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 第一百六十二章 滅殺，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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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鍊金槍械子彈的速度比起騎士的行動速度還是要快上一層的，雖然透過提前預判可以不算困難地將子彈閃避開，但是一但來不及收回自己的慣性，再想要躲避就已經晚了。

“轟！”赤紅色的熔火光軌在光線昏暗的空間中留下一道尤其刺目的軌跡，轉瞬即滅，在下一刻於莫拉克的身上綻放。

被灌注了大量魔力和能量的特殊子彈伴隨著強烈的光與熱爆裂開來，衝擊力和融毀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宣洩在莫拉克的身上。

連帶有防護型符文的鐵門都能強行從中間將其一發打到扭曲彎折的充能射擊，在抓住莫拉克的失誤後直接零距離地把毀滅性的力量釋放在他的身上，身軀表面的輕甲沒有任何阻擋作用的被熔化，被扭曲，整個碎裂粉碎開來。

剩餘的力量穿過輕甲完整地覆蓋於莫拉克的體表，身體前衝的架勢被這爆發在身上的衝擊完全磨滅，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面板在瞬間就被灼燒破裂，肌肉和骨骼在這恐怖力量的正面攻擊中分崩離析。

“嚓！嘭！”莫拉克的身形在地面上拉出一道痕跡，身體的碎屑和焦炭化的衣物與熔化的鎧甲掉落一地，最後被餘勢狠狠地砸在牆壁之上，身軀無力的軟倒在地。

熔爐之怒在正面擊中的情況下就算大騎士也要留下不可忽視的傷勢，更何況沒有達到大騎士的莫拉克，看似還算完整的身軀，先不去談胸口那個直接被削掉一大塊，皮肉焦爛，胸骨破裂外翻的駭人傷口。

光是那近距離爆發下的衝擊波，已經將莫拉克體內脆弱的內臟破壞地七七八八，不是每個人都有王宇那樣變態的恢復能力的，莫拉克已經可以徹底宣告是個廢人了。

不過吉爾伯特這位經驗豐富的夜之鋒刃從來沒有給人留機會的習慣，抓住王宇創造的絕好時機，箭步上衝，手中的長劍被幽冥之刃內潛覆蓋。

在莫拉克身軀被炸飛，狠狠撞在牆壁之上軟倒下來的同時，抓住這個他絕對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的機會，將刀刃向前捅了出去。

虛化的刀刃穿越了一切防護，被熔爐之怒的充能射擊粉碎的破爛鎧甲，被撕裂開地幾乎將內臟完全暴露在外的肌肉和面板，最後穿越裂紋密佈的骨骼，紮在了那顆還在艱難且頑強跳動的心臟之上，刀刃的尖端在內潛的控制之下，由虛化實“噗！”。

“不，救…我，我是，家族…的…”鮮血不受控制地從心臟中噴湧而出，自那被吉爾伯特的刀刃插出的巨大裂口中不斷向外噴濺，騎士的體魄支撐著他在心臟被破開之後還能說出幾句話來。

生命的盡頭，莫拉克試圖把自己是給貴族辦事的這個事實說出來，希望以此讓夜之鋒刃放過他，但先不說他這樣的傷勢還能不能救回來，王宇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嘭！”鍊金左輪的普通子彈灌入了無法移動的莫拉克的太陽穴，徹底抹殺了這傢伙的意識，讓這個傢伙最後的一切話語被嚥進了屍體的肚子裡。

“我可不知道你別的身份，清查邪神教派罷了，就這樣。”將熔爐之怒左輪收回槍套，王宇撇了撇嘴。

不管別人怎麼認為，反正夜之鋒刃只會把這次剿滅深淵教派的行動定性為一次對王城黯影的邪神教派的清繳。

至於深淵教派和那些貴族的關係，開玩笑，夜之鋒刃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不要瞎講。

“王宇閣下的實力真是不錯啊，沒有你的幫助，想要拿下這個深淵教派的頭領肯定不會太容易。”

看了一眼莫拉克胸口那個巨大且駭人的由熔爐之怒近距離爆發留下的傷口，吉爾伯特不得不感嘆這一擊的強悍，就算不用他補刀，沒人救治的情況下莫拉克也基本上不可能活下來了。

“兩個人圍攻一個人，很正常…”王宇隨意回答了句，走到莫拉克之前拉開的那個機關前，將他用於釋放深淵中精神汙染的那個拉桿給拉了回去。

隨著通往深淵的通道漸漸閉合，深淵教派據點中的精神汙染濃度也一點點地下降下來。

“分流精神汙染的能力，對我們幫助實在是太大了，讚美偉大的黑夜女士。”

通知撤出這裡的其他夜之鋒刃成員進來清掃戰場，吉爾伯特感受著自己的精神，沒有任何不適。

本來在這種環境戰鬥後會感受到的暈眩和混亂沒有任何出現的徵兆，閉上眼睛，吉爾伯特真誠地讚美了黑夜女士的偉力。

“讓我看看…”王宇走到之前那個負責人站的櫃檯前，將櫃檯用波紋掃了一遍，立刻發現了其中的一個暗閣，手掌用力，櫃檯的外殼在騎士強大的力量面前破碎崩裂，一本用於記錄的本子從裡面掉了出來。

撿起，翻開，這次的目的之一，深淵教派和那些貴族到底交易了什麼，又為他們完成了什麼事情，這是夜之鋒刃需要知道的。

“嘖…”快速地掃視了一遍，王宇發出一聲咋舌的聲音，隨手將這本“賬本”遞給了吉爾伯特，示意他進行檢視。

接過王宇手中的“賬本”，吉爾伯特比起王宇仔細幾分的翻看起來，裡面的內容一條條地呈現在吉爾伯特的眼前，他的面色漸漸陰沉了下來，拿著賬本的那隻手的五指不自覺的攥緊。

如果不是王宇拍了他的手一下示意他冷靜，緊握的五指很可能將這本紙質的賬本撕碎。

“真是，畜牲…”吉爾伯特的聲音帶著顫抖，這裡面的憤怒根本無法被壓抑，心中的怒火升騰幾乎難以遏制，“嘭！”拳頭砸在櫃檯之上，板面破裂斷開，但是破壞帶來的發洩根本無法平息哪怕一絲的怒火。

哪怕見慣了窮兇極惡之徒和難以描述的恐怖虛空生物的吉爾伯特，也被這上面所記載的事物激起了極端的憤怒，那對自己同胞的無端惡意，在讓吉爾伯特感到憤怒無比的同時，也一陣作嘔。

在這其中的一條讓吉爾伯特尤為在意，因為這上面出現的受害者他認識。

那是生活在夜之鋒刃據點附近的一條黑街上的一家人，父親是一位年老的黑街幫派成員，因為身上年輕時留下的暗傷，無法再進行修煉和療養，只能癱在家裡的床上無法進行任何勞動。

平時只能靠著年齡同樣不小的妻子和尚且年幼女兒照顧，兩人在黑街上的工作基本就是在各大鍊金作坊中進行一些危險的臨時工工作，熔鍊鋼水，合成催化劑這種有很大分險又需要一定操作水平的工作，母女兩人常接。

夜之鋒刃有些工作需要王城黯影的本地人來進行，收集一些情報和完成一些跑腿的工作偶爾也需要找人手。

吉爾伯特他們就找過幾次這家人，對他們映象都還不錯，在這個利益至上的地下城市，母女兩人不能說是完全的善人，但至少還算可靠，也能歸入好人這一行列，這在王城黯影已經相當難能可貴了。

後面有段日子沒看到這兩位偶爾和他們有交集的母女，之後就也沒再聽到他們的訊息了，直到吉爾伯特有次路過那位父親居住的破爛屋子的時候往滿是裂口的用木板封住的窗戶往裡面看了一眼。

在房間中的只有一具蜷縮在床上的乾瘦屍體，毫無疑問，餓死的…

能成為夜之鋒刃這個為了守護王國居民而戰鬥的組織的成員，吉爾伯特絕對算是個好人，那具蜷縮在床上因為飢餓而死的男人，也讓他記憶猶新。

他本以為是母女二人無法負擔起這位失去了勞動能力，卻因為騎士的體質仍然需要大量食物的父親的開銷而選擇放棄了他，也只是感慨，和感到一絲難受，直到在這本冊子裡看到了母女兩人的結局。

沒有太詳細的過程和理由，冰冷的文字只是寫了某個家族的成員看上了這對有一定姿色但也絕對算不上很出眾的母女，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在王城地上體驗不到的“刺激”，於是下發了給深淵教派的委託，將兩人擄走。

在被深淵的精神汙染衝擊之後，兩人的精神狀態都直接崩潰了，簡單的起因之後是不堪入目的對深淵教派在那位貴族滿足了自己變態慾望之後對兩人做的事情的描述。

母女二人在精神崩潰最後一刻仍然死死攥在手中的那有著三人合照照片的吊墜，在這讓人作嘔的文字記載裡被他們視為最有意思的“玩具”。

隨著這東西被他們拋下深淵，在歡呼著“深淵又有新的信徒了啊”的深淵教徒的注視下，精神崩潰的母女，追逐著那枚吊墜，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這記載的文字中透出的那種冷漠，讓吉爾伯特感到血液因憤怒而沸騰的同時又感到難言的陰冷，那種從文字中透露出的除了冷漠之外的別有興致更讓他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噁心。

“該死的…哪怕不計代價我們也該早點將這群渣滓殺乾淨的。”吉爾伯特忍著心中的那股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這其中那些陰暗之事中用的上的情報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收集。

裡面涉及到的部分人，將會受到夜之鋒刃的清算。

“沒有人知道這群名義上的瘋子藉著這個名頭做了什麼，可能已經有些晚了，但至少，現在他們被清理了。”

王宇搖搖頭，有些事情是不能被挽回的，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把這群該死的畜牲殺個乾淨這條路了。

“對…”吉爾伯特點頭，將那本記滿醜惡的“賬本”合起，走到這處據點的一個角落，將地面上的一塊板子拉起，露出了下方幽深的空洞

精神汙染不斷從下方直通深淵的通道散溢而出，吉爾伯特沒有祈禱，任由精神汙染給他的靈魂帶來刺痛感。

這種略微的疼痛比那種發自內心的厭惡和噁心，更讓他能夠接受。

“將那些屍體從這裡扔下去，然後用火焰將這地方清理乾淨，如果還發現其他深淵教派的殘黨，立刻通知夜之鋒刃的任意行動小組，進行清繳。”

王宇走到這處在賬本中記載的很清楚，用來處理那些在委託中被要求消失的人所去往的通往深淵的通道前，語氣冷然的下達了他的命令。

一具一具殘破的深淵教徒成員的屍體被從這處通道處踹入深淵，這群偽裝成深淵信徒的畜牲終於在死後享受到了他們所謂的擁抱深淵的終極榮耀，可惜，有些太晚了。

拋灑在這處深淵教派據點各處的鍊金燃劑被王宇手中燃起的巫師之火點燃，火焰迅速地在空間之中蔓延開來，這些爆裂灼熱的火炎將會把這裡的一切焚燒殆盡。

無論是這些罪惡的痕跡，還是這些深淵教派和貴族之間聯絡的證據，都將在火焰之中焚燒殆盡。

夜之鋒刃這次對於深淵教派的清繳和任何貴族沒有關係，他們不知道這些深淵教徒是誰的走狗，也不知道這群瘋子實際上是藉著瘋子的名頭做著那些醜惡之事。

無論誰來詢問或是查閱夜之鋒刃的行動記錄，都只會得到這是一次正常無比的剿滅邪神教派活動的結論。

為何突如其來展開清繳的理由也很簡單，夜之鋒刃擁有了能無視深淵教派那利用精神汙染能力的方法，於是立刻對本來難以處理的深淵教派展開了清繳。

而那些能證明夜之鋒刃知曉了這些深淵教派的教徒和貴族的關係的證據，都已經消失在了那把在深淵教派據點燃起的熊熊大火之中了…

……

“誒，各位你們什麼時候進去的？讓我檢查一下是不是盜竊了酒館內的財務。”酒保皺著眉頭看著從酒館內部走出的幾名夜之鋒刃成員，嘴裡的話語滿是不滿。

他們也同樣用兜帽遮蔽了自己的面孔，酒保只當這群用黑夜女士的力量遮蔽了行蹤而跟隨深淵教徒進入隱藏據點的夜之鋒刃成員是什麼小偷之類的，而身為深淵教派的線人之一，有人撐腰的他自然不可能對一幫沒來歷的疑似小偷的傢伙有任何懼怕的。

“噌！”吉爾伯特手中的長劍沒有絲毫猶豫地破空而去，酒保那還帶著不滿表情的頭顱伴隨著脖頸處噴濺的血液沖天而起，隨後和無力倒下的無頭屍體一起砸在地面之上。

伴隨著酒館裡那些酒鬼的驚慌尖叫，夜之鋒刃的眾人不發一言地走出了這個早就該被清算的罪惡之地。

王宇在透過祈禱通訊網聽到了那疑似王室之人在吉爾伯特身邊交流的對話的時候就對王城黯影的亂像和城牆區這繁華王城中格格不入的區域的存在的理由有了一個猜測，現在更是確定了幾分。

王室有能力對王城黯影進行管理嗎，有的，這些貴族能將手伸到這裡，那王室也絕對有能力管理這片混亂之地，能否改善城牆區的環境也是同樣的答案。

但是為什麼不呢，記憶中的畫面回到了第一次來到王城黯影，在三座燈塔之一上和那初生的“深淵”意志所產生的交集，那裡面所包含的惡意，和混亂，雖然影響不到王宇，但也讓王宇知道深淵之下絕對隱藏著什麼東西。

“你們到底想要孕育什麼東西呢…”王宇撇了撇嘴，深淵是王城所有居民溢位的精神力海洋在被“繁星倒影”這件奇物反轉後自王城之上扭轉而下後所在之地。

而王城黯影和城牆區這些罪惡和陰暗之地所滋生的一切負面精神力將會尤為強烈，這些部分也會被投入深淵之下，就像是，餵養那個意識的食糧，他們要的，會就是這些東西嗎？

……

修格因看著通訊水晶傳遞而來的那本深淵教派的“賬本”之上所寫著的東西，他的面色沒有如同吉爾伯特那樣發生明顯的變化，只是沉靜的看著一條條賬本中記載的醜惡之事，吞吐著菸斗裡的霧氣。

口中菸斗瀰漫出的煙霧在房間之中繚繞著，將他的面孔變得模糊，這些煙霧漸漸地湧動起來，形成那最常在修格因身邊出現的形象。

煙魔那尖銳地嗓音在修格因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嘲弄的語氣很是聒噪。

“我的天啊，修格因，你看看這些你的同胞所作所為吧，我倒是覺得比起我們他們更像惡魔啊，至少大部分惡魔除我之外腦子都不好使，也想不到上面這麼多的方法去折磨人類。”

“你們夜之鋒刃不是就是幹這個的嗎，處理危害王國居民的虛空生物，惡魔，還有罪犯，你難道不將這上面的人處理掉嗎…哦？是家族成員啊那沒事了，畢竟你們沒辦法和他們強行為敵啊。真是可悲”

煙魔的話語不間斷地響起，每一句都在嘲笑修格因的無能為力，就和往常一樣，但是平時修格因應該早就把他收回去讓他閉嘴了，今天為何還把他放在外面給他說話的機會呢，它有些疑惑地看向一言不發的修格因。

“也許吧，方神父說的對，這個王國積累了太多的腐朽，它需要一些變革，而這個過程是需要流血的，夜之鋒刃無法在其中擔任這個角色，但一個被杜撰出來的組織，應該沒有問題…”

修格因的語氣森冷，記憶中某些部分重新將那糟糕的畫面帶到了他的面前，他不希望那些東西再次上演了，所以，也許應該有一個和王宇和他提過的被杜撰出來的叫做“刺客兄弟會”的組織類似的東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