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之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風起雲湧 第二百零六章 恐懼漸濃,記憶樊籠,流浪法騎,慵懶之龜,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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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時間可能不大穩定,原因是加更加更加更,今天這章繼續狠狠地加更,上一章說是有史以來最長一章,結果第二天就被打破了,尷尬尷尬,現在這章變有史以來最長的一章了,一萬三。)

漆黑的物質將整片廣場給完整的包裹進去,深沉的黑暗沒留下一絲讓正午的陽光照入的餘地。

但是很奇怪,就算如此黯淡無光,處於那恐懼之神力量籠罩範圍之內的人也依然可以看見周圍的事物。

「沒有光,卻可以看見周圍的東西…那玩意就是恐懼之神?還是說,那只是一個投影。」

王宇看著黑色的天空頂端,那裡有著一個龐然之物,扭曲而浩瀚的巨影,身體瘦削細長,而脖頸和四肢短粗而腫脹,極長的脖頸之上頂著一顆完全不成比例的橢圓形頭顱,其上有著萬千空洞的眼眸,眨動著掃視下方的一切事物。

王宇將自己的波紋釋放出去,探查著周圍那覆蓋一切的黑色之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得到的反饋讓他感到些許訝異,這看起來很類似虛空裡那些扭曲物質的玩意卻在本質上和其沒什麼關係。

如果硬要說的話,這是一種實體化的精神力,而裡面所蘊含的情緒,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恐懼,他們在不斷地朝著周圍之人的靈魂之中鑽入,向他們散播著恐懼。

而被侵蝕之人所誕生的恐懼又將反補這片空間中的恐懼,這實體化精神力中的恐懼概念,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增加變濃。

當然,這對王宇無效,任何針對靈魂或者精神力有關的事物,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對他起效果的。

「剛才神降的第一波應該是恐懼衝擊最強大的時刻,那些平民和貴族應該都得中招,純粹的精神力而不是魔法,這玩意怕不是連防護都做不到,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找到愛德華和夏爾再說。」

王宇在數秒內將計劃做好,直接將礙事的鍊金狙擊槍留在了屋頂,一躍而下,他用不上那玩意了。

現在要解決的唯一目標就是降臨的恐懼之神,雖然目前來看祂還沒有做出什麼額外的動作。

但是王宇有種預感,要是周圍「恐懼」的濃度再繼續上升下去,會有什麼異常糟糕的事情發生。

「嗯?夏爾呢?」王宇躍下樓房,輕巧翻滾卸去衝擊之力,隨後掃視了一下四周,沒看見夏爾之前還在的身影,稍稍有些疑惑。

街道上到處都是倒下的王城居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極其驚恐而慌張的表情,宛如陷入噩夢而不自知之人,呼吸沉重,王宇這個五感靈敏的傢伙在幾米外都能聽見。

氛圍很詭異,明明恐懼之神已經降臨,大家卻好似在睡覺一般,但王宇清楚知道,這東西只是表象。

那些居民臉上的表情正在開始抽搐,牙齒之間互相顫抖地碰撞著,越發驚懼之意不斷增長蔓延,當恐懼達到一定程度,這些居民的靈魂將難以承受,為了逃避那份無邊的恐懼,他們的靈魂會選擇死亡…

周圍倒下的居民之中王宇並沒有看到夏爾,回想到夏爾體內那個名為「一」的存在,王宇轉換了目標,愛德華。

穿梭奔跑在廣場之間,周圍的平民倒了一地,王宇並沒有額外花時間去觀察他們,很抱歉的說,這些陌生人的性命他暫時顧不上,幾位熟識的朋友更讓他擔心,他救不了所有人,他可不是什麼英雄。

王宇的速度很快,迅速地地從廣場周邊的護欄和圍牆之上翻越而過,來到了愛德華之前和貓人小姐一起閒逛的地方。

目光在黑沉的環境之中掃視一圈,略帶驚訝地輕咦了了下,王宇向著那個在一堆倒下的居民之中異常顯眼的身影跑了過去。

此刻貓人小姐正半跪在地上,眼眶裡帶著淚花,用手不斷推著旁邊倒下的愛

德華,白色的貓耳無力的耷拉著,臉上的表情急切而擔憂。

「愛德華,愛德華,醒醒啊,快醒醒…」

蘇芳焦急的呼喚聲在周圍一片死寂的環境中顯得很突兀,而王宇奔跑的腳步聲也是同樣。

貓耳突然彈了起來,貓人小姐警惕地將目光轉向了王宇跑來的方向,臉上的焦急表情一轉,變為了兇狠略帶猙獰的樣子,就好像一隻炸毛的貓?

雙手抓住倒下的愛德華的衣領,下意識地打算帶愛德華遠離可能到來的威脅。

「啊!王宇先生,太好了,請幫幫愛德華!」

不過在看清楚了來者是誰以後,那兇狠的表情迅速褪去,焦急地請求王宇的幫助。

「瞭解,他情況怎麼樣,還有,你沒事嗎?」Z.br>

王宇做出回應,快速來到倒下的愛德華身旁,蹲下身子,探查起愛德華的情況

波紋探入體內,檢查起愛德華的內臟等部位,沒發現任何創傷,愛德華的面色很糟糕,一臉痛苦,但是生命體徵卻又沒有任何問題。

「我不知道,愛德華他就好像在做噩夢一樣,或者說就是做噩夢,因為我剛剛就是在噩夢中醒過來的。」

蘇芳的話語讓王宇有些想法。

「噩夢?」

「嗯,噩夢,我感覺我回到了很早之前的一段糟糕日子,在那個噩夢裡做了很久的迴圈,不過我對那段日子早就釋然了,我離開了那裡,來到了人類的城市,看到了很多有趣的東西,也有了重要的人,所以,最後,我走出來了…」

「噩夢…你覺得恐懼嗎?

「嗯,那大概是我最惶惶的一段日子吧,恐懼瀰漫在我生活的每一刻,但,那樣的日子也將不會再來了,那就沒必要再去恐懼它了…」

看著面前滿臉痛苦之色的愛德華,王宇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針管,內裡的是一管澄澈透明,略微發著藍光的藥水。

「不管你是不是被噩夢困住了,但人家蘇芳小姐都成功走出來了,你卻沒走出來是有點丟人了,給你來點猛料,看看能不能幫你一把吧。」

看了旁邊的貓人小姐一眼,這位王城普通花店的老闆,沒想到卻有著常人所難以想象的意志與勇氣啊。

王宇說著,對著愛德華的胸口將那管子藥劑給紮了進去,微光藥劑,和這名字在地球上的特殊含義沒什麼關係,給它取這個名字純粹是因為它微微發光的特性。

這是一種極其強力的***,他會不斷刺激人體的各種神經,讓被注入藥物的人的大腦活躍程度飆升,可以說這就是純粹針對大腦的腎上腺素。

肉體會影響靈魂,而大腦對靈魂的影響最為強烈,王宇給愛德華來這麼一針就是想給他的靈魂來點刺激,讓他從自己的噩夢之中清醒過來。

背上愛德華,王宇對著旁邊仍然擔心著愛德華情況的貓人小姐招了下手。

「走,先離開這片該死的恐懼覆蓋的區域,就算你成功走出自己的那片夢魘,這裡不斷上升的恐懼仍然會不斷侵蝕你的靈魂。」

王宇的話語讓蘇芳意識到了自己的異常,對愛德華的擔憂遮蔽了其他的情緒,此刻感受了一下,心悸,惶惶,惘然,各種向著恐懼推進的負面情緒正在不知不覺中滋長蔓延著。

如果繼續呆在這片範圍內,遲早她還會陷進去,不是因為自己過去的回憶,而是這純粹的恐懼。

沒有猶豫,跟上王宇的步伐,貓人小姐和王宇一起向著這片神降區域的邊界奔跑而去。

「額啊?」愛德華突兀地喊了一聲,隨後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是怎麼了,總感覺自己的記憶有些模糊,而且剛才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暴力地錘了一下腦

袋,腦子裡多了點不一樣的玩意,但是搞不清楚是什麼。

「啪!」

「哎呦!」

木劍狠狠地敲打在愛德華的腦門之上,火辣辣的感覺讓金髮的少年從走神之中緩過勁來。

「愛德華,你在發什麼愣啊,這是對練,這要是在和野蠻人的戰鬥中,你就要被一劍腦袋劈兩半了…」

和愛德華對練的少年一臉的無語,很不滿愛德華這傢伙怎麼就突然心不在焉起來了。

「啊…抱歉,剛才我突然想到些事情,有些走神。」

愛德華摸了摸自己還是痛的要死的腦門子,看著面前長相和自己有著六七分相似,同樣也是一頭金髮的少年,抱歉地說著。

對方叫做,華爾茲•李奧納多,是北境大公,萊昂•李奧納多的獨子。

愛德華的父親是大公府上的劍術老師,曾經是大公手下軍隊中的得力干將,因傷退休後憑藉自己的老練的經驗和強大的戰鬥技巧,成為了大公府上的劍術導師,負責教導大公的獨子和一些守衛的劍術。

而愛德華,也跟隨父親來到大公府中生活,因為年齡相近,和大公的獨子華爾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時長進行切磋,兩人的天賦都很好,實力在同齡人之中算得上佼佼者。

「戰鬥永遠要全神貫注,無論是法師還是騎士,都是一樣的,這不是你父親教導我的嗎,你怎麼在那裡走神呢?算了,今天對練就練到這吧,這樣不專心地進行切磋,反而會讓我們技巧的進步停滯。」

華爾茲搖了搖頭,把手中的木劍給扔到了一邊,擺手示意愛德華不練了,向著訓練場的出口走了出去。

「行。」愛德華將手中的木劍放回了木架子上,點頭同意。

「走嘍走嘍,餓死我了,快整點什麼吃下,趕緊跟我去後廚看看,讓萊米大嬸給我多來點吃的,別聽你父親和我爸那套什麼要控制吃的才能鍛鍊好身體,餓了就要吃,懂不懂。」

「嗯嗯…」

愛德華邊跟著華爾茲走著邊點頭,同時看著周圍異常熟悉的場景,窗外永遠一片雪白的世界,厚實的的城堡牆壁也無法隔絕的吵鬧風聲,還有早已習慣了北地這些特徵,無論如何都能入眠的人們。

心情有些怪怪的,明明自己一直生活在這裡啊,但怎麼感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呢,握了握自己的拳頭,愛德華•沃林,你怎麼了,平時的你可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

「誒,你這傢伙怎麼回事,從前面開始就很不對勁了,你今天早上撞樹上那下是不是把腦子給撞壞了?在那自顧自地想什麼東西,平時沒見你這麼深沉啊。」

突兀地,在邊走邊想的愛德華被一個拳頭砸在了胸口,差點沒給他砸背過氣去,隨後一隻胳膊就攬上了他的肩膀,華爾茲不滿的話語同步傳來。

面帶不虞的華爾茲盯著愛德華有些懵的臉看了兩下,然後嘖了聲。

「一看就是沒睡清醒,你這小子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又跑去看貓了?乾點正事吧愛德華,我以後可是要成為大公,保衛這一方土地和領民的強者啊,你嘛,以後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對吧,也就是我的小弟嘛,這個樣子怎麼行啊。」

看著得意洋洋地指著自己,一點大公之子的樣子都沒有,滿臉自得的華爾茲,愛德華有些既視感,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而來。

摸了摸自己被砸的胸口,好痛,總感覺不應該這麼重的才對。

「夏…」嘴裡不自覺得想說出個名字,但是隻是說出來第一個字就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以及,自己為什麼會想說這個。

「夏什麼夏,行了,知道你腦子不清醒了,跟我走就是了,多吃點東西腦子就清楚了。」

看著還是

一直在發愣的愛德華,華爾茲是完全沒辦法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極要好,平素沒啥大理想和責任感的同伴今天怎麼如此奇怪。

「也是,跟著他就好了,反正平時也是這樣…」

搖了搖頭,把腦海裡那些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既視感和雜七雜八的混亂甩出去,一個七八歲的少年,又能有什麼太過於複雜的想法呢,愛德華跟上了華爾茲的步伐。

路上華爾茲一直很興奮地在和愛德華聊著東西,關於這片北地之土,關於他父親萊昂•李奧納多的豐功偉績,以及愛德華的父親和大公的友誼之類的。

「你懂嗎,作為一個貴族最重要的事是什麼,嗯?」揚了揚眉毛,走在前頭的華爾茲回頭對著後面的愛德華使了個眼色。

愛德華怔了下「保…」

「哈,我就知道你不明白,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貴族應該的表現,讓我告訴你啊!」

興奮的華爾茲還沒有等愛德華把突然蹦到嘴邊的話講出,就已經自顧自地開始起了自己的「說教「。

「貴族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自己的領民,還有這片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地,雖然一般來說貴族都很強大,比如你的父親和我的父親,他們都是大騎士。」

「但是那些吃穿用度的糧食啊,衣服什麼的都是我們的領民給我們的,包括一些修煉用的資源之類的,還是他們生產的,我們不會造房子,城堡也是他們修的,類似的還有很多。」

「總之領民對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懂嗎,雖然也有些很煩人的不講理的存在就是了,那些不用管,但是其他的一定要保護好知不知道,儘可能地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就對了。」

「我們享受到了他們所沒有享受到的東西,自然也應該擔當上他們所沒承擔的責任。」

華爾茲自顧自地說著,向愛德華灌輸著他的觀點,神采飛揚,興奮的表情之下,卻能看出認真。

「真是偉大的理想呢,不愧是那位雄獅的血脈嗎,我就不必了吧,跟在華爾茲身後,幫個忙,當個下屬,也挺不錯的…」

看著這位光彩照人的大公之子,講述著屬於他的理想,愛德華有著些許的敬意,一絲羨慕,以及更多的認可。

自己肯定做不到他那樣,也難以揹負他所揹負的責任,不過跟隨正確的人,給予他自己力所能及的支援,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誒,你傻笑什麼東西?有認真聽我說話嗎,給我總結一下。」

華爾茲注意到了愛德華嘴角的笑容,有些不滿地停下了步伐,認真地看著愛德華,要求他總結他剛才說的話。

指了指自己,愛德華有些無措。

「我…?」

「對,你,天哪,我說你聽了這麼多都沒有什麼感想的嗎?」

有些抓狂的抓了抓自己的金髮,華爾茲對自己這位今天特別木的同伴簡直無語了,明明之前都很會配合他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愛德華有些猶豫地將腦海裡不知道哪個角落翻出來的,似乎是個有些奇妙的傢伙告訴他的話給講了出來。

「嗯…,你居然認真聽了,這話我覺得還挺有道理的,不過要是有誰不給我對應責任的好處,還讓我給他白乾活,我肯定要狠狠地揍他,這樣,權利越大,責任越大,這樣就對了,嘿,你還不錯嘛。」

華爾茲聽了以後做出了個思索的表情兩秒,然後很開心地拍了幾下愛德華的肩膀,再次讓愛德華感到一陣生疼,高興於愛德華居然還算有點開竅。

「好了好了,到廚房了,嘿嘿,不知道今天有什麼東西可以吃的,來點來點,我想吃點山雞的肉,這東西可不常見…」

華爾茲頭朝著愛德華,人朝著廚房

走過去,自然沒看見廚房門口站著的人,一頭就撞了上去。

「哎呦!沃林爵士?你…你怎麼在這裡?」

華爾茲抬頭看見站在面前的是誰以後,立馬就嚇住了,頗有一種當老鼠偷吃被貓給逮住的侷促之意。

「我還不知道你小子是什麼情況,天天來後廚偷吃,從來不把我的教導當回事,還把我兒子給帶壞了,嗯?誰叫你是我老上司的兒子呢,不用叫的那麼見外,叫我老師就行。」

愛德華的父親是一位只有一隻胳膊的強壯男人,身材算不上高大,但是精壯而有力,獨臂的他仍然能當上大公府的劍術導師,自然是因為其那極強的個人能力。

此刻的他看上去並不是很生氣的樣子,只是敲了一下華爾茲的腦袋,把他打的齜牙咧嘴。

「是是,老師我錯了,您來這裡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找愛德華,他在這裡。」抱著腦袋的華爾茲連連認錯,順帶著指了下身後一臉無語的愛德華。

「好了,這次是來找你們兩個的,李奧納多大公今天出去有事情,晚上有一場很重要的宴會,你們兩個都得出席,所以由我帶著你們去,知道嗎。」

「事關重大,記得把衣服什麼穿好一點,兩個帥小夥,看看現在什麼樣子,灰頭土臉的,給大公府丟人,快去換身衣服,別惦記你後廚的好吃的了,今天宴會有的你們吃的。」

愛德華的父親沒管耍寶的華爾茲,只是對著兩個人囑咐起來,今晚有一場和野蠻人有關的重要宴會。

「好耶!」聽到有吃的,華爾茲也管不了別的話語內容,立刻歡呼起來,結果就是被愛德華的父親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看著這一幕,愛德華的嘴角微微翹起,看到華爾茲吃癟,總是蠻有趣的。

「宴會…」嘴裡唸叨著晚上的事宜,愛德華心中此刻卻又有了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然而沒有任何依據,也沒有任何預兆,愛德華在感到奇怪的同時也只是把這當做了今天從剛才起就不太對勁的表現的一部分。

傍晚時分,大公府宴會廳,愛德華與華爾茲落坐於巨大餐桌的一邊,兩人坐在一起。

餐桌的主座是空的,那裡本來應該是大公所坐的位置,但今天大公不在,就空著了。

主座的兩邊,一邊坐著的是大公的妻子,一邊就是其最信任的下屬,愛德華的父親了。

餐桌上此刻已經擺滿了吃食,絕對的美味,很多食材都是異常稀有的魔獸肉,平時一般用於輔助修煉,而不是如今這樣拿來作為宴會的美食,品相誘人,香氣四溢。

「好饞好饞,那什麼宴請的客人啥時候來啊。」華爾茲在一邊迫不及待地搓著手,一邊等待著客人的到來,客人不來是不能動刀叉的,不然老師的鬥氣鞭子就要飛過來了。

看著華爾茲這副和平時別無二致急不可耐的表現,愛德華卻沒法對餐桌上的那些食物提起興致。

沒來由的,他的心中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之感,絲絲縷縷的恐懼正在心底滋生,有什麼接下來要降臨之事在讓他感到恐懼。

「你怎麼不開心哦,明明這麼多好吃的,平時吃的那些用來幫助修煉的食物,真是,嘔…」

愛德華的異常很快被瞭解他頗深的華爾茲給看了出來,湊到愛德華面前問他。

「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愛德華有些猶豫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眼神不知道怎麼就飄向了宴會廳的大門。

那裡站著一位他很熟悉的存在,護衛隊長,一位值得信賴的強者,負責大公府的安全,強大的偵查能力,沒有潛入者和臥底能逃過他的眼睛。

「喂,有什麼好

擔心的,大公府的安保又不是開玩笑的,再說了,要是發生了什麼,有我在好吧。」華爾茲隨意地揮著手,示意愛德華別擔心。

「嗯…」愛德華點了點頭,心中的那絲恐懼並沒有因為華爾茲的話語而有所減弱,但沒有任何依據,愛德華還是把目光從那莫名其妙吸引了自己注意力的護衛隊長身上移了回來,放到了桌面上。

「你…」華爾茲還想說什麼,但是客人已經來了,這讓他立刻改變了坐姿和表情,正襟危坐地坐好,不再轉頭說話,愛德華也同樣。

客人是一隊騎士,看起來應該是其他貴族領地來的,打頭的是位身形高大的長髮騎士,厚重的鎧甲將身體的大部分位置都給包裹了起來,看不清臉和身體,平時狀態也著甲能看出他的警惕和戰鬥意識極強。

各自落座之後,愛德華的父親便和對方的領頭者寒暄了起來,「約瑟夫閣下,領主最近身體可還好,野蠻人有襲擊你們那邊嗎?」

「沒有。」低沉的話語從被稱為約瑟夫的大騎士口中傳出,這聲音讓愛德華突兀地身體一顫,他覺得很不好,他在恐懼這個傢伙,但是,為什麼?

父親似乎並不覺得約瑟夫有什麼問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的交談著,當約瑟夫拿起刀叉,叉起一塊烤肉放入嘴中的時候,也便標誌著宴會開始了。

大家都開始吃起面前的美食,咀嚼聲與刀叉碰撞以及時不時響起的交談和笑聲讓宴會廳的氣氛變得很不錯,旁邊華爾茲興致勃勃的狼吞虎嚥也讓愛德華漸漸地放下了心中的一絲恐懼之意。

「真是美味啊,好懷念…等等我為什麼要用懷念這個詞。」和大家一起吃著餐桌上的美事,愛德華在心中想著有的沒的,他還是覺得今天的自己很不對勁。

「這位就是大公之子嗎?真是看著就很優秀啊,已經開始騎士修煉了吧。」約瑟夫的話語響起,他看著狼吞虎嚥的華爾茲,稱讚道。

「畢竟是未來的雄獅啊,萊昂大公的子嗣,流淌著雄獅之血脈,哪怕只是頭幼獅,也已經初露崢嶸了。」

愛德華的父親在客人面前沒有和平時在萊昂大公面前一樣揭他兒子的短,而是很認真地誇讚了華爾茲一番。

「嗚嗚嗚嗚!」嘴裡塞滿了食物的華爾茲用力地點著腦袋,努力示意愛德華的父親沒有錯,他就是這麼優秀。

「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孩子,和萊昂大公不太一樣呢,不過之後的成就應該會不遑多讓吧,畢竟是王國未來的大公呢。」

約瑟夫的笑聲在宴會廳中響起,話語中是對華爾茲未來的猜想。

「想必是這樣的。」愛德華的父親認可。

「那我可得對此表示表示了…」約瑟夫帶著隨和笑意的話語響起,似乎想送出一些代表友誼的禮物之類的。

然而,一切就是那麼突兀,「乒!」鋒銳的長劍在約瑟夫的手掏向自己斗篷的那一剎那,被他瞬間拔出,鬥氣爆發之下毫不猶豫地砍向愛德華的父親。

「你!」

愛德華的父親雙眼睜大,要不是他多年鍛鍊下來的反應力,和軍人職業時刻保持的警惕之心,讓他用藏在手臂衣服一側的匕首勉強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就在剛才,他已經被砍掉了腦袋。

「…」沒有說任何話,約瑟夫緊接著砍出了第二劍,這個獨臂的大騎士,是在場除了護衛隊長以外最大的威脅。

「彭彭彭!「那些剛剛還在吃著美食的「客人」們,此刻都突兀地從不知道哪裡掏出了武器,一下砸在餐桌之上,隨後毫不猶豫地向對坐的大公府上眾人發動了襲擊。

超出所有人預料的突然襲擊,讓很多大公府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在下一刻就已經被長劍或是弩箭刺穿了要害之處,屍體頹然墜

地。

愛德華有些發愣,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剛剛消退的恐懼在此刻又好似重新漲潮的海水,洶湧而來,他那糟糕的預感,以這種方式應驗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發生襲擊。

「白痴,你愣著幹什麼,趴下啊!」

身體傳來大力,華爾茲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愛德華被一把摁到了桌子底下,身子猛然撞到地面,劇痛傳來,讓愛德華的腦子暫時的清醒。

「快,往裡面爬,桌子底下有個暗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不是我們能摻和的!」

推著愛德華,華爾茲往宴會桌下方的某個地方爬了過去,拉開地面上的一個小機關,下方露出一個空洞,愛德華和華爾茲一起跳了進去,然後把木板封上。

而宴會廳中,衝突還在發生,落坐的大公府眾人已經倒下很多,這其中包括在此服務多年的管家。

在反應過來之後,大公府眾人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和這些突然發難的客人對峙了起來,雙方之間的氣氛極其凝重。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愛德華的父親護著身後大公夫人,和約瑟夫這位同樣為大騎士的存在對峙著。

「……」依然沒有回話,約瑟夫只是提著手中的長劍圍繞著獨臂的愛德華父親轉悠著,尋找著出手的機會。

愛德華的父親微眯著雙眼,警惕著面前的約瑟夫,他強悍的戰鬥力,並沒有因為獨臂而消失,僅僅是下降罷了。

而如今他不會給約瑟夫機會,不管對方想要幹什麼,護衛隊長到了以後,這些入侵者那點戰鬥力根本不夠看的。

視野的余光中沒捕捉到愛德華和華爾茲,兩位少年應該已經在暗格中躲藏起來了,那麼,只要等待護衛隊長到就好了,他已經聽見腳步聲了。

「我們和野蠻人達成了協約,我們替他們拿下大公,他們幫助我們從阿萊斯特勒獨立出去,分給我們一半的北地,現在你效忠的大公可能已經死在被我們伏擊的地點了吧。」

一直沉默的約瑟夫突然說話了,而話語中所蘊含的資訊過於驚人,以至於愛德華的父親在此刻不受控制的心臟猛然一跳。

抓住這個愛德華父親分神的機會,約瑟夫猛然刺出手中的劍刃,只指其的胸膛要害。

然而「叮!」,長劍被愛德華父親單手一劍穩穩攔下,任何情緒,都不能讓其在戰鬥中分神。

冷然的目光緊盯約瑟夫,他所知道的東西,愛德華的父親會在和護衛隊長一起拿下約瑟夫之後親自挖出來,現在不是擔憂自己那位老朋友兼上司的時候!

「噗!」長劍刺入肉體的聲音,「吱吱」劍刃轉動,將內臟給絞了個稀巴爛,冷然的雙眸情緒變為了不可置信,愛德華的父親轉頭,看向護衛隊長。

微低頭顱的護衛隊長,將手中的長劍在背後刺入了愛德華父親的身軀,微微轉動劍刃,將傷害最大化,這位值得信任的大騎士,背叛了。

「你…」口中噴出血沫子,愛德華的父親似乎無法相信這一幕。

「抱歉…額!」護衛隊長低沉的話語剛剛說出口,一道讓人忍不住閉上眼睛的鋒銳劍光猛然劃過他的脖頸。

他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嚨,然而鮮血不受控制地噴湧而出,生命在這位大騎士的身上迅速消逝。

看似只是劃破了喉嚨,實際上連同內部的脊椎一起,已經徹底斷了,無頭的屍體緩緩倒下,露出怒目圓睜,同樣已經失去生命的愛德華父親的身軀。

內潛•死亡贊禮,越接近死亡,越強大,這也是為何愛德華父親能斷一臂而活下來的理由。

生命消亡前的最後一刻,內潛讓其突破了傳奇,以最後的力量,斬殺了這位還沒

來得及享受背叛帶來的好處的背叛者。

冷漠的看了一眼死去的愛德華父親和護衛隊隊長,約瑟夫憑藉大騎士的實力展開了對在場之人的屠殺,大公夫人,和其他家僕,盡皆血染宴會大廳。

「大公之子呢?」屠殺了一遍沒有發現華爾茲身影的約瑟夫詢問著其他騎士。

「大人,應該有類似暗格的東西,剛才沒看見他們出去,肯定還在這裡面,把這周圍都砸開看看就知道了」

「動手!」

「砰砰砰,哐!」外面不斷傳來暴力的砸地之音,不斷有東西破裂暴散開去,那是騎士們在砸開周圍的牆壁和傢俱,尋找華爾茲可能的藏身之處。

「該死的,你居然是對的,你怎麼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的,抱歉,我沒有相信你啊!」華爾茲和抱著腦袋不知所措的愛德華靠在一起,有些驚恐的說著。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愛德華只是抱著腦袋不斷地呢喃著,完全不知道做些什麼。

恐懼在此刻充斥著愛德華的心靈,父親已經死了,他知道,既然外面已經展開了對他們的搜尋,那就說明父親已經戰死了,那麼強大的父親…

他們也要死了,這樣的搜查,這個簡陋的暗格,他們不可能活下來,無邊的恐懼將愛德華的心智封鎖,他根本什麼都無法思考了,只剩下抱著腦袋不斷地顫抖。

聲音越來越近了,搜查了周圍一圈的入侵者們沒有發現華爾茲,重新將目標放在了宴會桌下的地面。

「轟!」地面顫抖,重物砸擊地面,他們在破拆地面,背靠的牆壁傳來的振動讓愛德華緊閉的雙眼溢位了淚水,完了,他們都要死了,恐懼無邊無際地包圍了他。

「該死的,都怪我沒相信你,他們的目標是我,只要我出去,他們應該就不會管你了。」突然的,兩隻手抓住了愛德華的肩膀,華爾茲的話語在暗格中響起。

愛德華怔愣的睜開了雙眼,漆黑一片的暗格中他也看不清楚華爾茲的面孔,但是他的話語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

他也在害怕,華爾茲摁住愛德華的雙手也在顫抖,他也在恐懼,但他沒有什麼都做不了,他沒有和愛德華一樣抱著腦袋,恐懼著死亡的到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我是貴族,你是我的手下,所以我有責任保護你,懂不懂,待著別動,聽到沒,我不想白死,可惡,我怎麼還在抖,我作為未來的大公,雖然現在可能沒有未來了,但是怎麼能害怕呢!」

華爾茲惡狠狠地打斷了愛德華的話語,愛德華聽到清脆的「啪」的一聲,華爾茲給了自己一巴掌,強行把手臂和話語的顫抖給止住了。

「好了…我要出去了,你給我躲好,聽到沒有!」華爾茲最後的話語響起,然後毫不猶豫開啟了暗格,爬了出去,隨後暗格的門合上。

「你們這群可惡的入侵者!我…噗!」華爾茲的怒吼傳入愛德華的耳中,下一刻,劍刃入肉,身軀倒地。

「不…不…不…」不敢相信地搖著自己的腦袋,愛德華無法接受自己的摯友為自己而死

「***了什麼,怎麼會這樣,我為什麼動不起來,不該是這樣的啊。」

愛德華的心中滿是恐懼,恐懼於失去了自己的摯友,恐懼於之後獨自一人的日子,恐懼於之後再次被發現殺死。

第二日的早上,滿身傷痕,眼瞳中失去了之前雄獅一般的氣魄,只殘餘著疲憊與憤怒的萊昂大公,會來到這個被他的親友屍體堆滿的宴會大廳,開啟這個暗格,看見抱著腦袋還被恐懼溺斃著的愛德華,將他拉起。

「你以後就是我的兒子了,你將會繼承我的一切,你會是新的大公,別讓我失望,兒子。」

不!不該是這樣的!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會像個懦夫一樣的什麼都做不了的話,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還有自己絕對被那麼不知道是誰,但是應該叫做夏爾,而且性格和華爾茲有著很多相似之處的傢伙嘲笑的。

「我也要出去!」堅定的手,抓住了即將開啟暗格衝出去的華爾茲的肩膀。

「你做不了什麼的,你出去也沒有意義!」華爾茲試圖掰開愛德華的手,但是做不到,愛德華的力氣不知道怎麼的大的有點誇張。

「無論如何,我都更願意成為在絕境時發出嘶吼,奮力一搏,而不是無能的抱頭哭嚎之人。」愛德華的話語無比堅定。

「好吧,有我的風範,很帥,但是,抱歉。」

華爾茲愣了下,露出個欣慰的笑容,說著,突兀地把自己的腦袋撞向了愛德華的腦袋,愛德華的後腦勺靠著牆,這一下的衝擊,足夠撞暈他了。

「啪。」然而,這一下的撞擊卻被愛德華未卜先知的給攔了下來。

「這次,別想…」沉凝的說著,愛德華沒給華爾茲反應的機會,推開暗格的門,爬了出去。

外面的一切出乎預料,那是一個破碎的世界,沒有血染的宴會廳,沒有要殺死他和華爾茲的入侵者,只有一片混亂,到處閃爍著光怪陸離景象的空曠之所。

「這…」愣住的愛德華有些惘然,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高有些不對勁,自己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被恐懼之神的力量所影響的記憶重新迴歸,這讓他想起了一切。

轉過腦袋,他看見華爾茲從暗格中爬了出來。

「呦,長這麼高了,到傳奇沒有?沒有可就丟人了。」華爾茲帶著笑意看著比還是少年的自己高了很多的愛德華。

「抱歉啊,還只是個正式騎士。」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愛德華回答。

「嗯,差是差了點,不過至少你還活著,這就挺好的,難得再見我一次有什麼想說的沒?」

華爾茲撇撇嘴,吊兒郎當的說著。

「我認識了個傢伙,和你很像,一樣不正經,你覺得怎麼樣?」腦海裡回想起那個不著調的傢伙,愛德華反問華爾茲。

「很好啊,難道我會介意你找到好友?怎麼可能?未來的獅心王大公啊,可不得有兩個得力手下,阿不,好兄弟嗎?這次可別讓她和我一樣掛掉了,雖然是我把你撞昏了,可不要老是認為自己是個膽小鬼,懂嗎,你有這資格,你配!」

「謝謝,那麼,再見!」愛德華帶著釋然的目光看著比他矮了很多的華爾茲,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再見!」帶著欣慰的笑容,華爾茲將自己的手掌和這位長大了的摯友交握在一起。

雙掌接觸,整個由恐懼之神的力量構築起來的記憶樊籠徹底崩潰。

「醒了?」王宇的聲音,此刻他已經揹著愛德華跑出了一段距離。

「嗯,我想起來了,我那個時候並沒有因為恐懼而什麼都做不了,我只是沒躲過那一下頭槌。」愛德華說著,從王宇的背上跳了下來。

「額,總之,你醒了就好,該幹活了,王室,夜之鋒刃,我們,不做點什麼王城要完蛋了。」

王宇不知道愛德華經歷了什麼,不過麼,看得出來,他放下了很多東西,是好事。

但是接下來,還有個大.麻煩等著他們,天空之上恐懼之神的巨影正在擴大,恐懼之神的「神國」正在不斷延伸拓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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