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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皇宮釀風雲,而在陽陵中則是腥風血雨。
久久不曾出現的夜襲讓陽陵眾多人心神提起,而衛綰、直不疑等人更是抽調了家族中的門客前來巡邏守護。
相較於第一次夜襲,他們的人數近乎增加了兩百餘人。
這些人修為良莠不齊,但又各具特殊。
有雞鳴狗盜之徒,也有擅術法者,又有孔武有力者。
“若那申培派十位大儒來此處便好了!”
衛綰持著一根蟒鞭低嘆。
衛綰說的大儒並非孔忠等儒生,而是真正的鬥法高手,這涉及孔安國、周霸、夏寬、碭魯等人。
這些人修為至少有神通境,也能作為真正插入的高手參戰,遠不是他們這些召集的這些門客所能比擬。
他越過十餘個面帶恐懼的門客看向前方,只見一頭身體龐大的白色鉅鹿橫衝直撞,依託妖體優勢不斷衝擊奔行,層層紫色光華不斷墜落,不斷擺脫著孔忠等人依託土術帶來的束縛。
這五個其貌不揚身材又矮小的儒生被追擊得四處亂逃,不乏鑽入地洞中躲避者,又有一些躲閃不及的門客和巡邏侍衛被直接踐踏而死。
這是邪羅斯川聖地之主身邊的右使,哪怕鹿白白只是初入真我境,對方無疑難纏到孔忠等人沒想法,便是衛綰和直不疑都要保持距離掐咒施法針對。
“快施法呀!”
但數米外的聲音傳來時,衛綰沒有半絲施法針對鹿白白的念頭。
他心神猛地一提,蟒鞭化成了一條纏繞他身體的青蟒,又有兩個門客持著重盾朝著他前方一擋。
重盾剛剛落下立穩,衛綰只覺身體一疼,守護身體的青蟒發出劇烈的嘶嘶聲,青色的毒霧朝著前方一噴。
毒霧中,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持著雙短刀顯出了身體。
“你真有意思,居然拿這種千年妖蟒的妖寶之物來針對我,難道你不清楚我們這一族最不怕的就是蛇蟲之物麼!”
孔寧眼中浮過一絲憤怒色彩。
她衝入陽陵以來一直盯著衛綰殺不是沒原因,眼見妖族的大妖被對方製作成了法寶武具,孔寧如何咽的下這口惡氣。
這宛如妖族持著人類的頭蓋骨當酒樽,但凡人類見到必然會引發不適。
她的聲音還在遠處迴盪,但人已經貼身靠近了衛綰。
“那你怕符籙嗎?”
衛綰身體被插,體表一道金光浮過。
這讓他又恐懼又痛心,恐懼的是他剛剛差點被孔寧雙刀直接捅腰子成功,痛心的是頂級金剛符用一枚少一枚,而且他還需要動用其他符籙。
“去!”
衛綰袖子一甩,伸手之間一張藍色符籙入手,他只是伸手一捏,手中已經有一道雷霆飛射而出。
人力有窮,再快的速度也存在極限,而雷霆閃電少有人可以避開,孔寧顯然也在這個範疇中。
尤其是他們此時的距離不足一米,這幾乎避無可避。
炸雷般的轟鳴聲頓時響起。
衛綰臉上的驚喜還沒顯出,只見孔寧身上一道青光浮過,這道雷霆已經彈飛了大半。
“本尊先進去,如果你有膽就跟過來,看看還是不是還像上次那般好命苟活下來!”
鹿白白橫衝直撞,孔寧在夜間飛速襲殺,追擊著衛綰時又不帶斬斷那些懸掛的燈籠。
尊上目光掃過兩個並無危險的幫手,而後朝著十餘米外的直不疑微微一笑,隨手將手中被燒死重甲軍士丟在地上。
“你應該不是燭九陰,你到底是誰?”
直不疑大喝一聲詢問,但尊上沒有給予回應。
他朝著直不疑淡淡一笑,等到身體再次顯出時已經到了十餘米開外。
他身體朝著墓室入口處的石門一鑽,而後已經化成一團火光從一個拳頭大的圓孔中鑽入。
“你們在外守護,不得讓那個鹿妖和鳥妖衝入帝陵,我且再與此人鬥一鬥!”
直不疑是唯我境大修士,而對手是一個神通境修士。
但在兩者的鬥法中,直不疑幾乎完敗。
若非帝陵中一枚羽箭將對方身體射穿,直不疑在昨夜便會殞命。
他目光浮動,但只是短短時間就決定再與尊上鬥一場。
他的優勢在於修為,但他的劣勢則在於術法。
修行黃老之術者壽命長久,又不乏深厚修為,但黃老學派的爭鬥之術極少,直不疑空有一身修為做不得用,所學其他學派的術法威能遜色一籌甚至數籌。
他壓制神通境以下的修煉者一壓一個準,但面對神通境又擅術法者,他的優勢會急劇縮減,若遇上這個境界中的天才修士,直不疑落敗並不足為奇。
但當下的他沒有選擇。
他眼中的不堅定只是一閃就已經消失,轉而是一片死意。
喝退了難於插入爭鬥的門客,直不疑提著一盞燈籠,又持著一把青銅色的長尺走向帝陵入口中。
他口中喃喃念詞了數句,那面近乎兩人高的沉重石門頓時緩緩推開。
直不疑看了石門上的圓孔一眼,而後口中唸咒。
他抓向地上的碎石往圓孔裡塞進去,而後持著的青銅長尺朝著石門一點,帶著淡淡紫色的光芒浮過,這張石門移動時多了金屬一般的聲響。
石門在直不疑進入後緩緩關了上去,仿若一道難於摧毀的金屬大門擋在了這兒。
數位跟隨直不疑的年老門客腦袋低了下來,又有人默不作聲去將巨木、石碑、陶俑等物堆積在帝陵大門口。
甭管這些遮擋之物能不能發揮作用,這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但眾年老門客的一顆心也有著冰冷。
他們很清楚直不疑此次是抱著有死無歸的念頭在守護帝陵。
對直不疑來說,對方永遠是這麼平平淡淡,哪怕奔赴死亡也是如此。
直不疑似乎從來不喜和別人解釋什麼,也從不喜歡在嘴上強調什麼,他選擇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眾年老門客跟隨直不疑已久,習慣了直不疑這種作風,也近乎擁有相似的做事方式。
眾人阻擋在帝陵入口處,等到那頭龐大到只能抬頭注目的白鹿衝入此處,眾人頑抗時沒有發出一聲驚慌失措的喊叫。
血液四濺,又有木刺從一些人身體中穿透而出,但沒有人哀嚎與咆哮。
如同破敗的草蓆一樣,他們屍體被鹿白白巨大的鹿角頂飛砸落到了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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