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有錢能使鬼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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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森羅殿，眼前十位閻王齊刷刷地躬身行禮，氣氛肅穆而莊重。

然而，李世民卻顯得有些遲疑，腳步微微停頓，似乎不敢前行。

為首的閻王道輕聲開口道：“聖上是陽間人皇，我等是陰間鬼王，理應如此，何須過讓？”

李世民道：“朕得罪麾下，怎敢論陰陽人鬼之道。”

閻王們聞言，相視一笑，緊接著一陣古文互捧，聽得嶽凌雲裡霧裡。

李世民才向前走去。

十王歸位，秦廣王拱手言道：“涇河鬼龍狀告聖上曾許諾救他一命，而後卻反殺之，敢問聖上，可有此事？”

李世民道：“朕是曾遇到老龍求救，也曾應允他。但那日，朕宣魏徵在殿中下棋，怎料他一夢睡去，夢中斬了老龍。豈是朕的過錯？”

為首的閻羅王聽到這話，伏身行禮道：“生死簿上已註定那龍死於魏徵之手，我們早已知曉，但是他在此辯解，定要聖上來此三曹對案，我等這就將他送入輪迴，轉生去了。今日勞煩聖上來此，還望聖上恕我等催促之罪。”

嶽凌暗自竊喜，沒想到這群高高在上的閻王爺也有這天，乖乖給李世民道歉。側身瞟了一眼身邊的顧淮仁，卻見他眉頭緊鎖，雙唇緊閉。

閻羅王揮手示意崔判官上前，道：“取生死簿來，看聖上陽壽幾何？”

崔判官應聲遵命，轉身背對著眾人，開始認真地翻閱著手中的生死簿。他的動作雖然沉穩，但額頭的皺紋卻顯露出內心的緊張。經過片刻的沉默，他終於轉身，雙手捧著生死簿，恭敬地呈給了閻羅王。

閻羅王接過生死簿，目光如炬地掃視著上面的文字，隨後抬頭看向李世民，聲音中帶著幾分驚訝：“聖上登基多少年了？”

李世民答：“朕即位，已十三年了。”

想到這該死的貞觀十三年……嶽凌心有餘悸，隨即握緊了手中的長刺。

閻羅王微笑著看向李世民，安慰道：“聖上寬心，還有二十年陽壽。此以來事情已明瞭，請聖上返本還陽。”

李世民聞言，臉上露出感激之色，躬身向閻羅王致謝。

十位閻王見狀，紛紛上前向李世民行禮，表示敬意。

整個過程，十位閻王宛若視嶽凌和顧淮仁兩人為無物！

離開森羅殿後，顧淮仁輕聲詢問：崔判官執掌生死簿。可否幫在下和這位姑娘看看我兩人剩多少陽壽？”

“這,這......”崔珏面露猶豫，顯得有些為難。

顧淮仁從袖中取出兩個金錠，放在崔珏手中，又向他懷裡推去。

崔珏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隨即恢復正常，問道：“好！請問公子貴姓？何方人士？生辰幾何？”

嶽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在這陰曹地府之中，還能用這招！

顧淮仁道：“顧淮仁，建鄴城生，今年大約27有餘，生辰不詳。谷秋菡，盤絲嶺生，魔族，生辰不詳。”

崔珏聞言，迅速翻閱著生死簿，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間快速滑過。他的眉頭逐漸緊鎖，又轉而查閱魔族的名冊。

他長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驚訝：“此事頗為蹊蹺。按照生死簿上的記載，顧公子應在七歲那年離世。而這位魔族女子，她的命運之線應在貞觀十三年斷裂，也就是今年！”

此時，就連李世民都難以置通道：“崔判官，可看仔細了？”

崔珏道：“那是自然！生死簿絕無出錯！”

顧淮仁再次掏出四個沉甸甸的金錠子，輕輕地放在崔珏的手中。道：“我7歲時確實身患重病，險些死去。得化生寺度空禪師相救，後又得觀音菩薩點化，才活了下來。”

他頓了一頓，目光轉向嶽凌，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而這位姑娘，她的陽壽還未盡，所以崔判官，還請你務必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崔珏微笑著收下金錠子，點頭保證：“自然，自然。”

李世民不愧是人間帝皇，與顧淮仁默契的點了點頭。

森羅殿前，一名青衣童子突然出現，他手持引魂幡，默默地在前面引路。

崔判官在前引路，嶽凌與顧淮仁緊隨其後，默默跟隨著李世民的步伐。

嶽凌忍不住低聲向顧淮仁詢問道：“怎麼回事？”

顧淮仁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看來，真正的顧淮仁和谷秋菡已經死了。我們恰巧穿越在他們身上。所以孟婆說我們肉魂分離。”

李世民抬頭環視四周陌生的景緻，不由得開口問崔判官：“崔判官，我觀此路與來時迥異，這是何故？”

崔判官停下了腳步，回過頭：“陰曹地府是這樣的，有去路，無來路。現送陛下游觀地府，再轉託超生。”

嶽凌敏銳地察覺，當崔判官說出那句“有去路，無來路”時，他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流轉。

他們繼續前行，不久後，孟婆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遠遠見到李世民，孟婆恭敬地行禮：“孟婆叩見聖上。”

李世民揮手，示意她不必多禮。此時，一群野鬼手持幢幡，跪在路旁，齊聲高呼：“孟婆引路，魂歸！”

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座奈何橋，但這橋並非一座，而是化作了三座。

一金，一銀，還有一石板。

崔判官引導著李世民踏上了金橋。嶽凌和顧淮仁正欲緊隨其後，孟婆卻揮動柺杖，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兩位，且慢一步。”她沉穩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

李世民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

孟婆對他們說道：“兩位曾應允我，回來渡忘川，入輪迴。這生死簿可查清了？”

顧淮仁道：“還未曾查過。煩請崔判官檢視生死簿，探查我們壽元。”

崔判官心領神會，又把剛剛查閱的流程過了一遍。只是這一次，改口說道：“顧公子尚有40歲壽元，而這位谷姑娘是魔族，尚有百餘年壽元。”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孟婆疑惑地皺起眉頭，“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他們魂肉分離之狀！”

嶽凌正不知如何是好。然而，顧淮仁卻從容地從乾坤袋中取出幾錠金元寶，輕輕遞給孟婆。隨後，他又取出一些，恭敬地交給崔判官。

他溫言軟語道：“今日，我攜妻護衛聖上於此渡忘川，還望兩位行個方便，待我護送聖上平安還魂。再於化生寺給二位誦經三日，以還此恩。”

這都行？你當孟婆和崔判官這麼好忽悠呢？沒想到，確是行！孟婆讓出一條去路，顧淮仁拉上嶽凌趕緊跟上去。

在金橋之下，忘川水靜靜流淌，宛如一條幽深的歲月之河。橋頭的孤魂野鬼，蓬頭赤足，默默地低頭前行，彷彿在尋找著前世的記憶。

金橋在眼前不斷變化，原本看似只有三孔的簡單橋樑，瞬間變得百米之長，寬度卻不過一掌。橋身高達十米，而兩側卻無半點欄杆可依。李世民站在橋頭，眼中流露出幾分驚恐，猶豫不決。

顧淮仁上前，輕聲說道：“臣有一件法器，名為‘琉璃寒玉帶’。只需聖上將此玉帶纏於腰間，臣在此念動咒語，便可保聖上平安渡河。”

李世民聽聞此言，微微點頭，神情凝重。顧淮仁口中唸唸有詞，手指輕輕一點，只見一道銀光閃過，一條玉石腰帶便出現在李世民的腰間。

顧淮仁盤腿而坐，念起咒文。李世民的身子便輕飄飄自動向橋而去，沒過多久，便抵達對岸。

崔判官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身形飄渺，過橋時竟然看不見雙腳，只有衣袍隨風飄動，宛如一縷輕煙緩緩跟在李世民的身後。

顧淮仁起身，拉著嶽凌道：“快，帶我過去。”

嶽凌一臉茫然，滿頭問號，不解地問道：“我？怎麼帶？”

顧淮仁解釋道：“我的腰帶沒了，靈力不足。你用你的腰帶拴住我，再用你們盤絲的獨門絕技‘姐妹同心’飛過去便是。”

嶽凌聞言，解下腰間那條潘龍鳳翔帶，一頭拴在顧淮仁的手上，另一頭綁在自己的手腕上。她單手起咒，頓時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二人之間湧現而出，瞬間便帶著他們飛過了那座詭異的橋。

李世民微笑道：“顧卿與谷少俠真是伉儷情深啊，此龍鳳呈祥帶，與此情此景著實般配。”

嶽凌這才發現，手上這條腰帶寓意實在不妙。

她心頭一緊，剛要解開，突然前方一陣喧譁，一群形態各異的鬼怪紛紛湧上前來，阻住了去路。

這些鬼怪有的拖著殘破的臂膀，有的架著枯槁的骷髏，一個個面目猙獰，怨念滔天。他們齊聲高呼：“李世民來了！”

“李世民來了！”無腿野鬼也尖聲尖氣地叫喊起來，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恨：“還我命來！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