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似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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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堂門口,停下一輛馬車。
從馬車上被人攙扶下來一個身披玄色繡金斗篷,骨瘦嶙峋,容貌清雋的少年。
少年似大病初癒,有精緻緋麗的骨相,只是容色十分蒼白,長長的睫羽下,一雙漆黑的眼眸,如浸了水的涼月,寒澈澈的,有種洞察人心的透徹。
沈靈犀遠遠瞧見,就認出他來。
雲國質子,雲妄。
上次在蠻夷坊救出他以後,便再沒見過。
聽聞是被送去宮裡醫治,沒想到時隔兩個多月,他竟然主動登門了。
巧杏將他迎進書房,奉上茶水,沈靈犀才姍姍進門。
一進房間,便見他瘦得皮包骨似的手,正從桌案上拿起一張字,神情專注地端詳著。
沈靈犀淺笑上前,與他見禮,“雲特使親自登門,不知所為何事?”
少年側身避開她的禮,放下手裡的字,蒼白的手撫上心口,微俯下身,與她行了個雲國的大禮。
“醒來得知是沈姑娘救了在下,特來登門道謝。”
聲音雖然有氣無力,卻如清泉一般,異常好聽。
“特使不必客氣,都是繡衣使的功勞,我只是碰巧發現了那間密室而已。”沈靈犀客氣地道。
以他們如今的身份,已不適合再相認。
雲妄眼簾微垂,“我還記得,昏迷前姑娘曾餵了我一枚丸藥,與我家中常吃的藥,氣味相似,不知姑娘是從何處得來的?”
這話讓沈靈犀立時意識到,眼前這少年,恐是對她的身份起疑,才會登門試探。
她正打算隨口編個理由,搪塞過去。
忽然靈光一閃,笑著道,“早年家翁曾僥倖得雲良娣相救,賜下此藥。良娣曾言,此藥在性命攸關之時,能保住性命,家翁捨不得吃,就給我常帶在身上。”
“說起來,這枚藥丸最後能用在特使身上,也算報了良娣當年的救命之恩。聽坊間的人說,雲良娣如今尚在人間,待到來日特使若見到良娣,還請代為問候一聲。”
少年聽她提起雲良娣,點漆似的眼珠,極快閃過一抹亮光。
他醒來以後,便聽到京城屢屢出現詐屍傳聞,恰好與福安堂有關。
而那日救他的女子,就是這福安堂的主人。
這一切太過巧合,令他心下生疑,便想著上門來探。
沒想到,又聽她親口提及雲良娣……
“原來如此。”少年輕輕頷首,眼簾低垂,蒼白的唇緊抿,有意做出不願多談的模樣。
只是,他眼角的餘光,卻緊鎖著沈靈犀的神色。
沈靈犀對於少年的反應,多少有些失望。
雲妄是皇叔最小的兒子,因是私生子,一直流落在外,十歲才被帶回都城。
他身子孱弱,只能送來藥宮將養。
小姑姑替母后打理藥宮,自是對他視如己出。
想當年,眼前這少年,成日跟在小姑姑與她身後,不知道有多調皮。
沈靈犀沒想到,時隔幾年再見到他,不僅身子沒養起來,連心性都似變了不少。
沈靈犀實在好奇,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想到那日從密室救出他的情形,眉心微動,試探地問,“不知特使與隱月閣,和他們背後的趙家,有何過節,會被他們那般對待?”
雲妄本不欲回答,可當他與沈靈犀澄澈的目光相接,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容,在他腦海裡,奇蹟般與已故的阿姊重合在一起。
鬼使神差地,他回答道:“衛國公趙棟,年前曾拿了一張安魂陣圖來向我請教,問那陣法能否破戾帝詛咒,我告訴他那只是一個普通的祭祀法陣。”
“他聽過以後,很是失落,後來又找了我幾次,屢次想從我這裡得到破解詛咒的方法,我實言相告說‘無法可解’,他似是對此十分不滿。”
沈靈犀目露恍然之色。
本就沒有的詛咒,可不就是無法可解麼。
雲妄倒也沒有說錯。
如此便解釋的通,為何兩年前趙棟明明已用所謂的“安魂陣”,以安王生祭陣眼,“破除”了戾帝詛咒。
為何卻又在今年,開始暗中收集繡圖殘片。
原來,竟是從雲妄這裡得知,那“安魂陣”根本就沒用。這才會動了蒐集繡圖殘片,破除詛咒的心思。
可即便如此,那夜趙棟死到臨頭,卻還在以安魂陣的名義,對皇帝表忠心。
沈靈犀只覺得諷刺的很。
雲妄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緩緩道:“後來衛國公不知從何處聽說,我在雲國時,曾與雲良娣關係密切,便授命隱月閣對我下了手,將我關進密室裡,日日逼問繡圖之事。再後來,便是你知道的事了。”
他語氣平平,近乎於輕描淡寫。
可話中隱藏的資訊,卻教沈靈犀觸目驚心。
細算下來,當初隱月閣以雲疆特使府邸作為據點,暗中收集繡圖殘片,直到被繡衣使端了老巢,前後足足有四個月的時間。
也就是說,這四個月裡,雲妄都被他們關在密室裡,不斷折磨逼問。
可見日子有多難熬。
沈靈犀曾將雲妄視作親弟弟,此刻在憶起他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中不覺揪緊。
“你為何不告訴他,那繡圖也是無用的,何苦要受這份罪。”語氣不覺帶上幾分關心。
這熟悉的關心,令雲妄眼睫輕顫,眸光閃爍。
“姑娘並非雲國人,怎知那繡圖無用?”
沈靈犀自覺失言,找補道:“方才特使不是說,無法可解嗎?”
雲妄見她竭力掩飾的樣子,再一次印證心中的猜測,極淡的唇角,漾起淺笑。
“沒錯。”他點頭道,“那繡圖是沒用,可大周人都說它有用,人總是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之事,我若咬定說它沒用,他們非但不會相信,還會視我為不願配合,索性將我一殺了之。我不想死,所以我不能說。”
短短几句話,足以道出他如今的處境。
身為雲王質子,身邊卻連能護他周全的暗衛都沒有,竟被趙棟折辱至此。
沈靈犀猶記得,當初她活著時候,雲妄雖是皇叔半道認回的私生子,卻極受皇叔寵愛,否則皇叔也不會將他送進藥宮調養身子。
她動了動唇,想問他為何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可若當真問出口,怕是要被他看穿自己的身份。
沈靈犀自知如今在大周所做之事,已足夠驚世駭俗,倘若再被人窺探到她的真實身份,定會被世人視作妖邪。
她不能連累雲妄。
所以,不能與他相認。
若說方才沈靈犀還存了幾分,想借用雲妄的名義,來找小姑姑的心思。
現下見他這番處境,也不忍將他再拖下水。
“如今趙家已倒,相信特使也不會再陷入危險之中了,還望特使善自珍重,調養好身子。”沈靈犀溫聲道。
雲妄清淺應下,眸光微動,狀似極自然地問:“九清散還能制嗎?我近日心疾又發作了,疼得很。”
“能。”沈靈犀順口回道。
然而,話一出口,她猛地怔住,猝然抬眸,便落進少年含笑的黑眸裡。
“阿姊,果真是你。”雲妄蒼白的唇,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臉上難得帶了幾絲少年人該有的朝氣,“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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