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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議你來一杯……茴香燒酒。”那小夥子說。“一定會加深你對這裡的印象。”

“哈,你再胡說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我微笑著說。

“我相信你不會對我不客氣的,而我也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他瞥了一眼旁邊的醉鬼說。“主要是你表現的太像個外鄉人了,如果我真有意要害你,你現在一定已經被他們按在了地上或者被帶走了,抓住一個外國偷渡客的賞金能讓三個人在這喝一週。”

聽到這孩子的話我笑了笑,“那就來杯茴香燒酒。”

“好嘞。”那孩子麻利地俯身接了一杯酒放在了我的面前。微微發綠的液體和一股子極其特殊的味道叫我皺起了眉頭。“吉爾尼斯的傳統飲料。”他說。“勞苦大眾的的口糧。”

我看了他一眼將杯子端了起來,那股子茴香的特殊氣味不光濃烈而且這種味道混雜著烈性酒的味道感覺非常嗆鼻子。可當這種綠色的液體沾到舌頭時候竟然有點微微發甜,可一旦順著喉嚨流進食管裡的時候卻有一種燒灼之感並一直辣到胃裡。正當我感受著這股子燒灼使勁一瞪眼,咧嘴就準備從嗓子裡擠出一聲“啊”來表示對這酒的尊敬的時候,一股子特殊的清冽味道從嗓子眼裡衝了出來,竟然有點爽。

“味道怎麼樣?”他微笑。

我挑了挑眉毛,“希望生活也如它的回味一樣讓人喜悅。”我指了指旁邊的酒桶。“還是給我來杯淡啤酒吧。”

小夥子笑著給我接了一杯推到我面前。“你是怎麼進來的?”

“什麼意思?”

“你得感謝現在是夜晚而不是白天,而且這群傢伙已經喝的差不多了,要是白天你來可是很危險的。”他說。“你是怎麼進入吉爾尼斯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本地人的?”我問道。

“鬍子。”他指了指自己的下把。雖然他下巴上的毛還沒那麼茂盛但是已經顯示出那種要長成一圈的態勢,他接著說:“然後是口音,還有……行事風格。”說著他拿眼睛指了指後面喧譁的人群,旁邊兩個酒鬼正在相互扇耳光。

“哈,就這?”

“我沒說錯吧。”他的表情倒是很淡然。

“哼……”我笑出了聲。

“你怎麼進來的?”他繼續問道。

“你為什麼這麼好奇?”

“自從上次大清洗到現在有一年的時間了,你可是唯一一個能坐在這喝酒的外國人。”他說。

“大清洗?”我有點吃驚。“至於麼?”

“國王說很有必要,他告訴我們,既要看到能看到的敵人,也要看到看不到的敵人。”他說。

“這是病句。”

小夥子聳聳肩。“嗯,誰知道呢。你呢……不像庫爾提拉斯人。”

“挺會看人。”我點了點頭,“你多大年紀了?”

“十九歲。”他說。“你還沒說你是怎麼進來的。”他不依不饒。

這個問題叫我很不爽,我本想發作可在他的地盤上還是不要太囂張,什麼時候我有了麥迪文那種力量我會掀桌子的。“游過來的。”我皺了皺眉頭說。

“游泳?”他挑了挑眉毛。“那你可真是個厲害的傢伙。”

“怎麼?”我以為還有什麼特殊的情況。

“你是從哪上的岸?”

“北邊的一個海灘。”我說。

“沒有遇見鯊魚?”

“沒有。”

“那你一定是在撒謊。”他撇著嘴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說的可是實話。”我強調。

“越這麼說越可疑,外鄉人。”他的臉上有點不自然。“我可是沒什麼惡意的。”他的眼裡確實沒感覺到惡意。

“我也是……我說的就是實話,我沒有必要騙你,沿著長城過來又不是什麼難事。”我說。

“啊,那可不是北邊,那是北岬。”他說。“你挺厲害呢。”他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不算什麼。”我淡定的說。

“你真的是渡海游過來過來的對麼?”他又問了一遍。

“是的。”

“嗯……那你是真的厲害了。”他意味深長地笑著說道。我也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你到這兒來準備做點……什麼生意?”他改了個說法。

“我是來找人的。”我說。

“嗯……不過最近確實失蹤了一些人。”他說。“你是偵探?”

“我的朋友是本地人,我只是想來看看他。”我說。

“呵呵,看看?從你進到城裡的那一刻開始,你想要離開這個王國就沒那麼容易了。”他說。

聽到這話我的心繃了起來,但是看著他的臉我臉上依然儘量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就是來投奔他的。”我說。“我不殺人。”

聽到這話他眨了眨眼,“那吉爾尼斯歡迎你。”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長城北邊有一個城鎮一個城堡你知道嗎?”

“知道,怎麼了?”他翻了翻眼皮。

“那是誰的地盤?”我認真的問道。

“誰的地盤?你……在那犯過事麼?”他的好奇叫我有點不耐煩。

“沒有,從那過的時候,那裡的人說城堡裡鬧鬼。”我說。

“鬧鬼!”他立即來了興趣。

“嗯,鬧鬼。”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不是吧!”他笑得詭異。

“不是鬧鬼是什麼?我親眼所見!”我說。

“你還見過?”他驚訝的看著我。

“在城堡裡的時候。”我說。

“什麼樣?”

“青面獠牙,渾身是毛!還有長長的爪子!”我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不是鬼吧。”小孩說。“你一定是看錯了,我聽說在北邊的森林裡出現了怪物,不是鬼。”

“那玩意值錢麼?”我說。

“你啥意思?你還想抓一隻?”

“如果這玩意值錢的話,我倒是挺想弄一隻來看看。”我說。

“哼,只怕你有去無回啊!”他笑了笑。

“這不是傳說?”

“當然不是,吉爾尼斯人都知道,在北邊的森林,我是說長城以北的森林裡有一種……狼人。”他看了看邊上的人。“那種玩意可是吃人的!”他沒有提高聲調反而壓低了聲音。

“他也想吃我來著。”我說。

“那是野獸,不是他!”他糾正道:“你真的見過?”

“見過,我說的它的形象沒錯吧!”我說。

酒保點點頭,“這也說明不了你見過。”

“這玩意是怎麼來的?”我問。

“不知道,不清楚,就是突然有了傳聞,而且這個傳聞還是好長時間了,估計得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吧。”他說。

“十幾年?那也就是說在戰爭還沒結束的時候?”

酒保疑惑的看著我,然後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沒錯,就是那時候,戰爭還沒結束。”

“那時候就有狼人的傳說了?”

“是的,那不是傳說,是真事。”酒保點點頭。

“那國王……難道沒派人追查?”

“追查?”酒保哼了一聲,“這不是修長城了麼?”

“你的意思是說修長城還跟狼人有關?”

“哼!”酒保似乎想顯擺顯擺。“你們外國人以為呢?”

“我們以為是國王不想把錢花在戰俘營上。”我說。

“不不不,太膚淺了,我們的國王可沒有這麼膚淺!”他說:“戰俘營問題只是其中的一個問題,你要知道!”

“我不知道。”我說。

“當時國王……”他正說著忽然閉上了嘴看向了我身後不遠處的門口。

是幾個軍士走了進來,他們走進屋裡掃視了一遍並沒有走而是在繼續掃視。

“你們現在的貿易都什麼情況了?”一看衛兵來了談論國家大事的話題一定要終極了。

“我不知道,哼,在這種地方可千萬不要談論什麼貿易,這裡的人跟貿易沒有一毛錢的關係。”那小夥子說。“他們今天還活著,這就夠了,當然還有酒可以喝他們今天就已經活的很值了。”說著他就轉身到一邊去了。

此時的酒館裡亂糟糟的,醉醺醺的男人們依然大聲的叫嚷談笑,而就在身邊的衛兵並不原因管這些人只是在看這些人的臉,此時的環境讓我忽然感覺很壓抑。臨走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得宰我一下,但是那杯茴香燒酒只收了我七個銅板。這小夥子不錯。

走出酒館時發現門口還有幾個衛兵,見狀我心裡咯噔一下!

鎮定!沒事!放鬆點……

那幾個傢伙沒有過多的關注我而只是掃了我一眼並沒有招呼我過去盤查一下。提心吊膽的我慢慢走遠了,當躲一條巷子後還是感覺心有餘悸。殺死他們幾個倒不是難事,可這種殺死軍士的罪被抓住就一定是死刑,所以我得讓自己不起眼到變成一直螞蟻。我要做一個人畜無害的普通人。我可不想從今晚開始吉爾尼斯之旅就變成噩夢。

我也不知道該去哪,這裡沒有多少夜生活,所以看到很多房屋都已經熄燈了。但是我的噩夢或許不是被抓起來,天氣也算噩夢的一種。

上次來就下雨,結果現在又下起雨來。雖說不大但是我身上的衣服還是很快就被淋溼了。早知道就別他麼的亂走了找個地方睡一覺不好嗎!

遇到壞事的時候總想在第一時間就回憶上一件發生的事情。我心裡想著酒館那小夥子人也還行,我不走在那住一晚上有啥好怕呢?可是現在想也沒用,我都已經走出這麼遠了……真他嗎的,淨想那沒用的!

這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雨最喜歡下個沒沒了完,我在一個房簷下躲了一會,現在也沒地方去幹脆就在房簷下呆會。顆見雨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於是我冒雨來到一條巷子裡,翻上牆頭尋麼著哪家沒亮燈我就跳進那家的院子裡。

觀察了幾家之後我果斷選擇了一家不起眼的院子翻了進去。果然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先叫我住一晚也沒啥。

門是鎖著的,這家果然沒人住。好好的房子不租出去放這又不能生錢,我嘴裡一邊叨咕著一邊捅開了門上的鎖。

可話又說回來,要是住了人我上哪住去……

哼……淨想這沒用的。

屋裡黑乎乎的,空氣裡有一股明顯的發了黴的味道。摸著黑我大概找到了床,但是這味道讓我不是很想躺上去。倒不是這個時候了還想幹淨個啥,而是一想到發黴我就想起面板上長那種玩意,瘮的不行。

這天晚上我花了好長的時間摸索屋裡究竟有啥,沒有屍體,沒有女人,沒有老婆婆和小孩,也沒有寶藏。當然某個地方會不會藏錢我真不知道,也沒心情去找。我在這個屋子裡最大的成功就是點燃了壁爐。

火苗在壁爐裡輕輕的舞動著,我側身躺在壁爐前,火焰的熱量輕輕的舔`舐`著我的臉,暖暖的,挺好。

看著火苗貼著牆往上躥我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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