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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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黑衣人在建寧城中，將上官世家滅了滿門，又言明要在五日後，殺向九華山救出被關押其中的郭青山等人後，眾多小門小派著實鬆了一口氣。

但他們都知道，黑衣人一天不除，他們隨時都有滅派的危險。所以紛紛派遣弟子到九華山，希望能幫助眾人抵禦黑衣人。

可是，眾人在商議過後，知道無極虛四派、靈覺寺和峨眉山，說不定已經清楚之前發生的事情，是他們故意而為的。

如今，雙方還維持著表面的關係。加上六派已經表明，會全力相助九華山，共同抵禦黑衣人。擔心其他門派一窩蜂地湧入九華山，最後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添亂。所以，幾人商議後決定，由天陽真人出面謝絕了各大小門派的好意。

五日期限轉眼即逝。這段時間內，錦繡宮、凌霄閣和雷宮堡，在三位掌門的帶領下，大部分精銳弟子駐紮到九華山內。而無極虛四派、峨眉山和靈覺寺，也派了些弟子來相助。

好在了無長老、無冥師太和通玄上人等六位掌門，並未親臨九華山。也不知是另有目的，還是真如他們所言，要防備黑衣人會藉口殺上九華山，實則故意誤導各派，轉而襲擊他們。

天陽真人不好明著拒絕，只能和太二真人、上官萈萈、凌中天、雷長卿等人商議後，將眾多門派分散在除了天絕峰以外的其餘幾峰。

說是要分開把守，實則讓六位首座，暗中監視靈覺寺和峨眉派、無極虛四派。以防他們會在黑衣人殺上九華山的時候，反過來搗亂。

日正中午。

天絕峰上，天陽真人和太二真人、上官萈萈三人並肩而立。天絕峰作為九華山九座山峰中最高的一座，能輕易俯瞰其餘地方。

天陽真人將目光收回，憂心忡忡的說道：“兩位，自從昨夜子時開始，各派百餘弟子分散在四周，到現在整整十二個時辰了，也沒發現黑衣人的蹤跡。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來，會在什麼時候來啊。”

上官萈萈說道：“黑衣人既然放出話了，就肯定會到九華山。咱們做好準備，別出了岔子就行。”

太二真人說道：“上官宮主，你是擔心，黑衣人會混在他們六派中，早就到了九華山中嗎？”

“不得不防啊。”上官萈萈透過雲霧，掃視著在各峰中隨時候命的眾弟子說道：“咱們設計和木驚宇鬧翻的事情，恐怕早就被他們察覺了。而且，通玄上人得到了九耀玄光鏈，了無長老還很可能是真正的鬼面黑衣老者，如今連峨眉派的態度……也有些不對。若是在建寧城的時候，那黑衣人故意放出話來，讓六派有機會進入到九華山，又該如何應付呢？”

“上官宮主所慮極是。”天陽真人點點頭道：“了無長老和無冥師太等六位掌門，全都找了個說辭，沒有一同前來。如果真要暗中搞些事情，咱們防不勝防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太二真人嘆口氣道：“咱們本以為，設下的計劃萬無一失，能在鮫人部族中，將無極虛四派一網打盡，還能夠引出了無長老的真身，豈知中間會有變故發生。如今，不僅青牛精和龍天苜背上罵名，成了真正的黑衣人，屠殺了三個門派。連木驚宇手中的九耀玄光鏈，也讓通玄上人給搶走了。”

三人同時嘆口氣，天陽真人說道：“好在，雷堡主發現驚宇的蹤跡。可惜的是，他似乎對我們的誤會很深，並不聽從雷堡主的解釋啊。”

“是啊。”太二真人懊惱的說道：“先是鐘鳴山內，錦繡宮三派不聽解釋，執意誣陷青牛精和龍天苜是黑衣人。又在秦府中，讓秦雲川幾個少年，和木驚宇割袍斷義。老夫不僅沒從聽他的解釋，還聯合天陽掌門帶人突襲秦府，導致木驚宇徹底心寒。最後在鮫人部族中，本以為會完成最後一步，豈知還是棋差一著，讓我們和他之間的誤會更深了。”

“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天陽真人說道：“驚宇他不會相信，青牛精和龍天苜是黑衣人，肯定要到九華山來的。咱們還是按照先前的安排，將黑衣人分開，給木驚宇創造機會。希望這一次，別再出意外了。”

按照眾人的安排，當從雷長卿的口中，知道木驚宇現身之後，分析他一定會到九華山來。所以，眾人商議後決定，當黑衣人進攻九華山時，將六人分開，然後給木驚宇創造機會，找到青牛精和龍天苜兩人，看看二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能如此了。”上官萈萈將目光轉向天落峰的方向，郭青山、虎王等人，正被關押在天落峰下的反思崖內。

因為黑衣人早就言明，要到九華山中救出他們，所以不管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都先護住郭青山等人再說。

正在此時，從外側的少陽峰中，一道巨大的劍身直衝雲霄，然後懸停在空中，能讓整個九華山中的人看見。按照先前的約定，這正是發現黑衣人的身影后，守在少陽峰的雲陽真人，用來示警的劍光。

“終於來了。”天陽真人既是緊張，又是擔憂。

太二真人說道：“天陽掌門，可以啟動護派大陣了。”

“嗯。”天陽真人點點頭，立刻返回到玉簫臺中心的位置。只見原本矗立在玉簫臺邊的二十多尊石像，頭頂忽然凝聚起一道道宛如實質的劍光。

“起！”天陽真人穩穩地站在中央，但太二真人和上官萈萈還是能看出，他因為用一己之力，催動著二十多道巨大的劍光昇天，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因為六個黑衣人齊至，還有靈覺寺六派身在九華山中，天陽真人為了以防萬一，不得不祭出師門最強大的陣法——九嶽凌天大陣。

此陣本是九華派最強掌門何簫子所創，需要九九八十一個歸雲境界之上的九華弟子合力施展，足有對抗長生初境強者的實力。

數百年前，九華山正是靠著何簫子和九嶽凌天大陣，奠定了九州中的地位。

此後，又經過歷代掌門的潛心鑽研，以及隕落的二十多位掌門所留下的丹田，在玉簫臺上建立起他們的石像，可以不用九華派弟子，而用這些掌門所留下的丹田，共同發動九嶽凌天大陣。

因為有歷代掌門的修為加持，讓大陣的威力更上一層樓，能夠對抗長生巔峰的強者而不敗。這一次，天陽真人為了確保萬一，才用出九華派最強的陣法。

“去！”眼見所有劍光都離開石像，升到天絕峰頂百多丈的距離後，天陽真人以指為劍，輕喝一聲後，二十多道劍光彼此旋轉碰撞，最終又破碎成數不清的小小仙劍，分散在九華山方圓十里之內。

佈下九嶽凌天大陣後，天陽真人顯然耗費了太多的靈氣。緩了幾下後說道：“兩位，大陣已經佈下，咱們可以出去迎接黑衣人了。”

與此同時，青牛精和龍天苜正並肩站在山門處，身後則是四個黑衣弟子。

“九華山，果然如你我所料的一般，戒備森嚴啊！”龍天苜的聲音，雖然還同以前無二，但語氣卻明顯不同。

“呵呵。”青牛精笑道：“龍兄，你是不敢進去了？”

“事已至此，我還有其他選擇的餘地嗎？”龍天苜回身看到不遠處，被重重劍光阻擋的來路說道：“你我先前的計劃都被打亂，如果不依照你的安排，我怕是難有突破長生境界，踏入仙界的可能了。”

“是啊。”青牛精惋惜道：“你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會被太二真人、上官萈萈等人聯手擺了一道。若非提前發現不對的話，興許你嗎……早就暴露身份啦。”

“哼！”龍天苜冷哼一聲道：“牛兄，我的身份暴露了，你也難以倖免吧。”

對龍天苜的威脅，青牛精並不生氣，微微一笑道：“所以，我才臨時決定改變計劃。能否在九華山中，將他們全都殺死，吸光所有的靈氣，還要找出木驚宇，就看你的了。”

“用不著你提醒。”龍天苜明顯不耐煩：“我幫你吸取他們這些人的靈氣，你助我拿到九耀玄光鏈和木驚宇。希望你別食言，不然的話……哼哼！”

青牛精拍拍龍天苜的肩膀笑道：“自從天道除魔之後，我和你早就綁到一起了。怎麼可能……坑害你呢？”

“但願你說的，全是出於真心。”龍天苜透過青牛精的眼神，似乎想看清楚更深層的東西。

青牛精並沒躲閃，任由龍天苜注視著自己的雙眼。等他確定沒有異常，才望著眼前平靜的九華山說道：“時候不早了，你覺得咱們應該如何動手？是帶著他們四人一起衝進去大開殺戒啊，還是分頭行動，先探探情況再說？”

龍天苜沉聲道：“裡面那些人的打算，我全都告訴你了。既然他們要引我現身，為何不隨他們的意呢？再說了，咱們六人在一處，你還有機會動手嗎？”

“哈哈哈……”青牛精朗聲笑道：“我明白了。這就讓他們四人分開行動，你和我則隱於暗處。”

龍天苜點點頭，青牛精回身對默不作聲的四個黑衣人說道：“鬼影，你和魔心一路，進入九華山後，先從少陽峰殺進去，然後轉道天落，吸引裡面的各派門人。”

青牛精的打算很簡單，既然知道了他們的計劃，不如將計就計，如太二、天陽等人所願，將四個黑衣人分開，引得埋伏在各峰中的幾派弟子分頭圍殺，既能讓他們放鬆警惕，還能給自己創造機會，暗中襲殺修為高深的強者，將他們的靈氣吸為己用。

等名為鬼影和魔心的黑衣人點頭之後，又對兩個黑衣人說道：“魅蹤，你和妖靈從飛廬峰殺入，轉道朝陽峰，同樣吸引埋伏在裡面的各派門人。你們四人最終要在最內側的金元、碎雲兩峰相見。我說的，你們四人可明白？”

“謹遵師尊號令。”四個黑衣人同時應聲，然後按照龍天苜的吩咐，兩兩一組穿過山門，朝著兩旁的山峰飛掠而去。

“龍兄，咱們也該動身了吧。”等四個黑衣人徹底消失不見後，青牛精對龍天苜說道。

“好。”龍天苜點點頭，兩人的身形越來越模糊，最終和周圍景色融為一體，也不知是遠遁他處，還是隱藏起來。

就在兩人的身影不見的同時，少陽和飛廬兩峰中，爆發出陣陣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