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 真假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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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眾多長輩，比郭青山和木驚宇三人早一步到了這裡，但因為天陽真人乃是九華派掌門，誰都不敢先去檢視他的屍首，免得惹人疑心。

這會兒，除了死去的金元峰元陽真人外，剩下的幾位首座都到了，而且雲陽真人還將掌門之位傳給了郭青山，太二真人才敢提議去翻動天陽真人的屍首。

郭青山親自動手，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將原本面朝下的天陽真人抱起來，然後平放在地面，頓時引得眾人嘩啦啦地圍了上來。

只見天陽真人雙目圓睜，嘴唇微張，顯然在臨死前，還有未了的心願。可惜當時，再無他人在場，誰也不知道，天陽真人到底還有什麼話要說。

緊接著，眾人分頭檢視天陽真人所受的傷。只見他體內的靈氣，果然被吸食一空。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傷口。單從現在的痕跡來看，是死於黑衣人之手無疑了。

郭青山還不死心，又仔細撫摸著天陽真人身體的每一處，希望能找到其他痕跡。奈何噬魂雖然是用斬仙刀，逼得天陽真人心神大亂，然後趁機強行吸取了他的靈氣，可並沒有用斬仙刀，在其身體留下任何傷口。所以，任憑郭青山如何翻找，也一無所獲。

“沒有傷痕！就無法證明，師祖爺爺是死在牛爺爺和龍長老之手。”木驚宇站起身子，長出一口氣。他真擔心，在天陽真人的屍首上，會出現兩人擊殺的痕跡。

可惜，還沒等木驚宇徹底安心，雷宮堡震林堂堂主殷風華，忽然指著天陽真人腰間，露出的一點鮮紅色說道：“郭掌門，你快看看天陽真人的身下，我怎麼覺得，這道紅色好似血跡啊！”

因為剛才郭青山，只顧著翻動天陽真人的屍體，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其上，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噬魂先一步用天陽真人的手指，寫下的幾個血字。

而此刻的殷風華，早非先前的震林堂堂主了。早在天南山脈時，就被韓家奸細虎憤假扮了。所以，早知獸面黑衣老者計劃的他，才會在眾人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及時指出了血跡所在。

眾人在虎憤的提醒下，果然看到那一道僅僅露出一寸有餘的血痕。郭青山馬上移動天陽真人的屍首，將壓在身下的血跡露了出來。

“青……龍……”郭青山眼光一鎖，將兩個字緩緩念出，頓時感覺腦中嗡的一聲。

雖然只是兩個字，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基本可以肯定是青牛精和龍天苜兩人了。

“這……這……”同樣大驚失色的，還有木驚宇！他原本以為，能消除青牛精和龍天苜的嫌疑，可眼前出現的兩個血字，明顯指向了他們二人。

“郭大叔，師祖爺爺所留的兩個字，一定不是指牛爺爺和龍長老……”木驚宇極力辯解，但聲音不自覺的低了很多。因為他也清楚，一個青字一個龍字，除了是在說青牛精和龍天苜外，還能有別的意思嗎？

“木驚宇！事實就在眼前，你還要為他們辯解嗎！”金元峰大弟子白一舟，厲聲打斷了木驚宇的話，指著兩個血字說道：“那你告訴我，掌門師伯所留的兩個字，可還有別的意思？”白一舟早就是韓家的人了，馬上出言反駁，將矛頭直指向青牛精和龍天苜兩人。

“我……”木驚宇啞口無言，急得滿頭大汗，卻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

一時間，七嘴八舌的聲音瞬間響起。有相信這兩個字，正是在說天陽真人是被青牛精和龍天苜兩人所殺，也有較為沉穩之人，還持懷疑的態度，

可是，正如木驚宇所料，場中還有不少韓家奸細，只是他們個個身居高位，從未暴露過真實身份，無人能懷疑他們，乃是別有用心。

“都別吵了！”狄南尋高聲喝止，然後對郭青山說道：“郭兄，你自小跟在天陽真人身旁，對他的字跡再清楚不過了。還是看看……是否真是他在臨死前，所留下來的吧。”

“對對對，郭大叔你快看看啊！”木驚宇心中湧出一絲希望，急聲說道：“興許……興許是黑衣人在擊殺師祖爺爺後，特意留下來的血字，好嫁禍給牛爺爺和龍長老的。”

“哎……”郭青山緩緩搖頭：“驚宇，我在第一眼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就仔細分辨過了，正是……正是師尊所留下來的……”

木驚宇還不相信，不斷催促著郭青山再仔細檢視。同時又去求助雲陽真人、九陽真人和駱青城、雁南迴等幾人，希望他們能有不同的意見。

可是，任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二弟子杜思遠和三弟子趙南簫，並未死在二十五年前的妖冥殿中，而且還成為了黑衣人。由杜思遠用天陽真人的手，寫下的兩個字，完全模仿了天陽真人的筆跡，誰能分辨出來呢？

在所有人都搖搖頭，肯定了郭青山的判斷後，木驚宇不甘心地站在血字前說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牛爺爺和龍長老不是黑衣人，更不會殺了師祖爺爺的！”

“木驚宇！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不相信的！”菘陽真人厲聲喝道。

霂陽真人擺擺手，示意菘陽真人先別激動，和聲說道：“驚宇，我知道你不願相信。可是……可是掌門師兄臨死前，寫下的血跡做不得假啊！”

“兩位，你還跟木驚宇囉嗦什麼！”峨眉派普蓮庵主持素梅師太冷哼道：“若是先前，我們還要考慮考慮，天陽掌門所留血跡的真假。可你們別忘了，先前三個門派被黑衣人屠殺滿門的時候，可是有不少人，親眼看到正是青牛精和龍天苜出手。難道，這還有假嗎！”

素梅師太說完，立刻引得其他人紛紛附和。因為他們也同素梅師太一般，曾親眼見到青牛精和龍天苜，帶領四個黑衣人出手。更有不少人，和兩人交過手。死在他們二人手中的弟子，也不在少數！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青牛精和龍天苜，正是鬼面和獸面黑衣老者，並不斷怒斥二人的時候，連帶著將矛頭引到了木驚宇的身上。

如果不是有郭青山和狄南尋等人極力維護，說不定憤怒的人群，會先拿木驚宇出氣。

“木驚宇，你倒是說話啊！”白一舟寒聲說道：“現在，青牛精和龍天苜兩人，擺明了是黑衣人無疑。而且，他們還因為要找到你們，先是滅了四個門派，如今又殺了掌門師伯和眾多分派弟子。如今，你總算是現身了。是自縛雙手，讓我們用你逼的黑衣人現身，還是說……要為了你的牛爺爺，和正道各派為敵呢！”

“我……我不知道……”木驚宇雙手抱頭，孤零零地蹲在地上，顯得萬分無助。

“你不知道？哼哼！”假扮成殷風華的虎憤冷哼兩聲，忽然衝破人群，一把抓住木驚宇，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那好，我這就把你捆綁起來！既然青牛精和龍天苜，一心想找到你，就用你來逼得他們現身。然後嗎……各派門人一擁而上，還怕殺不死二人，為我雷宮堡堡主，為天陽掌門，為所有死在他們手中得到同道報仇！”

“對！拿下木驚宇！”

“先廢了他的修為，別讓木驚宇逃出去！”

“為大家報仇！”

一時間，場中各派弟子在幾個有心人的煽動下群情激憤，一起湧向木驚宇。南宮靜秋、上官萈萈、雲陽和九陽真人，雖然還有著幾分理智，妄圖勸住眾人，但根本無濟於事。

“住口！”

正當越來越多的人，把木驚宇團團圍住，而且還動起手，惹得木驚宇雙眼漸漸通紅的時候，太二真人忽然高聲喝止。

“太二真人，你要維護木驚宇嗎！”菘陽真人氣惱道。

太二真人沒有理會菘陽真人，先是強行推開了圍在木驚宇身旁的各派弟子，然後把郭青山和雲陽真人、九陽真人等幾個九華派的首座叫到身邊，然後抓起天陽真人的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將其掰開，露出了手心裡的字跡。

“你們看。”太二真人指著天陽真人手心中，深入肌膚的二、三兩字說道：“青、龍兩字，如果是天陽掌門在臨死前留下的，那他手心中的這兩個字，又代表什麼意思呢？”

原來，當眾人紛紛制止木驚宇，並認定青牛精和龍天苜，正是黑衣老者的時候，一貫冷靜的太二真人，並未被他們影響。因為太二真人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全是因為，當他尋找到青牛精和龍天苜時，早就和金不換，將二人的過往調查清楚了。如果他們真是黑衣老者，自己豈會查不出來？

只不過，天陽真人所留的血跡無疑。要想找出其中的真相，還需要從天陽真人的身上調查。所以，太二真人才會翻看著他的屍首，總算有了發現。

“這兩個字……究竟代表什麼意思？”九陽真人仔細分辨片刻，發現兩字乃是天陽真人臨死前，用靈氣凝結在手心中，令它們鬱結不散而成。

如果說，身下所留的血跡，是有人刻意模仿寫下的話，那手心中的兩個字，根本不可能做假！

人群中，白一舟、虎憤、素梅師太等幾個韓家奸細對望一眼，心中暗暗焦急，他們都沒想到，天陽真人會在臨死前，瞞過了噬魂和鬼影兩人，在手心裡又留下了真正的線索。

只不過，幾人身為韓家奸細，當然不知道，杜思遠和趙南簫，乃是天陽真人弟子的事情，所以也不清楚二、三兩字，正是天陽真人想告訴他們，兩人的真實身份了。

雖然如此，幾個奸細還是在用眼神交流片刻後，在傳遞給外圍的幾人，由他們悄悄通知韓文元和韓松青，然後再傳回獸面黑衣老者的耳中。

“幾位，你們有什麼看法嗎？”苦思不解的九陽真人，出聲詢問道。

其餘幾人除了搖頭，誰也看不出來，二三兩字究竟有何含義。

木驚宇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重新恢復了理智：“諸位前輩，我還是那句話，牛爺爺和龍長老，一定不是黑衣老者。肯定是師祖爺爺在臨死前，知道了他們的身份，所以才會在手心留字！”

木驚宇越說，越感覺猜測沒錯：“至於身下的血字，是有人故意留下，然後嫁禍給牛爺爺和龍長老的。只要能參破其中的意思，就能找出真正的黑衣人！”

木驚宇的分析不錯，可惜誰能想到，這兩個字所代表的真正含義？若是……若是噬魂和鬼影兩人，能再多耽誤一點時間，就足夠天陽真人多留幾個字了。

可惜總歸是可惜。雖然有人認同木驚宇的看法，但現在只能先將兩個字放到一邊，日後再慢慢參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