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晚宴(2)綠茶互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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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沈非晚躺在病床上,傅時筵辦理好手續後,也來到了病房。
分明一直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兩個人,此刻卻突然,有些尷尬。
“你手肘的傷,沒處理嗎?”終究還是沈非晚主動開了口。
“處理了,醫生說不嚴重,就上了點碘伏,後續自然好就行了。”傅時筵應了一聲。
“今晚謝謝你。”沈非晚道謝。
一碼歸一碼。
雖然傅時筵之前惹她很生氣,但今天的事故,他確實救了她。
“呵。”傅時筵冷笑了一下,說道,“你也別想多了,不過是……”
傅時筵頓了頓。
沈非晚看著他。
他淡漠地又說道,“當彌補你上次項鍊的事情,現在我們互不相欠了。”
沈非晚抿唇。
倒也不覺得今晚傅時筵救她,會對她有什麼情感上的不同。
任何人都不可能見死不救。
人性如此。
她只是沒想到,傅時筵還記掛著項鍊的事情。
她以為,上次兩個人不歡而散之後,這件事情就過了。
傅時筵這種又怎麼可能會對她有什麼愧疚。
在他看來,他都已經給她鉅額賠償了,他仁至義盡了,她不要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和他無關。
“你今晚,怎麼了?”傅時筵突然開口。
明顯感覺到了沈非晚今晚的異樣。
沈非晚沉默。
傅時筵越發的覺得,沈非晚好像瞞著他很多事情。
是他不值得信任,所以她什麼都不想說?
心裡突然有些煩躁。
他管沈非晚這麼多做什麼。
她的事情,也確實和他無關。
他正準備起身去外面抽支菸,然後打算回家了。
畢竟沈非晚也沒有很嚴重,也確實不需要他這麼來守著她。
那一刻就突然聽到沈非晚說,“我好像看到了,當年我媽出車禍時的那個司機。”
傅時筵眼眸微動。
沈非晚也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畢竟傅時筵和他們沈家人沒什麼關係,說出來對她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當年我媽出車禍和對方車相撞時,對方司機被判定為違規行駛,被判處了有期徒刑五年,五年出獄後,那個司機就在蓉城消失了。我一直不太相信,我媽死於意外,所以想要調查清楚,但一直找不到這個司機。不過當年車禍現場時,我看到那個司機車上有很多張夜場的優惠券,就想著他可能會經常在夜場,所以就選擇用守株待兔的方式,碰碰運氣,本來都已經放棄了,結果沒想到,今晚突然就好像看到了……但還是,跟丟了。”
傅時筵淡漠地聽著。
當年沈非晚母親出車禍去世的訊息,其實在上流社會還是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畢竟那個時候沈非晚的母親在商業上已經有了一定的名聲,所有人都知道,沒落的沈氏集團是沈非晚的母親讓其起死回生,沈非晚的母親一度被評為了商業女強人。
這麼一個有著神奇色彩的女人突然去世,多少讓人有些惋惜。
“你在懷疑,沈家人?”傅時筵突然問。
沈非晚點頭。
她確實很懷疑沈舉州。
那個時候沈家的大權都掌握在她媽手上,沈舉州怕沈家最後被我媽拿走了,抑或者,他怕最後沈家的一切落在了我的身上,而不是沈非凡身上,極有可能會痛下殺手。
但她沒有證據。
她唯一能夠想到的證據就是肇事者司機。
傅時筵微點頭,並沒有否認沈非晚的觀點。
沈非晚也不想再多說了。
把事情解釋清楚就行了。
她說,“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醫院也行。”
傅時筵此刻也沒有拒絕。
他說,“給你請了高階護工,有什麼可以找她。”
“嗯。”
傅時筵就離開了。
他讓司機來接的他,坐在轎車上,沉默了些許,還是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明祺。”
“傅總。”明祺恭敬道。
“你幫我找一下,當年沈非晚母親車禍的相關資料。”
“什麼?”明祺以為自己睡迷惑了。
傅總居然突然說要調查夫人的母親。
這段時間他分明覺得傅總談起夫人,臉色就會驟變。
總覺得兩個人這段時間好像有很大的矛盾。
“聽不明白?”
“不是。”明祺連忙說道,“我明天一早就去調查。”
“嗯。”
傅時筵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不是同情沈非晚,只是覺得她實在是不夠聰明。
守株待兔就等同於坐以待斃。
不過就是心理上多了一個安慰而已,實際上沒有任何效果。
沈非晚今天還差點死在這條路上,甚至極有可能,打草驚蛇了。
他不過是看不下去,沈非晚這麼蠢而已。
何況對他而言,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
沈非晚一個人躺在病床上,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這一刻也不得不有些後悔。
她會不會,打草驚蛇了。
她翻身。
因為身上還是有些車禍的撞傷,這一翻身就拉扯到了傷口,她痛得惹不住“呲”了一聲。
“痛嗎?”
病房中突然出來一個聲音。
沈非晚驚嚇。
她轉身。
動作有些大。
這一刻更痛了。
痛得她臉都皺成了一團。
“受傷了就不要亂動。”
徐如風走到沈非晚的病床前,幫她摁下了床頭的按鈕,讓她的上半身隨著床頭的升高,實現了半躺狀態。
“這樣的高度行嗎?”徐如風問她。
“嗯,謝謝。”沈非晚客氣。
徐如風輕笑了一下。
他此刻還穿著白大褂。
所以今晚他值夜班?
她看著他徑直走到她的床尾,看著她的病例。
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都是皮外傷,不過有輕微腦震盪,你這兩天最好不要劇烈晃動。”
“醫生交代過了。”沈非晚說道,又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
徐如風也不是外科醫生。
“接診你的醫生是上次給你做傷勢鑑定的,剛剛在走廊上碰到,他隨口提了一句。”徐如風解釋。
“哦。”沈非晚應了一聲。
“怎麼出車禍的?”徐如風放下病例,問她。
“就是,不小心就出車禍了。”沈非晚笑了笑,“要知道怎麼會出車禍,也不會出車禍了。”
徐如風輕抿著唇瓣看著她。
能夠感覺到,她對他的生疏和距離。
沈非晚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我要睡了。麻煩你幫我把床頭摁下來一下。”
徐如風喉結微動。
他其實,也在很刻意的和她保持距離。
回來這麼長的時間,他一直把精力投入在工作之中,不讓自己去過多的關注她。
剛剛因為同事的一句話,就讓他失神了。
他在門口其實站了很久,直到把情緒調整到最平靜的狀態,才走進她的病房。
“那你早點休息。”徐如風也不再多說。
他幫沈非晚又按下了床頭。
然後幫她調節燈光,“這個亮度睡覺可以嗎?”
“可以。”
“有事兒按床頭上這個鈴。”
“我知道。”
“廁所在那邊,如果身體太疼不方便起床,讓護工給你拿尿盆……”
“徐如風,我二十五歲了。”沈非晚輕笑了一下,“不是小朋友了。”
徐如風愣了一下。
他淡淡地笑了笑,“是啊,已經不是小丫頭了。”
“你還在上班吧,你趕緊回崗位,別耽擱了工作。”沈非晚催促。
徐如風點頭。
默默的點頭。
他轉身走出了病房。
沈非晚看著房門關閉的方向。
臉上的笑容,也在漸漸隱退。
好在。
很多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
當習慣變成自然。
一切好像就也沒有那麼不能接受了……
沈非晚閉上眼睛睡覺。
徐如風卻沒有,真的離開。
他靠在門外的牆壁上……
他們之間好像永遠都隔著,一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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