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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溫·範克里夫。

印象中他是一個很傳奇而且很悲情的傢伙,作為他的兄弟,就現在來說我有點感到慶幸。不僅僅是現在的我還活著,更多的他給我帶來的神秘感和期待感。

我曾想象過無數種與他相見的方式,感人的,喜悅的……甚至悲傷的。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著他的長相,他的脾氣,他身邊的人,他住的地方。更是不止一次的猜測我跟他的關係和發生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時我曾經的幻想全都破滅了,當然我已經見過他了,可他住在這樣的地方實在讓我難以接受。

我走上三樓,幾盞燭臺將屋子照得很明亮,那人背對著我們正坐在書桌前看著什麼,但聽到我們走上來他也並沒有回過頭來。

“有個傢伙一定要見你一面。”老頭說著閃到了一邊。

“現在已經很晚了,克拉文。”他的聲音充滿了活力,洋溢著友好跟熱情,語氣裡卻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和埋怨。

老頭站到了一邊沒說話,我則盯著面前的人,等待著他回頭,我甚至已經想象出他看到我時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他將手裡的檔案碼了碼裝進了一個檔案袋裡後這才站起身來。他扭頭看到了我然後停住了所有動作。

是他,真的是他。

艾德溫盯著我看了幾秒鐘,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並直起了身子。“你倒是挺有辦法。”

這話叫我有點懵,此刻我望著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抿了抿嘴從鼻子里長出了一口氣,“坐吧。”說著他轉身去拿桌子上的酒壺。我看了看旁邊的老頭,這老頭斜著眼正看著我。

“名字是誰給你起的?”他倒了一杯酒放到了桌子的一邊,老頭趕緊走過去端過來遞到我面前。

我瞅了他一眼接過了手裡的酒。“你為什麼不問我是誰。”

“你化成了灰我也認得。”他轉過身來看著我。

“你為什麼躲著不見我。”

“你以為你是誰?”艾德溫的臉上沒有了剛才的神態,他的臉變得有些冷漠。

“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說你現在跟安度因·洛薩混的挺好。”他喝了一口酒。

“我不是來找你聊閒天的。”我說。

“那你最好現在就離開。”他將杯子放到桌子上。

“我得罪了你麼?”

“哈!”艾德文輕蔑的笑出了聲。“你現在不惹麻煩已經是諸神憐憫了。”

“我真的不記得過去的事了。”

“王后涉政大典之後你就會平步青雲吧。”他並不接我的茬。

“我需要知道以前都怎麼了!”

“你還能回北方……呃,洛丹倫?啊不,是奧特蘭克繼續當上校麼?”

我“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對他怒目而視,然而艾德溫的眼睛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

“我只是想知道……我以前給你造成了什麼傷害。”我說道。

“翻舊賬?憶往昔?還是揭傷疤?梅……哼,比爾上校。你安心做你的官,我代表整個暴風王國感謝你對暴風王國的竭力幫助。”他比劃了一下,“好好幫助洛薩爵士,聽說獸人已經要兵臨城下了,你一定很忙吧。”

“我們之間就不能好好說說話麼?”

“我只是一個平民,你看,我住的地方……”他撇了撇嘴。

我咬了咬牙。“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你想叫我怎麼對你?”他歪了歪腦袋,語氣叫我有點十分不舒服。“你現在最該做的是做好你自己的事,少管閒事或者最好別管閒事。”他指了指我。“你現在是一個軍人,你不是商人,也不是政治家,當然我覺得你也當不成政治家。”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今天去找我的人是你派的?”

他翻了翻眼皮沒說話然後看向了那個叫克拉文的老頭。老頭搖了搖頭。

“他說什麼了?”

“不是你派的?”

“告訴我他說什麼了。”

“跟你一樣的詞。”

“具體點。”

“他說要變天了,問我準備好了麼。”

艾德溫並不說話依然死死地盯著我。

“還有……他說要選邊站隊。”

“你說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

艾德溫瞅了一眼克拉文。

“我其實……”我剛要解釋卻直接被他打斷了講話,“夠了,你可以走了。”說著他轉過身去背對著我。

“我……”

“走吧!”克拉文直接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艾德溫,我回來可不是為了來當兵替你們殺獸人的!”我生氣的說。

他轉過身看著我,“我可不想親手宰了你或者看到你的屍體被扔在下水道里。”

“我是你的兄弟!”我甩開克拉文的手,“如果你想叫我死就不會救我!”

“如果你繼續找死,我可以考慮親手送你上路。”他的臉陰了起來。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你真想繼續找死!”他瞬間兇光乍現的眼睛竟然叫我有點膽怯。

“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你正在給我添麻煩。”他說。“離開這裡,幹你該乾的事。”他再次轉過身去。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我還想提醒你,你最好現在就做好出城的準備。”

他並沒有轉身,“謝謝你的提醒,比爾上校。”

忽然我腦袋一緊,然後眼前一黑。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草叢裡,後腦勺有點漲呼呼的。我的手摸到了草地,又摸了摸腦袋,然後翻了個身看了看周圍。

從地上爬起來後說實在的我感覺自己掉向了。捂著被砸了個大包的腦袋我從花壇裡爬出來走在路上,我找不到回國王城堡的路了……

走著走著我才想到我不能回國王城堡,我去那做什麼呢?於是我又想找到去軍營的路,最後要不是我爬到一座房子上眺望了一會找到了方位估計我真得敲門問問我是在哪兒了。

說實在的真的鬱悶,剛才的見面爛的簡直就跟屎一樣,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為啥我就不能跟某些人故事裡寫的那樣有一個好好的,唯美的,友善的,溫馨的相見呢!還是我不配有這種溫馨的家庭麼?

這個念頭叫我心裡膈膈應應的,煩躁的情緒再次襲來。街邊的木箱子成了我發洩的物件,我朝著那箱子就是一腳,隨著咔啦一聲碎裂,遠處傳來了猛烈的撞鐘聲!

極其猛烈的鐘聲!十幾秒後全城的警鐘大作,跟不要命了似的響了起來。

我捂著腦袋心裡大驚,轉念一想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它們這就來了?

街道兩邊的房子裡瞬間燈全亮了起來。偶爾有房子裡面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

跑了一會街道上開始出現奔跑的人們,然後慢慢的人越來越多,也得虧是晚上基本都在家,我看大部分人跑的方向還是大體一致的。也有一少部分逆行者,比如我。

眼看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多,我被迫爬上了房頂……啊,全城都醒了!

奔著城牆跑去,腳下逃命的人嗚嗚泱泱的,也可能是有過一次避難經驗了鬼哭狼嚎的情況我還真沒看見。不過我感覺城裡的人應該遠遠超過大幾萬,十幾萬人也不是沒可能!

這些人要是逃出城……天吶,不敢想象!

當我趕到城牆的時候,下面計程車兵早就嚴陣以待了,投石機也被拉了起來。

爬上城牆我看到了杉德爾,“指揮官呢?”

杉德爾拿大拇指指了指身後就走了。現在城牆上站滿了人,城外連綿不絕的火把瞬間把我的回憶拉到了湖畔鎮那時候。

“你去哪了?”洛薩看到我走過來問道。

“瞎逛。”我說。

“今晚獸人似乎就要連夜攻城。”

“那麼這一波持續到天亮時候的戰鬥很重要。”我應了一聲。

洛薩點了點頭。

我本想著要不要提一嘴撤退的話,但是轉念一想我咬了咬牙,還是算了吧。

獸人部隊果然是連夜攻城,它們的隊伍由遠及近慢慢靠了過來,並在離城幾百米處停了下來。

我們城牆上的火把並沒有立起來,且等著獸人發動攻擊。這種晚上發動攻擊最大的壞處就是看不見對方的行軍位置。它們看得見我們,但是我們只能判斷它們的軍陣位置卻不是很容易看清它們進攻的攻城步兵。

沒有足夠燈火光照全憑頭頂星星的夜晚黑暗程度超出了想象。今晚的月亮……很細!

獸人的火把停在了幾百米外的地方,它們的投石機,攻城車,箭塔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計程車兵則是繼續往城頭搬運火油,石塊,滾木。

燃燒的箭矢被一支一支地射向遠處的黑暗,那劃破黑暗的火焰落到了地上。當那支箭上微弱的火隱約照亮行進的獸人時隨著一聲令下城牆上所有的弓箭手對著黑暗開始了射擊。

騰空而起的火焰箭真是壯觀極了,我真心希望那一支支箭變成炮彈。隨著兩波火焰箭射過去我們也看清了進軍的獸人部隊。而被我們發現的獸人也不躲了,它們直接吼叫著開始了衝鋒。

也就在這時,城內的投石機開始發射燃燒的火球。可我們的火球剛被丟出去獸人的火球也朝我們扔了過來。

砸向它們的火球帶走了多少人命我不知道,但是它們扔回來的火球造成的損害可就不是那麼讓人開心了。被引燃的房子還沒來得及滅火一顆顆大火球又砸了過來。

聽聲音也能判斷獸人的遠近,裝著火油的燃燒罐被從城牆上扔了出去。火油罐破裂的瞬間照亮了周圍的獸人,緊接著城牆上的弓箭手開始了瘋狂的射擊。

獸人的弓箭手也毫不示弱,但是佔據有利位置的我們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裡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看不到那麼多獸人也似乎就沒那麼害怕。

獸人的雲梯架起來了。

這個也沒辦法,扔出去的火油罐很快就被獸人部隊踩滅了,沒了火源光照黑暗的環境裡是看不清誰是誰,誰在哪的,但是一旦開始交戰我們城牆上卻是有火源的。很快城牆上的火源成了投石機的靶子。

本來有點點優勢的我們瞬間又變成了劣勢方,根本城牆邊上計程車兵越來越不敢往外探頭,只能將油罐子點燃了拋向城下。可這種傷害效率變得越來越低。

眼看著不遠處一個獸人從下面爬了上來,被一槍捅了下去,我抽出了腰間的斧子……

該白刃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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