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誰是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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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之外，劍陣之旁。

通玄上人饒有興趣地看向天絕峰，耳邊聽著不斷傳來的廝殺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們終於打起來了，好！好啊！”通玄上人拊掌大笑道：“北冥王他果然沒有騙我，居然真的有手段，讓青牛精和龍天苜，與正道各派撕破臉！這一下，我看你木驚宇是要幫誰！”

原來，通玄上人自從得了九耀玄光鏈後，一直躲在無極虛中潛心研究。奈何正如墟字靈珠所預料的那般，在木驚宇未死去之前，九耀玄光鏈不會認其他人為主。

加上在無字靈珠和璃龍，帶領著吸、定、坤、坎四顆靈珠奮力抵抗，通玄上人更難如願了。

正當他氣急敗壞，命令四派弟子尋找木驚宇蹤跡，要將他抓回到無極虛的時候，忽然得到訊息，說青牛精和龍天苜在四個黑衣人的幫助下，逃出了靈覺寺。也和他一樣，大肆屠殺各派弟子，逼得太二真人、上官萈萈等人交出木驚宇。

通玄上人立即改變主意，讓四派弟子密切跟蹤青牛精等人，希望能在發現木驚宇的第一時間，先搶到手再說。

可此時的木驚宇，剛剛在花滿城的幫助下，降伏了墟字靈珠，正易容打扮後，同樣追尋青牛精的下落。無極虛四派，當然找不到他了。

一連搜尋了半月有餘，通玄上人依舊沒有木驚宇的下落，不免心中焦急的時候，萬里擎天和震凌子帶來訊息，青牛精下了最後通牒，要在五日後殺向九華山。不光要救出郭青山等人，還要逼迫他們交出木驚宇，不然的話就要大開殺戒。

通玄上人大喜過望，剛要通知四派，聯手殺向九華山，好趁機漁翁得利的時候，韓松青和韓文元兩人，帶來了北冥王的一封密信。

在密信中，北冥王隱晦地點明，了無長老可能是黑衣老者。正是在他的控制下，青牛精和龍天苜被矇蔽了本識。要藉口逼迫他們交出木驚宇的機會，將各派弟子彙集到九華山，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吸食所有人的靈氣。

同時，希望通玄上人能配合自己，假意不清楚詳情，帶人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九華山外。只要裡面亂戰四起，馬上率人殺入其中。

先幫著了無長老和青牛精、龍天苜等黑衣人，剿滅各派和散修。然後嗎……北冥王則會立刻調轉矛頭，配合無極虛四派消滅了無長老。

作為交換，北冥王承諾在事成之後，會協助通玄上人拿下木驚宇。而他所求嗎，則是了無長老身上的魔道功法！

這樣一來，不光九州天下可供二人平分，還能聯手踏破虛空，去往傳說中的仙界！

通玄上人在看完書信後，不及仰頭長笑。他自然不會完全相信北冥王所言。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黑衣老者可是有兩人。如果按照北冥王所說，了無長老是黑衣老者的話，那另一人是誰呢？

通玄上人可不傻，馬上猜出北冥王，一定是第二個黑衣老者了。他之所以給自己暗通訊息，極有可能要借他的手，除掉了無長老，好獨吞所有的靈氣！

所以，通玄上人在支走了韓松青和韓文元叔侄二人後，馬上招來了震凌子、萬里擎天和雲景天三人。密謀一番後，決定先假意答應北冥王的請求。看似是同意了北冥王的計劃，實則自己也有了打算！

畢竟，他眼下最重要的目的，是先擒住木驚宇，將九耀玄光鏈徹底降伏。至於北冥王嗎……可以容後再說。

因為通玄上人確信，就算北冥王殺掉了無長老，吸取了他體內的靈氣，也沒辦法立刻衝破長生境界。而他只要得到九耀玄光鏈，最多數天時間，就能徹底收為己用！

九耀玄光鏈的強大，他不比木驚宇知道的少！更何況，九顆靈珠中，已經有六顆歸位，加上他手中的黑白靈童，足足有了八顆，必定可以輕鬆突破到長生巔峰！

到時候，他有把握和北冥王一較高下。在加上四派弟子，以及古里長老，還有青丘寨寨主蘇紫漱暗中通風報信，那北冥王以及妖冥殿眾精怪，能是自己的對手嗎？

正好從北冥王手中拿到魔道功法，並且吸食他體內的靈氣，通玄上人還有九耀玄光鏈再手，衝破長生境界還不是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在承諾事成之後，將魔道功法一併傳授給三人和古里長老，立刻得到四人的響應。

可惜，通玄上人自認為是漁翁，是坐山老者，看著鶴蚌相爭，看著兩虎相鬥，卻不知真正的漁翁會是誰呢！

雲景天天指著山門處，正帶領三派門人，要到天絕峰幫忙的上官萈萈等人說道：“虛主，他們要離開這裡了。看樣子，玉簫臺上的情況，對其餘各派不利啊！咱們……要不要攔下錦繡宮三派，好為北冥王分擔壓力？”

萬里擎天說道：“雲家主，你忘了虛主的打算了嗎？了無長老還沒利用青牛精和龍天苜，將所有人殺掉，你現在想著牽制主錦繡宮三派，不是間接幫了了無長老的忙嗎！到時候，北冥王沒辦法出手，豈不是也壞了虛主的大計？”

雲景天急忙辯解道：“萬里莊主誤會了，景天並無此意。只是擔心……只是擔心錦繡宮三派回去救援，怕了無長老難以應對啊。”

“呵呵。”震凌子輕笑兩聲道：“我看呀，雲家主你擔心了無長老是假，害怕你的寶貝女兒，會一同喪命在玉簫臺上才是真吧。”

雲景天被戳破了心事，不但不害怕，反而怒目而視。

“震凌子，雲沫不光是雲家主的女兒，也是我的關門弟子。別說雲家主了，我同樣擔心不止啊。”通玄上人先為雲景天開脫幾句，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呢，雲家主不要擔心，我相信木驚宇會全力保護雲沫的。等到玉簫臺上的戰事差不多了，咱們再一同上去。我保證，會將雲沫安然帶到你身邊的。”

“多謝墟主體諒。”雲景天微微拱手。看似是謝過通玄上人，實則心中的憂色更盛幾分。

透過這段時間的打探，他基本能確定，雲沫對木驚宇的心思了。雖然還搞不清楚，雲沫是在什麼時間，和木驚宇攪和到一塊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雲沫肯定不會看著木驚宇被通玄上人擒下。

雲景天真正擔心的是，雲沫會不顧自己的勸阻，執意要幫助木驚宇。一方面，通玄上人因為黑白靈童的緣故，已經對雲沫起了殺心。第二個方面，雲沫非要維護木驚宇的話，通玄上人難免會藉口除掉她！

到時候……哎，雲景天深深嘆口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及時帶走雲沫，免得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

就在雲景天心憂不已，通玄上人安然觀戰的時候，上官萈萈和凌中天、雷鳳兒，以及虎王和狄南尋等人，早就帶走三派弟子，來到了天絕峰腳下。

大手一揮，上官萈萈立刻命令三派四五百名弟子踏著山峰直上。同時，因為在路上，聽說了玉簫臺發生的一切後，嚴命三派弟子不要被了無長老和北冥王蠱惑，先盡最大可能，救出所有人再說。

千丈高峰，瞬息而至。

當上官萈萈等人來到玉簫臺後，雖然心有準備，還是被這裡的慘烈局面所震撼！

只見九華派弟子和眾多散修，已經死去半數。所留下的人，基本都在歸元境界之上。

再看五個黑衣人，根本不與強者對敵，專挑修為低淺的弟子斬殺。太二真人、雲陽真人、九陽真人等一眾強者，除了跟在後面追殺外，根本攔不下他們。

而了無長老和北冥王兩人，則藉口擋下了青牛精和龍天苜。看似是用盡全力，但不知是二人真的不是對手，還是有意放水。任憑青牛精和龍天苜不斷遊離，同時擊殺九華派弟子和散修。

至於木驚宇嗎，緊緊追在四人身後。可他的目標，顯然是北冥王和了無長老。看樣子，木驚宇還是認為，他們才是真正的黑衣人！

“救人！”上官萈萈說完，率先衝入人群。有了錦繡宮三派二十多個先天境界強者的幫忙，總算和太二真人、雲陽真人一同，擋住了五個黑衣人。

剩下的三派弟子，則不由分說的各自控制一個九華派弟子或是散修，強行要將他們帶出天絕峰。

“呵呵……”北冥王放緩腳步笑道：“了無大師，錦繡宮三派已經到了。你看，咱們是不是該動手了？”

了無長老低頭掃視一眼，然後又看向山門外的無極虛四派，沉思片刻後說道：“要殺了他們容易，可是通玄上人還等在外面。老衲擔心，擊殺這些人要用掉不少氣力，更沒時間煉化其中的靈氣和真氣。一旦通玄上人率人殺到，該怎麼應付呢？”

北冥王聞言一頓，皺著眉頭道：“是啊，本王也沒想到，通玄上人會來的湊熱鬧！要不然……咱們想辦法，將他們也引到這裡來？”

了無長老轉頭看了看北冥王，心中嘀咕不已：“哼！通玄上人來得太是時候，還一直按兵不動！要說你不知道……以為我會相信嗎？”

自從了無長老忽然聽到，是北冥王悄悄洩露了他黑衣人的身份後，早就暗中戒備了。因為他清楚，就算吸光了所有強者的靈氣，恐怕也不夠踏破虛空所用。

了無長老本想先假意隨了北冥王的願，讓他吸走各派強者的靈氣，然後自己擒住木驚宇，再找北冥王的麻煩。卻忽略了，北冥王會和通玄上人聯手的可能。

如今，猜到北冥王暗中坑害自己後，了無長老當然要留一手。免得最後，讓北冥王和通玄上人得逞。

思考片刻後，了無長老決定順水推舟，先看看北冥王有何打算再說：“我看通玄上人，擺明了是要作壁上觀。北冥王，你有辦法將他引來嗎？”

“這是自然。”北冥王拍著胸口應承道：“實不相瞞，通玄上人正是被我用計騙來的。為了避免你有疑心，才沒有及時相告的。”

心思縝密的北冥王，哪會看不出來，了無長老已經對他有防備之心了。當下把他的打算說出來後，愧聲道：“了無長老，本王私下做的計謀，沒有對你明言，還請你能見諒。當然了，我這麼做，不光是想著將所有人一網打盡，也是擔心中間出了亂子啊！”

了無長老點點頭表示理解。雖然北冥王言詞誠懇，可他豈會輕易相信？心中迅速有了主意，先讓北冥王將通玄上人騙來。

只要他拿到了九耀玄光鏈，立刻除掉木驚宇，將其佔為己有。到時候，北冥王化解所有人的靈氣，尚需不少時間。而他得到九耀玄光鏈後，卻能立刻運用自如。

到時候……哼哼，你北冥王別想活著離開九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