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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過現代大都市的繁華,就難於對低下生產力階段的大城市驚歎。
但張學舟依舊為長安城所折服。
在這處城市中,有太多太多巧妙的手工。
這是一座全憑人力構建的巨大城市,每一處都顯得具備匠心。
這甚至包括了泥磚與青石構建的城牆,這些城牆壁上雕刻著各種不同的人像、車馬、文字,仿若在講述一個個故事。
厚實的城牆將整個城市牢牢包裹,也帶來了穩鎮的人心。
在長安城,穿梭通行的人流仿若螞蟻搬家一般,規模較之蓉城至少多出數十倍。
這是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
張學舟是第一次在這方世界見到如此多的人。
穿梭不斷的人流群,也讓長安城的城樓處的戒備顯得森嚴,查驗‘節’的守衛多達上百人。
聽到張騫提及長安城有十二座城門,他們眼下通行的城門只是其中之一,這讓張學舟忍不住有了感慨。
“我們大漢王朝如此繁華,後勤補給源源不斷,假以時日,兇國必然難於堅持下去!”
“打仗可不完全靠的是補給!”
張騫勉強笑著回了一句。
他遞交了通行的‘節’,但查驗‘節’的守衛並沒有給予指引。
按正常的流程來說,他提前發了信鴿,長安城中的京兆尹即便再忙碌也會有預置的安排。
而眼下則是讓他自由通行長安城前去辦事,或張騫錯過了日期,或京兆尹沒將他們傳遞資訊的信鴿當一回事。
張騫也不知道如今遭遇的是哪種情況。
他將駿馬安置到馬廄,隨後只得領著張學舟入了長安城。
“咱們是直接去京兆伊府嗎?”
聽到張騫敘說相關的麻煩,張學舟忍不住詢問了一聲。
他本就沒想前來長安城,眼見張騫辦不成事,心中只覺微微一喜。
“京兆伊府邸沒法直接進去,我得先去投拜帖,等到傳遞完資訊後,京兆伊認為需要見我,他才會讓來來傳喚我”張騫無奈道:“遞牌子到京兆伊檢視的時間至少需要三天,我們只能先等等!”
“不著急,我不著急的”張學舟擺手道:“你安排了人手接替我翻譯,商團的東家至少會在咱們這邊商貿兩個月以上的時間,我等得起。”
“但我等不起”張騫惆悵道:“沒有官府的安排,我要私人出錢住店,在長安城住三天至少要弄沒我一個月的俸祿!”
“長安城的物價真高!”
張學舟感慨了一聲。
眼下不需要他出錢,張學舟倒沒什麼心理壓力。
但長安城的高物價讓張騫這種軍官都吃不消,這讓張學舟不免噓唏城市中生活不易。
他更是噓唏西境軍區的俸祿水準。
當初聽伊勝推薦軍區各種高大上,張學舟以為軍區是個出頭的好地方,但眼見張騫的窘迫,他頓時把軍區發展的念頭消退了下去。
張騫身為頭銜不低的將軍來長安城都顯得寒磣,大頭兵就更不用說了。
張學舟此時算是明白當了十幾年大頭兵的張重為何沒能讓他成為富二代。
依軍區的待遇水準,想發家的難度有點高。
發家尚是如此,較之發家難度更高的修行必然更甚。
軍區出人才的原因更多是在於龐大的人口基數上,人多了,總歸是有一些冒尖的人湧現,也引發產生了軍區人才多如狗、人人可以透過當兵向上改變命運的假象。
張學舟初時還被唬住了,認為軍區發展非常不錯。
等到見識不斷增長,他已經能做一定的區分。
甚至於張學舟如今身不由己的寒磣,但對比很多人,他的條件已經是極為上等。
至少張學舟當下的修行條件與兇國四皇子烏巢沒區別,所獲遠遠超出了張騫這類軍官。
他尋思過來,才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幾乎站到了頂點。
他現在除了有性命之憂,其他地方沒啥可值得挑剔了。
從小山村張家莊走出,張學舟所走的路線看似磕磕碰碰,但他直接完成了很多求學者數年、十餘年、甚至半輩子才可能的路線。
單單獲得入境之法,他就較之張長弓、張次公計劃至少提前了三五年。
而踏入聖地修行,這更是在兇國萬千青年中走了後門,直接佔用了三個人選其中的一個位置。
他往昔不以為然的事情,實際上跨越了太多人的家世與努力,與頂尖的那撮人沒區別。
張學舟此前認為金蟾法王對他是粗放式的培養,如今想來,金蟾法王這種做法已經算是相當厚道了。
只是張學舟遇人不淑,碰上了一個喜歡搞死學生的老師,否則張學舟在聖地的日子會很舒坦。
他與張騫來到長安城,又對比了一番,這才發現自己的機遇和機緣已經堪稱逆天。
這讓張學舟心中舒坦了不少,覺得和烏巢混一起未必就是死路一條。
他心思放下來,跟著張騫四處跑,儘量過掉身上這樁麻煩事。
入住客棧的第一天,張騫有說有笑。
入住客棧的第二天,張騫已經沒心思說話了,不斷在客棧中來回走動。
入住客棧的第三天,張騫忍不住出了客棧,拉著張學舟前往了京兆伊府外。
但是很遺憾,京兆伊府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入的地方。
龐大的長安城只有一處京兆伊府,管轄著龐大的京城以及周邊地區,沒可能像蓉城衙門一樣讓人擊鼓鳴冤隨意進出。
京兆伊府佔地極廣,內部分了八個區域,涉及六十四處公務相關處理,各種運作都需要遵循規章。
張騫遞交的牌子通向京兆伊府的軍要處,但到現在依舊沒有回應,便是連門都進不去。
或牌子太靠後被壓了,或近期涉及陰陽家的門人太多了,京兆伊府對他上報的重視不足。
時間拖到第三天,張騫還沒獲得接見。
“官僚主義作風太盛!”
張騫指指京兆伊府,極為痛恨地說了一句。
等到在客棧的第四天,張騫的臉已經黑了下去。
第五天,張騫已經開始變賣身上一些值錢之物了。
“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在客棧的第六天,張騫拉上了張學舟。
“咋的?咱們要回雁門關了?”張學舟問道。
“兄弟,你可得保證你確實跟隨謅不歸學了修煉之術”張騫一臉肝疼道。
“對,我學了一份《陰陽大悲九天咒》,傳承源於九尺道長,這個錯不了!”
張學舟拍了拍胸脯,擔保的底氣讓張騫心安了不少。
“京兆伊府大概將我的牌子錯過去了”張騫沉聲道:“眼下若非直接回雁門關,我們只剩下一條出路!”
本想拿張學舟邀功獲得軍區官職晉升,甚至於踏入朝廷之中,但張騫發現自己想多了。
他這種小軍官人輕言微,京兆伊府壓根沒將他當一回事。
他現在獎勵一分沒撈到,但是已經搭上了兩個月的俸祿。
張騫覺得這麼搞下去不行。
他痛心之下,將目光瞄向了皇城區域。
京兆伊府對他的事情不予處理,張騫只得越過這個職能部門,向更高的部門尋求幫助。
他連京兆伊府都沒法進入,更無須說進出皇宮求見景帝。
張騫將目光放向了傳聞中體恤民情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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