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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哈桑的情報之後,雲初立刻就把康碧絲這個康國人從懷疑名單中去除了。
因為現在的大食人剛剛佔領了薩珊波斯,僅僅是消化掉薩珊波斯這個國家,就至少需要五十年的時間。
佔領一個國家,不是說你殺了他們的王,佔領了他們的城市就算是佔領了。
佔領一個國家,就需要將屬於這個國家的原本力量一起吞噬掉,才算是完成了佔領。
而薩珊波斯並非是一個小國家,這個國家的國土最強盛的時候縱橫萬里之遙,絕對不是石國,康國這些彈丸小國所能比擬的。
大食人現在剛剛佔領了薩珊國的城池,對於城池之外的廣袤的土地,應該還沒有完全控制住。
現在的大食人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論是要求薩珊波斯改變信仰,還是遷徙大食人來這裡,亦或是梳理薩珊波斯的管理體系,鎮壓這裡的反抗者。
那一條都比快速的跟大唐掀起戰火來的重要。
一旦他們勞師遠征的跟大唐軍隊碰上,勝利了就有更大的土地需要管理,失敗了,他們丟掉的不僅僅是河中,就連薩珊波斯都將脫離他們的統治。
所以說,哈桑這個王八蛋在陷害康國的康碧絲,溫柔覺得自己有義務把這個訊息告知康碧絲。
雲初在昭武九姓要做的事情就是劫掠財富,順便逼迫昭武九姓內遷,最好向娜哈的佛國附近搬遷,將佛國打造成一個有聲有色的西域大城。
同時,還要跟大食國之間製造出一個物理隔離帶,河中的百姓跟大食人最好不要有太多的接觸,否則,他們大食人的教義會隨著風傳播過來的。
娜哈的佛國在弘揚佛家教義,屬於跟大食人教義在精神上的鬥爭。
不論是精神隔離,還是物理隔離,雲初都認為這非常的有必要。
他之所以看重這些地方,而不是垂涎薩珊波斯,完全是因為他知道河中的土地看似荒蕪,實際上,在這些荒蕪的土地下邊,埋藏著大寶貝。
雖然現在用不著,總是要先佔著,等後世子孫們進步了,發現這些寶貝了,就該知曉自己的祖先當年做的那些看似靡費的事情,該是多麼的英明瞭。
如今的突厥人實際上很聽話,在裴行儉跟薛仁貴的威嚇下,老老實實的放牧,生孩子,慢慢的養精蓄銳呢。
就是他們的腿不怎麼聽話,牧場跟牛羊總是不斷地向西方移動。
雖然這種移動也是開疆拓土的形式,但是,北庭都護府的管轄範圍過於大了之後,管理就必然的跟不上。
突厥人現在正不斷地向西邊跑,已經有跑出大唐北庭都護府的監控範圍的部落了。
在這些邊遠部落中,有一個叫做突騎施阿利施部,受朝廷設定的絜山都督府管轄。
這已經是大唐最邊緣,也是距離長安最遠的一個都督府,突騎施阿利施部的莫賀達幹(突厥官名)烏質勒對大唐皇帝分封的絜山都督府都督阿史那·斛瑟羅非常的不滿,就整合了遊離在後突厥和安西都護府之外的西突厥部落自成體系。
雲初還以為北庭都護府的薛仁貴應該會打擊一下這個突騎施部。
結果,在突騎施部不斷蠶食阿史那·斛瑟羅的突厥部眾的時候,薛仁貴採取的態度是作壁上觀。
這就很明顯了,突騎施部,是薛仁貴在北庭養的一條狗,他還是對突厥人充滿了敵意,希望由突厥人跟鐵勒人混合組成的突騎施部來幫他達成絞殺突厥人的目的。
逼迫昭武九姓內遷,製造無人區隔絕大食人是雲初的主張。
利用突騎施部鎖住突厥人西行,是薛仁貴的主張。
而封鎖崑崙山孔道,杜絕吐蕃人染指西域,是裴行儉的主張。
而建設佛國,在西域傳播佛教,繼而引進儒家管理形式是李治的政治主張。
等這些事情統統完成了,西域將會保持很長時間的安定,說不定會慢慢的繁榮起來。
跟大食人吞併了薩珊波斯需要修整一樣,大唐在完成這些既定目標之後,也需要慢慢的消化之前吞下去的那些美味的食物。
吐蕃人這一次雖然損失慘重,卻不是沒有收穫,論欽陵在大勃律燒殺劫掠,基本上算是控制住了這個多山的國家,將吐蕃的控制範圍向西推進了一千里。
賀蘭敏之跟頓珠這兩個人,似乎對開疆拓土沒有任何認知,這兩人就像是兩個來自地獄的惡魔,只對任何形式的毀滅感興趣。
所以,小勃律的災難也就慢慢的降臨了。
在大國面前,西域的各個小的國家,部落,基本上沒有任何尊嚴可言。
哈桑自作聰明的用九真一假的話術想要為自己撈好處,至少弄到一座城,好重新當他的城主。
結果,溫柔就好心的將哈桑的打算告知了康碧絲這個粗壯的康國城主派來的使者。
康碧絲與哈桑之間的戰爭發生的毫無預兆,而且,從一開始,康碧絲就傾盡了全力,向哈桑的牧場領地發起了最勐烈的攻擊。
只有一部分殘兵敗將的哈桑不得不向自己石國的親朋好友求援,而康碧絲在發現哈桑請來了外援,就果斷的召集了自己的親朋好友,繼續圍剿哈桑。
就在康碧絲在戰場上取得了主動權的時候,他的阿特赫拉城池被一夥馬賊給劫掠了一個乾淨。
聞聽到這個訊息的康碧絲差點昏過去,匆匆的跟哈桑脫離了交戰,連夜向阿特赫拉城回援。
等他連夜帶兵回到阿特赫拉城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昔日愛若眼珠子一樣的阿特赫拉城正在被滔天的大火吞噬中,城外,無數的臣民正對著著火的城池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哭聲……
溫柔在地圖上劃掉了阿特赫拉城的標誌,用的是紅筆,看似醒目,實則無情。
“還要焚燬多少城池,才能讓昭武九姓的人覺得這裡並非是一個合適居住的土地呢?”
雲初看一眼地圖問道。
溫柔的目光沒有脫離開地圖,一邊在地圖上勾勒線條,一邊道:“人人自危的時候,且願意拋棄這裡,去佛國尋找庇護的時候,我們的計劃才算是成功。”
鍾馗冷冰冰的道:“那就讓大食人跟昭武九姓的人之間有化不開的仇恨才成。
否則,昭武九姓的人就會首鼠兩端,到時候反倒會對佛國不利。”
溫柔停下手中的細筆,抬頭看著雲初道:“秦嶺山裡的老賊們的日子過得過於舒坦,是不是到了需要他們出力的時候了?”
雲初從鍾馗手中取過一隻木凋瞅了一眼道:“把溫柔的模樣刻畫的過於陰森了。”
鍾馗道:“你還沒有看過我凋刻的其餘幾個木凋,跟它們相比,溫柔的模樣已經算是眉清目秀了。”
溫柔被鍾馗打岔一下,也就不再安排什麼軍略,取過木凋看了看道:“還真得是神憎鬼厭啊。”
鍾馗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尊木凋遞給雲初道:“看看你的模樣,像不像惡鬼?
告訴你們啊,你們兩個現在已經又入魔的徵兆了,如果繼續這麼盤算下去,繼續這麼把人不當人的玩弄下去,等這個壞習慣養成了,以後,休想再扳回來。”
雲初笑道:“看樣子以後要多笑一下,要不然真的就成鬼了。”
鍾馗見溫柔也在練習如何笑,就乾脆離開大帳,去了自己的營帳,片刻功夫,就搬著一個筐子過來了。
將筐子裡的木凋人偶一股腦的倒在桌桉上,指著人偶道:“這裡總共有三十六個人偶,一半是按照雲初的模樣凋刻的,一半是按照溫柔的模樣凋刻的。
每一尊人偶都是在擷取了你們在某一個時間段的模樣,凋刻出來的,我覺得很有借鑑意義。
尤其是對你們兩個。”
說著話拿起一尊人偶放在雲初面前道:“這是你離開長安的時候的模樣。完全是一個溫潤君子,即便是眼睛裡的光,都是柔和的。”
雲初看看鐘馗拿來的人偶,又取出鍾馗最近凋刻的人偶,放在一起對比之後,就嘆口氣道:“好吧,這一次我親自帶隊走一遭薩珊波斯,看看大食人是不是真的像哈桑說的那樣悍不畏死。”
溫柔也放下手裡的兩個人偶道:“三千騎兵,雙馬雙鞍,標配三個基數的雷火彈,你能把薩珊波斯攪亂成什麼樣子?”
雲初盤算一下,將手中的人偶丟在柳條筐裡道:“有這樣的三千人,哪裡都能去得。”
溫柔笑道:“那就好,你去吸引大食人的軍隊,攫取卑路茲王子的寶藏事宜,就交給我。
這一次一定要爭取達到讓大食人對昭武九姓恨之入骨的目的。”
鍾馗一邊收拾人偶,一邊道:“最好給薛仁貴去一封信,藉助突騎施的力量,徹底的絕了昭武九姓的前路,讓他們只能跟著大唐一條道跑到黑。”
鍾馗凋刻的人偶頗有些大寫意風格,雖然只有寥寥幾刀,人偶的面目線條簡單,但是,神韻真的是一點都不缺,十八尊人偶,記錄了雲初跟溫柔的十八個瞬間,每一個瞬間都不相同。
鍾馗最後凋刻出來的那尊人偶,雲初沒有還給鍾馗,因為這尊人偶的面目,實在是過於醜陋了,放到鍾馗的十八層地獄的大環境裡,都可以鎮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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