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敲鐘人，遠端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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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之黯印記的崩潰會導致夜之鋒刃成員儲存的精神汙染分流到黑夜女士的信徒那裡吧，祈禱通訊網能承受住這麼大量的精神汙染嗎？”

王宇詢問身旁的齊格以及艾薇婭。

“如此大量的精神汙染湧入祈禱通訊網肯定會帶來巨大的衝擊，值得慶幸的是黑夜女士的信徒現在數量已經遠比之前多，能分流的次數也變多了。”

“所以，祈禱通訊網不至於直接因此而崩潰，但儲存在天之黯印記中的精神汙染是足夠將一個人的靈魂直接沖垮的，就算被削減了數倍，也不可能毫無影響。”

艾薇婭盯著黑夜女士為在場幾人具現化出來夜空之樹投影，神色凝重地說著。

夜空之樹上蔓延的異樣色彩所代表的就是精神汙染，此刻這些來自天之黯印記的精神汙染正在迅速蔓延，透過祈禱通訊網去入侵黑夜女士信徒們的靈魂。

“真是倒黴事扎堆來，又是舊日神明覆蘇，又是精神汙染爆發，這運氣真是絕了。”

王宇盯著夜空之樹上黑了一片的表面之上探出的漆黑手掌，咬牙切齒地嘟囔。

“嗯？可不可以這樣，先暫時把和其他信徒的聯絡給切斷，讓這些精神汙染全灌到那個復甦的存在那裡去。”

靈機一動，王宇突然想了個計劃出來，聽起來一如既往的亂來。

“似乎……沒有問題，精神汙染和一般的東西不一樣，它們會自主地入侵智慧生物的靈魂，所以如果隔斷和其它信徒的聯絡，這些精神汙染就會透過祈禱通訊網往唯一剩下的那個地方去。”

齊格話語頓了頓，稍帶猶豫的肯定了王宇的想法。

“那就這樣，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王宇揮了下手，看向黑夜女士。

黑夜女士點頭，操控起她根據王宇教給她的“虛空程式設計”所創造的“作業系統”，間接地控制起夜空之樹。

在最高許可權者的命令下，夜空之樹暫時截斷了黑夜女士與所有信徒的聯絡，唯獨那片黑暗之手探出，已經不受黑夜女士控制的部分，沒有截斷。

於是，那些流竄入祈禱通訊網的精神汙染，在無法向黑夜女士的信徒們分流的情況下，一股腦地對著那片黑暗之手探出的區域灌了進去，逐漸消失。

“這些精神汙染消失掉了。”

黑夜女士對王宇幾人說道。

“不，不對，不是消失了，是他們的存在被遮蔽了，不可視，不可聽，不可觸控，不可感知……被這個世界所遺忘，表現在外的就是消失。”

齊格出聲糾正了黑夜女士的說法。

“在把天之黯印記和復甦的黑暗聯絡到一起以後，我想明白了這東西的作用方式，王宇，你還記得墮淵者之底監牢嗎，那下面的力量應該就是這東西，天之黯印記也是。”

齊格將這份復甦的力量，在阿萊斯特勒王國出現和運用的事物給講了出來。

“那座用來關押虛空生物的監牢？可以存放精神汙染的印記……原來如此，怪不得進入墮淵者之底的最底層會被遺忘，不復存在，而天之黯印記也可以讓精神汙染無效化並且儲存。”

記憶中關於那些事物的資訊被王宇想起，在齊格的提點下，王宇也意識到了那復甦力量的本質，和黑夜女士說的一樣，虛無，遺忘，比她的力量更進一步的絕對化。

“什麼薛定諤的貓，什麼量子疊加態……”

王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事情有些亂，他得好好思考下接下來該怎麼做，這位復甦的神明的力量為什麼會被人類王國所使用，這份力量是否能被處理掉

“不過如果這份力量真的是讓事物的存在變為不確定狀態，那給它一個觀測不就結了？”

根據自己那半吊子的理科知識，王宇想到了一個自己可以做到的事，那就是，看看夜空之樹上那片被複蘇的黑暗力量遮蔽的區域裡到底有啥東西。

“達克妮絲女士，能開啟一個很小的虛空裂縫嗎，我試著把戰車之力投入到夜空之樹那片黑暗區域中，看看那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王宇把自己的計劃說給黑夜女士，同時給女孩使了個眼色，艾薇婭心領神會，將完美分形這個法術施展而出，在王宇的眼眶之上形成一個魔力透鏡。

“好的。”

黑夜女士當即應允，調動起她的力量，撕開了很小的一個虛空裂縫，讓王宇可以把自己的力量投入虛空之中，觸及夜空之樹。

沒有猶豫，伸手，戰車之力蔓延而出，透過虛空裂縫進入虛空，對著那片被虛無黑暗力量覆蓋的區域探入，而被戰車之力一同承載著的還有艾薇婭施展在王宇身上的法術，完美分形。

……

“你是什麼人！？”

埃蒙被身後突然出現者和其的問話嚇了一跳，猛然後跳轉身，雙眼與內潛死死鎖定那突兀出現的人形，呼吸急促，肌肉緊繃，隨時準備迅速撤離或者全力戰鬥。

“你信仰黑夜之神嗎……？”

突然出現的存在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外貌就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性人類，面板的顏色是病態的蒼白，身著一件有不少破洞的長袍。

沒被衣物遮蓋的雙手很乾瘦，幾乎沒有肌肉，雙眼怪異地不帶有反光，面無表情，只是看著埃蒙，再一次問出他的問題。

“……”

埃蒙沒有輕舉妄動，只是舉劍沉默地注視著對方，鬥氣運轉，在確保對方處於自己視野之內的情況下緩緩後退。

“我念誦你的名……”

再次在心中呼喚自己信仰的神明，然而依然沒能得到任何回應，埃蒙無聲地嘆了口氣。

“回答我的問題，你不應該信仰這個不可復甦的神祇。”

中年男人看著緩緩後退的埃蒙，面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語氣逐漸加重。

“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又為什麼把我們帶到這片迷霧中來，我如何才能和我的同伴一起離開這裡，我才會回答你的問題。”

埃蒙保持著冷靜，沒有貿然發生衝突也沒有選擇馬上回答對方的問題。

“我是無光秘教團的敲鐘人，把你們帶到這片迷霧中來是為了截斷你們和黑夜之神的聯絡，防止祂在祂的遺骸之上覆蘇，至於如何離開這裡，我會在你回答我的問題後告訴你。”

出乎意料的，稱自己為敲鐘人的中年男性居然很坦然地將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告知給了埃蒙，這讓獸人愣了下。

“我所信仰的神明是黑夜女士，我不知道祂和你所說的黑夜之神有什麼聯絡。”

埃蒙沉靜地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那麼那些和你一起來到這裡的存在，也都應該是這位被你們稱為“黑夜女士”的神明的信徒了吧，果然，從你們身上感知到的黑夜的力量並非錯覺。”

敲鐘人頷首，自語。

“現在該由你告訴我如何離開這裡了。”

埃蒙盯著因為得到了答案而非常滿意的敲鐘人，說道。

“抱歉，我不能讓你離開這裡，祂不能擁有任何信徒，你們的信仰會讓他在舊日的屍骸之上重生，所以，我只能讓你們不再存在於世。”

敲鐘人微微搖頭，神色沒有變化，話語中帶著些許抱歉的意味。

“我會讓你把答案吐出來的。”

埃蒙似乎對敲鐘人不會在得到答案後告訴他如何離開早有預料，在對方說完之後就毫不猶豫的運轉鬥氣，猛然蹬地衝向了對方。

既然這傢伙想把他永遠困在這裡，那也就沒有必要束手束腳了，把對方幹掉，也許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獸人的體魄加上鬥氣的加持讓埃蒙的速度快的驚人，綠色的身影在空中一閃而過，其手中握持的格外厚重地長劍就已經離敲鐘人的脖子不到半米了。

微微收力，獸人打算以對方的性命來威脅對方把答案說出，不然下一刻他手中的長劍就會讓敲鐘人的腦袋離開脖子沖天而起。

“咚……”

悠揚鐘聲於此時突兀響起，就在獸人伸出的未握持長劍之手即將觸及對方肩膀，將長劍架在對方脖子上的前一刻。

“！”

獸人的手穿過了敲鐘人的肩膀，極速前衝的身軀因為慣性在地上滑行出去數米才停下，轉身，驚訝的雙眸看向了敲鐘人，他剛剛明明就要觸及對方了啊。

“你就留在這片城鎮中吧，你並沒有犯下什麼罪孽，你只是，運氣有些差罷了，你不應該信仰這位神祇的。”

話語低沉，身形逐漸虛化的敲鐘人說著，像鎮子門口走去。

埃蒙心中一震，敲鐘人很難對付，是某種虛化能力，這對於他這個騎士來說是個壞訊息。

沒有停頓，轉過身子的埃蒙繼續向著對方衝去，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對方這麼容易的離開。

“沒必要浪費力氣，好好安定一下吧，你的同伴很快會來陪你的，所有的黑夜女士信徒都會被我帶到這裡來，你不會寂寞的。”

埃蒙再一次衝到對方身旁，手中揮出的長劍又一次“觸及”對方，此刻的獸人有些莫名地意識到了些什麼。

剛才他的手穿過敲鐘人不是因為對方虛化了，而是因為敲鐘人的力量讓他和這片鎮子一樣，存在被剝離，虛化……

長劍沒什麼意外地穿過了敲鐘人的身軀，而再一次響起的鐘聲讓無形之力施加在了獸人的身軀，以及，靈魂之上。

埃蒙感覺自己突然無法操控身軀了，他的靈魂相對肉身化為虛無狀態，本來聯絡緊密的兩者，在此刻斷開了連線。

“怎麼會這樣！？”

他努力地想要驅動肉體，但被敲鐘人力量作用的靈魂已然無法對外界產生任何影響，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敲鐘人身形逐漸淡化，在走向鎮子出口的過程中，慢慢消散。

沒有放棄嘗試，但敲鐘人很快就將徹底消失的身形還是讓埃蒙心中的希望之火微弱了下去。

“踏！”

腳步踏地的聲音，是獸人埃蒙的身軀奔跑所發出的響聲。

靈魂狀態的埃蒙瞪大了雙眼，他明明沒有感知到自己的身軀啊，但為什麼，自己的身軀會開始自主行動呢。

馬上就要消散的敲鐘人也停住了步伐，有些意外地轉身看向朝他衝來的獸人軀體。

“奇怪的傢伙，還是讓你的肉體也和靈魂一起被抹去吧。”

低語一句，在獸人的手抓向敲鐘人脖子之時，鐘聲再次響起，無形之力施加在獸人的軀體之上，準備將其的身軀和靈魂一樣化為無法干涉外界的狀態。

但，失敗了，獸人的手成功抓住了敲鐘人的脖子，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將對方舉了起來。

獸人的身軀之上覆蓋了一層來自外界的力量，而敲鐘人的能力對這份力量無效，和這份力量一起到來的，還有浮現在獸人右眼眼眶之上的完美分形透鏡。

靈魂無法控制肉體，獸人強悍的軀體暫時成為了無主之物，王宇透過夜空之樹抵達此處的戰車之力得以接管對方的身軀。

代打，上線。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