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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皇宮中有一個地方叫武庫。
武庫的名字簡單,作用也簡單。
這兒不僅收納著天下藏兵、法寶、甲冑,也藏著天下諸多學派的秘典。
如同董仲舒此前聽聞屍無道誦讀的‘宇’和‘宙’代表時間和空間,又有黃老學派涉及的“道”與“域”,墨家學派的“久”和“宇”,又有名家學派“大一”、“小一”等。
每個學派的定義不同,這也導致了每個學派的學說內容不同,更是造成了通讀的困難。
這個學派的竅穴可以稱呼為‘神庭穴’,另一個學派可以叫成‘髮際穴’,竅穴是同一道,但鑲嵌在文字中想讓人弄懂的難度極高,而通篇定義的不同如同張學舟等人閱讀國外文獻資料,會陷入直接的茫然無措。
而其中又涉及地區文字和古文字,這會在典籍閱讀上更增難度。
大多人進入秘閣都是選擇自己所熟悉的學派學說,少有人如董仲舒這樣跨行觀看古典籍,即便是儒家學派的其他大儒也是如此。
“我來讀,你來記!”
武庫秘閣不得將秘典取走,雖然秘閣內不限時觀看,但人總歸是要吃要喝,而且鑽研這些內容尤為費神,大多數人持續時間並不算久。
董仲舒也不例外。
但他慶幸有一些人天生存在特殊。
董仲舒可以快速記憶一段自己所能理解的內容,而張學舟則是真的能死記硬背。
甭管內容是否理解,張學舟都能記憶,而且張學舟可以做到記憶的內容複雜多樣。
這是董仲舒在淮南文英閣親自驗證過的真實,相應董仲舒極為放心讓張學舟來做記憶。
等到他出了秘閣,再透過張學舟口述進行書寫就能得到完整的秘典內容。
董仲舒並不貪多,但他想將自己所需拿到手。
“夫子,你讓我記這些東西,我也搞不懂啊,這算什麼好處?”
背誦過一冊《經法》,張學舟不免覺得自己記住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內容。
如果說文英閣的典籍經過了修正書寫與翻譯轉換,武庫秘閣這些典籍都維持在原貌狀態。
這或許就是景帝的《墳經》和文英閣《墳經》存在差異的原因。
這可以讓人學到最為原汁原味的內容,但也帶來了太高的學習難度。
張學舟背誦完之後壓根沒搞明白自己背誦的是啥玩意兒。
“我們現在搞不懂,但總有一天會搞懂”董仲舒道:“你好好背誦記憶,我以後翻讀給你就是了!”
“盡會畫餅給我吃!”
張學舟來之前就知道自己‘運’四平八穩,想獲得好處全憑貴人瞎了眼贈送。
等到了秘閣,他不免一臉果然如此的感覺。
“你對運術有些興趣,恰好我手中的這一本就是,你要不要記?”
秘閣中放置著大量竹簡,又有青銅片、鐵片、金銀等鑄造秘典,也有陳舊的獸皮記載內容。
董仲舒翻了許久,最終挑了一塊長兩米寬一米的青銅厚板,又拿手比劃指著上門的文字。
“這是什麼?”張學舟問道。
“這是黃老之學中的帝學,叫《在宥》”董仲舒道:“傳聞這是黃帝所學的運術。”
“聽上去很有意思的樣子!”
董仲舒拿的好處確實讓張學舟有興趣,甭管搞沒搞懂,記住就完事了。
董仲舒的見識廣博,也不會瞎推薦。
鑽研明白是以後的事,而記住則是當下的事情。
朝廷秘閣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前來的地方,若非董仲舒太落魄,便是張學舟這種幫忙攙扶的人員都不會允許陪同前來。
雖然所獲不明不白,弄不清楚就堪稱收穫為零,但這確實是常人罕有的機緣,即便是董仲舒也少有前來這些秘閣。
董仲舒持著的鑰匙只能開啟黃老之學和法家之學所在的秘閣,相應也只能觀看到這兩個大學派的典籍。
“記住了,你也記好了,我能不能翻身,你又能不能從此氣運亨通就看這一趟”董仲舒低語道。
有醫家的九轉合氣術在身,黃老之術養身只是附帶,而法家之學更是將來融匯術法的後續,真正讓董仲舒所需的同樣是《在宥》。
這是修行運術的最佳時機,也是董仲舒走向高遠的契機。
董仲舒不知道非帝王者修行運術是否能成,但他必須去嘗試。
被申培公驅逐出長安城,董仲舒靠著新帝氣運亨通的方式被斬斷,董仲舒也只得另闢蹊徑尋求出路。
他尋一尋不會有問題,不尋就只能等待繼續破落下去。
人的智慧和能力會帶來很多,但唯獨不能帶來運。
大部分人並無高下之分,但際遇卻有千差萬別,很多人就差了那麼一點點‘運’。
只要處於運的風浪口,即便豬都能起飛。
而要處於厄運關頭,哪怕是萬人跪拜的人皇都要飲恨。
董仲舒不信命,但他不得不信運。
他順風順水三十餘年,短短數年江河日下如同撞了邪一般,他再淪落下去也會成為別人口中惋嘆的人物。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這類人就像是歷史長河中的那滴水,再也濺不起半點浪花。
這不是董仲舒所要的未來。
他努力回憶著自己所學的諸多古文字,又不斷低念,將這一切交給了張學舟背誦和記憶。
張學舟記住背誦的不僅僅是他所敘,甚至會記憶到他所指的每個字。
這讓董仲舒即便讀錯了,他在將來也有修正的可能。
“夫子,《在宥》似乎是帝王的運術,咱們能學嗎?”
張學舟某些方面差了點,但他在‘運術’上有一些粗淺的學習。
他難於理解《在宥》的內容,但他有基本的分辨力,分辨出了這套屬於帝王學的術。
在這套術中,有相當多的條件只有帝王具備,常人想學難之又難。
“這世上就沒有哪道術只有某些人可以專修”董仲舒低聲道:“這不符合術誕生,也不符合周天規律的執行!”
“但這些修行的條件?”
“條件是人創造出來的,自然也可以由人改變!”
相較於張學舟尋求開拓知識時的步步為營,董仲舒面對未知的信心顯然更強。
哪怕是《在宥》不符合他修行,他也可以慢慢修正,直到這套帝王的運術可以真正修行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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