月星辰，還是九州中的山川河流，不都是盤古大神所化嗎。不知花谷主，忽然提起星辰，難道說……遠古傳說有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