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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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街道，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走過，神色淡然。

阿嚏！

天氣冷，打了個噴嚏，兩條鼻涕流了出來，他一手抹掉鼻涕，甩甩手又往身上一擦。

他隨手便推開了一間店鋪的房門。

店中空無一人，樑上滿是蛛網，他四處找尋，找到一隻籃子。

只見他從籃裡拿起一根蘿蔔，塞進嘴裡吃了起來，那蘿蔔上滿是灰塵與青毛也毫不在意。

吃完之後，小乞丐又去了另一家，此處是一家酒樓，不僅有院落，還有水池，水池中不時遊蕩有三兩條青魚。

“魚兒，魚兒，我來給你們講故事，從前有個村，村裡有個人……”，

“那個人等啊等，等不到一人，你們可知為何會沒人？”，他問著魚兒。

咕嚕，咕嚕。

魚兒只顧著吐泡泡，根本不會與他說談。

“魚大，你說的對”，

“魚二，你也有道理”，

“魚三，你魚嘴裡吐不出狗牙”。

說著說著，他便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這座城都是我的，我可真厲害”，

小乞丐呆呆的看著天，拿出了一隻麻布口袋，袋子裡放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這東西看起來有點值錢，可惜買不到吃的”，他直接將珠子扔進了水池。

一條條魚兒爭前恐後的搶著吞下那些珠子。

“這個還能吃？”，

小乞丐十分好奇，拿起珠子往嘴裡一放，冰冰涼涼，毫無滋味，隨即一咬，牙還磕掉了一顆。

“哎呀，該換牙了”，小乞丐拔下牙齒塞進了袋裡。

小乞丐就睡在酒樓，上面有許多大房間，不過被子已經落了灰，他隨意拍了拍就睡下了。

夜裡，開始飄雪

而此刻，一個身影走進了城門。

“奇怪，這方圓百里都見不到一個人影，就連只耗子都沒有”，

此人是一個少年，他手中提著斷劍，胸口的窟窿觸目驚心。

他頓了頓，此地詭異，或許可在此停留一段時日，但並不可久留。

少年選了一個偏僻處落腳，開始打坐運氣，可寧他疑惑的是，這裡玄氣濃郁，可為何會絲毫都吸納不進體內。

“不對勁”，少年看著乾枯且沒有絲毫血色的手掌，越發疑惑起來。

還記得，他被人以一劍刺入心臟。

但，當他醒來之時，卻是身處一個陌生之地，只見周身全是坍塌的土石，旁邊還有塊幕牌，刻著“叛宗之人”。

不由得苦笑，對方竟然也學自己，還給他這小小的不記名弟子挖了座墳。

沒有心跳，卻有呼吸，讓他不知所措，難道自己已經死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若是死了，又為何還能喘氣。

莫非自己成了個活死人不成，在水邊看了自己的模樣，除了枯瘦之外還有些焦黑，像是被雷電擊中過一般。

而此刻，他來了這座空城，本打算在此修養，或許會有好轉，可他根本吸納不了玄氣，還如何恢復實力？

實力無法恢復，再遇玄宗之人又該當如何？

“不，他們應該已經撤去了追殺令，畢竟我已死過一回”，他冰冷的道。

次日。

小乞丐哆嗦著打量可雪地裡的腳印，最後回過神道：

“有有，有人來了！”。

他激動的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順著腳印來到了一偏僻處，這裡出現了個雪人。

小乞丐捶手道：“嘿，還堆了個雪人，會玩”。

小乞丐湊近了一看，那雪人突然睜眼，一把斷劍對準了小乞丐的喉嚨。

“活了！”，小乞丐嚇得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

“來者何人？”，雪人開口。

“回答雪人兄，我姓葉，你可以叫我葉城，或者孤城”，小乞丐回答。

雪人再次把劍懟在小乞丐面前道：“胡說八道，到底是誰！”。

“額，你不喜歡的話，叫葉空城也行啊……”，小乞丐抓了抓後腦勺。

雪人收回了劍，滿身雪花飄落，髮絲紛飛，露出了一副消瘦少年面孔。

“你走吧”，少年感受到對方不過是個凡人，興許也只是在此躲避風雪。

“多謝大俠，不知怎麼稱呼？”，小乞丐抱拳。

“無名”，少年冷冷的道。

“人怎能沒名字？”，小乞丐不置可否，而後又道：“不如叫你雪人大俠吧”。

“名字不過代號而已，隨你”，少年冷淡道。

“雪眉大俠”，

“門前大俠”，

”門前飛雪”，

“唉，都不好”，小乞丐絞盡了腦汁。

“我且問你，此處除了你可還有其他人？”，少年打斷了他。

“哦，除我之外就只剩魚大，魚二，魚三了”，小乞丐認真回答道。

“他們可都是玄士？”，少年又問。

“不是，它們是我養的魚”，小乞丐說著還流下了口水。

少年無語，他本打算找個見多識廣的玄士解惑，然而，此處除了這個小乞丐就無其他人，令他有些不甚失望。

“不如我帶你去看看我的魚罷，他們可能吃了，過不了不久就可以頓魚湯了”，小乞丐呵呵道。

“唉”，少年嘆氣，也罷。

二人來了水池邊，大雪紛飛，可這水池也並未結冰，少年一驚，這池子絕非凡品。

小乞丐從袋子裡拿了一顆珠子扔了進去，魚兒歡快的爭搶。

少年瞪大了眼睛，這貨竟然拿玄晶珠餵魚！

問題是，那些魚果真吃了玄晶珠，還一副意猶未盡般模樣。

“哈哈哈，如何，還挺肥吧”，小乞丐指著魚大道。

“的確很肥！”，

少年驚歎這小乞丐的膽子，用玄晶珠餵魚，也不怕被撐死。

但這魚吃後不被撐死，那也絕不可能是凡物了，詭異的空城，奇怪的乞丐，感覺這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實。

這要是在外面，肯定會被人當傻子看的。

“大俠，給我講講外面的事吧”，小乞丐滿眼期待。

少年詫異了一下，這傢伙怎麼知道自己內心想法，莫不是一位隱世大能，可看上去只不過就一個普通乞丐而已。

“你從未出去過？”，少年滿是疑惑。

“實不相瞞，我還未曾離開過這方圓百里”，小乞丐回答。

“所以，你對此地非常熟悉了”，少年摸了摸下巴。

“那是當然，肚子餓了就出去找吃的，不過這方圓百里沒有其他活物，連只蟲都沒有，我都好幾年沒吃過肉了”，小乞丐瞪眼看著少年。

而在少年看來，這眼神難免有些詭異了，就像是看待獵物一般，必須與之保持距離才行。

“那，若無其他事，在下就先行告辭了”，少年總覺得對方並不是表面這般簡單。

“誒，別啊，我已經很久沒有與人說過話了，能不能跟我講講外面的事”，小乞丐並不肯放他離開，死死地拽著少年的胳膊。

居然擺脫不開！

如今的少年雖然受了重傷，至少也還是玄士，而對方不過一介凡人，如何會有此般力氣。

怕不是什麼扮豬吃虎之類，況且這地方只有他一人，未免過於蹊蹺，讓其不得不忌憚。

“在下有些餓了，可否讓在下去尋些吃食”，少年一心只想擺脫了此人。

“吃的，這裡我熟，我帶你去”，說著，小乞丐拉著少年就是一頓狂奔。

從城西跑到城東，少年一路打量對方，此人氣息平穩，步伐輕盈，踏雪甚至可以無痕，定然不會簡單了。

“到了”，

只見小乞丐停下了腳步。

抬眼望去，前方乃是一處府邸，看上去應該曾住著一位大玄士，因為門外設了禁制，甚至還用了陣法。

“走”，

小乞丐過了禁制，不僅如此，他似乎還熟知這陣法的破綻，輕鬆便進到了府內。

“此處有些小機關，吹雪大俠可要當心了”，小乞丐指了指周圍的木人陣。

這些木人堪比養玄，十幾只木人足可敵凝玄境，不過在少年看來也就一般般。

“看我破陣”。

少年手中斷劍一揮，木人被劈成了兩半，可奇怪的是，木人竟又重新復原。

“怎麼會？”，少年此刻才察覺到此陣並沒那麼簡單。

“額，幻覺而已”，

小乞丐拍了拍腦門，而後隨意的踏入了陣中，那些木人並未能傷其分毫，甚至如同波紋般震盪消散。

嘶～

少年吸了口涼氣，這小乞丐果然厲害，反倒是自己有些尷尬了。

“門開了”，小乞丐道。

二人踏入房門時，少年遲遲沒敢落腳，生怕再次上當。

“無礙，進吧”，小乞丐直接踏了進房門。

見此，少年才敢進入。

眼前是許許多多葫蘆，一股子藥味傳來。

少年沉聲道：“這葫蘆裡究竟裝的什麼藥？”。

“嘿，這小藥丸可是神奇，吃了一顆，十天不餓”，小乞丐從葫蘆裡倒出了一顆放入了嘴裡，嚼得咔擦響。

“原來是辟穀丹”，少年怎會不知道這丹藥。

“好一個辟穀丹”，小乞丐看了看這黃色小藥丸，原來叫這名。

他將一顆顆辟穀丹放入了麻布口袋，也沒多取，還給留了許多。

少年看了看那麻布口袋，這可是儲物袋，可容納比自身大數十倍的物，而這小乞丐雖然穿的破爛，看似乞丐其實富得流油。

“你也拿一些吧”，小乞丐看少年不動手，於是主動給他取了一隻葫蘆。

“多謝”，少年欣然接受了葫蘆。

吃了一顆丹藥，少年感受到身體竟然有了一絲恢復的趨勢，此丹表面雖是辟穀丹，其實不然，其效果堪比凝玄丹。

這些丹藥對他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了，只是回想小乞丐餵魚吃玄晶丹時的模樣，以及說自己很久沒吃肉時的眼神，少年不禁毛骨悚然起來。

此地究竟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