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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哈被人偷襲,差點中箭。”闌
李弘來到雲初他們寄居的院子的時候,才見面,就把黃昏時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雲初。
“喀察”一聲,雲初手中的茶杯碎裂,他看一眼溫柔跟狄仁傑,慢慢的將茶杯碎片放在桌子上問道:“知道是誰在暗算娜哈嗎?”
李弘道:“娜哈認為刺客的目標是我,不是她。”
雲初澹漠的道:“事發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你半夜過來,就是想告訴我娜哈被刺,你卻什麼都不知道?”
李弘道:“已經查出箭手是洛州折衝府第六團第五隊的隊正張珏。”
雲初道:“人呢?”
李弘道:“逃遁無蹤。”闌
雲初把頭轉向狄仁傑,狄仁傑喝著茶水道:“總會找出來的。”
溫柔對李弘道:“既然事發兩個時辰了,那麼,陛下應該知曉了,陛下是什麼態度?”
李弘嘆口氣道:“父皇命我捉拿洛州司馬滕進,洛州折衝府校尉陳永,蕭嗣業已經帶著六率的人去捉拿了。
師傅,弟子現在想不通的是,捉拿折衝校尉陳永是必然之事,為何要捉拿洛州司馬滕進呢?
這裡面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不等雲初回答,溫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洛州司馬滕進,擔任這個官職已經十年了。”
李弘瞅著雲初道:“師傅執掌萬年縣也快十年了。”闌
雲初點點頭道:“所以,只要是萬年縣地上發生的大小事情我都應該知曉。”
李弘皺眉道:“洛州司馬滕進背後的人是誰?”
溫柔道:“必定是一個讓你父皇已經無法容忍的一夥勢力,這一次正好藉著刺殺事情一併解決。”
李弘點點頭,就對狄仁傑道:“這一次有勞了。”
狄仁傑笑道:“放心,他們走不了。”
說完話又看著雲初道:“洛陽的方大娘子那一群人的指揮權轉到我手上吧。”
雲初從懷裡取出一面銅牌遞給狄仁傑道:“動手的時候告訴我,我來。”闌
李弘又道:“我弟弟李賢最近不知道為何跟崔氏,鄭氏,柳氏走的很近,他府中如今多才俊之士。”
雲初道:“你母后知曉嗎?”
李弘點點頭道:“知曉,本來準備在今晚發作的,結果被我父皇壓下去了,我也不想弄出兄弟鬩牆之事出來,惹旁人笑話。”
雲初道:“你母后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一次李賢或許會逃出生天,旁人……”
李弘的手哆嗦了一下,滾燙的茶水落在手上也不覺得燙,猶豫一下道:“我不想讓母后插手。”
溫柔搖頭道:“自從你母后成為皇后以來,她做的所有事情其實都是在替你父皇做,凡是不好說,不好聽的事情你母親都會做。
假如陛下是天空中的烈陽,那麼,皇后殿下便是黑夜中的皎月。闌
你父皇光耀天下澤被萬物,你母后……”
李弘咬咬牙道:“我算什麼?”
狄仁傑道:“殿下是田野裡的春苗,是清晨的雨露,是呱呱墜地的嬰兒,是剛剛誕育出來蹣跚學步的雛獸,是大唐的勃勃生機。”
“所以說,我不能越廚代庖的代替母后做事?”
“沒錯,陛下與皇后之間已然形成了默契,分工,殿下仁孝,不想讓皇后沾手那些惡事,可是,殿下,權力就是權力,你若是越廚代庖,皇后會認為你在奪權。
就算是明知你這是仁孝,可你借仁孝之名奪權,也是真實存在的。”
聽了溫柔的解釋之後,李弘頹然的將後背靠在椅子上輕聲道:“也就是說,我要是代替母親做了一些事情,不但不會增加與母后的親情,反而會生出怨隙?”闌
雲初,溫柔,狄仁傑三人都沒有作聲,不管李弘跟他們的關係如何的親近,他們永遠都不會要李弘在他們跟皇后之間作出什麼選擇來。
他們可以點出事情的輕重緩急,絕對不會作出什麼離間人家母子關係的事情來。
以前做這種事情的謀士,大部分不是死掉了,就是消失不見了,只有離間太宗皇帝跟太祖皇帝關係的那一群人才活得流芳百世。
第二天,就是五月八日,是娜哈坐床的大好日子,雲家人一大早就起來了,跟溫氏,狄氏一起盛裝前往白馬寺觀禮。
大唐人很喜歡燒香,因此上,才靠近白馬寺,這裡的香火濃密的就讓人喘不過氣來。
再加上前來觀禮的人實在是太多,導致很多人仰著頭呼吸,就像一條條被丟上岸的魚。
儘管有非常多的金吾衛在防範,可是,因為洛陽城全城人都出動的緣故,讓白馬寺成了一處極為危險的地方。闌
狄仁傑不在,雲初一把拉住溫柔的戰馬韁繩道:“立刻離開這裡,人太多了。”
溫柔連連點頭道:“我覺得不安。”
雲初跳下馬喝令三家的家將們趁著後方的人群還算稀疏,就果斷的截斷了道路,阻止後方的人繼續前行。
人多了,很容易發生踩踏事故,尤其是這種幾十萬人聚集的地方,更是危險到了極點,只要稍微出一點事,或者人為的引發一場慌亂,死傷幾千人根本就不算多。
雲初見家將們截斷了人流,就一把抓過一個金吾衛裨將道:“立刻告訴你們將軍,截斷所有前往白馬寺的道路,否則將會有大難臨頭。”
金吾衛裨將對雲初的話很不以為然,才要呵斥,雲初就掏出自己進出皇宮的腰牌按在這個傢伙的臉上道:“我是藍田侯雲初,速去。”
眼看著裨將匆匆離開了,虞修容從馬車裡探出頭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為何不進白馬寺,吉時快到了。”闌
雲初道:“我的感覺很不好,你們立刻掉轉馬車快快回家。”
虞修容焦急的道:“娜哈還等著我們呢。”
雲初道:“如果昨晚的事情是有心人為之的話,他們很可能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回去!”
與此同時,溫柔也安排了家將們迅速趕往白馬寺,把這裡的場面告知,希望能夠暫緩,或者停止坐床大典。
也不知道是雲初的警告起作用了,還是金吾衛的人也發現了弊端,人群中的金吾衛越來越多,最前方也設定了卡哨,還放置了拒馬,不準外邊的人再進來。
洛陽金吾衛人馬根本就不是長安的那一批金吾衛,前一批拱衛京師的金吾衛府兵們早就回家了,這一批人也不知道是從那裡的折衝府調過來的。
長安金吾衛對於這種人潮洶湧的大場面非常的又經驗,因為長安一年中要應付這種大場面達到三次之多。闌
很明顯,洛陽的金吾衛們就沒有這種經驗了,或許將官們的命令下達的沒有錯誤,可是,落到底下執行的時候,金吾衛的軍卒們卻拿出來了鞭子。
應付這種人潮的時候的,笑臉絕對比鞭子好使喚,笑臉能安定人心,鞭子只會讓人恐懼,會引起混亂的。
雲初沒有在街道上停留多久,見金吾衛的人馬已經過來了,同時,白馬寺的和尚們也開始出門指揮,他就跟溫柔一起帶著三家的家卷沿著一條小巷子回去。
馬車才進了小巷子,雲初的臉就陰沉下來了,溫柔也板著臉一言不發。
三家的家將不用吩咐,就分別將三輛馬車護衛的嚴嚴實實。
別處都是人潮洶湧的模樣,只有這個小巷子出奇的安靜。
溫柔低聲道:“要不,我回馬車,好方便你施展。”闌
雲初低聲道:“慢一些,記得把鐵板落下來,我沒有把這些人殺光,你們不要出來。”
溫柔點點頭,騎著馬靠近自家的馬車,然後就鑽進了馬車,動作絲毫不亂,可是,非常的絲滑。
虞修容的腦袋才要從車窗裡探出來,就被雲初按回去了,順便把車窗上的鐵板拉下來。
家將們已經開始警戒了,三輛馬車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小,等這一支小小的車隊才抵達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羽箭就如同暴雨一般的落下來了。
即便是有防備,家將們也在第一輪箭雨中被射的東倒西歪。
雲初的身影恰好被兩輛馬車夾住,那些箭雨一時間奈何不得他,只是箭雨落在馬車上發出雨打芭蕉的噼啪聲。
此地距離白馬寺很近,這些刺客們沒有多少時間繼續用弓箭來消耗他們的守衛力量。闌
等雲初提著橫刀出現在巷子口的時候,從十字路口的四邊就湧出來不少的蒙面人。
三家的參與家將們迅速結隊堵住了其餘三條路口,一瞬間就與刺客展開了廝殺。
唯有云初這邊的刺客,匆匆的殺過來,在距離雲初十步的地方停下腳步,為首的刺客張開雙臂,死死地擋住了後邊的同夥,不讓他們貿然衝上去送死。
雲初悍勇無雙的名頭,在軍中傳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這些人整齊的衝鋒隊形上,雲初第一時間就知道這些人必定是府兵。
雲初緩步向前一邊走一邊道:“府兵也從賊?真是咄咄怪事,放下武器投降,只誅首惡,其餘的遠竄邊州。”
為首的蒙面漢子冷笑一聲道:“長安府兵吃的腦滿腸肥願意聽你的,我們這些漢子沒的吃,只好吃雲侯這塊肥肉來飽腹。”
雲初大喝一聲道:“放肆!”闌
揮刀盪開兩枝羽箭,腳下踩著碎步,瞬間就到了賊人面前,掌中橫刀匹練一般的當頭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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