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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於“你得換一種心態”這種話我建議還是儘量不要跟別人講,因為這話是純粹的屁話。

心態如何……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是快樂的還是悲傷的這不是說誰安慰兩句就能變過來的,當然了有些人就是賤,必須找人來撫摸來安慰它才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恢復平靜。但是心態調整成什麼樣完全取決於此時此刻這個人的內心認知。

對一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來說,丟了兩塊錢應該不會讓他難過得當天晚上睡不著覺。而對於一個沒經歷過不知道這件事怎麼回事的人來說,丟了兩塊錢或許能懊惱一個星期。

所以儘量別勸人,我的感觸就是儘量別勸,因為勸也沒用,他該不難受的不用你勸他也不難受,他真難受的時候你勸也不能讓她破涕為笑。

所以……靠自己吧!

來到暴風城之前我好好修了修鬍子,拾掇了一下頭髮,洗了個澡,甚至找人給我把衣服洗了還烘乾熨燙了一下。從此我得做一個體麵人,至少不能太虧待自己。

作為一個武夫,我的這身裝備讓暴風城外的鄉下人很是開眼,這個在獸人被趕走之後才重建的村莊裡的人都是原本週圍沒有土地的佃戶,但現在他們成了土地的主人,還過上了較為富足的生活,也因為離著暴風城比較近的原因他們但凡做點小生意就可以養活一家人。

可是這戶人家比較老實,就是個賣菜的。老兩口挺實在,我用了人家好多洗澡水,那天下午他倆光忙活給我燒水了,當然了之後我也不會虧待了人家。老人有一個兒子一個姑娘,男孩的願望是去當兵,女孩是想去暴風城做個裁縫。

我不能說人家的願望好或者不好,有前途還是沒前途,這是人家自己的選擇,人家的目標,我作為一個外人就別指手畫腳顯擺自己那點並不淵博而且根本也幫不上忙也沒什麼用的知識了。況且以這家人的處境我並不認為即便給他們指了一條好的出路他們家能有充足的能力足夠的金錢和關係去承受那種選擇而帶來的命運。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給他們更多的錢,銀幣發出的叮噹響會讓他們露出我認為最樸實的笑容,也會給他們帶來歡樂,更給他們家帶來一些物質上的改變。

男孩子看到我的武器後很興奮,他瘦弱的身材和一點都不健壯的臂膀顯示出他是個嚴重營養不良的傢伙,但儘管如此他還是內心充滿了希望,希望有朝一日能穿上軍裝,佩戴鎧甲,跨著戰馬當一個受人尊敬的騎士。

我笑著看著他,給他講成為騎士需要注意的事情,需要努力的地方,他的眼裡露出了崇拜而嚮往的目光。給人帶來希望也是好的!可是我內心其實不是很願意他出去當兵的,雖說沒有國就沒有家,但是在現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時代,他即使戰死在了戰場上,或者真被派往了異國他鄉不幸死在遙遠的北方,估計屍體都不會運回來,更不會有人記住他的名字。唯一他的這條小命能給這個家庭帶來的只有那麼一點不一定能發下來,或者不一定能發全的撫卹金。

但是!如果他的理想是當一個騎士,他勇敢,無畏,奉獻,願意做一個好人,實現他自己的人生價值我覺得也沒什麼不好的。

都說武器兵器是兇器,即便用來防身這玩意也邪性,所以我還是沒有將我攜帶的刀劍送給他,況且……我也不希望他得到我的劍之後真就在內心燃燒起了一團難以撲滅的烈火。畢竟買盔甲一般家庭是絕對負擔不起的。

我感覺他的父親母親更希望他趕緊找個老婆然後生個兒子,這樣家裡以後才會有更多的勞動力。

暴風城的西門外修的越來越好,西門通往國王港的這一路上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農舍,村莊依靠港口和城市來賺錢,越往暴風城方向走就越能感受到城市的氣息越來越重,道路也從普通泥土路變成了結實的泥土路,從結實的泥土路變成了石板路。周圍的房屋更是越來越華麗越來越好看,而路兩邊的人穿著打扮談吐就不是那戶農民所能比的了得。

遠離戰爭的地方確實吸引金錢。當我來到暴風城之後切實體會到了這個城市跟前段時間發生的巨大變化,不管是人口數量還是繁忙程度都上升了好幾個臺階。街道上人來人往,甚至有好幾個街區人擠人,人們相當忙碌!看到這一幕我心裡竟然十分矛盾。

當我來到那家熟悉的豬和哨聲旅館的時候我差點沒能擠進去,酒館裡的生意已經好的讓我感覺有點要敬而遠之了。

晚上的暴風城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雖然沒有宵禁,但是街道上巡邏的衛兵可真的是不少,突然安靜下來倒還讓我有點不適應。重新回到旅館之後這裡也跟這座城一樣失去了白天的喧囂,沒有音樂,沒有爭吵,沒有叫喊,只剩下人們的低語和偶爾玻璃酒杯碰撞時發出悅耳的叮噹。

這家店也沒有因為日進斗金而點燃更多蠟燭,略顯昏暗的環境中那種嗡嗡的低語聲就彷彿是一首催眠曲,我有種想要昏昏欲睡的感覺。而趴在桌上昏睡過去的酒客也是在安靜地睡著,躺在地上的酒客會被服務生扶起來重新放到桌上趴好。

酒保已經不是白天的酒保,我坐在吧檯上的時候忽然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只不過當年能陪我喝酒的人已經不在了。

點了一杯麥芽酒後我慢慢品嚐著酒的辛辣和在嘴巴里逐漸發生的變化,從舌頭中間到舌根,然後從喉嚨到食道。從舌頭中間到舌頭兩邊,伴隨口水蔓延到舌尖,然後味道從口腔到鼻腔,在嘴巴里迴圈一圈之後會伴隨一聲滿意的“啊!”或者“嗯”來表達這酒質量真的不錯。

當我喝到第二杯的時候酒保站在了我面前,“自己一個人?”

“嗯。”我瞥了他一眼,他是個很清秀的小夥子。“你夜班?”

“嗯。”他也應了一聲。“你第一次來吧。”

“你怎麼知道。”

“只要坐在這裡被我服務過的人我都有印象。”他說話很輕,但並不是不自信。

“你今年多大?”我問道。

“二十一歲。”他說。

“在暴風城還沒淪陷之前我就來過這。”我說著對著他微笑了一下。

他停下了擦杯子的手認真看了我一眼。“真的麼?”

“我騙你幹什麼?”

“你……並不老。”他說。

“我只是長得年輕。”我說。

“我還是不信。”他也笑。

我沒有再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你們生意可比當年強多了。”

“不打仗了,現在也該好好的了。”他說。

“現在不正在打仗麼?”我反問。

“你是說北方?”他將杯子裡的水擦乾淨又拿起一個。

“除了北方還有哪?”

“北方的戰爭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他說:“北方越打仗,我們的生意就越好。”

“為什麼?”

“更多的商人會來這裡,這裡安全啊。”他說。“而且……北方打仗需要消耗的物資可不光被褥床單刀槍棍棒。”

“你知道的還挺多。”我誇他。

“聽他們說得多了就這樣。”他說的話還帶著一絲稚氣。

“現在暴風城還在徵兵麼?”

他瞟了我一眼,“你也想去?”

“我就是問問。”

“招。”他說的很隨意,“當然招,越多越好。”

“聽說已經有兩批人被髮往北方了對麼?”

“是的,兩批人。”他說:“現在整個王國都在談論這個事。”

“是麼?將軍是誰?”

“什麼將軍?”

“這兩批士兵的指揮官。”

“據說是加文拉德。”他說:“那個將軍是我們的英雄。”

“英雄……”我輕輕地哼了一聲,“那個誰……叫……溫德索爾怎麼沒去?”

“溫德索爾元帥被派往了別處。”他說。

“別處?還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大麼?”

“不知道,但是溫德索爾元帥帶人去調查黑石山了。”他說。

“黑石山?他去調查黑石山做什麼?矮人·暴·亂了?”

“不是暴·亂,是……”他皺起眉頭似乎在回憶,“就是……那邊據說有什麼龍出現了。”

“龍?”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怎麼是在開玩笑,軍部傳出來的訊息。”

“他去多久了?”

“啊,你說去多久了……我似乎從來沒關注他去了多久了。”他說著看向一邊的服務生,“溫德索爾元帥去了多久了?”

這時吧檯不遠處的一個男人插話了,“至少得一個月了。”他說。

“一個月啊。”我看了看酒保又看了看那個男人。

“從這過去也得十天半月。”那個男人說:“況且說不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就因為說黑石山上出現了龍?”我問:“難道是想去獵龍麼?”

“哼!”那個男人不屑地笑了一聲,“他們獵龍?不是我看不起他們,溫德索爾這傢伙這些年來無所事事,而且我感覺他變笨了,也變懶了。”

酒保往我身後的地方掃了一眼,然後說道:“還是不要談論這個事情了。”

“怎麼?”我驚訝地看著他。

“上層不讓自由議論。”他說。

“莫談國事麼?”我笑了笑看向一邊的傢伙,“你以前當過兵?”

他看了我一眼,“你也當過吧。”

“嗯,是。”我說。

“你是誰的部下?”

“安度因·洛薩。”我回答。

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望著我,半晌他才說:“我以為安度因的部下全都死絕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安度因……哼,不,不該稱他為安度因,現在的王子叫安度因,他應該叫……洛薩爵士。”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不是他的部下吧。”

“當然不是,我是格雷森計程車兵。”他說。

“格雷森……公爵?”我笑了笑。

“對,破影者。”他眼神裡帶著一絲驕傲。

“嗯……”本想說我認識格雷森曾跟他並肩作戰有些交情之類的話,但我還是眨了眨眼閉上了嘴巴。

“你似乎很年輕,你哪年當的兵?”

“黑暗之門前三年。”我說。

“你這麼老了?”他皺著眉頭斜著眼看著我,“你不是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我說:“駐顏有術也算是我的本事。”

“那你可以在暴風城成為最有錢的那部分人。”他哼了一聲。

“為什麼?”

“把你的方法帶給那些夫人太太們,不用讓她們恢復青春,只要讓她們的臉蛋稍微水嫩那麼一丁點她們賞賜給你的錢就足夠讓你在這座城裡買好幾套房子,然後置辦一些田產,找個年輕女人生一堆娃了。”

我撇了撇嘴,“你覺得我是那種伺候那些女人的人麼?”

“哈!”他笑了起來。

“你參加過那幾場戰爭?”

“我是被遺棄在這裡的,獸人在這裡的時候我帶著一群人四處躲藏,等瓦里安回來之後我被收編加入了格雷森的軍隊。後來我只是參加了一些清剿行動。”

“沒那麼多獸人叫你們清剿吧。”

“迪菲亞兄弟會的人也算。”他說。“而且這群傢伙的破壞力可一點都不比獸人差。”

“迪菲亞……呵呵,他們已經覆滅了不是麼?”

“覆滅?誰知道呢,反正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聽不到他們的訊息了,不過他們要是消失了也是個好事。”

“這群傢伙在艾爾文這邊沒那麼囂張吧。”

“你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

“現在這個王國幾乎只有一個非法的組織,幾乎所有不好的事情也都是他們做的。”他說:“他們確實曾經受到過不好的對待,但是如果一直這麼折騰糟蹋普通老百姓……那他們就真的該死了。”

“如果他們得到國王的道歉……或許他們就不會這樣了。”

“但是國王已經……丟了。”他說:“據我推斷,這件事就是他們做的,他們銷聲匿跡也一定是沒憋什麼好屁。”他看向我,“如果他們再次出現,我相信他們會成為最大的敵人,所有人的敵人。”看我沒說話他繼續說道:“現在王國上下絕對不允許在軍隊出征的時候有人在內部鬧事的,絕對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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