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覺醒（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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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廣亮手中的法杖通體金黃，由七條蛇形雕飾盤繞而成，蛇口中各自鑄著不同顏色的寶石。

整體造型有些類似墨丘利法杖，但不僅多了五條蛇，頂端的“翅膀”也變成了黃金圓盤。

說起來，前世神話裡的墨丘利本就是西方的商業之神，“墨丘利法杖”甚至被稱謂“商業權杖”，倒是與星槎遺失的“利市仙杖”在權能上頗為類似……

這個世界的神話與前世世界幾乎一致，如果泰西真有商業之神墨丘利的話，那他的法杖會不會是“利市仙杖”的仿製品？

趙晨正想得出神的時候，馬廣亮卻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於是笑著問道：“晨公子可是看上了我的法杖？”

聞言，趙晨回過神來，思緒飛轉的同時，不動聲色地開口道：“我記得你這根法杖在無憂坊市就損毀了。”

馬廣亮卻上下打量了趙晨幾眼，微笑解釋道：“這法杖是仿造的一件通靈法寶的樣式。

“那件通靈法寶上的七條蛇各有所長，所以我仿造它時也造了七根，每一根都蘊含著一條蛇的威能。”

所謂通靈法寶，其實就是指正常誕生了“靈魂”，有了自己生命的法寶。

這在此界非常難得，很難複製，每一件誕生了靈魂的死物都異常珍貴。

當然，有“正常”的，就有“不正常”的……所謂“不正常”，其實就是在各類知識汙染下，有了靈智的東西。

它們雖然也有智慧，有的甚至有真正的靈魂，但其實只是知識源頭那位存在的附屬物而已。

就比如那“天河福地之靈”，別看它神通廣大，但遇到趙晨這個得“源頭”眷顧的人，也得伏低做小。

另外，擁有不正常靈魂的法寶就不能叫通靈法寶了，而是叫作通天靈寶。

按理來說，星槎配件能自己誕生靈魂的機率極小，反倒是如無憂洞天裡的那件“雲霄金烏冠”一般，被人為用大神通培養出“靈魂”的可能更大一些。

當然，目前的趙晨還並不清楚“通靈法寶”與“通天靈寶”的區別，有“雲霄金烏冠”的先例在，他沒有感到驚奇，只狀似好奇地問道：“七條蛇各自有不同的威能？這還真是奇特，不知能否見識一番？”

馬廣亮對此笑而不語，轉而看向玉臺上的周符，皺眉道：“第一個場景結束了……周小子沒能一次成功。”

趙晨也知道馬老二這老怪物恐怕已看穿了自己的目的，但卻並不擔憂，反正自己手裡還捏著他想要的東西，不怕得不到“利市仙杖”的情報，回頭慢慢談就好了。

“肖姑娘沉淪夢魘多日，一次成功本就很難。”一旁的龔芸倒是不以為意，頓了頓後瞥了曾經的二哥一眼，詢問道，“你有展示周小子夢中經歷的手段嗎？”

“沒有……”馬廣亮直接搖頭，“他體內雖然被下了‘夢縈蠱’，但也只能大致檢測他的狀態。”

“這樣啊……”龔芸點點頭，又望向了趙晨，眼中有著幾分期許。

別那麼看我，我也想看“直播”呢……可惜周符不是“星槎”的人。

趙晨假裝沒察覺到自家小黑貓期待的眼神，主動找那位看起來臉色就很蒼白的青袍公子李長生搭話道：“李兄，不知郡守府和李家打算如何處置卡蜜拉家族？”

卡蜜拉家族在泰西的據點基本已經姓趙了，所以他還是比較上心的。

見問，青袍公子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回答道：“處置得不會太嚴厲，畢竟術士家族雖然比較危險，但只要在監管下，問題就不會很大。

“而且當今陛下的寧嬪就是某個吸血鬼家族的成員，所以吸血鬼在大夏還是有幾分面子的。

“最多不過是罰款，以及賠償血月當晚造成的損失而已。

“當然，卡蜜拉家族之前隱於幕後，利用大夏人來做生意的舉動屬於偷稅漏稅，這部分錢得補上。”

大夏強盛，泰西人在這裡可沒有什麼優待，除了鄭家、吳家直接控制的兩個州，以及大夏朝廷作為試點的幾個自由港，甚至稅都比本土之人重一些。

至於卡蜜拉家族自此走入明面？這是應有之義，不能算是處罰。

皇帝老兒真挺會玩，還納了一個吸血鬼進後宮……趙晨暗中嘖嘖了兩聲，也沒太在意。

畢竟當今這位夏帝才不到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甚至有希望衝擊“洞玄”之境。

不過，他一旦真的成功，就得退位了，畢竟按照祖制，大夏皇帝不能由“真人”之上的存在擔當。

收回飄得有些遠的思緒，趙晨再次開口問道：“這次甘州的‘血月降臨’之夜，各地損失大嗎？”

“血月”的很多信徒哪怕平時偽裝的很好，甚至自己都不覺得真信那邪神的人，在“血月之夜”也很可能發生異變。

所以，大城市還好，至少都有法力修士坐鎮，一些如趙晨之前所居的冰泉鎮規模的鄉鎮就很危險了。

哪怕是出現一頭只相當於當初追殺過趙晨的怪物，都不是尋常真氣武者能對付的。

“還好……這次‘血月’的影響主要都在敦煌、張掖、玉門等幾個有著神通，乃至洞玄存在的大城市，似乎是想要牽制住在甘州內的強大修士，達成什麼目的。

“對了，你和喬悉他們之所以被襲擊，可能也是因為鄭仙子和她背後那位‘洞玄’的關係，這才遭了無妄之災。

“而小城鎮這回幾乎沒有損失。”

不……“血月”的目標八成就是寧檬，你們才是附帶的……趙晨腹誹一句，隨即鬆了口氣，嘆道：“沒有損失就好……”

哪怕他事先就讓那明雪零去甘州各地掃蕩了一圈，也擔心有漏網之魚，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畢竟某種意義上，他其實可以避免這次事件的，只是出於“扮演”的考量，才沒有提前將“寧檬”保護起來。

趙晨稍微頓了下，就狀似好奇地問道：“那‘拜月教’和‘血月’真正的目的弄清楚了嗎？”

雖然卡蜜拉家族和加西亞家族的部分人知道真相，但他們現在都已在趙晨的掌控下，自然不會說出去。

而異人營裡雖也有人可能猜到，但他們同樣無法透露。

“還沒有……”李長生搖搖頭，“不過，今天從銀山城傳來了訊息，說隱藏在那裡的弗拉德家族被陌生強者搗毀……現在能確定的是，弗拉德家族的執事，以及他帶來的‘客人’都是拜月教徒，甚至是中高層。

“所以，我猜測‘血月’的真正目的也許和此家族有關。

“畢竟當初‘血月’之夜，別的地方都風起雲湧，只有銀山城的拜月教徒風平浪靜。”

沒想到是銀山城的弗拉德家族背了鍋嗎？那位明雪零小姐乾的漂亮啊！趙晨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又笑著問了句：“那搗毀了拜月教陰謀的又是哪位高人？”

“不清楚，但現場有‘育人三神通’裡的‘樹人枝’痕跡留存……很可能是‘妖木書院’的妖邪動的手。

“‘拜月教’和‘妖木書院’一向是死敵，他們互相拆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李長生正回答著趙晨的問題時，卻突生異變，玉臺上的周符竟劇烈顫動起來。

與此同時，他身上貼的那些符籙也無火自燃，紛紛綻放出靈光。

“不好！是肖若雲夢裡的‘花魅’汙染對周小哥出手了！”這時候，馬廣亮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他措辭雖然讓人感到急迫，但語氣卻沒半點起伏，彷彿和他沒關係一般。

“周符經歷第幾個場景了？”趙晨想了想後問道。

“第三個而已……他還是挺能幹的，僅僅三次就差點讓肖姑娘甦醒，逼得那‘花魅’直接對他下了手。

“好在你們準備得還算充分。”馬廣亮看著周符逐漸平復下來的身體，笑著說道。

周符身上的那些符籙多半都是鄭青顏買來的，用來保護靈魂，少數幾張則是趙晨自己繪製的“青帝護魂”符籙。

只不過趙晨對制符之術並不熟練，成功率感人，所以也就只有幾張。

“不過，經歷這一回，後面每個場景‘花魅’恐怕都會出手攻擊周小哥，到時候就看是肖姑娘先醒來，還是周小哥兒先撐不住了。”馬廣亮淡淡說道。

趙晨對此倒是不怎麼擔心，畢竟周符的靈魂裡藏著一件法寶，甚至他本人都可能是真人轉世，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人家是能開“掛”的。

他想了想，有些不解地問道：“這‘花魅’的汙染為什麼會具有那麼高的靈智，察覺到危機，還會選擇攻擊周符？”

“嘿，‘花魅’汙染……你覺得汙染的是什麼？”馬廣亮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是靈魂。”趙晨肯定地道，這點常識他還是具備的。

“所以被汙染的靈魂具備靈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馬廣亮笑了一聲，繼續道，“這肖姑娘之所以醒不了，不就是因為她自己在迷惑自己嗎？

“她只有戰勝了被汙染的自己，才能醒過來。

“但勝人易，勝自己難啊！

“而勝過被高位力量汙染的自己更加沒可能……因此只能讓她正常的部分也被汙染，以汙染對汙染，用後來的汙染覆蓋之前的汙染，希望才最大。

“這也是我說如果周小哥失敗，得損傷她的靈魂才能除去汙染的根本原因所在。”

他的話音剛落，還沒等趙晨思索其中的奧妙，玉臺上的周符就再度顫動起來，而且比之前的幅度還要大上幾倍。

趙晨畫的那幾張“青帝護魂”符籙更是一瞬間就燃盡，龔芸繪製在周符衣服上的靈紋也相繼暗淡，到了最後徹底崩碎！

就連玉臺上籠罩著周符的紫色光幕都開始忽明忽暗，彷彿下一刻就會熄滅。

“這應該是那‘花魅’最後的反撲了……它竟然是打著集中全部力量於一起，畢全功於一役的主意！

“這位肖姑娘好心性、好決斷！”馬廣亮嘖嘖稱奇的同時，臉色也第一次嚴肅起來。

肖若雲夢境裡的“花魅”本質上就是她自己的一部分，性格大部分都延續了她自身，所以得到了馬廣亮的誇讚。

趙晨這時候也看了眼從進入院子就默不作聲的鄭青顏，後者點了點頭，“美神之夢”的氣泡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座宅邸。

不知道周符如果真的“覺醒”會造成多大動靜，所以還是適當遮掩比較好。

而此時此刻，周符身上的所有符籙都已燃燒殆盡，全部靈紋也都破碎。

他的身體顫動越來越劇烈，到了最後竟然直接飄了起來，懸浮於半空之中。

緊接著，周符突然睜開眼睛，兩道金光從他的瞳孔內射出，竟直衝天際！

但好在整座武館都已被“美神之夢”生成的氣泡籠罩，而那兩道金光又沒有真正的威力，這才沒有在玉門城內造成轟動。

但即便如此，以上三品神通“美神之夢”製造的泡沫也晃了幾下，差點破碎……這是“位格”帶來的壓制！

“這是……法寶的靈光？周小哥的靈臺識海內藏著一件法寶？”馬廣亮瞪大了眼睛，驚訝出聲道。

“這種鋒銳之感……當是一柄絕世的利劍！這位周小哥兒的來歷不簡單啊！”青袍公子李長生也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長地道。

原來是一柄劍形法寶……周符的前世是一位洞玄劍修？趙晨很快回過神，他摸了摸下巴，向馬廣亮問道：

“你這法陣的進度如何了？”

馬廣亮聞言卻直接攤手道：“哪還有什麼進度？劍修法寶之威直接在靈魂內爆發，別說我那‘夢縈蠱’蠱蟲，就是‘花魅’也必然煙消雲散了！

“現在只盼著那周小子控制住了力道，別把肖姑娘也一起斬了。

“否則我們的交易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

他們之前訂立的契約裡，只說瞭如果馬廣亮的辦法失敗，那就換作損傷靈魂的方法來祛除汙染，可沒約定肖若雲意外死了的條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