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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
舉著望遠鏡的顧航,吐出了這麼兩個字。
他可惜於敵人反應很快,在炮擊開始之前,就已經有了動作,不然炮擊的成果應該還能更大一些;
他可惜於自己這邊還是火力不足,要是把60毫米的迫擊炮給換成大口徑的榴彈炮,那步兵上去只用打掃戰場就行了,主要問題火炮能直接給解決掉。
但就這麼個條件,也沒法子。
總歸而言,兩輪炮擊下來,敵人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力。雖然後面看樣子還有機會再打個兩三輪,但估計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了。
剩下的敵人,總歸還是要讓步兵上去啃。
倒是旁邊的帕特爾,看得很暢快。
從活口的情報中,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族人除了死掉的之外,大多都已經被轉移到了囚亡者的老巢被看押了起來,炮擊臨時營地也就沒什麼誤傷之憂。
於是,看著這群危及他家鄉的強盜挨炸,幾輪炮下去,一片狼藉,死傷不計,他可真是開心不已。
總督大人在上,把這些強盜都殺光!我帕特爾願意為您效勞一生!
正這樣想著,他就看到總督大人收起了望遠鏡,招呼旁邊守著計程車兵,向前進。
他趕緊跟上。
……
準確尋找到目標,開火,擊斃。
感受到從手中的HS3型‘雄鷹’電磁步槍傳到臉頰上的微微熱量,顏方詡放心了不少。
戰場的情況,總是多變的。他本以為,趁敵不備,迫擊炮陣地進行多輪炮擊,能夠對這些土著強盜造成毀滅性打擊。剩下的人,多半也應該被炸得暈頭轉向,自己帶著步兵上來,只需要清掃戰場,解決一些倖存敵人就可以了。
但沒想到,敵人很敏銳。
哪怕只是些廢土劫掠者,也不能太過小看。
敵人先行散出了多支小隊,迫使他必須馬上發動進攻,不然就要被敵人發現了。炮擊提前了幾分鐘發動,他帶領的步兵也需要在距離敵人營地數百米的距離上,先殲滅那幾個敵人小隊。
消滅這些強盜小隊並不難。
但接下來的戰鬥,他有點煩悶。
迫擊炮造成的殺傷比想象中的小,只能他帶著步兵上去啃硬骨頭。
贏是沒問題,但損失呢?
要是打一群廢土強盜,又佔得先機,結果還要死上不少人,那可太丟臉了。並且,過大的損失,也會影響總督閣下的謀劃。
他對親手從星艦上帶下來的三十名陸戰隊員信心充足,可那些機僕士兵則不一定。本來就是炮灰定位,裝備也垃圾,更關鍵的是,植入機僕士兵腦子裡的戰鬥本能,也是朝著炮灰方向去的,突出一個悍不畏死。
當炮灰是優點,當正規軍就不一定了。
他還真的怕這些機僕過於莽撞,死太多。
但戰鬥打起來之後,他立馬就安心了一大截。
在殲滅外圍的幾個劫掠者小隊的時候,這些機僕士兵倒是沒展現出來太多特別之處,畢竟主要的目標,他都帶著陸戰隊員們給解決掉了。偏向特種作戰的模式,本身就是陸戰隊擅長的,更何況他們還裝備著輔助瞄準、快速索敵、精確射擊單元……各種各樣的配件。不管是訓練度還是裝備水平,他們對劫掠者都有碾壓性的優勢,無傷拿下很正常。
沒撈到表現機會的機僕士兵們,卻在進攻營地的過程中,展現出非常優秀的素養。
他們沒有像是炮灰那樣,一股腦往外衝;每個班組保持著散兵陣型,三人一組向外前進。有突擊手,有火力支援,有班組機槍在後進行壓制並伴隨前進;一公里外的迫擊炮陣地雖然打不出特別好的傷害了,但也能夠不斷拋射炮彈伴隨士兵前進,壓制敵方的火力。
這些機僕士兵的戰術動作,在他這種精銳的眼中看來,雖然有些死板,但足夠標準,並足夠有效。
那些想要突圍的劫掠者,被壓在了營地裡出不來了。
他們只能偶爾從內射出一些子彈來,但沒什麼準頭,頭都不敢露,更別提進行瞄準射擊了。
很快,就有多個突擊小組已經進入到了營地內。機僕士兵們素養仍舊線上,交替前進、交叉掩護、多角度切線、照顧視野盲區……該有的技術動作,全都用上了。
那些盜匪,本以為在近距離上終於可以打出些實質性的反擊了,但他們迎來的仍舊是機僕士兵們無情的屠殺。
當然,機僕士兵們肯定算不上無敵。近身交火下,難免出現傷亡,但卻比顏方詡之前預估的好太多了。
總督搞的訓練,是真有效果啊?
不只是面子工程,打起來也正兒八經有切實的戰鬥力提升。
三百炮灰,變三百正規軍,變化就發生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是真覺得不可思議。
但這是好事。
機僕營有這樣的水準,他終於是不用擔心攻堅戰會有太大的損失了。
那些強盜,根本抵擋不住機僕士兵們的進攻。
這一仗,穩了。
……
顏方詡是覺得不可思議,喀伽那真就是絕望了。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仍舊沒能挽回命運。
他的弟兄們,被堵在營地裡,已經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手了。
呼嘯的迫擊炮已經停止了轟擊,那是怕產生誤傷,他本以為這樣能喘口氣,甚至有機會發動反攻,但卻並沒有。那些進攻的、有著機械眼計程車兵,才是最讓他絕望的東西。
他聽說過‘機僕’這種玩意兒,有些大勢力麾下也有,不過奴工一樣的東西罷了。
他們不會主動思考,只能聽從命令做一些低端重複性體力勞動,不適合被訓練成士兵,非要這麼做,也只能得到一堆炮灰。真要說優點,那就只有不會洩密、絕對忠誠、絕對服從。
而眼下這些,是機僕士兵?
有這麼離譜的機僕?
他們那冰冷的眼眸離,一點痴傻都看不見,只有無情。他們訓練有素,動作迅捷,有條不紊的屠戮著他的部下。
反擊?
他手下不少悍匪確實試圖反擊來著,但零零散散的反擊並無卵用。偶有機僕士兵受傷,那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的情緒。哪怕是躲在建築垃圾和碎石構建的臨時房屋裡,也沒有什麼用。那些機僕士兵會連續投擲兩到三枚手雷,然後毫不猶豫的持槍進入,不畏傷亡,但往往也不會出現什麼傷亡,就能將負隅頑抗的盜匪給殺死。
現在,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的臨時營地已經被炸爛,到處都是碎塊、彈坑;他的弟兄們死傷遍野,被炸死的,被彈片刮死的,被那些裝備精良計程車兵拿電磁步槍遠端打爛身軀的,被機僕士兵近距離槍決的……
‘囚亡者’,已經亡了。
但喀伽還有最後一手。
他的部族是沒救了,但也許自己還有機會活命。
從懷中掏出了一瓶巴掌大的綠色髒玻璃瓶,他面露猶豫。他是見過喝了這玩意兒的人是什麼下場的,那可能不比死好多少。
但要是不喝,他現在就得死。
最終,他一咬牙,拔掉了瓶塞,咕嚕咕嚕的將藥劑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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