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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這句話的確是扶光說的沒錯。
可第一個這麼教她的人,是利卓爾神父。
………………
…………
……
九年前的流星街。
深夜,十二歲的扶光賴在教堂,蹭這裡的免費蠟燭,好通宵加班,儘快把長老會那邊派的活給幹完。
利卓爾神父就坐在旁邊,拿一本書陪她。
這期間,利卓爾神父只出去過一次。
回到書房的時候,他還帶了一小束花,擺在扶光的手邊。
扶光就下意識瞄了一眼:不是鮮花,那種東西在流星街屬於奢侈品;是紙花。
應該是特意從垃圾山裡淘來的彩色廢紙,小心剪掉髒汙的部分後,再想辦法疊出花瓣的形狀,模擬書中才能看到的爭奇鬥豔。
因為手法足夠精巧,乍一眼看上去,竟也算栩栩如生。
很漂亮。
扶光對大部分美好的事物,都向來不吝嗇誇讚,尤其是在物資極度匱乏的流星街,就更難得可貴了。
但利卓爾神父搖了搖頭。
“我只是借花獻佛罷了。剛剛庫洛洛來了一趟,沒見到你,所以才託我轉交禮物——他本來想等你回家,再親自送給你的。結果沒想到,你今天又要加班,在我這裡借住。”
扶光總覺得,利卓爾神父的那個“又”字說得意味深長。
她只能乾巴巴地“哦”了一聲。
可利卓爾神父並沒有就此結束這個話題的意思。
“我記得,你一直都想要個家人。之前養母跟我提過,你是打算要收養那個孩子的……他好像早就改口叫你‘姐姐’了吧?”
“還有總和庫洛洛一起打打鬧鬧的那群小朋友,不是總被你抓著一起過來識字嗎?怎麼最近也不見人。顯得我這裡,一下子變得怪冷清的,還有點不太習慣。”
利卓爾神父合上書,用一種溫和的玩笑口吻,想跟最近突然態度反常的扶光,好好談一談。
不然,他小屋子的門檻,真要被擔心的養母和孩子們踏爛了。
沒有立刻回答,扶光的筆尖停滯許久,在紙上留下一大團墨跡之後,才晃過神來。
她連忙低頭,繼續盤算那些數字。
“……八字沒一撇的事,您別聽養母瞎唸叨。而且,這不是最近忙嗎?臨到結算的週期,長老會那邊的委託,一件接一件的,給的報酬還高。”
“有錢不賺王.八.蛋,先忙完了再說!”
扶光儘量讓語氣維持輕快。
可利卓爾神父聽完她的解釋,卻忽然失笑著搖搖頭,又用書角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扶光,這是來自老人家的一點小經驗——說話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因為說謊和心虛的人才會試圖避開視線。”
“以及在遇到麻煩的時候,記得向身邊的人尋求幫助。一個人逞強硬撐著,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利卓爾神父耐心地,用眼神鼓勵扶光向自己傾訴。
但扶光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別人解釋。
首先,她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能有什麼,比雖然八百米體測都是求老師放水才勉強及格,卻直接穿越到流星街還更慘的事情嗎?
還真有。
——穿成一個擁有緋紅眼的窟盧塔族人。
雖然不知道這具身體,為什麼不在窟盧塔族的族地,而是被遺棄在了流星街,但眾所周知,窟盧塔族會在劇情前五年,被幻影旅團滅族。
一百二十七具屍體,三十六對緋紅眼,僅剩一名揹負仇恨的倖存者。
共同構築了酷拉皮卡的復仇宿命。
換言之,根據扶光看完友客鑫卷的朦朧記憶,她理論上,應該會死在滅族之夜。甚至比那更早。
而幻影旅團的團長,正是庫洛洛·魯西魯。
其實扶光主要還是吃了文化的虧。
流星街使用的是巴維克語,聽著像日語的是通用語,而她……華夏人當然是看漢化啊!他們高考又不考日語!
等她前段時間抽空去學通用語,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這個局面了。
看著一臉乖巧喊“姐姐”的庫洛洛·魯西魯,還有平常沒少被她批評教育的年幼版蜘蛛,扶光只剩下不知所措。
講講道理吧富堅老師!
她一手照顧大的弟弟妹妹,雖然好幾個看著都不太聰明,但怎麼就……就、就能以後長歪成那種,挖人眼睛跟去撿垃圾一樣隨意的A級犯罪團伙了?
正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那些孩子,扶光才一口氣接了那麼多委託,借工作的名義,讓自己有一個能夠獨處的機會。
只是她直到現在,也依然沒捋清楚接下來該做什麼。
更無法隨意向他人傾訴。
趴到桌子上,扶光把臉往胳膊裡一埋,搖了搖頭,示意利卓爾神父放過自己。
“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吧……”她有氣無力地說。
利卓爾神父終歸是拿扶光的撒嬌沒辦法。
因為一有空就往借閱室鑽的緣故,扶光在教堂待的時間,恐怕比在養母那邊還多。
利卓爾神父待她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
扶光能以這麼年幼的形象,順利得到長老會的認可,除了她華夏人靈魂裡自帶的數學基因,在文盲遍地走的垃圾山裡,的確鶴立雞群之外,利卓爾神父的引薦也功不可沒。
不想逼扶光太緊,利卓爾神父嘆了口氣,還是就此打住話題。
“但是,努力工作也要適可而止。等今天的份做完了,明天晚上就不許到我這來了。長老會那邊,我去幫你溝通。”
這一次,扶光無法再拒絕。
把利卓爾神父哄去先睡,等她挑燈夜戰搞定賬目,已經是凌晨三點左右了。
扶光其實直接在書房睡下就好。
她是常客,利卓爾神父早就給她準備了專用的枕頭和毛毯,往長椅上一鋪,就是現成的床。
但扶光的視線掃過那束斑斕多彩的紙花,猶豫再三後,還是起身收拾了隨身物品。
她給利卓爾神父留了張字條,便帶著紙花,獨自離開了教堂。
深夜,缺電也缺蠟燭的流星街,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夜生活”,幾乎天一黑,就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睡著了就不會無聊了。
穿行在巨大的垃圾山之間,扶光回到養母分配給自己的住處時,屋內已是漆黑一片的寂靜。
這是理所當然的。庫洛洛才十歲,早該睡了。
但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扶光依然忍不住鬆了口氣。
或許是緋紅眼的附帶功能,在這樣的黑暗中也依舊能看得比較清楚,她把紙花擺到桌上,輕手輕腳地往床那邊走。
已然入睡的庫洛洛,蜷縮成一小團,乖巧地留了大半邊床榻出來。
即便他應該知道,扶光大機率會在教堂那邊留宿。
扶光心情複雜,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掀開被子,她動作小心地幫庫洛洛也蓋好,才閉上眼睛睡去。
連著通宵加了幾個班,再糾結的情緒也敵不過疲倦,扶光比自己想象中,睡得更快更沉。
一直等到她呼吸變得綿長平穩後,庫洛洛才睜開了眼睛。
因為視線適應了黑暗,即便沒有緋紅眼的加持,他也差不多能看清大概的輪廓。
他看向二人之間,彷彿涇渭分明的那段距離。
然後他毫不在意地越了過去。
庫洛洛慢慢抬起扶光的手,仗著自己還沒有發育的小巧身形,輕輕鬆鬆便將自己嵌入了那個懷抱,填補上所有空缺。
扶光並未被驚醒。
——太熟悉了。
就像庫洛洛不需要視覺的確認,也能在腦海中,描繪出扶光現在是什麼樣子。
扶光在流星街鍛煉出來的警惕本能,也不會將庫洛洛的氣息,納入到“危險”的行列。
即便她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明天早上起來,恐怕也只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上輩子習慣了抱抱枕,導致現在的睡相一言難盡。
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假裝無事發生。
所謂“大人的尊嚴”之類的吧?
幾乎是立刻就想象出了那個畫面,庫洛洛不由短促地笑了一下。
視線掃過剛剛曾被仔細拈好的被角,又落到桌上那束被擺好的紙花上,他的心情也漸漸輕快起來。
……應該只是遇到什麼想不通的事情了吧?
庫洛洛的耐心向來很好。
尤其是對經常說些天馬行空的話,生活裡,也總愛冒出很多奇思妙想的扶光。
學著扶光之前的動作,他重新將被角壓好,隨後揚起臉,與睡夢中的扶光額頭相貼。
庫洛洛閉上眼睛,像往常一樣,補上那句遲到的晚安。
“工作辛苦了,姐姐。做個好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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