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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深宮外而言,皇宮是一處龍潭虎穴。
這種地方更勝秘地聖地帶來的威懾。
相應深宮中太皇太后、景帝等人都披上了一絲神秘色彩。
簡單而言,沒人清楚這些人的實力,也沒人想用性命去測試這些人的實力。
世人都將目光放在景帝身上,但晉昌很清楚大漢王朝真正的頂級高手是那位深居簡出的太皇太后。
這不是晉昌與太皇太后有過對決,而是這道訊息源於淮南王。
作為皇室的重要成員,甚至是佔據方圓千里的實權諸侯王,淮南王知曉皇室真正的底蘊,也清楚有哪些人沒法惹。
派遣晉昌前來長安城時,淮南王叮囑中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太皇太后。
一旦被太皇太后所發覺,淮南王就責令晉昌無條件投誠,不要做無所謂的頑抗,也不要因此牽涉到淮南王。
“太皇太后,先帝死得冤啊,他還在壯年就駕崩,草民為先帝不平才闖入帝陵一尋究竟,草民沒有動帝陵中一草一木,只是想尋到線索給先帝洗清死因,若是有什麼線索就稟報朝廷,草民在尋根溯源……”
晉昌蜷縮在陰影中。
他是真有被嚇到。
向來自詡陰影潛藏世無雙的陰陽傢俱備來去自如的本事,但晉昌發現眼前的太皇太后居然沒有影子。
墓室暗淡的光影下,對方雙腿漂浮而行,但沒有絲毫的陰影出現。
這幾乎違背了陰陽家關於光影的認知。
在晉昌的認知中,他也就知曉陰魂、鬼魅等死物形成的異類缺乏影子,但這些生靈大都生存在常人難於觸及之處,而且渾身都是陰冷的氣息。
眼前的人法力澎湃聲音洪亮,顯然不可能屬於陰魂等異類。
向來以鬼魅難測為傲,晉昌沒想到有人更鬼魅。
不能抵禦對方也就罷了,關鍵是晉昌覺察震天箭依舊對他有敵意鎖定,但凡被對方打出他真身,晉昌也免不了挨一箭。
這種雙重夾擊下,他保全自身的難度很高,幾乎面臨著必死的局。
這是可以想象到的隕落,相應晉昌一陣唸叨叨求饒也就不意外了。
“劉安派你來做什麼?”
漂浮著陽魄法身,張學舟不免也有些目瞪口呆。
他是第一次見到晉昌是如此模樣。
這幾乎顛覆了張學舟對晉昌的認知,在他所認識中,晉昌是孤傲與桀驁的,也是面對聖地之主都有相應分寸對待的中青代高手。
但張學舟沒想到晉昌是如此失魂落魄求饒性命。
這種事情哪怕是張學舟都沒幹過。
當然,事情不丟人。
沒有真正面臨生死,誰知道自己在死亡面前是什麼模樣。
張學舟看了晉昌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詢問。
這確實是張學舟的一點小懸念。
他知曉淮南王在景帝之死中脫不了干係,也清楚淮南王給梁王的死添磚加瓦,但張學舟不清楚淮南王派晉昌來刺探陽陵的真正目的。
畢竟景帝沒可能當真滿朝文武和天下諸多學派詐死,對方是真的死了,淮南王沒道理對一個死掉的帝王一直謹慎對待。
相應張學舟覺得淮南王或許知曉什麼,又需要從陽陵取得什麼。
“草民……”
“你身上有劉安的命氣,你修了劉安運術的墳經,倘若再在孤面前信口雌黃,孤可讓你逃縱千里再取爾等性命!”
晉昌剛欲再敷衍,知曉底細的張學舟一聲大喝。
他一番胡說八道,不免又讓陰影中的晉昌身影搖晃,幾乎差點破影而出。
“大王……大王說先帝很可能擁有隋侯珠,就是與和氏璧齊名的那枚隋侯珠,和氏璧被秦王鑄造成定國玉璽,掌控人間朝廷,隋侯珠則是被製成了掌控陰魂的重寶,他讓我在檢測先帝死因時務必尋到隋侯珠上繳朝廷,這或許對朝廷有大用!”
陰影中的晉昌哆哆嗦嗦做了回應,又盡力規避著自己的牽連,但他說的話顯然很多矛盾之處。
晉昌的絕望心情幾乎呈現在說的每一個字中。
張學舟揭底的詞完全戳中了晉昌的要害處,從往日瀟灑的來去自如,晉昌為了求改晦氣運被鉗制,而今已經落到他縱逃千里依舊要殞命的地步。
這其中的種種讓晉昌再無半點傲氣。
什麼天下第一,什麼南贍部洲第一,什麼淮南第一,什麼陰陽聖地……
晉昌只覺諸多的一切成空,他的腦子甚至有一絲空白。
承受過淮南王的鉗制,晉昌很清楚自己在運術上就是一個蹣跚起步者,遭遇太皇太后這種頂級權位者就是遭遇降維打擊。
任他外在的實力再厲害,一旦破運必然慘敗,甚至神魂毀滅喪命。
他再也不敢隱瞞,將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齊齊捅了出來。
“隋侯珠,秦皇玉璽?”
張學舟看了看帝槨。
飛羽和鹿白白來長安城求秦皇玉璽,晉昌則是求隋侯珠。
對有需求的人而言,這是兩種頂級至寶,但對張學舟而言,這拿到了手也沒用。
相應他只覺獲得了一道沒啥用處的訊息,對開啟景帝的帝槨沒有半分興趣。
這遠不如張學舟取一塊靈玉滋潤身體的好處來得大。
來回觀看過靈玉和震天箭後,張學舟目光放向了晉昌。
“滾吧!”
他模仿太皇太后聲音淡聲訓斥。
“若你敢再來陽陵冒犯先帝,孤必誅你九族,哪怕劉安都保不住你!”
他恐嚇了晉昌一聲。
前一句是讓晉昌強行脫離陰影狀態,引導走震天箭這種兇險玩意兒。
張學舟後一句則是削去麻煩,免得晉昌又來長安城找他。
晉昌違背了約法三章,張學舟也不介意拿太皇太后來嚇一嚇對方。
但張學舟也真就只有嚇一嚇的能耐,他總不能靠著這具法軀凝聚一顆石頭砸死晉昌。
尷尬的相見最終要收場,張學舟也只能催促晉昌趕緊走人。
“這……這箭……”
“滾!”
晉昌剛剛吞吞吐吐了三個字,隨即又被張學舟一聲大喝。
他要知道怎麼搞定震天箭,他還犯得著拿晉昌做擋箭牌。
張學舟怒斥一聲,這讓陰影中的晉昌深深呼吸了數次,粗重的喘息聲中,晉昌的身體從陰影中顯出。
帝槨下的震天箭頓時如同指南針一樣在地上轉動。
等到晉昌身體一躍朝著大門處一縱,這枚羽箭迅速停下。
箭頭上的金光一閃,張學舟只見這枚羽箭末端的鳳羽浮過紅芒,轉瞬間便飛射了出去。
“啊~”
晉昌遠遠處的慘叫聲傳來,張學舟伸手一點。
定穴術的法力頓時如層層水波紋一般盪漾了出去。
此前封過陽陵安樂宮的陣眼,他此時封這處區域的陣眼也不難。
陣法凝滯時,張學舟伸手一攝,一塊堆砌墓室的青石被他抽出。
等到化石術在青石上掃過,這枚青石粉屑紛紛下墜。
只是稍做大小的比劃,張學舟就將青石和帝槨下的靈玉換了手。
“暫時應該不會影響二儀陣運轉!”
張學舟這個行為有點類似抽了電車的一塊動力電池,電車依舊能開,但續航的能力無疑會削去五分之一。
他墊進去的青石也有些不合格,或許堅持不了太久。
“景帝陛下,先借你靈玉養養身體,過一陣時間再給你送回來了!”
張學舟尋思了幾秒,他也懶得再管景帝擺這個陣仗的原因。
甭管怎麼說,他需要先將自己腦袋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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