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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尺道觀的第三天入夜。
張學舟一口吞下氣血丹。
他對身體感受氣血翻湧等事情毫無興趣,更不想感受什麼痛楚。
氣血丹剛剛吞下,他眼前一黑,隨即眼皮睜開,人已經回到現實中的床上。
“真是刺激的一晚!”
張學舟晃了晃做夢過多導致精神還有些恍惚的腦袋,又回憶了一遍夢中的內容,隨即在那兒更新病人日記。
“太清真術,有點意思!”
張學舟瞅了瞅另外一份胡謅的功法‘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
張學舟將張衛盟這則瞎編的修煉功法做了特殊記載,這其中的特殊原因無非是那句‘不足勝有餘’。
不足勝有餘意味著以弱擊強,這非常符合張學舟當下的身體狀況。
若他想衝出重圍,也就只有不足勝有餘這句安慰話送給自己了。
他掃了一眼名為《九陰真經》的功法,書寫日記時同樣將太清真術的內容記載了上去。
等到日常忙完,張學舟才取了預定的早餐慢悠悠走向育才中學。
不論是高一、高二還是高三的學生,每個學生都在搏出路。
一屆又一屆的篩選,眼下則是最後的分水嶺,由不得不拼搏這最後數月。
張學舟難於評價這種教育制度的好處和弊端,但這確實屬於當下較為公平的一種篩選方式,即便他成為一個落榜生也是這種觀念。
他晃晃悠悠踏進一五六班,又尋了自己位置。
在張學舟的書桌上,那是近一米厚的書籍和試卷。
對高三生而言,除了題海戰術,他們少有其他選擇,九成九的人都是普通家庭,也就剩下考試這條路。
張學舟也不例外,到了學校,他的學習就是看書又或刷題,若碰到難於理解的內容則是詢問老師。
該學的都已經在高一高二年級學過,剩下基本都是看學生髮揮,老師更多是管束課堂紀律與釋疑,又或某天尋到相關重點考題進行講述。
“舟哥,咱們一起去挑戰挑戰?”
張學舟剛剛坐下,同桌梅仁騰就低低發聲了邀請。
梅仁騰提及的挑戰就是校排名考試,這是學生自主選擇的考試,每月擁有三次機會,取最高分做核算。
書桌面板上的可視儀就能連結題庫,每次抽取到不同的考題進行自主測試。
只要學生有一定把握,隨時都能前去應戰。
梅仁騰顯然有躍躍欲試之念,想趁著精神狀態最好的時間段衝擊排名。
“看來騰哥這次要衝擊前兩百名了!”張學舟笑道。
“必須的!”
梅仁騰揚起右手的拳頭。
作為難兄難弟,他比張學舟好不了多少,校排名處於中游水準,難於考上什麼好的大學,只能在普通大學和院校之間做選擇。
但梅仁騰多多少少還有些優越心理。
相較於他,張學舟持續刷題的能耐很差,兩個小時的題海戰術後就熬不住了,很容易發睏導致提早交卷。
這讓梅仁騰成績始終較之張學舟更勝一籌。
俗話說龍從龍鳳從鳳,但以張學舟的狀態,想要重複他那個學霸姐姐的輝煌幾無可能。
高三群體中有不少人感覺張曼倩的弟弟不應該如此差,也有人覺得沒可能一家子都應該成績好。
有老師帶著幾許期待,不乏在張學舟提問時給予認真的回應,也有些人冷眼看笑話。
但對大多數的人而言,張曼倩是誰,張曼倩的弟弟又是誰,考得好與不好與他們沒半毛錢關係。
梅仁騰的心思則較為複雜。
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與張學舟的接觸較多,心中有幾分期盼,想看看對方是否能延續輝煌,但他又夾雜著矛盾,覺得張學舟應該與他一樣屬於正常人的行列。
如說他與張學舟關係不好,兩人天天坐在一起,這種同桌友誼是高中最為濃厚的友誼。
但若說他與張學舟關係好,梅仁騰又覺得似乎有那麼一些不對勁。
張學舟每日按時來,也會按時走,除了八節課程的時間,他們之間極為缺乏交流,也就在刷題時能交流數句。
梅仁騰最終將這些小心思齊齊掃蕩在一邊,隨著張學舟的捧場扎入了題海之中。
“排名更新為二百一十八名!”
一番測試過後,看著即時更新的排名,張學舟極為滿意關閉了考題的介面。
他對自己成績上升的速度相當滿意。
短短數天沒可能讓他成績呈現爆炸式的飛速上升。
如果他的估算不出錯,他這個月的最終排名應該處於一百八十名左右,會較之他之前二百五十六名的校排名上升七十個名次。
這其中有他專攻複雜的數論題型拉開分數的原因,更多是他能應付考題的時間在增多。
只要他能清醒完成考題,分數顯然就會上升,這是必然的結果。
“我居然還差你一個名次!”
張學舟的旁邊,梅仁騰掃了張學舟的排名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第二百一十九名的排名,他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大夥兒都在學校拼命苦讀,學習的時間堪稱日以繼夜,張學舟則仗著家在學校旁邊,每天只是按時來打卡上學。
梅仁騰心中有些小難過,覺得自己每天十餘小時的努力學習居然還比不過張學舟玩玩樂樂的學習方式。
對方雖然不能延續張曼倩的強勢,但這種對比依舊讓人心傷。
“可能是我碰的考題較為簡單”張學舟聳聳肩道:“你知道,每次都有那麼一些運氣好的考生!”
“你這麼說讓我舒坦多了!”
梅仁騰嘀咕了一聲。
題庫中考題萬千,給予每個考生的題目不同,但不能保證給予的難度完全相同。
題庫只能確保不出該考生此前考過的題,但考生若是在課外做過類似的題型,這是機器程式所不能做出的判斷。
這也就有了張學舟提及的運氣。
而等到統一成人考時,大夥兒必然是同一張卷。
至於誰做過類似的題型,那種運氣考生大概是每個人都想成為的希望。
校排名訓練考試的短暫運氣並不能決定什麼。
若張學舟能衝入校排名前十,才能撈到育才中學的排名獎。
但兩百餘名的成績顯然不會獲得什麼。
梅仁騰朝著張學舟比劃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張學舟笑笑,又點了點頭。
他在班級的人緣一般。
一方面是因為‘校區房’的原因,張學舟屬於學校附近的走讀生,並未和大夥兒早晚相處,也不曾同睡一個寢室。
另一方面則是張學舟在儘量避免深交,免得洩露了自己精神分裂的問題。
他和班級每個人的關係說不上好,但也談不上壞。
大抵是交惡欠缺可能,若要成為死黨又差了些許情感。
張學舟有時候覺得自己人際關係挺可悲,但他不能要求一個精神病人是個擅於交際的人才。
而等到高中畢業,大夥兒天南海北少有了交集,親近與疏遠的關係都沒了區別。
張學舟想想又釋然了。
高三學習的日子照樣緊張的過渡。
張學舟盤算著自己的時間。
如果沒什麼意外,他會用一個月時間花費在數論上,一個月時間花在生物基因學上,一個月時間在語言論,半個月時間在外語科目等學科。
他的成績在每個月都有數十個名次的提升,直到鑽進學校前列的學霸群競爭。
至於能競爭到什麼排名,又在成人考發揮到什麼水準,那是張學舟所不能預測的。
他朝著梅仁騰笑了笑。
對他而言,這一天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學習已經結束了,剩下的時間屬於走馬觀花式學習,心不在焉的狀態下學習難有多少增進可言,純粹是打發時間。
張學舟懶洋洋打發著時間,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注目著課本。
他的心思飛遠時忽地想起太清真術。
夢中的事情做不得數,這就像張衛盟小說中的九陰真經。
儘管張衛盟瞎編了一套九陰真經的武學,看上去胡謅得還有幾分道理,但沒人能練成那種絕學。
張學舟夢中而來的太清真術也是如此。
若他信了自己夢中構建的修煉術,這種事情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
但攤上一個被禁錮的夢境,太清真術必然是夢中人所修行的內容,張學舟難於看進去課堂內容時不免也在琢磨,確保入睡後可以儘快掌握自己的第一道術。
他的人在課堂上飄,心神則已經飛到了那些玄妙而難言實現的內容。
應付刷題式的學習讓張學舟精神疲憊,但琢磨太清真術則讓他精神放鬆。
“精神病人果然只有處於自己的精神世界才會正常!”
張學舟心中默唸。
他覺得只有在思考夢中世界相關時,他的腦袋才不會緊繃到彷佛要裂開。
“我在這邊琢磨夢中的術,也不知道做夢能不能花點心思在學習上,好讓我考個有用點的學校!”
張衛盟籌謀的發財計劃步步失利,幹啥都失敗,連同老媽宋鳳英也不務正業跑去搞直播騙人,張家的經濟源直接遭遇重創。
不論是張學舟還是張曼倩都承受過缺錢的痛楚。
張學舟和張曼倩都沒什麼特別的念頭,就是考個好學校向錢衝。
若不曾擁有,失去並不可怕。
但一旦擁有後被打落下去,這種層次的差異感會讓人難於接受。
張學舟嚮往從小住的寬敞房子,哪怕那只是在郊區的一角。
張學舟也喜歡種植的新鮮蔬菜,而不至像現在每天去吃人工合成的食物。
他曾經擁有太多的美好,但又被一一的剝奪。
張學舟只想將曾經的一切拿回來。
“這或許在我學業有成踏入社會後三年……不,五年……算了,十年後應該能實現!”
他念頭翻轉,不斷比劃著太清真術的手勢。
等到意識中不自然將身體中那顆白色種子提起,張學舟只覺右手指尖一股淡淡的白光升騰,一股熱意隨即湧了出來。
“嗯?”
張學舟微微一愣。
張衛盟瞎編的修煉術沒法練,他做夢而來的修煉術似乎修煉成功了。
儘管太清真術的威能很微弱,但張學舟確定,這就是李椒提及的太清真術入門。
“怎麼可能?”
自己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能耐對映到夢中,張學舟覺得這很正常。
譬如他在現實中能打網球,夢中也擁有相關的能力,但凡他在夢中搞到網球拍和網球,張學舟覺得自己能對著牆壁連抽三百次球都不帶脫拍。
比如他具備某些製作和維修技巧,又譬如他數論水準相當不錯,可以輕鬆擔當村莊分配肉食的職責。
但從夢中對映到現實,張學舟覺得事情很夢幻,難於用正常的理論解釋。
他忽地回想到身體中那顆白色的種子。
張學舟往昔認為那是自己精神分裂的後遺症產生幻覺,屬於調理要訣療程的後遺症,如今再度尋思,張學舟覺得那很可能是做夢的收穫。
吞服毒蟒肉讓他擁有了入境的種子,從而在現實中讓他同樣衍生了一枚白色種子。
太清真術亦可以對映到現實中修行。
“我還吞服了一顆氣血丹……”
張學舟一想到自己現實中有可能成為一個強壯的男人,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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