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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學派是黃帝之學和老子之學的合稱,這個學派崇尚帝王之道,又有道家的無為之念,一卷《黃帝書》堪稱包羅萬千,其中的《經法》、《十六經》、《稱》、《道原》均在朝廷秘閣中有記錄,而添運術應該是《道原》中的一卷。”
張學舟和董仲舒觀看添運術的時間不長,學習也是一遍過。
而作為較為特殊的術,添運術只有修成和沒有修成這兩種可能,並不涉及修煉到某種程度。
只要修出了體感,他們就算是完成了修行。
若不曾修煉出體感,則需要一遍遍不斷修行。
這種術一遍過的人不少,而數年甚至十餘年才完成的人也很多。
董仲舒低聲提及著黃老之學,又不斷做著分辨和驗證。
若沒有張學舟的‘神婆說’,董仲舒心中會非常確定自己承受氣運的正面影響,不說從此氣運昌盛,但短期內至少不會太悲催。
只要這個時間能持續兩三個月,直到他尋到李廣,請對方幫忙救治完趙亮和自己,董仲舒覺得改運不算虧。
他甚至做好了不斷修行重複修行堅持修行的念頭。
但一遍過之後,他在興奮中帶著疑問,也夾雜著難於確定。
“若我此後旅途正常,而後將一切歸結於氣運作用,那我是否與那些生男娃還願的女子一樣了?”
“萬一我又碰到不好的事情,那時的我是否會尋思自身厄運太高,添運術不足以改命!”
不管從什麼角度出發,黃老之學似乎先天就立於輿論和思想的不敗之地。
好事全歸結於黃老之學的效果,壞事則認為是自己修行水準不足。
董仲舒只覺這種學說糟糕透了。
他冥思苦想也難於反駁。
若要董仲舒糾其本源,董仲舒也不清楚添運術改變的到底是哪裡。
他和張學舟交頭接耳低聲探討,直到身邊有人咳嗽提醒,董仲舒才回過頭。
“兄臺,你那捲添運術能不能給我看一看,咳咳!”
“可以,拿去吧!”
董仲舒點點頭,他伸手遞出竹簡,又有對方禮貌的注目回應。
等到稍微側目,驚詫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張……張學舟,你怎麼在這裡?”
“你不是跟我師兄跑了,怎麼在這裡,我師兄呢?”
目光掃到張學舟身上,張學舟也有抬頭的注目,這讓兩人齊齊低呼。
“東方不敗?”
“謅必歸?”
看過雙方掛名的牌子後,晉昌和張學舟不由紛紛吐槽。
但在這種情況下,兩人居然還有碰面,這不得不讓人驚歎緣分的奇妙。
“你師兄被西方教看上了,跑去當和尚了!”
晉昌率先回答了張學舟的問題。
“我師兄怎麼可能當和尚,他不可能跑去當和尚啊”張學舟難於理解道。
“他也不想當”晉昌點頭道:“但那老和尚說烏巢頭上沒毛,和西方教有緣!”
“這聽一句話就去當和尚了?”
“最主要的問題是打不過人家,若非他看不上我,我都得被抓去當和尚。”
晉昌一臉晦氣之色。
他這兩年過得很不好,被打也就罷了,鬥毆導致破產也能接受,但晉昌接受不了自己辛辛苦苦修行而來的實力降低了。
他檢查不出原因,最終認為自己運氣很衰。
這也是他從西牛賀洲輾轉回來後所要做的第一件事。
他運氣太差,必須轉運。
以往的晉昌屬於人中龍鳳,傍了淮南王大腿堪稱青雲直上,他哪曾要考慮這種事。
到了現在逆風而下,晉昌才尋求相應的解決方法。
他簡單敘說了自己這兩年所經歷的事情,又掃了掃張學舟一眼。
“如您一樣,我在寺廟中清醒後也是一路逃亡,整整兩年又苦又累,最終穿梭萬水千山到了蜀郡城”張學舟噓唏道:“而後我們還被一群妖揍了,我那時差點被淹死,再然後出城又被人下毒謀殺,再就是遭遇了水匪,一行十個人死掉了五個,我尋思著自己運氣太差,也跑來學黃老之術改一改運氣!”
“沒想到你過得也很不好!”
聽了張學舟的話,晉昌心中平衡了。
董仲舒則是一言不發,隨手取了一卷竹簡聽兩人瞎聊。
董仲舒見過晉昌,但董仲舒沒見過晉昌的真身,他只能感觸到晉昌的修為不弱。
這種大修煉者學習添運術大機率會很快,若對方修成之後,董仲舒覺得彼此可以探討相關。
“這添運術是黃老之學氣運術的入門之法,這兒陳列了十二卷,其中以安丘生此人所著最為標準”晉昌道:“這安丘生以往只是一個普通讀書人,偶得黃老學派一卷《歸藏》,從此就氣運亨通,最終踏入神通境修為,他算不上頂尖修士,但他屢屢提及自己從其中獲得的妙處,也不乏四處授學,這一卷便源於他所講述的內容!”
“安丘是個地名,安丘生是諸多學生對他的尊稱”董仲舒道:“他的真名反而少有人知曉了。”
見到晉昌知曉相關,董仲舒隨後也有附和。
兩人對視一眼,不免也多了一絲惺惺相惜。
“真名似乎叫李復,也可能叫李福!”
晉昌思索了數秒,但這個問題並不算問題,也不值得深究下去。
他翻開竹簡,開始逐行逐字認讀。
與張學舟等人並無多少不同,片刻之後,晉昌身體一顫,隨後露出了極為滿意的微笑。
“謅修士,你可聽過神婆說?”
感觸到晉昌修行成功,董仲舒只覺來了個高水準的同類,這讓他當即搬出了張學舟那一套。
“什麼神婆說?”
晉昌微微一愣,但隨著董仲舒的講解,他的臉上不免也有微微變色。
很顯然,每一個修煉黃老之學的人與那些求神婆的女子沒區別,只要相信了黃老之學可以改運改命,一切的一切都會自己給予一個合理的解釋,並不會懷疑到黃老之學身上。
“但我明明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晉昌非常確定自己身體發生了一點點微妙的變化。
若沒有董仲舒的‘神婆說’,他無疑會認為這就是‘運’。
但被董仲舒提醒,他不免也有細細琢磨,尋求著添運術的根本。
“這‘運’流轉天地之中,變幻而又難於尋覓蹤跡,若添運術想矇蔽我等,必然需要契合天地”晉昌道:“即便改變的不是‘運’,那點東西也必然與我們息息相關!”
“你猜測的是什麼方向?”董仲舒問道。
“或許陽壽?”晉昌不確定道。
“陽壽麼?”
“你猜測的又是什麼方向?”晉昌問道。
“老子屬於道家,我懷疑這是所說的道法自然,屬於道家某種特殊的入門之術”董仲舒道。
“但黃老之學的改命添運不可能憑空造就流傳四方”晉昌皺眉道:“這其中有‘神婆說’的問題,但肯定也存在真實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
“如果低端的添運術不能改運,那高水準的黃老之學必然蓋晗相關,皇室收藏或許就夾雜著可能的‘運’秘典”晉昌皺眉道。
“皇室!”
董仲舒低念。
底層或許在以訛傳訛,但高層沒那麼多傻子。
如同他和晉昌都會獨立思考,皇室又或其他學派大修煉者以前必然有人思考過這個問題。
而要讓皇室數百年來依舊遵循黃老之學的修行,這其中必然存在原因。
低層次的內容不行,高層次的內容或許會與之相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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