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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能在這裡再遇見一位上古之神。
上一次遇見還是在那茫茫沙海里,那個長著巨大眼球的名字叫克蘇恩的傢伙,而且我在它的體內還呆了好長一段時間。
我不喜歡這個大眼球的玩意,那個眼珠子大得讓我感覺噁心,眼睛這個東西只有在合適的物體上以合適的大小呈現出來的時候才能讓我產生一種美的享受,這裡說的是僅限於欣賞。而對於吃,除了吃某些魚的時候那眼睛我不那麼排斥之外,其他任何動物的眼球我都不吃且相當厭惡,當然了這魚絕不能太大。我見過眼珠子比核桃還大的魚,這種眼珠子我會直接挖出來扔到一邊。
呃……這個叫尤格-薩隆的古神在沒見到它之前我也不知道它究竟得長成什麼樣子,然而當我面對這個玩意的時候,說實在我第一次對虛空和虛空生物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質疑。
它太醜了!我很不理解它們為什麼不把自己變得好看一點呢?它們的審美怎麼會如此扭曲!
哈!它什麼樣?你知道癩蛤蟆,就是蟾蜍……長什麼樣麼?形容那種生物並不能用一隻或者一個,而是用一坨來形容,再準確點形容就是……你見過那種……就是人拉肚子時……拉的那種一坨的,半稀不稠的,深灰髮黑的……屎麼?而且不是很成型的那種。
它就很像那種屎,只不過這坨屎長著嘴巴,而且是長了一張大嘴,無比巨大的嘴巴,這個嘴的周圍又有無數的小嘴,那些一張一合的嘴巴簡直就是汙染眼睛,而它身體周圍的那些觸手沒有讓我想起烏賊章魚之類的東西,我只想起了在屎漿裡蜿蜒扭動的蛆。
它沒有眼睛,它的嘴巴就是它的眼睛。
那玩意真的是太噁心了!以至於即便它幻化出了一個女人的樣子來掩蓋它的本體,我則只想遠離它。
對,一個女人。
當我們衝進它的囚牢裡時裡面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叫薩拉,就是這坨屎幻化出來的人形,一個我們無法消滅的幻影,一個一直在我們耳邊說個不停的碎嘴子。
那個古神將自己埋藏在一個巨大的水池裡面,平靜的水池旁邊就是那個它幻化的女人。起初它沒有現身,僅僅只有站在水池邊冷冷地看著我們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話說得相當嘲諷,那挖苦的話甚至比那些守護者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它並沒有罵我們我們是蛆蟲或螻蟻,而是迷途的羔羊,渺小且軟弱,盲目且愚蠢。它具體怎麼罵的恕我已經記不清了,呃……你對它怎麼罵人有興趣麼?
此時並沒有見到古神本體,偌大的空間裡只有那個水池和女人,因為剛剛戰勝了觀察者,所以我對它的嘲諷並不在意,我也看到了士兵臉上的露出的不屑和鄙夷,他們現在有十足信心和勇氣戰勝這個女人。
那女人是一個維庫女人的形象,很高大,我對身材魁梧的女人一直都不感興趣,即便臉蛋再漂亮也是如此,何況它幻化的女人的臉不管是五官還是膚色都沒有一個符合人類的審美。
那個女人的手在空中擺動著,地上出現的黑圈裡爬出來了許多的無面者。那些沒有臉只有眼,腦袋上長滿觸鬚,雙臂也是兩條粗壯觸手的類似於軟體動物變化成人形的玩意從在地上蠕動到站起來,然後開始奔跑衝向我們計程車兵。
我從來都對這些軟體動物感到一種生理上的厭惡,蛇,蚯蚓,蛆,章魚,那些軟乎乎,粘糊糊,滑溜溜的玩意只讓我嚴重懷疑造物主是出於一種什麼目的和想法才造出了這麼噁心的樣子。
這也就是戰場上,而且生死攸關,要是在平時我會毫不猶豫扭頭就走,殺它我都嫌惡心。
但是這些軟體生物不光外表會令人相當不適,它們抽動的觸手更是勢大力沉到讓士兵們難以招架,而且它們身上自帶的那種腐蝕性的黏液和釋放的魔法讓士兵們叫苦不迭。
我見識到了它們釋放的魔法,那些生物確實是從黑暗虛空來的,他們的法術比術士們釋放的還要黑暗。紫色的烈焰在士兵身上燃燒,我甚至看到了那些倒下計程車兵掙扎著的肉體上幾乎要出竅的靈魂。他們的法術不光能殺死人的身體,就連人的靈魂都不放過。
就在這個女人召喚出源源不斷的無面者而讓眾人手忙腳亂的時候,我抽出火槍走向了遠處的那個女人,因為當時的場面比較混亂,所以我推開身邊的人想要更靠近些,這樣我能直接一槍將它撂倒。可當我的走到離它不到二十米的時候,它赫然扭頭看向了我。
我先是一愣,畢竟被這個兩米多高的女人注視我感覺不是個好事,可是他就是看到了我,然後它對我說話了。
哈!是的,它對我說話了。
它說它剛才就感覺到了異樣,但是它不知道究竟問題出在哪,它沒想到我能主動過來找它,而且它沒想到是我這個樣子。
它的話叫我有點不舒服,這不光是因為周圍有的是人的緣故,我當時其實是想弄死它的。
它說我們是朋友……
啊,你知道這話從它嘴裡那麼輕易地說出來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麼?我當時立即舉起了搶槍。
當然了,我們也確實是朋友,後來我接受了它的這個說法,我也相信它說的話。
嗯,你臉上的表情是驚訝……還是疑惑呢?
呵呵,在我接觸上古之神之前,其實我並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我見過很多人,他們有些人對我充滿善意,有些人則對我充滿惡意,有些人願意包容我,有些人則想消滅我。我以前知道我身上有些事情是無法解釋清楚的,但我深深地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未來的某天,在某個特定的條件下,不光會解開這些謎團,我的價值也會展現出來。至於什麼時候,會不會真的有那麼一天,其實我也不知道,不敢保證。
直到有一天我見識了“大眼球神”克蘇恩,也是從那天開始,我開始瞭解到我應該不是普通人,而且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是的,我其實跟你們不一樣,我不是人類,這副軀殼是人類的身體,但這只是我借用的一副軀殼,我的靈魂跟你們完全不同。
而自我見到尤格-薩隆那天之後我也才真正明白過來,我來這個世間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它解釋了很多克蘇恩沒有告訴我的事情。
它告訴了我一個特殊的未來,一個屬於我們的未來。它告訴我,就如同我告訴你。
當然了,你這個黑乎乎的傻頭傻腦的傢伙跟我不同,我負責讓你們看到未來,而你……記錄下這些,然後……告訴更多的……愚昧膽小狂妄魯莽的人類,他們的未來究竟是什麼樣。
哈!你不用問。你只需等待,然後去看,去體會就可以了,我不準備把這個謎底提前告知給你,我們的故事才剛開始不是麼?自己發現謎底永遠要比別人告訴得更讓人高興。
當然了,我可以提前告訴你的是,這個結局已經定好,沒有人能更改,沒有人能夠違背,在那個既定的未來,你們那不完美的,複雜的人性會讓你的身體徹底分裂,分裂成各種各樣的怪物,然後這個世界會逐漸變成一個對立的,混雜的,純粹的,繁亂的樣子。你們的喜怒哀愁,你們的七情六慾,包括現在的你,求知的你,恐懼的你,都會化為另一個或者多個實體,到時候你會看到你自己,另一個你站在你的面前。我相信那時候你會更加認清你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現在聽不懂也沒關係,但我敢保證那時候你會感謝我的。
薩拉說它認識我,在尼奧羅薩我們見過一面。
說實在的,到現在為止我也不知道尼奧羅薩是哪,沒有人知道那個地方究竟是哪。
哼,當時我就沒把它當朋友,當然了,即便是現在,我依然不會。
我選擇了直接對它開了槍。那一槍直中眉心,它那顆大腦袋往後一仰,然後哀嚎著捂著臉往後倒退了一步,也就在這時候原本平靜的水池突然開始沸騰,一張巨大的長滿了無數大大小小尖刺的嘴這才從水裡冒了出來,可隨著這張嘴冒出來,幾條一人多粗的觸手也從水下面冒了出來,那些觸手沒有將人捲起來,而是圍著水池橫掃了一圈,不管是我們計程車兵還是從黑暗虛空爬出來的無面者全部被掃倒在地。而被我打了一槍的女人並沒有死,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除了那雙原本毫無表情的眼睛此時瞪著我之外,她還惡狠狠地說要全都要死。
此時我能感受到的我身邊的人出現了各種不同的怪異的反應,有的人是恐懼的顫抖,有的是憤怒的嚎叫,突然有個人爆炸了,炸碎的碎肉和血濺到了我的臉上,而這個情況根本不是個例,而是越來越多,這樣讓正跟爬出來的無面者廝殺計程車兵很快就陷入了混亂。
此時綠色巨龍,德魯伊,以及薩滿,還有那些聖光牧師們讓這種混亂以最短的時間平復了下來,龍釋放的魔法覆蓋了整片區域,我甚至看到了從地上長成了藤蔓並開出的嬌豔的花。只不過這些花立即就被踩踏被碾碎,被噴灑的鮮血所玷汙。
這場戰鬥我全程參與了,但起初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只忙著觀察當時都發生了什麼。
尤格-薩隆跟克蘇恩不同,這兩個古神的實力區別很大,在克蘇恩肚子裡的時候,我感受到的僅僅是空間的變化,可是尤格-薩隆呈現給我們的不是將人吃進肚子裡的那種恐懼,而是給了所有人一個夢,一個不同的夢。
戰鬥結束之後有不少人是直接就死在了夢裡,他們面容猙獰,身體扭曲,這全都不是從外面給他們造成了傷害而引發的死亡,而是精神崩潰之後對自己的自殘,然後直至死亡。
尤格-薩隆帶來的不光是恐懼,還有迷失,我也進入了它給我的夢,只不過在他給我設定的夢裡我並沒有跟它發生衝突,反而我們心平氣和地聊了很多。
此時在我的夢裡站在我的面前的已經不是那個叫薩拉的女人,而是七個長相各異的女人,我現在已經描繪不出來它們究竟長什麼樣子了,但是在我的記憶中,我能隱約的感受到我還是有一些記憶的,它們長得不算醜,還說得過去,比薩拉要好看些。
那些女人輪流跟我說話,它們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我說我只是隨大流,能遇見它純屬偶然。
它們又問我為什麼將自己變成這樣子。這個問題我沒有回答,其實我那時候並沒有聽懂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於是它又問我是如何將自己隱藏在人體之中的。到這兒我才知道原來它們只能幻化出人形卻無法將自己變成人形。
就這點龍就比它們強,雖然龍變成人形之後依然會保留一些龍本身的特徵,但是外表基本就是個人,可是作為古神的它們卻做不到這樣。然而我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說實在的當時我還不瞭解自己究竟是什麼自然無法回答。
它也看出我跟它想象的並不一樣,而且他還提到了我的身上殘留的一些克蘇恩的痕跡。
我告訴它我殺了克蘇恩,就連克蘇恩的眼球也曾經在我的手裡。它問我為什麼這麼做,我說沒有深層次的原因,只因為當時它威脅到了我。
它沒有回答我,而是對那些正在拼命計程車兵動了手。
鑑於它先前的表現,我知道這傢伙發起怒來應該要比那個叫克蘇恩的古神要嚴重得多,而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它發怒之後的後果不僅比克蘇恩要更可怕,似乎比那個觀察者奧爾加隆也可怕得多。
跟那個觀察者作戰的時候場面並沒有現在這樣混亂,那些參與戰鬥的魔法師有著非常強大的自保能力,可現在卻不是這樣,不光是因為人多,現場完全亂了套,有人在怒吼,倒在地上沒死的人在發出淒厲的哀嚎,無面者在攻擊我們計程車兵,我們計程車兵則在相互攻擊。
是的,他們都瘋了。
我站在那看著所有人陷入了瘋狂,說實在的那時候我心裡只感覺到了震撼,這種場景並不常見,即便龍在這裡也根本無法阻止這個情況繼續發生。我看向不遠處的薩拉,它面無表情地將目光從遠處轉移到我的臉上。“足夠了……所有人都盡了職責……現在我要將巨龍之魂永遠封存起來。”它說。
巨龍之魂……這個名詞是不是讓你感覺很厲害的樣子?我當時也感覺很厲害,但我並不知道那究竟是個啥。
“現在你不用殺死我了。”它接著說。
哈!這話是不是讓你摸不著頭腦?當時的我也是一樣。
“那都是你做的?”我指著那些突然開始相互殘殺的人群。
“他們只是在履行他們原本既定的命運。”女人說。
“你竟能控制他們的心智!”說實在我真的很敬佩它的能力。就連守護者都能被腐化,普通人根本不在話下。
“他們只是迷途的羔羊,迷失在了幽暗的密林裡。”女人說:“他們彷徨,他們恐懼,他們……憤怒。”女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他們正在跟自己搏鬥。”
我扭頭看向那些龍,他們似乎沒有被控制,他們在阻止互相殘殺,並且竭力抵擋依然發動攻擊的無面者。
“你確實比克蘇恩強!”我說。
薩拉看著我,“我還沒有竭盡全力。”它說得輕鬆。“我會然讓你看到我們的力量。”
“但你殺死這些人其實毫無用處。”我說。“並不能彰顯榮耀或者你的偉大。”我看向它:“碾死螻蟻並不值得誇耀。”
“我只是在給你展示我們的實力。”它說。
“克蘇恩已經展示過了。”
“但他成了你的刀下鬼不是麼?”薩拉陰沉地說。
“你也可以。”我說。
它聽到我的話之後笑了,它斷言我不會,我則搖頭表示它太自信了。它沉默了一下後告訴我,不管是泰坦還是誰最終都會將這個世界引導向末日審判,這是既定的事實,結局必然是這樣。
它殺光這些人的結局和這些人現在即便活下來,未來都不會改變。這個世界終究是被要被抹掉的,遁入虛空是唯一的結局。
我問它為什麼這麼篤定,它說,萬物源於虛空,歸於虛空,即便是泰坦也逃不出終結的那天。對於泰坦來說,那一天被稱作諸神的黃昏,對於我們而言,那天叫末日審判。
我問它我是誰,它為什麼認識我。
它告訴我,我跟它是同類,只不過我們所處的地位和位置不同。
它的話讓我感到一陣噁心,我才不想跟它一樣,如果要跟它一樣醜陋,我會選擇首先滅掉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它沒有回答我,即便我繼續追問它也沒有向我描述我是什麼樣的。我問它我的出現是不是在它的預料之中,它說不是,最初五個古神被大君安排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他們負責讓這個世界保持它原來的樣貌,順其自然。
但是泰坦出現強行干涉了這一切。泰坦殺不死他們,因為沒有人能真正殺死黑暗,所以就將它們封印了起來。時間對於它們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一秒,一天,跟一千年一萬年沒有任何區別。它有的是耐心等待。
而這一天也真的到來了。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就連永恆這個詞都不是永恆的,之所以那些有思想的生物提出了永恆是因為他們存在的時間太短。它知道這個封印遲早有一天會被解開,而事實也確實是這樣,有棵植物的根蔓延開來,鑽透了它的囚牢。它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出來了。
但是它很低調,它腐化了奧杜爾的最高看守者,然後是其他人,所有的人都被腐化,不光是他們創造的血肉生物,還包括他們創造的冰冷的機械。
它現在做的就是在執行大君的任務,而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讓這個世界上所有泰坦創造的玩意留下的痕跡通通消失。
對於它的同伴,它從不關心,因為它們不會死,即便在這個世界被消滅,它們也會有重逢的那天。而對於我的出現,它說有點驚訝,大君沒有給它們規定期限,更不需要誰的監督。
沒錯,它以為我是來督促它們的,尤其是當它感受到我身上擁有克蘇恩的能量,而且我還說我親手殺了克蘇恩時。
我忽然猜到……它嘴裡的那個我大概是做什麼的了。
你說呢?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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