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你這是否有一點點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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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澀谷區，明治神宮。

長野家主此時興奮的打著各種各樣的電話，家族之中無論是本家還是分家的人全部聯絡上，紛紛安排給他們對應的崗位。

此時這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身上散發著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狀態。

“喂，是賢侄嗎？我給你在內閣找了個崗位，直接過來上任就行。”

“是伊藤嗎？老師我能夠把你送入眾議院或參議院之中，隨你選。”

“是分家的宗一郎嗎？別去當什麼偵探了，我這邊可以讓你成為東京警視長，進法院也行……”

長野家主不停地看著上面空缺的崗位，都笑得合不攏嘴了。

白馬家這個大樹轟然倒塌，這就導致整個11區政府機構之中一瞬間空出數百個崗位。

而他們這些世家，這一天基本上沒睡，都在拼了命的把自己的人塞進到這些崗位之中。

長野咲緩緩來到自己父親的書房，看著眉飛色舞不停打著電話的長野家主，趁他中間稍微休息的時候說到：“父親大人，門外有大量的香客在叫我們開門，他們想要祈福……”

她其實還有些不忍，畢竟現在整個東京的情況，就如同歷史書上寫著的發生了8級大地震或者是海嘯時一樣。

她覺得即使是裝樣子，在這個時候也要出來救濟一下普通人，最起碼給他們一些精神寄託與承諾。

哪知，白馬家主十分果決的說到。

“不開，閉宮，現在是最緊要的時刻，阿咲，你也可以過來嘗試接手一下家族的事務，這邊有著法院的24個崗位，你可以安排其他家族成員，或者是分家之人進去任職，一定要儘快搶奪剩餘的位置。”

說完，他將一份崗位名單交到了長野咲手上，隨後繼續忙著打剩餘的電話。

“父親大人，我們就不用收攏人心嗎？”長野咲疑惑的問到。

她又想到了在亞空間之中，那個叫做朝倉唯的女孩在她面前成為守望者的畫面，她不知道是嫉妒還是不甘，那個時候，那個女孩就是在拼命的想要保護住受傷的人群。

彼時彼刻，她明顯感覺到守望者群體對於自己的排斥，那人與人之間可悲的屏障。

守望者們寧願花時間去救治本就必死的人，也不願意和自己多說哪怕是一句話。

特別是橋書亞，他甚至不願意多看自己哪怕是一眼，完全就是一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態度。

而此時白馬家主看著自己的長女，只是平靜的說到：“沒必要，名聲這種東西有用，但也是最容易得到的。我們只需要在這次災難之中捐款個幾百萬，然後讓東大之中我們收買的新聞系人大肆宣傳即可，這樣就行了，至於那些人現在所要的寄託，長女，你要明白，白馬家倒了，現在才是我們最寶貴的時間。”

他似乎很是認真的對著自己的女兒解釋，一字一頓：“你聽說過2區有句古話，叫‘一鯨落，萬物生’嗎？”

長野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鯨魚，特別是藍鯨，它在死了之後會產生鯨爆，然後逐漸沉入到海底。”白馬家主耐心的解釋到，

“在這過程之中，鯨魚的身軀會滋養整個海洋之中的萬物，它的血肉、骨髓、一切都會成為其他生物的溫床，一隻鯨魚沉入到了海底，億萬的生靈都會從那鯨魚的身體上誕生。”

“而白馬家，就是那條落入到深淵之中的鯨魚。”長野家主說到。

剩下的，他沒有說，但是長野咲也明白了，他們長野家，就是食屍的鬣狗罷了……

白馬家倒塌而空缺下來的崗位，白馬家手上的產業、集團、會社……

現在，全部變成了其他家族分食的屍體。

長野咲看著自己父親此時的模樣，她突然感覺自己與父親之間升起了一道可悲的隔閡。

就如同在亞空間之中，那些守望者們與她之間升起的可悲隔閡一樣，甚至在自己插話的時候他們都閉口不言了。

她懂了，她悟了，為什麼世家之人，幾乎不可能覺醒成為守望者了。

她回想起自己所見過的每一個守望者，他們身上，都有股莫名的信念，而自己這些世家之人，只有利益利益，還是利益。

長野咲覺得自己悟了，逐漸明白了一切。

比不上，自己完全比不上他們，無論是橋書亞那瘋了一般追殺異魔的瘋狂，還是那源稚愛在受災的第一瞬間就把所有學生保護在會堂的果決。

更或者只是那個朝倉唯即使面對數千人，也僅僅只是想要保下傷員的決心。

比不了，她覺得自己完全比不了他們，在心靈之上，自己輸的一敗塗地，比最慘的敗犬還要慘痛萬倍。

那自己能夠放棄現在手上的一切，脫離世家的一切道路，然後尋找到一個信念，重新開始走上守望者的途徑嗎？

長野咲不知道，她在害怕。

最後她看了看另外一沓被扔進了垃圾堆的檔案，問到：“那些是什麼？”

“那些啊，主要是白馬家的一些虧損專案，包括一些爛尾樓，爛尾的基建專案，還有那些萬年虧損的產業，這些全部都是沒用的東西，不需要去看。”長野家主隨口說到。

“我還是安撫一下香客們吧，這邊我處理不來的。”長野咲躬身行禮之後離開。

她拿出了從2區義烏那邊批發過來的“神宮御守”，上面用古文寫著“出入平安”的字樣。

這種御守從2區進口過來只要1人聯幣一個，而在以往的明治神宮之中，他們是在祈福千元以上之後，才會賜予香客們這樣一個御守。

但是今天，她決定把上次進口過來的這些御守拿出去賜予門口的那些香客們，即使只是起一個安慰作用。

“巫女春奈，還有神官，我們一同出去把這些御守分發給門外的那些香客們吧。”長野咲說到。

“啊，宮司大人，那我們需要設定多少祈福錢才能夠獲得這御守嗎？”巫女問到。

“無需祈福錢，即使香客想要給，那最多，上限定為不超過5円吧。”長野咲嘆了一口氣。

在11區語之中，5元意味“結緣”的意思。

“我們要和家主說嗎？”神官問到。

“不用，現在這裡，我的話語權最大。”長野咲冷冷的回覆。

她已經不太想留在這個家裡了，他今天終於認識到了自己與守望者們的差距。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為了長野家的利益。

但是……

“鼠目寸光，胸無大志。格局與眼界，或許才是我們這輩子只能偏安一隅的原因吧。”她心想。

而在長野家主這裡，他再次撥打了一個電話：“喂，我們捐出去的那些錢你安排一下，讓東大那些新聞系的人加緊誇讚並大肆宣傳一番，對了，能夠領到我們這批捐款的人，要麼是我們長野家培養的人，要麼必須與長野家簽下合同……”

……

東京，守望者協會。

黎叔頂著黑眼圈，喝著咖啡，他已經四十個小時沒閤眼了。

“黎會長，人聯的第一批物資都到了，2區主要送的是雜交大米與泡麵，3區主要送過來的是土豆和玉米，還有1區，1區從阿拉斯加送過來了一大貨輪的淡水，基本上都是冷凍著的庫存。”秘書說到。

4區和5區送過來的物資還在路上，畢竟他們隔得比較遠。

黎叔點了點頭，人聯反應的很快，他也鬆了一口氣，走到下面看了看庫存，其中2區的物資是最紮實的。

他看到了庫存之中的大米，上面還印有“救援物資”的字樣。

黎叔說到：“以町為單位，把這些物資分批次發放給東京的町內會（類似於街道辦），叫上一些休息好的守望者們也過來幫幫忙吧，物資有些多……”

黎叔感覺到心累，為什麼這邊連救災這種小事都需要他自己去操心，整個11區的防災救援隊到底在幹什麼？

隨後，他開啟了倉庫門，讓這些物資開始逐步流入到整個11區。

而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輛熟悉的吉普車，然而車裡並沒有橋書亞他們，反而只剩下老陳一個熊從駕駛位上搖搖晃晃的走了下來，吧唧著嘴，似乎還沒睡醒的樣子。

“啊，黎叔黎叔，我過來幫忙了。”老陳看到了黑眼圈的黎叔，搖著熊掌走了過來。

黎叔在熊貓張口的時候就聞到了一大股辣椒醬的味道，他十分無語的說到：“阿橋和他那小徒弟了？”

“他們啊，他們說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老陳說著，“兩人好像商議著要去幹什麼大事……”

……

“我忘了，現任首相他老人家早就變成熟人了，熱死的，都已經熟透了。”橋書亞此時臉上戴著奇怪的面具，像是個文字寫成的“東”字。

“積點口德吧，人已經死了。”另一邊一個身材矮小，臉上帶著么雀面具的小女孩回到。

“首相他老人家自己都沒意見，他有本事穢土轉生過來和我對線唄？”橋書亞回著，看了看東京防災救援組織，這玩意到底在搞什麼。

此時，橋書亞和源稚愛兩人趁著夜色偷偷摸摸的來到了東京防災辦這裡瞧瞧，看看他們有沒有好好幹活。

好好的災後重建工作不做，放任整個東京亂七八糟。

本來是準備偷偷摸到內閣去崩個首相助助興的，但是突然想起來首相已經噶了。

那就只能崩個防災辦的大臣來助助興。

此時橋書亞臉上並沒有戴常見的狐狸頭面具，而是一張“東風”牌，而源稚愛臉上是么雀面具，有的地方又叫么雞。

“你準備怎麼解決問題的？”源稚愛感覺自己是傻了才過來陪自己的師匠在這裡搞事。

“殺……”橋書亞只是平靜的回覆。

“如果只是貪官瀆職怎麼辦？”源稚愛問。

“殺。”

“那要只是防災辦自己內部人死的比較多怎麼辦？”源稚愛又問。

“殺。”

“那只是極道份子截胡了救災物資呢？”

“殺。”

橋書亞的回答始終只有這一個字。

“沒什麼事情是殺掉有問題的人辦不到的，如果有，那就殺掉他們全家。”橋書亞繼續補充。

“你這是否有一點點極端？”源稚愛十分無語的吐槽到。

“要是我出門碰到的全是正常的救災處置什麼的，那我也不會極端的啊，是不是。”橋書亞攤了攤手。

不過源稚愛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畢竟他們過來就是搞事的，這兩人來了，不死個大臣什麼的很難辦啊。

她也是出門的時候看了一圈，頓時也只剩下滿口都是“這幫11區的廢物們到底在幹什麼”的話。

其中就體現了他們這些人的心態。

世家們，此時都在瘋狂的爭奪著白馬家覆滅之後騰出來的利益，而普通守望者們大多數都是一種“我很同情你們但是我無法改變大勢，只能捐些款給你們渡過難關”的小民心態。

守望者協會就是我暫時協助救災，分發物資，儘自己的力，但是作用不大，甚至協會還不知道這些物資根本就沒送到普通人手中。

至於橋書亞？

他的心態就是“殺殺殺殺殺殺姦”！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沒什麼事情是崩個首相解決不了的，如果還解決不了，那就把大臣也崩了。

還有橋書亞把那些白馬家的房地產找了出來，這才發現了其中的大問題。

11區的房屋預售制度是在搭好地基之後就能夠賣出去，也就是說，一個小區樓盤在地基打好的時候就能夠搭建售樓部開始進行賣房了。

而白馬家手上擁有十多家房地產公司，其中正在建成的樓盤或者町目大概有十多處，其中最好的也只是剛剛封頂，最爛的地基才打好沒多久。

但是這些房子，90%已經賣出去了，就等著白馬家後續進行建造。

可是隨著白馬家的覆滅，那些房子連帶著數以萬戶的人成為了爛尾樓的受害者，他們的房子沒有建好，但是卻又不得不繼續還債。

而現在這個時間點，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其他家族瘋了去接盤這個沒有一分錢利潤而純虧錢的專案。

至於11區政府？現在正在記者釋出會上裝死，幾個內閣大臣在一眾記者面前深深鞠躬，大喊著“紅豆泥斯米馬賽”。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整個東京的救災不管，物資不管，物價不管，光顧著去鞠躬道歉了。

還是在給記者鞠躬道歉。

鞠躬完了之後拍拍屁股，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整個東京依舊是如此。

橋書亞無語，但是最後提醒到。

“么雀，我們的暗號要改改，別開口就暴露自己身份了，從現在開始你叫我東風大哥，我叫你么雀。”橋書亞提醒著身邊過來一起搞事的小徒弟。

“還有任務完成之後，我們不要說‘風緊扯呼’之類的，你可以說‘東風大哥耍的好啊’！你滴，明白了嗎？”橋書亞轉過頭，臉上那張“東”字面具格外的難看。

“哪來的神經病暗號啊！”源稚愛吐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