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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細胞,其實是一種比較口語化的說法,真正洛聽竹要做的事情是,從沙市轉運一點做實驗的細胞回漢市的實驗室,以便於後續的工作。

洛聽竹所在的課題組,大部分都是在做骨肉瘤細胞實驗,但是,即便是鄧勇教授的實驗室裡的骨肉瘤細胞系,也做不到全滿。

同為骨肉瘤細胞,仍可分為很多不同種細胞系,比如說常見的HOS、MG-63,U2OS,這是鄧勇教授組常見的細胞系分類。

但骨肉瘤的細胞系分類,遠不止如此,還有143B以及HuO9等多種細胞株。

而這些細胞系株,實驗組裡面沒有,如果要新買的話,那實驗組估計不會為了洛聽竹即將進行的實驗,單獨去購買一種新的細胞系株。

沒有歸沒有,人總得想辦法,活人不能被餓死。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並不是不做飯的理由。

於是,洛聽竹透過了論壇,聯絡了到了,中南大學附屬湘雅醫學院的某一個腫瘤實驗室裡,有143B和HuO9這兩種細胞株,但是他們那裡,正好缺少了U2OS的細胞系,U2OS這一組細胞系都被養死了。

相當於是一換二,只需要洛聽竹自己承擔來往的路費即可。

見面的時間是約定在了晚上的八點左右,洛聽竹不敢一個人去陌生的城市,於是之前的幾天,就與方子業商量,讓方子業陪她來回,她出路費。

因此,在吃完之後,洛聽竹就得趕回實驗室裡去,用乾冰以及保溫箱帶著凍存的細胞帶著凍存的細胞與別人換。

這是醫學科研人員比較常見的交換。

因為啊,像細胞系這種東西,如果能夠取得一批,凍存足夠多的話,幾乎是可以很久很久都可以不用新買細胞株了。

而只是用凍存的一代細胞去換別人的一代細胞,兩個組都有得實驗做。屬於兩全其美之舉。

很多地級市教學醫院裡,一些實驗組的經費不那麼足的情況下,很多畢業的博士以及碩士,遠赴千里地去從以前的老師那裡拿細胞株回去做實驗的情況,非常常見。

李諾和秦葛羅等人就沒再多說什麼,吃飯的期間,也不過就是正常的聊天,然後再重新安排一下晚上可能金宏洲會遇到的急診手術班,大家相互幫忙嘛。

第一個就問了方子業,不過秦葛羅幫忙解釋說了方子業今天晚上暫時有事,就把手術班推給了另外一個師弟。

晚飯過後,洛聽竹就先趕緊掃碼了一個電動車,快馬加鞭地殺回實驗室,到了實驗室裡,就趕緊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保溫盒、乾冰、即將長滿的培養皿……

如果要運轉凍存細胞,得用小液氮罐,就頗為麻煩。

上下高鐵的手續也比較繁冗。

相對而言,保溫箱與乾冰,是比較好用便捷的轉運器具。

方子業呢,自然是沒有第一時間趕回,秦葛羅還有李諾等上級醫師,都在慢步地往醫院方向走,秦葛羅和李諾在過上級醫師的癮,他自然得陪著一起有說有笑。

聊了一會兒後,秦葛羅才交代說:“子業,你得負責把聽竹安然無恙地帶回來欸。”

“羅哥,應該沒問題咯,換細胞的地點就是在高校裡面,安保還是有保障的。”

“我們快去快回,沙市和漢市的高鐵也發達,最遲十一點鐘,可以到漢市站,我們一路打車,到了地點就給你們發資訊。”方子業倒不會覺得很害怕。

如果說,人生地不熟,見面的地點是在什麼莫名其妙的地方,即便是方子業也不敢和洛聽竹一起去啊,萬一被嘎腰子了或者進了傳銷,方子業也不一定跑得回來。

但如果是在高校的實驗室,或者在高校的校園內,這就有一定的安全保證了。

至少有一點,如果方子業和洛聽竹出了事情的話,有監控顯示方子業和洛聽竹是進了湘雅醫學院裡,漢市大學醫學部是可以直接和湘雅醫學院取得聯絡,讓他們幫忙尋找的。

“嗯,應該也沒問題咯。”

“聽竹的外科天賦著實不錯,基礎實驗的天賦也很高,雖然比不上子業你,但就憑這一股子衝勁兒,以後的前程也是不小。”

“鄧教授對聽竹是甚是歡喜的,也是在盡力地想再拿些課題回來勻給她,不過她自己如果可以努力拿些課題的話,以後實驗的經費還可以更多一些。”

“子業伱和威哥,與我們都是一個大課題組,依託於相同的實驗室,互幫互助是很好的事情!”秦葛羅如此說話的時候。

顧毅把話接了去:“羅哥,子業是很熱情的,畢竟是自己人,比洪教授那邊的兄弟姐妹們,還是感覺親疏有別。”

“自家的兄弟姐妹就是不一樣的。”

無旁人在,顧毅吐槽了一下。同時,與方子業對著碰了一下肩膀,以示友好。

如果說,醫院裡教授們以及臨床團隊的手術綜合實力,是對話國內的一種工具和基礎的話,那麼課題組的科研,就是對話世界與頂級高校的一種基石。

頂級的外科醫生,在外科操作水平上,沒有完全夠不著邊幅的質變區別。

但科研的進度有,科研的深度水平有區別。

洪教授就是在鄧勇教授課題組做實驗的洪字禮副教授,他的團隊相比起來,更加龐大,一點都不比鄧勇教授少,只是,雖然是同一個實驗室。

不是一個老師出來的同門,不相互打擾是基礎,真要說互幫互助,別人才懶得理你。

洪字禮副教授,擅長做科研,收的學生也大多是學術型碩士和博士,長期在實驗室裡做實驗,偶爾想要讓他們幫忙做個什麼實驗,那難度不小。

正是因此,洪字禮副教授每年的招生名額幾乎都滿滿當當,課題眾多,每年帶兩個博士,一個學術型博士,一個專業型博士,是起底。

醫院裡,再怎麼剋扣博士名額,也不會剋扣洪字禮副教授的名額,因為他的課題組,需要有人去做實驗。

但方子業平時很熱情,不管是他還是王元奇,包括自己組的學術型博士董文強和薛漕,請方子業幫忙的時候,方子業除非實在抽不出來時間,否則都會幫忙。

“我也聽說了!可子業好說話,你們就盡欺負他是吧?”

“你們到現在,請了人家吃了幾頓飯?”秦葛羅開始轉向對顧毅開始輸出。

“這種好事情,我好像沒怎麼聽說啊?”

顧毅聞言,神色當即一凜:“羅哥,我錯了,下次子業說不要也得要!~”

秦葛羅已經升到了主治,同樣的,他的科研職稱目前已經即將步入副研究員的副高水平,他只是沒有研究生,並不是從來不進出實驗室裡。

自然也有人請教於秦葛羅,作為秦葛羅的耳目。

秦葛羅對實驗室裡的一些事情,還是有關注的。

方子業則趕忙回說:“師兄,沒有沒有,我真不太喜歡喝飲料這些。”

“那就多請你吃飯。”顧毅答應得懇切!

同時把方子業的肩膀一攬,用力地抓了一下。

顧毅算是聽明白了秦葛羅的意思。

洛聽竹,這個沒有課題經費的師妹,都知道和方子業這樣實驗天賦極好的大手靠攏,自己還不主動點,熱情點,你裝什麼清高呢?

雖然說師兄弟們的感情需要純粹點,可必要的人情世故是要懂得的,不然的話,上級都看不過去。

“顧師兄,咱們相互幫忙,沒必要太客氣,太客氣就生分了,對吧?”方子業也不傻,一句話把顧毅的情緒照顧得舒舒服服。

方子業願意幫忙做實驗,自然自己也是好處多多,甚至得到的好處,是大於其他師兄們的。

秦葛羅聞言,就說:“看吧,威哥帶出來的學生,這情商就是不一樣啊?”

秦葛羅這話,讓李諾也不禁轉頭看來。

要知道,袁威宏可是真的夠屌啊,他這一屆留院的時候,鄧勇教授自己的博士研究生,就只是陪襯,鄧勇沒留自己的學生,反而是把袁威宏留了下來。

能力、情商、智商、做事做人,但凡缺了一項,都不可能讓鄧勇教授做到如此地步。

畢竟,袁威宏是在他的老師楚教授,意外離世之後,屬於是單槍匹馬地從人堆裡殺了出來,這樣的能力,不可小覷。

再接下來,秦葛羅就開始敲打舒朗,但沒有理會普通的住培蘭天羅。

舒朗是碩士研究生,蘭天羅是本科畢業後來規培的,規培生嘛,不需要文章,也不需要科研,只要輪轉完三十三個月,拿到住院醫師規範化培訓合格證書即可。

方子業有注意到蘭天羅的情緒稍顯低落,就藉機啊,往蘭天羅的方向輕輕一靠:“天羅,沒關係的,你只要考研的成績足夠好,我師父是非常歡迎你入組成為師弟的。”

蘭天羅雖然是社會性住培,但也可以考研成功後,退培然後重新進入到碩士研究生行列。

退培,即退出規培,然後進入到碩士研究生學籍管理系統,成為正式的碩士在讀研究生。

蘭天羅聞言,眯了眯眼,摸了摸有點微胖的小肚子,沒有回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情緒不是特別高,若是在平時啊,方子業肯定會再多聊幾句,可漢街距離中南醫院,就這麼遠,很快就到了。

方子業先答應了洛聽竹的事情,還是要先履諾的。

……

中南醫院,與漢市大學醫學部毗鄰,應該是說相互鑲嵌,中間就只隔了一條兩米多寬的小路。

方子業來到漢市大學醫學部門口三杆旗前時,洛聽竹正好是挎著單肩‘挎箱’從醫學部裡面走出來,與此同時,洛聽竹還掛著一個小胸包。

走路時,裝著腫瘤細胞的大箱子,一動一動,小胸包則是被挎箱的帶子壓住。

方子業則是檢查了一下自己錢包,裡面帶著銀行卡和身份證,便已夠用,上前幫忙洛聽竹擰了一截路。

雖然只是細胞,但需要足夠多的乾冰,份量也不輕。

洛聽竹穿的不少,把箱子從實驗室挎到門口,額頭上已經佈滿細汗,也沒客氣地與方子業爭搶,只是說:“師兄,我已經叫了車,尾號是7890.”

緊接著她從胸包裡掏出手機一看:“有點堵車,還有三公里,估計要十分鐘左右。”

“沒事兒,這裡一直都是有點堵的,我們在門口等一會兒吧。”

“你和那個網友聯絡了嗎?”方子業追問了一句。

“聯絡了,對方說他就在醫學院的實驗室裡面,我們到了給她發資訊,然後在教學樓與籃球場相間的馬路上見面,旁邊還有個圖書館,我也不知道大抵是個什麼地方,可能到了才知道吧。”

“嗯,沒事,只要在學校裡,就還是相對安全的。”

“你給對方說了嗎,最好是用培養皿給你細胞,還要給你準備一點乾冰,不然的話,我們這點乾冰估計不夠用。”方子業點了點頭,同時看著雙湖橋方向,萬達瑞華酒店以及漢秀劇場的霓虹閃爍,略有些迷眼。

時間已經到了六點,這個點是下班的點,但這個下班,和醫學生特別是醫學生中的科研熬夜狗,完全沒關係。

有時候要做實驗,預約的時間不好,經常熬夜到凌晨,是常有的事情。

不然怎麼會有苦逼實驗狗的稱呼了?

醫學狗、考研狗、實驗狗、值班狗,狗醫(一)生……

“也已經說過了師兄,今天辛苦你了啊,不然的話,你可能最近還可以做一套實驗了。”洛聽竹知道,方子業目前也在做申請課題的前期實驗。

雖然說,方子業以自己的名義,沒辦法申請課題,但是可以以袁威宏的名義申請啊,還可以以揭翰的名義申請。

哪個組會嫌棄課題的數量資金多呢?

如果申請到了課題無法完成,再不濟,直接外包給公司,也能夠出結果,就是這個結果到底是不是PS的或者是挪用的其他實驗的結果傳給你,你就沒辦法印證了而已。

洛聽竹說這話時,是很羨慕方子業的。

當然,她如今已經有了備選的方案,如果自己有新的細胞系,那麼蹭一點師兄們的試劑,也能先做一套小實驗,得到結果後,先發一篇基礎性的sci文章。

幾區沒關係,影響因子也不特別重要,主要是展現,自己是可以有這個能力,承擔基礎實驗的,如此一來,可以為她申請課題而加碼。

方子業不同啊,方子業本來現在就發表了基礎性相關的文章,做實驗的能力更是猛地一匹,有那一篇一區的基礎文章加身,他以後成為了博士後,申請課題時,肯定會被優先考慮。

現在的方子業,可不會被認為是袁威宏給他投餵的那一篇基礎文章。

只是因為方子業是專業型碩士研究生,之前的臨床任務太重,沒時間去做實驗,而不是方子業不會學不來基礎實驗。

現在的方子業在實驗室裡,基礎的細胞實驗,打通關簡單的通路是絕對沒問題的。

“沒關係,洛師妹你也幫了我很多忙嘛,我們互幫互助!”方子業藏了私心。

洛聽竹的確是在實驗室裡,從其他地方薅了實驗來,讓方子業有機會參與,得到了不少的學識點。

相比之下,其他師兄們給方子業這樣的機會都不太多。

方子業做過實驗,自己沒有參與操作的實驗結果,看了也沒有學識點的增益。

學識點是根本啊。

方子業說著看了看手機的電量,又問:“你手機還有電嗎?帶手機充電器了麼?”

方子業的手機是華為,洛聽竹的是oppo,兩個人的充電介面都是typeC,如果洛聽竹帶了充電器的話,他還可以在高鐵上充一下,不然就只能借一個充電寶。

洛聽竹則拍了拍自己的胸包,表示充電器在裡面。

她今天的胸包,與平時掛著的那個零食包不一樣,看起來更加正式一點,沒那麼可愛,但面積有多大,方子業就不知道了。

再等了一會兒,計程車就到了。

目的地就是漢市站。

漢市站就在昌區,其實地鐵可以直達,但是畢竟有細胞在,免得在地鐵裡面擠來擠去,於是就打車直接到了入站口,刷身份證直接到候車廳……

一路無話。

兩個小時十分鐘後,兩人從沙市的高鐵南站東出站口出站後,直接排隊打車,說明了地點後,司機問:“你們要去的是湘雅醫院還是湘雅醫學院?”

“是湘雅醫學院,附近好像是有一個湘雅三醫院。師傅您應該知道吧?”洛聽竹趕緊報地名,生怕司機走錯了。

“那是在河西欸,走不走高速咯,高速的話會快一點。”計程車司機回頭問了一下。

“不用了師傅,我們不太趕時間。”洛聽竹本著能省就省的原則,其實是來之前就查過了路線,不需要走高速。

“你們不是本地人吧,這個點堵得很欸。”司機還是在繼續說話。

方子業此刻則是直接把手機遞上去:“師傅,您按照這個導航走吧,可能我這個導航智慧一點,綠得多!”

現在是什麼社會,方子業懶得和對方囉嗦。

司機就不再說話,默默地接過了方子業的手機,開始按著路線走了起來!

現在監管還是有點給力的,計程車都是實名制,而且必須提供發票,到時候方子業若是舉報一下,那也屬於沒事找事。

能跑車畢竟有得賺,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然後不時地往嘴裡塞一顆檳榔,味道有點衝。

方子業和洛聽竹雖然都戴著口罩,但是一次性的外科口罩,無法隔絕氣息,兩人都選擇了開啟後座車窗,任憑窗外的冷風吹進。

過一會兒,司機先受不了了:“你們莫開窗戶咯?有點冷嘞。”

“師傅,檳榔味衝,我們受不了。我們也冷啊。”方子業把頭靠近窗戶一側。

司機直接開了駕駛位的窗戶,往外面噗了一口。

然後主動地把所有的窗戶都關了:“這個可是好東西,我們跑車的啊,就靠它續命,沒辦法啊。”

“你們是學生去上學?還是出差啊?”司機和兩人聊天套近乎。

“回學校。”方子業回得相對冷淡,不想接話。

“那是中南大學欸,非常好的學校了,真羨慕你們這些會讀書的人,以後出來了,工資比我們肯定高。”師傅感慨著。

方子業本想說醫學狗如果讀書不夠多就未必比你工資高,但是實在車內的味道太厚,他不想講話,也只得故作高冷。

終於,在四十多分鐘後,司機把方子業和洛聽竹放了下來,到了一條陌生馬路。

之所以稱之為陌生馬路,是因為正在修路,兩邊都高高圍起來了,就只剩下一個小門,也不知道是不是進學校裡去的。

方子業和洛聽竹壓根不敢走,於是導航了一下,結果往前走了一千多米後,才又來到了一個相對看起來正常,有人流量的小門。

沒有保安把守,方子業和洛聽竹兩人才得以進去。

進了之後,仍然是有點摸瞎,不過好在方子業在小賣部裡,買了兩瓶飲料,然後拿出資訊給老闆看後,老闆才說:“帥鍋,沿著這條路直接進,到了圖書館右轉,轉出圖書館前面的路,就到了地方。”

“你們就喊你們朋友下來。”老闆相對熱情,說話有點沙市口音。

方子業道謝後,挎著箱子繼續前行。

沿路有學生進進出出,也有情侶牽手而行,籃球場上,有人揮汗如雨。

足球場外圍,也有人慢跑而行。

不過,方子業和洛聽竹完全沒有心思欣賞這麼些,一路前進,然後順著地圖找。

又是十幾分鍾後,方子業和洛聽竹,就看到了類似的一隊組合!

不過對方啊,是兩個男生,一個女生。年紀與方子業相仿,比洛聽竹要稍微大幾歲,都戴著口罩。

洛聽竹不敢確定,打了個語音電話,確定了身份後,兩隊人就都笑了起來。

原來,對方那個女生,壓根就不是湘雅醫學院的!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她現在是湘雅醫院裡的學術型研究生,主攻的也是骨腫瘤方向。

但是也怕自己遇到危險,所以就找了兩個師兄,換了一個地點集合。

選擇的也是比較熟悉的湘雅醫學院裡。

得知方子業和洛聽竹是從沙市遠端趕來的,她還特意提議方子業與洛聽竹一起去吃個宵夜。

洛聽竹看到對方的培養皿上,寫著略娟秀的字型,以及看起來細胞好像貼壁即將長滿的培養皿,便會心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師姐,謝謝。”

“吃宵夜就不用了,我們還要趕著回去養細胞呢。我們的路程還有點遠。”

洛聽竹戴著口罩,說話的時候,對面兩個男生盯著方子業看,拿著手機不停捏放,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要加個聯絡方式的提議。

兩隊人,就此作別。

方子業和洛聽竹就直接往回趕。

等車時,洛聽竹心已經歸位,便問:“師兄,你說這個師姐,她是湘雅醫院的嗎?”

方子業也鬆懈了一口氣,笑了笑:“無所謂啦,不管是不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好。”

“其實對於她的身份,我是持懷疑態度的,湘雅醫院的平臺,比中南醫院至少要好了一個檔次,不可能連U2OS這樣常見的細胞株系都沒有。”

“即便沒有,再買一株就行了,沒必要在網路上交換。”

“但不管怎麼樣,只要確定對方是真正做學術研究的即可。不是什麼壞人。”

“做科研的,各有各的不容易。”

湘雅醫院或者是湘雅系統,雖然近些年來,出了不少的新聞。

但無論怎樣,這仍然是華國醫學的老牌學府,湘雅醫院和湘雅二醫院的綜合實力排名,落不下前十前二十,甚至一些專科的水平,數十年內都不可能跌落。

這就是老牌學府的底蘊。

相比之下,中南醫院反而層次稍有欠缺。畢竟中南醫院以前是鄂省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

“咱們打車回去吧。”一路有驚無險,方子業覺得是最好不過的了。

對方具體是不是湘雅醫院的研究生或者是不是湘雅醫學院的,並不重要,對方既然這麼提議,肯定是有難處,但是什麼難處,方子業也不想過問。

要說難處,誰沒有,方子業也有難處啊,他現在雖然做實驗的經費足夠,但是時間沒有洛聽竹這麼充裕啊。

他還是住院醫師,還要臨近畢業,畢業答辯、盲審,還有住院醫師規範化結業考試,筆試,博士考核的流程,隨時準備提交資料。

與此同時,他近期臨近年終,還要走財務科報賬手續,不然的話,一些出售科研材料的公司年終要結賬,你不給人家打錢過去,別人肯定不幹。

因此,方子業的時間,也不寬裕。

並且,方子業唯一的優勢就是,老師有專項的課題資金。

只是其他的幫手,就相對有限。

洛聽竹也有自己的優勢,雖然沒課題資金,但是她可以蹭啊。

那麼多師兄們,這裡蹭一點,那裡蹭一點,試劑細胞等節約點用,其實也夠用。

只是說沒有特別專項的方向,讓洛聽竹去做,而不是完全沒有經費做實驗。

但方子業就沒人幫忙了啦——

師弟揭翰,如今才碩士一年級,才進到專科,也是專業型研究生,需要管床和值班。

老師袁威宏,如今即將為副高而努力,需要帶教經歷,還需要鄉村的基層工作經驗,也不可能幫得上什麼忙。

所以,方子業如果有時候因為值班或者其他因素,無法正常進行實驗的話,方子業連把自己實驗的流程轉交出去,都還得求人。

不像洛聽竹,她可以請求鄧勇教授那裡的學術型博士研究生師兄,幫一下忙……

課題組的人手不夠,目前是一個比較大的限制。方子業有心想和洛聽竹靠近,其實就是看中,洛聽竹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就會鑽在實驗室裡。

那麼,她幫忙看一下細胞,或者做一點實驗流程,可以交出去。

另外一點,洛聽竹以後如果申請到了課題,自己還能夠看得到實驗結果,並參與其中,得到學識點。

這種事情是相互的,你願意帶洛聽竹現在做實驗,那麼她以後就可以讓你幫忙參與其中。

其他的師兄們,不同步的情況下,幫忙歸幫忙,但是別人不會隨時給你彙報實驗進度啊?

可洛聽竹不一樣,她與方子業,都是從實驗室萌新開始,雖然方子業先走了幾步,但以後的進度,大家都差不多,這樣的情況下,互幫互助,方子業就可以得到更多的課題去觀察結果,得到更多的學識點。

兩全其美!

回去的時候,打的是網約車,網約車裡面的味道,就相對舒服很多了。

過湘江時,看著外面瑰麗的橘子洲,放下心情來的洛聽竹笑得很會心,可能是一下子入了迷,著了這氛圍,說:“以前我爸帶我來過這個地方。你看,師兄,那裡還有……”

洛聽竹才說了幾句,又興致稍稍落寞了下去。

可能她有過快樂的童年,但有一段不太美麗的青春,包括現在的遭遇,也讓洛聽竹很快被打回到現實。

方子業沒來過沙市,所以一切都是好奇的,在路過某一段時,方子業問:“師傅,這邊的臭豆腐真的很好吃嗎?”

“臭豆腐啊?不好吃咯,商業化之後的臭豆腐算什麼臭豆腐咯。”

“以前啊,那種推著車,拉著一個大罐子賣的那種臭豆腐才是臭豆腐!”

“不過現在找不到了,這種,也就湊合著吃吧,你們是要去高鐵南站還是哪裡?”師傅有點遺憾地回問。

“去南站,師傅,我就隨便問一下,我們還得趕高鐵。”方子業見司機有點減速的意思,趕緊解釋。

“奧,我還以為你們要去五一廣場或者哪裡玩一下呢。”

“不過現在啊,五一廣場沒什麼特色,就是逛吃,沒什麼味道。”

“可能你們年輕人會比較喜歡,我啊,現在就喜歡往郊區跑……”師傅應該是地道的長沙老口子。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口音,陌生的氛圍,讓方子業和洛聽竹沒有駐足停留。

可是,到了高鐵站後,洛聽竹還是忍不住先駐足買了一杯沙市的茶顏悅色,點的是幽蘭拿鐵,方子業則點了一杯網紅的聲聲烏龍。

感覺還行。

洛聽竹則是一邊小口小口吸著,一邊把自己的細胞箱子護在身邊,說:“沙市的茶顏和漢市的味道也沒特別不同,不過口感還是挺清新的。”

“我沒喝過。”方子業就不知道對比了。

洛聽竹嘖嘖稱奇:“師兄你沒喝過茶顏嗎?”

“懶得排隊。而且我也很少喝奶茶。”方子業點了點頭。

洛聽竹點了點頭:“哦。”

“以前的時候我就喝過茶顏,感覺還蠻好喝的。”

“我媽媽就在沙市。”洛聽竹忽然轉頭對方子業這麼說。

方子業眨了眨眼,不知道該怎麼回洛聽竹這個問題。

然後,是洛聽竹自己,先說起了以前的往事,可能也是觸景生情吧。

要說洛聽竹的個人遭遇,不能用幸運和不幸運來形容。

她父母吧,都還屬於文化程度不錯的、二十一世紀初,千禧年的大學生,都還混得不錯,就是感情到後面走不到一起,都覺得平淡,於是分開。

本來洛聽竹是要跟著母親的,父親也同意,只是啊,洛聽竹從小就和奶奶親近。

因此,洛聽竹的父親和母親爭撫養權時,都沒爭過她奶奶,洛聽竹由奶奶一手帶大。

洛聽竹其實之前有點討厭她的父母,覺得他們分開,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因此後續很多年,她只負責拿錢,不負責聯絡。

父母各自再組建家庭後,感情就稍微淡了。

即便是如今,洛聽竹的父母,仍然各自會給她一筆生活費。

只是吧,現在她已經哪一邊都回不去了,奶奶去世之後,她甚至連過年,都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洛聽竹笑說:“我爸這邊,我還有個弟弟,我媽這邊,我還有個妹妹,就是我比起我弟弟妹妹的話,我感覺我自己少了父母。”

“大學的第一年,我回家過年時候感覺好冷清。我本來是去了我父親那裡,我現在明面上的媽,倒是也還不錯,但終究是少了陪伴與歸屬感。”

“後來除夕前,我跑回了老家,那一年我是在我伯伯家過的年,只是老家還是差不多的老樣子,就是沒有奶奶在的時候那麼舒適了……”

“那你外公外婆呢?”方子業問。

“他們有自己的孫子和外孫女了呀?”洛聽竹莞爾一笑,彷彿不在意,又彷彿在意。

小口的喝了一杯奶茶,用甜味沖淡人生的酸澀。

然後洛聽竹繼續說:“我爸和我媽媽的想法是,我以後有一個安穩的工作就很好,所以讓我去當個老師,可能是他們覺得勻不出足夠多的精力。然後會湊錢給我買一套房子,各自出百分之五十,可以在老家,也可以在省會城市。”

“高中的時候,我打算是去魔都或者京都的,總不能讓他們缺失了對我的愛,還不讓他們在錢包上虧點血吧?”

“但我長大後,高中畢業的時候,我發現其實我爸媽也都挺不容易的,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填報志願的時候,第一志願的第一專業就錄取了……”

“師兄,其實,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總不能為了家庭,為了孩子,就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束縛死,您說對吧?”洛聽竹很有知性的感慨。

這樣的問題,方子業無從回答:“或許是吧。”

根據洛聽竹的描述,假如她父母強行湊合在一起,未必是好事。

“師兄,你呢?”洛聽竹看著時間還早,便問。

“我啊,我就是一個純粹的小鎮做題家,考的本科是津市醫科大,後來考研的時候,小小的爆發了一下,還真的踩著末班車進到了漢市大學。”

“其他就沒什麼可以說的啦,一直庸庸碌碌,但碌碌無為,也就是最近,才稍微好一點。”方子業笑了笑。

比起洛聽竹的人生,自己的人生軌跡,就平淡了非常多。

當然,也相對幸福很多,父母都對他極好。在鎮裡面,211的大學本科,也是頗為不錯的,當年想的是,萬一讀不上碩士,就考一個規培,然後回縣醫院。

縣醫院一般的本科不要,但津市醫科大學的本科,還是要的,因為方子業曾經和那邊醫院的人事科聯絡了一下……

再一會兒,兩人就開始檢票上車了。

這一次上車,一直鼓足精神的洛聽竹,就靠著窗戶,小眯了一會兒。

眯到了接近漢市站時,才甦醒過來。

下了高鐵後,她再次開啟了一下盒子,發現裡面的乾冰還有不少存量,這才非常放心,再次安逸地打車回了漢市大學醫學部門口後。

她才開心地說:“謝謝方師兄,我先去實驗室了哈。”

細胞拿回來後,要傳代培養,要凍存留根,這些都是十分必要的操作。

也簡單。

方子業就說:“早點回去休息,別熬夜太晚了。”

“沒事,師兄,就是傳代培養,最多也就四十多分鐘。”洛聽竹眯了眯眼睛,有點開心地往實驗室方向走去。

方子業則是走向了自己出租的房子,進了家裡,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感覺這一路去沙市,恍然如夢,但這樣的經歷,也是一種人生遭遇的充實。

如果不是親自經歷,誰能想象得到,一個醫學生,一個八年制的本碩博連讀的高材生,會如此精打細算,會為了幾瓶細胞,幾個小時,來回一千四百里路,然後熬夜著也要把細胞養好呢?

方子業也想不到。

想不到的事情,方子業也就不過多糾結,趕緊洗澡、刷牙洗衣服,然後再睡覺。

臨近睡覺之前,洛聽竹發來了一段語音。

“方師兄,今天辛苦你了,時間太晚了,所以就沒邀請你一起吃宵夜,明天請師兄您吃飯表達謝意。我先回去啦。”洛聽竹的聲音驚喜之中,內含疲憊,卻有一種倔勁兒。

“早些休息,明天估計秦葛羅老師還得打個全場,你可能還是要去門診手術室。我要值班。”

“明天吃飯的話,估計是吃不了。”方子業對洛聽竹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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