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秩序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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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中心城區都突然自白晝轉化為了黑夜，躲在家中的居民恐懼的將頭看向窗外被黑暗所遮蔽的天空，剛剛經歷了惡魔入侵的他們不明白此刻又發生了什麼驚變。

而有些感應靈敏的職業者們則有些疑惑了起來，這些聚集在天空之中的黑暗並沒有什麼破壞性的舉動，他們只是無理由的聚集起來，將天穹之上的光芒給遮蔽，這種大範圍的天象改變，很像，“神蹟”？

但在阿萊斯特勒，因為有光明之神這看起來和黑暗怎麼都不沾邊的主信仰在了，基本上信仰黑暗有關神明的人就非常之少了，所以，此刻到底發生了什麼，仍然沒有一個人能給他們解答。

被這驚變的天象所影響到的居民和職業者們也只能希望這不是又一個災難來臨的前兆了，這一天裡，王城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東西了。

……

“這又是什麼？”此時的修格因已經維持不住自己平日裡的那些淡定與從容了，從天頂之上降下的巨龍之爪，以及現在這份遮蔽天地光芒的黑暗蒼穹，這些平日裡難以得見之物今日卻扎堆的出現在王城之內。

“這？難道是夜幕教會信仰的那位？”夏爾看著這突兀出現的，把一切都化為夜晚的蒼穹，回想起自己那個不知道怎麼就不見了的黑夜女士的小雕像，一時之間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那個方面。

“但是，這真的是是那位王宇說的“挺弱的”的神可以做到的嗎，而且，祂這麼做的意義又是什麼啊？”

夏爾不知道怎麼繼續把這個猜測深挖下去，只能希望，這猛然出現的變數，不要把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推去吧。

“嗯？”修格因怔了一下，隨後從自己的鎧甲間取出了用來通訊的晶石，上面數十個來自浮空島的申請正瘋狂尋求著他這個目前夜之鋒刃在王城最高許可權者的批准。

“看來，是好的改變啊。”有些驚訝的笑了下，修格因將所有的請求批准一一透過，然後將目光轉向了天空之上的那片黑暗。

這片黑暗天穹將它之上的一切東西全部都給遮蔽了，而這片黑暗所處的位置就在齊格化作的巨龍的頭頂，自然而然的將那隻探下來意圖毀滅齊格的巨大龍爪也給遮蔽了。

沒有人比無比接近這片黑暗的齊格更清楚這玩意到底是用來幹嘛的了，身為夜之鋒刃在王城的重要人員之一，同時也是一位學識非常淵博的學者，教授對於虛空的瞭解度可謂是極高的。

眼前這片看似極其壯觀的黑暗天穹內部所蘊藏的能量遠比它看起來的要少的多，對於齊格來說，想要戳破這層極致黑暗的薄膜，甚至不需要太大的力量。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齊格才對這片黑暗天幕的出現感到發自心底的震撼，正是這麼一層薄薄的填充不多虛空能量的東西，將“祂”隔絕。

齊格現在已經感受不到黑暗天穹之上的那巨大龍爪，他很清楚，這不是祂退去了，而是這片天穹，將祂給遮蔽了，無論是他還是祂，他們之間都無法觀測到彼此的存在。

只是區別在於齊格知曉著天穹之上那東西的存在，但是那執行著機械死板步驟的祂，現在恐怕已經無法知道齊格的存在了。

這能被祂輕而易舉破滅的黑暗天穹，就算在現在也仍然好好的維持著，就是最好的證明，這以相比之下渺小如螻蟻的力量將祂的偉力化解的操作，堪稱神蹟，不，奇蹟。

……

“那隻巨型龍爪怎麼樣了。”王宇蹲在艾薇雅的身旁，詢問著努力維持著神術運轉的女孩。

“現在已經停止了，王宇你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那東西就是衝著齊格先生來的，一旦丟失了對於齊格先生的觀測，祂就會自主的退去了。”

艾薇雅額頭有著汗水，維持這種體量大到一定程度的符文運轉結構對於她來說也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的，解出一個謎題和不斷的解題的難度絕不是同層級的。

“很好，太強了艾薇雅，再堅持一會兒，等到那玩意完全退去，那些現實穩定錨應該也能到場了，雖然那玩意能從墮淵者之底裡爬出來說明單純的現實穩定錨的立場對它已經不管用了，但是，爆炸呢，最簡單的暴力，它最好祈求它抗揍點。”

王宇看著頭頂之上的那片黑暗天穹，在心裡默默估算著那些飛艇到達的時間，這被用來對付珀妮雅的計策，實際上在此刻也依然適用。

只不過那些搭載現實穩定錨的飛艇對於那巨大的紫色虛空生物來說過於脆弱，最大的可能是還未抵達可以投放的地點就被虛空生物遠端摧毀。

而現在，艾薇雅所釋放的永夜天穹，為這些飛艇的抵達，創造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正如黑夜女士所說，對應神明在其擅長的領域裡所能做到的，超乎想象，黑夜女士所對應的黑暗與隱匿領域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

這片黑暗的天穹所隔絕的，不僅僅是那無比強大的探下龍爪之物對於齊格的窺探，還有那虛空之物對於天穹之上正在發生的變化的窺探。

“祂正在回縮，王宇，你能知道那些飛艇是否抵達嗎，我的觀測範圍有限。”艾薇雅全神貫注的操控著永夜天穹，等待著那隻龍爪的回收，只要那個東西退去，那就是他們對於柯林最好的反攻機會。

“我算過了，飛艇的速度在王城範圍內的非常可觀，在龍爪回收前他們就應該能到達。”王宇很確定的回答了艾薇雅的疑問，艾薇雅已經將能做到的做到最好，那麼，一切就應該往該走的方向前進。

之前只能釋放一個現實穩定錨下來的原因是沒有最高許可權者的批准，就算浮空島檢測到巨量的虛空能量過載，也最多隻能以自動法陣所編譯的那樣，釋放一艘搭載現實穩定錨的飛艇抵達那裡。

但是現在，有著修格因和齊格這兩位城內最高許可權者在，那麼只要檢測到過量的虛空能量，這些艦艇抵達所需要的契機就只是一個，批准。

而王宇相信，以修格因隊長的腦子，絕對不會無法理解他所做的這些的意義，事實也正是如此。

“王宇，那東西已經接近完全回縮，我準備撤掉永夜天穹了。”艾薇雅的視角中，那自漩渦狀雲層中探出的巨型龍爪已經完全收回了那些雲層之中，只留下那顆仍然不斷掃視著下方的巨型龍族金色眼瞳。

“好。”王宇緊緊的看著天空之中的黑色與有些艱難的拍打翅膀飛在空中的巨龍，機會，很快就要來了。

當在艾薇雅觀測中的那隻巨大金色龍族眼瞳緩慢閉合並消失在漩渦狀的雲層中的一刻，女孩撤掉了永夜天穹，有些精力耗費過度的她跌坐在地，被王宇小心扶住。

“好了，我們現在已經做到最好了，現在就看修格因隊長和齊格他們的表現了。”王宇拍了拍艾薇雅的腦袋，帶著笑意說著，他們能做到的已經做完了，現在的，就去交給那些更強大的人吧。

“嗯”艾薇雅藉著脫力往王宇的肩膀上靠了靠，得好好休息一下了，等一會兒還有王宇和她共同的，必須解決的傢伙需要幹掉呢…

……

暗黑天穹漸漸散去，和其同步散去的還有那片天空之上被偉力匯聚的漩渦狀雲層，齊格費力的拍打著翅膀看著重新變亮的天空，它不再被黑暗覆蓋，也不再被雲層所包圍，看起來很漂亮，只不過現在還有著一個扎眼的貨色在那裡。

空中裂開一道縫隙，正是之前柯林消失的地方，這傢伙在之前劃開了一道空間裂縫躲了進去，看來它也沒有把握在戰場上不被祂的偉力所順帶著摧毀滅殺。

此刻，看起來比之前小了很多的紫色人形再一次出現在和齊格高度一致的地方，沒有五官的面孔死死地盯著齊格的方向。

柯林此時的內心沒有人能夠解讀，那付出巨大代價換來的祂的注視，本想著能夠直接將齊格殺死，沒想到卻突然出現了那遮蔽一切的暗黑天穹，將齊格庇護，祂的注視也因為失去了目標而撤離。

這巨大的失敗就算是柯林這種老奸巨猾，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古董都有些難以接受，不過還好，看著吃力的拍打著翅膀，全身都是熔化痕跡，之前被蜈蚣咬出的巨大創口仍然流血不止的齊格，柯林知道，勝利的終究是自己。

“如果你沒有對著祂發出竭盡全力的龍息，可能勝利還會是屬於你的，但現在，我仍然能收穫屬於我的戰利品，很遺憾，你的不屈，反倒是將你葬送了，不知道你是怎麼弄出那片黑暗天幕的，不過現在，沒人救的了你了。”

柯林在此時仍然沒有放棄對於齊格的言語攻擊，對於柯林來說，勝利還包括對於失敗者心理的重創，齊格若不是不屈的發出那竭盡全力的龍息，此時付出巨大代價的自己可能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但看看，這苟延殘喘的巨龍吧，全身上下可能沒有一個部件是完好的，連飛行都快維持不住了，這樣的他又有什麼資格擊敗自己呢。

“說不出話了嗎，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你，我就收下了。”沒打算繼續和這隻快不行的巨龍廢話了，柯林紫色的身軀開始分裂變形，他要用那些虛空蜈蚣將齊格轉化為自己的養分。

在柯林分裂的同一時間，巨龍晃動了一下，隨後開始往下墜落，在墜落的途中一點點的變為了衣衫破爛的人形齊格。

“呵，連巨龍之軀都無法維持了嗎，真悲涼啊。”柯林笑了笑，真的挺諷刺的，齊格的不屈葬送了自己啊。

“傻.逼，你的時間才是有限了。”然而向下墜落的齊格突然說出了變為巨龍後的第一句話，和王宇學的髒話，但漢語文化中的髒話本來就是最能宣洩情緒的東西。

抬起的頭顱露出一個有些張狂的笑容，一點也不符合齊格平時的書卷氣息，對著天空做出的中指更加將齊格的固有形象毀壞的一乾二淨，但是，誰在乎呢？

加速墜落的齊格被下方一層猛然出現的煙霧接住，不斷崩散著的煙霧為齊格卸去力道，然後讓他安穩的墜落在湖中。

而柯林，很快就要知道它為什麼時間不多了，漆黑的天穹此時徹底散去，數十架搭載著現實穩定錨的飛艇出現在了柯林的上空，黑暗的天穹散去的過程中依然遮蔽著部分對上方的感知。

直到現在，柯林才發現天空之上那些匯聚而來的飛艇，艙門開啟，將一根根銘刻著複雜銘文的金屬巨柱從天空中釋放。

大量的現實穩定錨從天空墜落而下，看起來就好似雨落，這是，秩序的暴雨。

“你以為這有用嗎？墮淵者之底裡面的教訓還不夠？真正的虛空…”

“最高許可權命令，所有中心城區範圍內現實穩定錨，自毀！”

“接受到最高許可權命令，立刻執行，編號23—89，自爆。”

“轟轟轟轟轟轟轟！”

柯林看著這些墜落的金屬巨柱不屑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然而，瘋狂的爆炸下一刻就將它的一切話語給壓制了下去。

現實穩定錨的工作原理是將秩序的立場投射到周邊的空間裡，這份秩序不是說很穩定很和平，而是代表物質世界的東西越多，越能壓制周邊來自虛空的存在。

那麼爆炸，實際上也是非常物質的東西，光與熱，破碎的零件，膨脹的氣體，還有那爆散的衝擊波，最重要的是，越複雜的東西，炸起來也就越“秩序”，這造價高到離譜的現實穩定矛，那炸起來也是“秩序”的離譜啊！

王宇在城牆區引起的爆炸在湖區的上方被複現了67遍，爆炸充斥了整片天空，除了火焰與光芒再也無法觀測到任何東西。

掀起的衝擊波直接把湖面給震的凹進去，然後形成巨浪將本就被掀過一遍的湖岸區域給徹底掃平。

數不清的現實穩定錨的破碎零件自天空中撒下，叮叮噹噹的金屬零件砸地響聲響徹每一處地界，好似下起了金屬的暴雨。

此時湖區的上空，可以說是秩序到不能再秩序了，這是特別行動小組，送給柯林的“秩序的暴雨”。

而被這秩序暴雨洗禮的柯林，此時已經連維持自己的穩定都做不到，現實排斥著他，虛空也拒絕著被充滿秩序的爆炸所包裹的柯林，它只能被撕扯著，在物質世界與虛空的夾縫中被一點點的撕扯，粉碎。

直到連自己的意識都無法維持，那麼就算能憑藉自己的特殊性復活，那這個名為柯林的存在也將徹底的消亡。

連意識都無法穩定的柯林，憑藉自己最後一點可以動用的力量，撕開了提前藏匿在墮淵者之底中的空間裂縫，還好還有最後一個後手，那個被所有人遺忘的奴僕。

下一刻在“秩序暴雨”的洗禮下，名為柯林的意識在這片絢爛奪目的爆炸中，消亡。

……

“艾薇雅，該走了，我的血液在她出現的時候就開始沸騰了，上次讓她逃了，這次，絕不可能了。”

王宇一直看著天空的雙眼閉了一下，隨後看向了另一個方向，他體內的血液再一次感受到了那個被標記的目標，開始沸騰了，王宇的語氣變得充滿殺意。

“嗯”艾薇雅點了點頭，休息了一會的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走吧。”王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