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門徒，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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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機械城，三座高塔合而為一的中心高塔下方某處空間，六塊猶如方尖碑一般的金屬碑牌圍成一圈，相對而立，其上分別刻繪著不同的圖樣，似乎以此來分別代表各自的身份。

如果有真正瞭解紋章學之人來此處觀看六座方碑上的圖樣，會發現六份不同的圖樣之上都帶著某個含義相同的組成部分，那就是“門徒”。

至於圖樣的其他部分，就並未被記錄於紋章學書籍之上，而是有著其繪刻者本人才知道的含義了。

光亮忽閃，其中一塊碑牌之上的圖樣亮起光芒，年輕男聲從其上傳出。

“我們所控制的的那幾個學會，又發現了些進行符合標準研究的存在，正在進行處理，“眼”你幫他們繼續找到目標。”

“可以，“口”，你把命令傳達給他們，讓他們抓緊時間，我們暫時抽不出太多的許可權去解決這些並未進行到最後階段的研究者。”

“之前那個被“手”影響著器具過載，導致臨界實驗失敗，重要人員死亡的學會似乎並沒有終結研究，現在我必須全力關注他們的動向。”

另一塊碑牌上的圖樣隨前者一同亮起，其中傳出中年女性的沉穩之音，對被她稱為“口”的存在進行了回應。

“那個叫真理監修會的學會沒有放棄嗎？它們所進行的研究應該是“無拘魔力”研究，之前“耳”已經對這個研究方向的潛力進行過預估了，是足夠得到導師留下的規則認可，將我們取代的研究。”

年邁男性老者的粗啞嗓音，又是一塊碑牌亮起。

從這些碑牌之間的對話不難看出，它們並不直呼彼此的名稱，而是以“眼”“口”“耳”等身體部位進行代指，而討論的內容則是有關真理監修會所進行的超魔研究。

“沒有停止，我能調動的資訊儲存裝置還能夠查到真理監修會目前名義上的會長，羽族的伊卡洛斯剛剛還借用傳送通道前去尋找了那群被我暫時拖延住的學會研究人員，他們很顯然打算繼續下去。”

聽著尤其年幼和稚嫩的女性聲音，被以老者聲音說話的碑牌稱為“耳”的碑牌在光芒閃耀過後做出回應。

“我現在很難對真理監修會再進行干涉，上次對機械的過載操控過後，真理監修會的建築就已經進行了重建，重新建築而成的實驗室內部並沒有讓我能將肢體延伸過去的可用節點，除非，給我更多許可權。”

被稱為“手”的碑牌於此刻發聲，光芒閃爍之間，這塊碑牌說出了自己的訴求，它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許可權，雖然這塊碑牌沒有眼睛這種東西，但能卻能看得出，它將視線投向了六塊碑牌中最為特殊的那塊。

其他五塊碑牌的構成形式都是簡單的立於地面之上，和下方只靠碑身進行連線，同時，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其上繪刻的圖樣也不會發出光芒。

但中央的這塊碑牌卻不同，密密麻麻的金屬線纜從這片空間的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連線在這塊碑牌之上，魔力波動，以及其他一些說不上來確切是什麼的能量波動環繞於其周遭。

哪怕到目前為止其仍然一言不發，但它上面的圖樣仍然在宛若呼吸般明滅不定，而面對“手”的訴求，他並沒有回話，依然沉默地佇立在那裡，保持緘默。

雖然對方沒有發出聲音，但“手”似乎已經聽見了對方的回答，碑牌之上光芒閃爍，聲音的語氣變得有些暴躁和不滿。

“尤里烏斯你別忘了，當初為了繞過導師的規則是怎麼把我們的許可權都交給你的，雖然本質上天空機械城的所有許可權都在你的手裡，但沒有我們這些代行者，你什麼也做不了。”

“不給我更多的許可權，你只能看著新的學會將足夠取代我們的研究做出，然後我們這些為了活下去化作如此形態的存在便將不復存在。”

一連串充滿不滿話語從“手”口中說出，不斷質問著那塊特殊的碑牌，這塊碑牌是這六塊碑牌之中唯一有自己名字的那塊。

“沒錯，尤里烏斯，我們此等形態是並不完整的形態，缺陷極大，雖然生命得以延續，但卻也無法再靠自己那殘缺的能力，做成任何實質上的研究。”

“就算是那些被封存，外界存在完全無法獲知的深淵生物，我們也無法憑此做出符合導師規則的成果。”

“耳”對“手”所說之話表示了認可，很顯然，它同樣希望尤里烏斯給出更多的許可權，讓“手”用這些許可權，徹底終結掉真理監修會完成超魔研究的可能，防止他們的地位被篡奪。

“阿斯塔特……好吧，是我的問題，你說的對，確實，我沒考慮到它，機魂，時至今日，我們仍然無法理導師到底是如何讓一個機械獲得靈魂的，它在成長，而我們卻在腐爛。”

“阿斯塔特和天空機械城的核心規則成為了束縛我們的鎖鏈，它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確保我們這些控制天空機械城的門徒不會將權力一直握在手中，老師比起我們這些學生，終究是更在意智慧種族技術的步進。”

“不過導師還是對於機械死板的規則過於信賴了，也無法理解我們面對死亡的那種恐懼感，規則終有漏洞，這也是我們此刻仍然還存活的原因，這次也是一樣。”

“手”似乎得到了尤里烏斯的回應，語氣轉平，冷靜下來，併為自己的考慮不周做了道歉。

它忽略了一個存在，阿斯塔特，他們所說的全部許可權，實際上只是百分之五十罷了，其餘的許可權都存在於阿斯塔特這個機魂身上。

“雖然它掌握了百分之五十的許可權，但這些許可權和天空機械城內部大部分事物都並不相關，鍊金機械軍團和防禦系統才是它的那部分許可權作用的地方。”

“同時，它所受到的束縛比我們還要多得多，無法和天空機械城之上的存在傳達有關權力更迭的訊息就已經將它限制死了，它就算知道我們所作所為，同時希望阻止我們，也不可能讓其餘人知道這些。”

“實在想不到啊，導師為了讓天空機械城的學會，不因知曉做出新研究便能獲得中心議會的位置而互相傾軋的規則，卻成了阿斯塔特的束縛，我們的幫兇。”

“手”自顧自地分析起來，有關於阿斯塔特這個特殊的存在，以及評論起它們共同的導師，梅林。

“導師是個很純粹的人，他是個極好的研究者，我們根本無法和其相比，但同時也是個過於理想化的存在，他所設想的那些用於推動學術進步的規則，有太多的漏洞和不足了。”

“除了給我們設定一些阻礙，阿斯塔特什麼也做不到的，鍊金機械軍團百分之二十的操控許可權，也夠了，這支力量不是幾個傳奇可以抵擋的。”

“也剛好，只要在規則之內調動這支力量就好了，不能用這支軍團的力量攻擊遵守律法的天空機械城局民，那就讓他們違反規則就好了，反正不過是犧牲一些眼線罷了。”

“口”順著“手”的分析繼續下去，將準備做的事情一點點安排出來。

“就這樣吧，讓我們的人手找個機會直接對真理監修會動手，只要事態升級到學會之間的爭端，並造成足夠的傷亡，鍊金機械軍團就可以在規則內完成介入，將造成動亂的兩方一併滅除，這就是選項之一。”

做出總結，“口”準備之事已經一目瞭然。

就和這些碑牌在對話中所描述的那樣，因為某種原因，本來共同掌握權力的幾人，選擇將許可權交給了尤里烏斯一人。

而沒有了許可權的他們只能依靠尤里烏斯將許可權借給他們，來進行對天空機械城的影響，但正因為他們不再擁有許可權，卻反而不受一些額外的束縛。

培養一批位於天空機械城的人手，只要不借用許可權，那麼就算危害其他天空機械城的局民也難以被限制。

“沒有什麼額外的問題了，目前最重要之事仍然是阻止真理監修完成研究，不知道這個學會的成員能否在過程中意識到我們的存在。”

“一些傳奇的力量實在是不講道理，特別是擁有內潛的傳奇騎士，誰也不知道這些傢伙的內潛會不會擁有強行突破防線抵達我們這裡的力量。”

“眼”表示了對計劃的認可，但也對真理監修會可能存在的威脅表示了擔憂。

“哦，也是，如果尤里烏斯你現在可以動用這它的話就不用擔心了，哈哈，針對阿斯塔特的漏洞嘛，明明是用以限制我們的機魂，卻必須用鍊金機械軍團的王牌來保護我們。”

尤里烏斯沒有說話，但已經對“眼”的疑慮做出了答覆，碑牌猛然閃爍了一下，在這處六塊碑牌豎立空間的另一頭，腳步聲響起，一個身影穿破黑暗走至六塊碑牌的身邊。

這是一具不著片縷無性別特徵的軀體，其在外表上和真正的人類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胸口處的透明晶體圓框。

在本該是跳動著心臟的位置，透過這透明框體卻能看見一個由無數零件嵌合組成的機械球體，就那麼懸浮於半空之處，旋轉變形，電弧環繞，動力源源不斷地自此處產生，傳導到身軀各處。

是的，這並非什麼真正的生命，而是一具鍊金魔偶，和阿斯塔特一樣，它的創造者也是梅林，作為梅林的三大傑作之一被編入天空機械城的鍊金機械軍團，作為這支極其強大軍團的王牌存在。

矮人的幾乎所有種類的稀有金屬，地精的尖端科技，精靈的法陣學……各個種族曾經的最高技術都被用在了這具鍊金魔偶之上，其所擁有的純粹力量難以想象。

純粹的物理破壞力，就算是巔峰傳奇騎士也無法在這具鍊金魔偶前走上幾招，也許這東西和那些無上存在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具鍊金魔偶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能力吧。

不過，這絕對的力量已經足夠這名為“機神”的鍊金魔偶保證這裡中心議會成員，也即這裡的六塊碑牌無法被除取代以外的任何形式毀滅了。

……

“情報已經就位，之前那兩個來這邊查詢尋道者學會研究記錄的存在是真理監修會的人，這個學會還在試圖繼續完成那些人不希望他們完成的研究。”

天空機械城學會聚集區，一名看不出什麼特徵的人靠在街道兩旁的牆上，遠遠地看著遠處的真理監修會，嘴唇微動，用給他們下命令那些不知身份的存在所給予的特殊通道用魔網進行著通訊。

“幹得好喬伊，不過，新的命令已經到了，找個機會直接對這個叫真理監修會的學會進行攻擊，創造衝突，讓鍊金機械軍團找機會介入。”

回應傳至，回應者正是王宇那天前往尋道者學會時自稱受僱者的年輕人。

“鍊金機械軍團……這麼說，我會和真理監修會的人一起死在那裡？”

喬伊話語淡淡，沒什麼憤怒之類情緒地訴說著自己可能的結局。

“……，我想是的，他們的殘酷你我早就已經見證，只希望他們能遵守約定，完成他們所做的承諾。”

“至於其他的，喬伊，我們有多久沒合作了。”

年輕人沉默了數秒，隨後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在給出答案後，又問了個問題。

“六七年了吧。”

喬伊回答。

“是挺久了，那就這樣吧，這次我會陪你一起赴死，也是時候後讓我這們個組合重新出現了。

年輕人的話語裡帶上了些許笑意，將自己一同去死的決定說出。

“哦？有你一起那倒也還算不錯，行吧，什麼時候開始，以及第一個目標是誰。”

嘴角帶起弧度，喬伊詢問。

“等我到就動手，第一個目標就上次來我們這邊查尋道者學會資料的那兩人吧，他們的身份是偽裝的，在看到那些資料後也可能會起懷疑，就讓那兩個傢伙的死亡成為一切的開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