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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幽魂鏈在手中嘶鳴作響不斷,張學舟感覺越來越難掌控時,隨即伸手一指。
一道法力指向狼妖,幽魂鏈隨後而至。
“有沒有搞錯,你居然連第四境的修為都沒有?”
幽魂鏈飛射而至,但在狼妖身體戰鬥本能偏頭一躲之下,這枚法寶鎖鏈穿梭而過,墜落到了十餘米外。
聽著自己手骨發出不甘心的脆響,佛子臉顯痛苦。
他沒有被手骨折斷的痛楚所影響,但佛子的心冷如寒冰。
幫手終於喊來了,幫手終於幹活了,幫手本事不足。
一次次的希望,給佛子帶來的一次次失望。
這真是絕望他媽給絕望開門,絕望到家了。
張學舟操縱幽魂鏈的步驟沒有問題,張學舟插入戰局的時機稍微靠後一些,但也能接受。
真正讓佛子絕望的是對方的修為。
西牛賀洲的第四境,對應著南贍部洲的真靈境。
在這一層境界,修行和法力不再禁錮於肉身,而是走出了肉身之外,形成了施法距離的延伸。
這個境界也帶來了修士最常用的能力。
法力鎖定。
這是一個大修煉者們最稀鬆平常的能力,甚至平常到諸多大修煉者不以為然,認為這是施法者最基本的要求。
如同射手需要瞄準目標,刀劍必須有落刀的物件才能發揮威能,施法也是如此。
只有法力鎖定了對手,他們的術法才有可能落到對手的身上。
這其中又有鎖定和反向解除鎖定等手段。
諸多境界相關內容不提,佛子到現在才發現張學舟的修為居然沒有踏入術法者最基本的主流行列。
這讓他很絕望。
沒有法力鎖定的能力,術法、法寶壓根不具備遠端準確施法的可能。
搗鼓了好一會兒,張學舟久久凝聚的法寶落空了。
即便佛子再有家底,他也沒可能讓張學舟修為短時間內達標,更沒可能讓對方修為踏入第四境後立刻擁有極高的熟練掌控能力。
“我來東方是取機緣的,不是送死的……”
佛子死死咬緊了牙關。
他口中溢血,硬生生依靠雙手頂住了肉身修為更高一籌狼妖。
“神通!”
一聲低沉的聲音從他喉嚨中發出,他額頭溢血,皮肉硬生生裂開,仿若有什麼東西要從腦袋中鑽出來。
“毀……滅……”
不自然的爆發中,佛子臉色通紅,額頭血液橫流,一枚混合著血肉的黑核如同蟲子一樣聳動,不斷使勁往外鑽。
與此同時,他肌膚仿若被太陽暴曬過的溼地,開始顯出片片乾涸的裂縫。
額頭湧出的血液沿著他面孔墜下,濺落在胸口的衣裳上。
血液透過僧袍,浸染在肌膚上。
血液和肌膚剎那的接觸,他身體龜裂處鮮血瞬間就湧了出來。
向來乾淨的佛子在瞬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死!”
仿若地獄索命的惡鬼,佛子口中發出一聲低沉而兇狠呼聲。
他額頭中央破裂,一道白光噴射了出來。
“狽先生幫我!”
白光的湧出並未如同光芒一樣瞬間照射出去,而是緩慢如同伸手不斷向前延長。
致命死亡的感覺湧上心頭,狼妖九風從妖性嗜血的神智混亂走出。
顯出本體的他狼臉上浮現人臉一般的恐懼,隨即體內妖力爆炸開始絕望大呼。
一顆與狼妖九風容貌並無區別的腦袋從脖頸鑽出,兩隻狼爪探出伸向白光。
只是剛剛的碰觸,這個被狼妖撥出來的狽先生同樣顯出恐懼。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雙爪化成灰燼,又不斷蔓延向身軀。
這種蔓延仿若像點燃的火藥桶,灰燼尚未落到地上,沉悶的炸響已經響徹了這個殘存寺廟的荒野。
相隔十幾米,張學舟只覺腳踩的降龍樁一震,隨即歪歪扭扭倒了下去。
在他身後,燃燒中的寺廟也沒承受住這種爆炸聲響的影響,在烈焰燃燒的搖搖欲墜中轟然倒塌。
“佛子?”
無數混合著骨灰與衣物餘燼的灰塵漫天揚起,將這片區域弄成了灰濛濛的一片。張學舟不得不扇動翅膀離遠了一些。
他喊了一句。
場地中心並無佛子的應答聲音。
這讓張學舟不得不飛高了一點點。
佛子對他態度勉強還算柔和,跟隨大皇子於單而來的高手必然是擒拿烏巢等人,張學舟也在其中。
狼妖對他沒可能友好。
張學舟一時沒法確定最終的戰果,只得再度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
身體缺失精血導致的乏力感湧上心頭,張學舟不免也大呼倒黴。
他事情沒幹成,身體則是付出了代價。
這種代價讓他很不爽。
一想到幫忙失敗,那更讓他不爽。
沒幫上忙就沒可能問佛子要報酬,沒法要報酬他這身精血就白流了。
張學舟動用法力的次數很少,不論納袋還是董仲舒的法寶扇,諸多法寶都是在他手中玩轉,哪曾用過這種需要飛出去的。
他瞄準了數次,沒想到幽魂鏈在纏繞狼妖頭顱的剎那失手了。
“說到底還是你辦事不行,但凡你將狼妖腦袋固定好,我還能捆不中?”
張學舟左思右想,覺得自己可以倒打一耙。
不提索要佛子寶物,他至少要將身體恢復了。
漫天的飛塵在數十秒後隨風飄散,顯出掩埋在灰土下兩個模糊身影。
“都死了?”
看著齊齊趴地的一人一狼,張學舟用力扇動著翅膀,保持距離時又不斷向下張望。
有缺了腦袋的狼屍,也有腦袋埋在灰土中久久不動彈的人影。
沒了腦袋還能活的修煉者是少數,張學舟能確定前者大機率死了,但張學舟一時沒法確定後者是否死透了。
“佛子?”
他喊了一聲,佛子的身體沒有絲毫動彈。
等到張學舟再喊數句,佛子也沒做回應。
這讓他收了翅膀緩緩落了下來。
佛子喜歡幹收屍的事情,如今落到要他來收屍,這讓張學舟忍不住好一陣噓唏。
野外拋屍的人多了,張學舟本來也不幹這種好心事,但佛子提及自己的身家豐厚,張學舟覺得自己有必要搜一搜身,而後才將對方丟進火焰中。
他伸手在佛子身上摸了摸,手上隨即沾滿了混合著血液的泥。
“真慘”張學舟噓唏道:“伱說咱們動動嘴巴多好,非要打生打死的!”
他手摸了佛子的袖兜,空無一物後轉向了放置隱私之物的腰腹部。
等到伸手摸到一個荷包,張學舟隨即伸手一扯。
但荷包還沒到他手中,張學舟只覺一隻如同鐵爪般的手抓住了他的腳。
“救……”
意識不清的嘟噥聲傳來,更是伴隨了巨大的力量。
張學舟只覺腳都要被捏斷了。
“沒法救你,快鬆手,不鬆手我拿刀子刴手了!”
張學舟手指沾了沾口水,隨即伸手連連划動,納袋中的割鹿刀迅速被取了出來。
“沒有我施法,你打不開我的小乾坤袋!”
或許是生命垂危缺乏力量,或許是感受到了張學舟的痛楚,又或許是感受到了割鹿刀的威脅,亦或清楚張學舟所需,佛子低聲嘟囔,抓著張學舟腳的右手鬆了下去。
“這是小乾坤袋?”
張學舟的割鹿刀沒有斬向佛子鬆開的右手,他刀鋒一挑,綁在佛子腰間的荷包隨即被割斷入了手心。
看著平平無奇的荷包,又看著自己那個舊布兜一般的納袋,張學舟最終確定,這確實不是自己所能開啟的藏物寶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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