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8章 土雞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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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河尷尬的道：“我說這是一場誤會，你信嗎？”

趙鋒沉默不語，只是搖了搖頭。

趙長河悠悠長嘆一聲：“從小你就聰明，只是性格老實，有事藏在心裡不說，這是爸最大的秘密，絕不能告訴你媽。”

趙鋒點頭：“我保證不告訴，什麼時候開始的？”

電梯門開啟，二人走到角落視窗，寂靜無人之處，講述起陳年往事。

高考前夕。

趙鋒重生歸來，氣哭了小郭老師，惹得小郭老師大怒，又是找校長，又要找家長，只好讓老趙去送土雞蛋，給小郭老師消消氣，安慰一下受傷的心靈。

那一日。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老趙撿了一籃土雞蛋，騎著永久二八大坦克，意氣風發趕到一中，到辦公室送土雞蛋。

郭大美正在午睡，從噩夢中驚醒，見到桌面的土雞蛋，牛脾氣的老趙，受到同事嘲笑，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落荒而逃，一溜煙衝出教學樓。

老趙提著土雞蛋，如影隨形追在後面，二人離開校園，一前一後進入車棚，騎車繼續追逐。

郭大美騎著紅色坤車，甩不掉二八大坦克，一路返回單身公寓。

老趙提著土雞蛋，跟郭大美走進公寓，環視乾淨明亮的房間，除了面積小點，沒有任何缺點。

郭大美接過一籃土雞蛋，客套道：“趙大哥請坐，我去燒水沖茶。”

老趙是厚道老實人，隨意坐到沙發，想知道趙鋒最近的學習狀況，畢竟要高考了，心裡沒底。

郭大美動作麻利，土雞蛋放進廚房，燒了一壺熱水，提著茶壺走進客廳，坐下跟老趙聊天。

“馬上高考了，小鋒複習怎麼樣？”

“學習成績十分穩定，百名大榜第一百名，上三本問題不大，超常發揮能進二本。”

老趙誠懇的道：“拜託小郭老師，多關照一下。”

郭大美點頭：“趙鋒同學是老實孩子，高考壓力太大，神經繃得太緊，並不是好事，家長要讓孩子多休息，放鬆心情，多吃有營養的食物。”

老趙自信滿滿：“我傢伙食不錯，小鋒天天吃雞，絕對營養夠用。我再給他買點腦白金，提高一下記憶力。”

郭大美笑道：“腦白金是老年人吃的，不適合孩子。多吃魚蝦海產，班裡學習最好的女生，家長就是賣魚的，因為從小到大吃魚，腦袋特別聰明，百名大榜前三名。”

老趙眼前一亮，點頭：“等會我回家，買一條大鯉魚燉上。”

郭大美眉開眼笑：“我說的是海魚，海魚比淡水魚更有營養。”

老趙讚歎：“小郭老師真有學問。”

郭大美起身提起茶壺：“我都忘記倒茶，缺少待客之道，喝茶。”

老趙隨意的道：“沒關係，我主要是送土雞蛋，小鋒說你家斷蛋了，讓我務必送到。”

“啥斷蛋了？”郭大美怒不可遏，氣得七竅生煙，趙鋒這個壞小子，表面看著老實，找家長過來添亂，她家啥時候斷過蛋？

嘩啦啦！

分心沒留神，滾燙茶水漫過茶杯，灑落到老趙褲子。

“唉呦！”老趙怪叫一聲，燙得跳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家裡正好有藥，我來拿你看看，有沒有燙傷？”

郭大美過來幫忙，老趙沒反應過來，拉拉扯扯，手忙腳亂，褲子飄然墜落......

趙鋒追問：“然後呢？”趙長河滿頭黑線，甩手給了趙鋒一記脖溜子，惱羞成怒：“坑爹玩意！沒事讓我送土雞蛋，我這麼正直的老好人，都犯錯誤了。”

“怪我咯？”趙鋒也是醉了，這個鍋他不背，明明送個土雞蛋，沒讓你追到家裡，連人都一起送，這也能怪到他頭上。

趙長河氣呼呼的道：“不許告訴你媽，不然你後果自負。”

趙鋒頓時無語，閨女都12歲了，還理直氣壯，好像是我犯了錯誤。

趙長河拍拍趙鋒肩膀，叮囑：“你是有妹妹的人，做哥哥要照顧妹妹，可可出國留學，工作嫁人，買房買車這些人生大事，全部拜託你了。”

“我暈！”趙鋒抓狂捂住臉，憋屈得差點吐血，驚呼：“沒搞錯吧，這些都是做父母的責任，我不該來探望老師，不知道多好。”

趙長河道：“你是獨生子，除了父母之後，可可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自己看著辦。”

“臥糟！”趙鋒懵圈，彷彿天空落下一口大黑鍋，四平八穩扣在頭上，怎麼甩也甩不掉。

趙長河嚴謹的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可身份不要洩漏，我知道你仇家多，爸相信你的人品。你媽要吃螃蟹，爸去菜市場，先走一步。”

“等等！”趙鋒拉住趙長河，鬱悶的道：“小胖和黃俏俏在門外，還是我先走，你等會出去。”

言罷，他快步走出大樓，上車快速離去。

金富貴問道：“你怎麼這麼慢？”

趙鋒解釋：“電梯出了小故障!”

黃俏俏道：“探望完老師，我明天回家看看，許多年沒見我爸了。”

趙鋒大腦混亂，思索著老趙同志，給他帶來的麻煩，可可身份是絕密，仇家要是知道，原來他有個妹妹，想想都可怕，後果不堪設想。

不知不覺之間，再次改變歷史，讓老趙送個土雞蛋，都能送出問題。

突然之間，有點愧對老媽，秘密只能爛在肚子裡，老媽要是知道，還不跟老趙拼命，鬧離婚就糟糕透了。

趙鋒無心聊天，回到富豪大酒店，雙手撐著後腦勺，躺在床上思考人生，老趙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思來想去，假裝沒遇見老趙，不知道可可身份，這樣挺好的。

第二天。

上午。

黃俏俏提著大包小包，興高采烈回家探親，要給賣魚強一個驚喜。

金富貴和巴圖逛動物園，唯有趙鋒心情低落，留在酒店沒出門。

嘩啦啦！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來電顯示是小胖，隨手接通電話。

“喂，鋒哥來動物園，我看見大馬猴了。”

“我沒興趣看動物，中午吃飯再喊我。”

“不是動物，高中同學侯三。”

“行，我去動物園找你。”

趙鋒結束通話手機，出門趕往動物園，看看多年不見的大馬猴。

一小時之後。

動物園熱火朝天，遊客絡繹不絕。

東北虎展館最為熱鬧，中間廣場有一個小吃攤位，侯三面孔黝黑，肩頭搭著白毛巾，披著紅馬甲，低頭彎腰駝背。

侯三精神專注，行雲流水做著捲餅，忙得不亦樂乎，並沒有發現，有人在盯著他。

金富貴和巴圖坐在長椅，愉快吃著捲餅，味道很是正宗。

趙鋒找到展館，望著籠子裡的東北虎，威風凜凜，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王霸之氣，曾經百獸之王，如今淪為家貓，丟盡王者尊嚴。

“這邊！”

發現起身揮手的巴圖，趙鋒穿過人群，走到二人面前。

“猴子呢？”

“烙捲餅!”

順著胖子指出方向，趙鋒愕然發現，侯三又瘦又高，鶴立雞群，手速快到巔峰，瘋狂烙著捲餅，販賣給排隊顧客，生意極其火爆。

攤位旁邊站著小婦人，正在幫忙收錢，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小婦人戴著鴨舌帽，肩上挎著錢夾子，相貌平常，不美不醜。

趙鋒好奇的道：“收款的是猴子老婆？”

金富貴調侃：“搞不好是別人老婆，猴子混得這麼慘，還能有老婆？”

巴圖甕聲甕氣：“男人落魄之時，有女人心甘情願，同甘共苦，拋頭露面擺攤，長得醜點，那也是家中寶。”

趙鋒點頭：“巴圖說得對！”

金富貴吃光捲餅：“來個捲餅嚐嚐，猴子手藝賊好。”

趙鋒笑道：“幫我點個全家福，少放辣椒，猴子沒認出你？”

金富貴咧嘴一笑：“正好胖爺沒吃飽，來兩全家福正好。”

胖子過去排隊，很快排到小婦人面前，遞過二十元大票。

“兩份全家福，一份少放辣椒，一份多放辣椒。”

小婦人收錢微笑：“胖哥胃口真好，稍等！”

侯三額頭冒汗，拿起毛巾擦汗，忙得抬不起頭，迅速用鍋鏟和筷子翻餅，又打了兩個雞蛋，放了兩根烤腸，外加大片午餐肉，把豆皮土豆絲鋪滿餅面，撒上各種調料，包好一套完整全家福捲餅。

很快如法炮製，金富貴接過兩個全家福，趾高氣揚返回長椅落座。

趙鋒接過捲餅，趁熱咬了一口，感覺滿口留香，給猴子點個贊。

“真香！猴子屈才了，這水平到魔都，到大學城擺攤，絕對能發財。”

金富貴大口啃著捲餅，讚道：“沒毛病！猴子只差一個機會，就能一飛沖天，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巴圖道：“猴子是你倆老同學，準備當一把伯樂。”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老同學沒錯，只是敵對關係。

沒過五分鐘，金富貴狼吞虎嚥，空袋子扔進垃圾桶，打了一個飽嗝，拍了拍啤酒肚，吃完兩套全家福，中午飯不用吃了。

趙鋒還剩一半捲餅，無奈的道：“胖子胃口真好，不當大胃王可惜了，喊猴子過來聊聊，畢竟是多年老同學。”

金富貴轉頭望去，發現小女人不見了，攤位掛上暫停營業牌子，侯三正在擦汗，舉起一瓶礦泉水猛灌。

“大馬猴，過來聊聊！”

侯三驀然回首，上下打量胖子，大金鍊子小金錶，熟悉到欠揍的胖臉，正是高中老同學，金富貴。

“死胖子？”

侯三放下礦泉水瓶，隨著金富貴走到對面，發現吃捲餅的趙鋒。

趙鋒滿臉堆笑，揮手打招呼：“大馬猴，你啥混進動物園了？”

“臥槽！”侯三氣炸了，臉紅脖子粗，憤慨的道：“你倆閒得蛋痛，過來看我笑話，我侯三是落魄了，淪落到動物園擺攤。勞動不分貴賤，我靠雙手勞動賺錢，不丟人。”

趙鋒委婉的道：“我哪敢瞧不起你，我擺攤賣過雞蛋。”

金富貴附和：“我和鋒哥一起擺攤，還賣過防曬油。”

侯三點頭：“老同學多年不見，正好我沒面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