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 第二百三十二章 根源之力•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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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一匹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健壯大馬,拉著輛簡樸的刻有光明神教徽章的馬車，順著通往王宮的環山大道一路上行，駛向位於山頂的王宮正門所在的位置。

分佈在這座名為“王座”的山峰之上的王室巡邏者，確認了這輛特殊的馬車所代表的身份之後也便沒有進行任何阻攔，任由其一路暢通無阻地直接駛向這個王國的權力中心，王宮。

馬車抵達目的地，停在王宮門口，守衛在這宏偉宮殿在外的大量士兵守衛無一不立刻向這看起來普通而簡陋的馬車行禮致意，只因為這輛馬車的主人，是方•斯圖亞特。

馬車上並沒有下來人，只是開啟了馬車車窗,將一封信遞了出去，交給了從天空中降下

的一名魔法師統領，隨後告知其將這份信件轉交給國王，便驅策馬兒，駕駛馬車離去了。

魔法師稍稍確認了一下這封信件，在信的外部看到了方神父的親筆簽名，立刻明白了這封信件的重要，迅速攜帶著這封信件，進入王宮，將這份光明神教送來的書信遞交給了負責文書的大臣。

“光明神教的信件,有方神父的簽名，什麼時候送來的。”

文書大臣翻了翻手中的信件，問向將這份信件送到他手裡的魔法師。

“就剛剛，光明神教的馬車到王宮門口後將這封信件交給了我，並要求我們將這封信件呈遞給國王殿下。”

魔法師解釋。

“明白了，你回去繼續執勤,我來處理這封信件。”

文書大臣用魔力掃了一遍這封信件，確認了其沒有什麼安全性上的問題，便命魔法師繼續回去守衛，自己則攜帶著這封信件前往了國王所在之處。

“這個時候來信，光明神教察覺了什麼？不應該啊，夜之鋒刃有人懷疑我們並察覺到一些事情，聯絡之前的一些東西算到我們頭上很正常。”

“但是光明神教反倒是最不應該的。”他們是最不結果論的組織了，就算到最後只有王室受益，他們也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將事情算到我們頭上。”

文書大臣根據目前的情況進行著分析，怎麼說呢，現在距離恐懼之神消散已經過去了八日，在這個時間點光明神教突然聯絡王室，很微妙。

之前光明神教一直沒有聯絡王室，大概是在處理塞溫坦剩餘的那些遺民，畢竟他們是光明神教，不可能看著這群人死於亡國。

現在應該是處理完畢了，立刻就以書信傳信給國王，很難不讓人懷疑，光明神教是不是看出了王室所做的一些事情。

從頭到尾，這場和塞溫坦的戰爭，實際上都可以看做是阿萊斯特勒王室的佈局，包括，恐懼之神的神降。

只是神骸之軀的失控，確實超出了王室的預料，而佔據了神骸之軀的恐懼之神也強的超出了他們的掌控。

“以光明神教的戒律來看，他們幾乎不可能干涉王國的內政，所以這封信大機率是和別的因素有關，那又會是什麼……”

文書大臣握持著信件，邊思索邊走著，前往著國王所在之處。

抵達國王所在之處的門前，低下頭顱，避免自己的目光直視君王，文書大臣推門走了進去。

這裡是曾經王宇等人面見國王之所，只不過此刻的佈局有所變化，除了國王仍然獨身一人端坐於他的王座之上外，其餘的王宮官員都圍坐在擺放於大廳中心處的長桌旁，進行著事務討論。

文書大臣的走入並沒有讓他們終止自己的工作，仍然在對近期的重要事物進行著表決式的討論，這其中包括塞溫坦的國土的開發與封賞，如何處理此後的王城黯影等。

處於這裡的王宮官員都屬於學識淵博，智慧超出常人許多的智者，為王室服務的他們以討論並進行表決的方式進行快速的問題處理，將亟待解決的問題用盡可能快的方式處理掉。

若國王不參與，他們就根據內部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確定問題如何處理，而國王若參與，則一切遵循國王的意志，他們只提供意見和資料。

而此時他們討論最為激烈且有爭議的一個話題則是，如何處理“拯救王城的英雄”愛德華。

化為光明神的地上代行者，在所有人陷入恐懼之神的時候拯將他們拯救，愛德華將自己的名字深深刻在了每一個被他拯救之人的心中。

此時此刻，愛德華在王城居民之中的聲望，已經無人可以和其比擬。

“四境大公共同遵守那幾條規則，所以不用擔心他們，沒有必要再對愛德華進行什麼特別的處理，進行一定的獎賞，並且造勢，對我們來說還是好處居多。”

其中一人發言。

“這樣的話會有比較麻煩的問題，夜之鋒刃，愛德華是夜之鋒刃特別行動小組的人，此時他的聲望已經在王城居民之間給夜之鋒刃帶來了一批擁護者。”

“如果再次讓他的地位得以提升，聲望繼續化為實質化的力量，我們和夜之鋒刃的關係會變得更加難以處理。”

前一人說完以後，立刻有人發表了不同的意見。

“同意，現在夜之鋒刃本身就有一定脫離

掌控的意思，因為他們信仰的黑夜女士，他們已經幾乎不會受限於“天之黯”刻印。”

“加上戰爭已經結束，本身之前依靠戰爭的緊急而壓制下去的夜之鋒刃和我們之間的矛盾，很可能會在之後造成麻煩，而我們都知道和那群只是吸王國血的貴族不同，夜之鋒刃確實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我們沒有辦法以不爆發衝突的形式，將他們那種無視天之黯刻印能力的手段去除，就算我們毀滅目前位於王城之內的夜幕教會，也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那份力量的來源是黑夜女士這位神明，而我們，目前沒有手段去直接針對一位不現身的神明。”

“所以，削弱愛德華的影響力很有必要，這樣可以儘早為處理夜之鋒刃不穩定部分做準備，王城居民沒有那麼理性的思維，只需要一些引導和假訊息，就能很好打破他們對於愛德華的崇拜。”

緊接著跟上的一名官員認可了上一名說話者的意見，認為削弱愛德華在王城居民心中的地位是極其有必要的，而同時，他也給出了充足的理由。

“很有道理，我同樣認可，但是那個研究狂人魯道夫已經將那名“夜幕教會大主教”抓來了吧，根據魯道夫的說法，那個叫王宇的，就是“祈禱通訊網”的創造者，他試圖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成功了嗎。”

再次有發言者表示認同，同時丟擲了一個問題。

“暫時沒有，那個叫王宇的嘴很硬，不過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破漩氣針”，魯道夫用了那東西。”

有人插入為其解答了一下。

“明白了，那東西是每一個騎士的噩夢，確實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他也是我認為需要削弱愛德華影響的原因之一。”

“王宇和愛德華是不錯的朋友，就因為這個原因，愛德華藉著他的聲望仍然在尋找王宇，雖然抓捕做的足夠乾淨，但也難保不被抓到一些遺漏之處。”

“一些流言蜚語，能讓他們逐漸將對這個“已經死亡”者的注意力轉移開了。”

文書大臣沒有刻意去聽在場諸人的討論，只是從桌邊走過，將這份來自光明神教的信件直接遞給了坐於王座之上的國王，並謙恭的低頭等候指示。

國王從文書大臣手中接過信，開啟，閱讀著裡面不算的方神父留下的優美字跡，是來自光明神教的要求。

國王閱讀著，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讀完之後，只是眉頭稍微簇了簇。

“光明神教認為神骸之軀我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物應該交由他們來保管，如果我們回收後繼續進行不當的使用，還是會給王國帶來災禍，你有什麼看法。”

國王低沉地問詢向恭敬地站在一旁的文書大臣。

文書大臣稍稍愣了愣，他真沒想到光明神教這時候來信是為了這個，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確實是光明神教的風格。

如果是別的組織來信這麼說，他可能會懷疑他們覬覦這份神骸之軀的力量，但他們是光明神教，那信上所說，為王國的安全考慮，應該就是真的了，這也讓拒絕變得很難。

“我們運用這份神骸出現問題確實是事實，而以光明神教最後出手為我們解了圍的事實為前提，拒絕變得比較困難。”

“但這具蘊含強大力量的神骸是我們必須要掌握的武器，所以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拖延，光明神教基本上不可能和我們動手，只要在答應的同時進行無限期的拖延，雖然會有麻煩，但也足夠應付了。”

“主要麻煩的是，要分出一批人手去和那些光明神教的倔脾氣聖騎士交涉了，能用話術把他們穩住，還能撐住他們那可怕的體力，長久進行持續下去的官員，不多。”

文書大臣說著解決之法，簡單來說，光明神教提出的要求並不是什麼很棘手的問題，但會浪費很多的時間，耗費掉王室整體很大一部分精力。

“就按你說的做，現在王城之內，能威脅到我們的勢力已經幾乎不存在，光明神教，反而比起夜之鋒刃那些妥協慣了的存在更加難以對付，他們太倔了，也有獨立於王國的勢力，把他們的問題處理好。”

國王確認瞭如何去做，將信件還給了文書大臣，繼續轉頭看向了下方不斷討論著各種事物的官員們。

文書大臣領命，行禮，離開了這處廳堂，接下來要和光明教會的那群大隻佬談判，想想還是很頭疼啊，這可是個體力加腦力的雙重考驗。

…………

王城的監牢之中，魯道夫隔著牢籠觀察著其中王宇的情況，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一切正朝著他所滿意的方向進行下去。

王宇此時的身軀已經枯槁地很難看出之前的健壯。

肌肉線條消失不見，乾癟枯黃的面板，加上遍佈全身，沒有絲毫癒合跡象的細密傷口，他的狀態看起來要多糟糕有多糟糕，很讓人懷疑這傢伙到底還能活多久。

“這就是騎士失去鬥氣後的結局啊，雖然不清楚原理到底是如何，但那份已經不知不覺融入其生命一部分的鬥氣消散以後，那超凡強大的身軀，就會和被抽去地基的高塔一樣，逐漸崩毀。”

“比起法師失去力量以後只是復歸常人，騎士的下場真是悽慘到難以想象啊，而這個失去力量過程，清晰地感受著自己整個人一點點“爛掉”，足夠將任何人的精神拖跨了。”

“看看這傢伙的狀態，之前那個意志堅定的傢伙哪去了，嘖嘖。”

魯道夫用手指來回摩擦下巴，看著就算在如此糟糕狀態下還試圖動彈的王宇，很滿意自己施加給王宇的折磨所帶來的效果。

王宇這種歇斯底里的狀態在魯道夫看來已經是意志崩潰的前兆了，試圖在自己身軀完全崩潰前結束自己的生命，以逃脫折磨，並什麼都不說出。

寧願死，也不屈服，大概在別人看來很勇敢吧，很頑強吧，但在魯道夫看來，死亡本來就不是最可怕的，死而已，一了百了，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苦痛。

王宇此刻的表現，說明其已經隱隱明白自己快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他的精神會在感受自己身軀一點點糜爛的過程中，徹底瓦解，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啊，抱歉啊，我不能讓你如願，能堅持不說到現在，你已經超過了很多人，但，還沒有結束啊。”

魯道夫開啟了監牢，走入其中，在被困鎖的王宇耳邊低語著，並將一管滿是雜質的針劑扎入了王宇的胸膛，把裡面的液體打了進去。

治療藥水，混了點營養物質，治不好什麼東西，但吊住王宇的命，不讓他死，夠了。

“該死的狗東西……”

嘶啞的咒罵從王宇的喉嚨裡發出，在牢房內迴響。

“哈……繼續堅持，越久，你會越痛苦，當你的身體逐漸衰弱到連普通人都不如，你會知道精神崩潰的意思的。”

魯道夫笑了笑，沒在意，只是繼續給王宇描述了一下那絕望的未來，便踏步走出了監牢。

“呼呼呼……”

粗重的喘息持續了許久，似乎表達著王宇那決死困獸般的怒火，直到失去氣力，無聲寂靜下去。

無人能察覺之處，一股力量在王宇的體內流竄著，波紋，這是虛空告訴王宇的，這股力量的名字，很形象，但也誤導了王宇。

開始，王宇以為這股力量是自己作為巫師從虛空獲得的“秘能”，但後面證明，這完全是他自己的力量，和虛空無關。

然而最早虛空在精神空間之中給這股力量命的名，還是在給王宇造成影響，導致他一直誤會了這股力量，他對這股力量的運用，和理解，都出現了偏差。

直到這一次，鬥氣從其的體內被剝離而去，王宇彷彿回到了剛剛獲得“波紋”這個能力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沒有鬥氣，他有的，只是一副軀體，以及伴隨著的“波紋”。

這股力量，並沒有那麼簡單，他根本沒有巫師天賦，所以那個時候虛空做的，壓根不是給他秘能，而是幫他鑑定了一個他自己所不知曉的，他的軀體所一直擁有的一份力量，一份“內在的潛力”。

甚至，虛空壓根就沒能理解這份力量，只是根據解析出來的部分邊角，將這力量的一部分，也就是名為“波紋”的部分，告訴了王宇，這導致王宇一直在用的力量，是不完整的。

在鬥氣盡失的此時，王宇重新思考了過去的種種，終於捕捉到了這份力量的實質。

剛來這世界的時候，他感知到自己的身軀在“吸收”著這個世界的超凡部分，變得強大起來。

那個時候，是什麼力量攥取了外部的“超凡”，融入到了他的體內，讓他的身軀強度突破了地球人的極限。

之後，鬥氣，賜福吸血鬼，龍血，等等，他的身軀都在進行著一種自主的“學習”，那種力量又從何而來。

最靠近此刻的時間點，在他用咒術之火點燃自己的身軀，焚燒體內一切到幾乎油盡燈枯，鬥氣也被一併燒乾的時候，他釋放出去的波紋，在短暫的時間內，直接扭曲了物質世界。

還有就是他的血腥怒風騎士秘法，乃至物質塑劍術這兩門術法的表現其實也和常人不大一樣，用愛德華說的那句話評價就是“怪物”，沒見過能像王宇那麼用的。

當王宇自己意識到了這具身體，從一開始本來就和這個世界的人不一樣的時候，意識到了這具軀體從剛開始就具有的某種力量的時候。

就像你注意到呼吸可以自己控制，它就從本能變成了需要你自己來進行的操作。

這份一直在“波紋”這個表面事物下隱藏的力量，在被王宇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以後，從本能，被王宇無意識的使用，變為了可以自主使用的力量。

“怪不得我一直沒法覺醒內潛，從一開始的時候，某份近似於內潛的力量，就已經把它所在的位置給佔據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的內潛，早就已經存在。”

這份力量在王宇體內流動著，在流過那扎入王宇體內的長釘時灌入了進去，長釘開始發生變形，刺入軀體的釘身直接被這股力量扭曲了，消融著從王宇肌肉中退出。

釘頭依然留存在王宇的腹部，看不出什麼異常，但內裡的釘身，已經化為了一股類似鋼液一樣的物質，順著王宇的軀體遊走，來到了他的背後，和王宇操控自己血液時的狀態，如出一轍。

“人形虛空啊，怪不得虛空可以加強我的波紋，我的這副軀殼，和個輻射源一樣，虛空可以扭曲周圍的物質世界，我也可以，但不一樣的是我完全可控，原理也絕對不同。”

王宇探究著這份“新”力量，肉體越強大，這股扭曲其他物質的力量也便越強大。

此身雖不夠巨大，也足矣將萬物綁上這輛……

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