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 第一百一十章 龍族詛咒，永夜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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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兩個身影從天空中極速的下墜著，是夏爾和修格因，此時修格因身上煙霧鑄就的鎧甲變形化為類似於滑翔翼一般的東西，將向下的速度漸漸偏轉為向側方的速度，高度降低，兩人的下墜才減緩到不至於受到巨大傷害的程度。

水花在接近岸邊的地方炸起，兩人從空中墜入了湖水中，修格因提著夏爾從湖水中走了出來，將本身體質沒那麼好的夏爾扔到一旁。

雖然夏爾現在癱在地上看起來和條死狗一樣，但是他其實沒什麼大事，只是因為之前高速的飛行和墜落而暈的不行罷了。

站立在岸邊，修格因盔甲下的目光凝重的看向天空之上，齊格和柯林所在的地方，就在剛才，齊格看見那顆眼球的一瞬間，就將他和夏爾一起抓住從天空中甩了下來。

修格因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能讓齊格做出這種決定的，絕對不是什麼值得讓他們高興的東西，很顯然齊格已經沒有信心在那個東西面前保護他們了，所以只能先把他給甩下來。

“誒，黑夜女士的那個小雕像呢？”夏爾這時候剛剛緩過神來，摸了摸口袋，裡面什麼都沒有了，本來裡面應該有著一個還有點硌得慌的黑夜女士小雕像的，現在卻不見了。

“你現在關心這個？”修格因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夏爾在這時候關心這個幹嘛。

“不對啊，隊長，那個雕像是用繩子栓在口袋裡的，我其他東西都好好的，怎麼可能就那麼一個掉了呢？我想想，我之前好像用餘光看見了什麼東西跳出去了，當時沒注意，難不成是這個雕像自己跑了？”

夏爾翻了翻口袋，仍然沒發現那個黑夜女士的雕像，陷入了沉思。

“自己跑了？”修格因愣了愣。

“嗯，我有點猜測了。”回想了一下夜幕教會的情況，夏爾有了一個有些奇怪的預想。

“當！”一聲好似鐘響的低沉浩蕩之音從天空的頂端傳來，吸引了夏爾和修格因兩人的注意力，兩人重新將視線集中在了高天之上。

原本那隻柯林所製造的巨手已經消失不見，只有齊格化作的巨龍還拍打著殘破的翅膀飛在天空之上。

此刻它的狀態並不好，龍眸中的凝重和緊張早就已經被某些道不明的暴怒和殺意所取代，同時它的時間也有限了，修格因的離開讓那層為齊格填補空缺的煙幕正在不斷消散，時間一過它就會失去飛行的能力而下墜。

不過這並不是最讓齊格最擔心的東西，“祂”才是，這也是齊格看見那顆眼球之後沒有任何猶豫就將夏爾和修格因扔下去的原因，他不知道柯林是怎麼找到自己的訊息的，但現在，他必須要面對“祂”了。

天空漸漸的暗沉下來，不是因為天黑了，而是周邊的雲層正在迅速的被無形的力量所匯聚，聚集到這片人工湖的上空，將天穹之上太陽的光芒遮蔽著，雷電星星點點的閃爍在這片盤繞旋轉形成漩渦狀的雲層之中，沉重且震撼的雷鳴不斷的轟響著。

此時，天空中只剩下齊格一隻巨龍，陰暗沉重的雲層好像就壓在了唯一還在天空中的他之上，巨龍拍打著雙翼，凝視著天空中匯聚的雲團，孤獨而無畏。

“轟隆隆…”低沉的雷鳴中，雲層開始旋轉，在中心處，旋轉的中心點，一個雲層的空洞隨著旋轉開始產生著，但是那裡面並沒有隨著雲層出現空洞而露出之後的天空，而是怪異的行成了一個深邃的黑暗空洞，好像在這個世界扣下來了一塊一般。

漸漸的，似慢時快的，雲層的旋轉停止了，整片雲層形成了一個漩渦狀的整體，將那個黑色的空洞露出，停止旋轉的雲層並沒有減少給人的壓迫力，相反的，內部似乎開始了某種醞釀，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出，那龐大的雲層就是祂的藏身之所。

自那黑色的空洞中，一顆眼珠從裡面探出，豎瞳，金色，那是，一顆來自龍族的眼眸，純正，強大，古老，只有真正的純血古龍才擁有的金色龍眸。

這不是一顆眼珠那麼簡單，這顆眼珠的大小已經有些過於誇張了，相比之下，飛在空中的齊格，巨大的龍軀比起這顆金色的巨龍之眼都只能用渺小來形容了。

巨大的金色瞳孔凝視著獨身一龍飛行在空中的齊格，眼神中沒有憤怒，也沒有惡意，只是一種，高位之物對於螻蟻的蔑視和無所謂，但，要知道，齊格是一隻巨龍，真正的的巨龍，類比之下至少是夠到了大騎士頂峰之上的傳奇的。

“吼！”齊格面對著這隻巨眼，沒有恐懼也沒有退卻，獨屬於他的眼眸中燃燒著憤怒，勇氣與不屈，高揚龍首，怒吼一聲，體內的龍心中再次積蓄起恐怖的熱量。

光芒在齊格的全身閃爍了一下，那是因為體內的血管都被那心臟散溢位的力量充能了一瞬間，隨後這些能量全部匯聚到齊格的口中，輝光爆閃，璀璨的光軌橫貫天際，沒有任何保留的一擊，竭盡體內的所有力量，紅龍•真理吐息。

劇烈的爆炸和閃光在巨眼之上綻放，強大的衝擊力將雲層都炸的裂開，露出一絲背後的陽光，這些陽光灑在紅龍的背上，讓他看起來是天空之上此刻唯一的光亮之物，輝煌，而，悲壯。

光與熱散去，這比之前肅清蜈蚣群的一擊還要誇張的紅龍吐息帶來的結果卻有些讓人絕望。

金色的巨眼仍然存在，甚至，沒有一絲損傷的痕跡，雲層接著在無形之力的扭轉下匯聚，填補上空缺，光芒漸去，一切再次陷入了黑暗，一如獨自飛行在空中的巨龍所面對的逐漸蔓延沸騰的絕望。

衝擊短暫的延遲之後橫掃湖區，波濤洶湧，水花飛濺，周邊的樹木雜草泥土都在這一擊之下飛起，修格因和夏爾也被這爆發的衝擊波影響，夏爾被一衝之下直接摔倒在地，而修格因只是保持著站立在湖岸之上滑動了一下。

“那是什麼…？”夏爾的眼瞳有些擴張，震撼的看著齊格化作的巨龍獨自面對的天穹之上的巨眼，這真的是，人，這個層次可以面對的東西嗎，那到底是什麼，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阿萊斯特勒。

“…”修格因保持著沉默，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齊格，你到底在面對什麼，那是獨屬於你的詛咒嗎？

“……”巨龍也再沒有發出吼叫，身體內過量的熱量已經讓強大的巨龍身體接近崩潰的邊緣，強悍的龍鱗出現了熔化的痕跡，身體內的肌肉儘管有著龍族為了適應龍息與生俱來的特殊器官來釋放熱量，但也接近報廢。

這告知著剛才那一發龍息到底耗費了齊格多少力量，損傷多麼嚴重，但就是這竭盡全力的一擊，甚至都沒能對那隻巨眼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

“呼呼…”齊格拍打著翅膀，試圖飛行地更高用肉身去觸碰那隻金色的龍眼。

“鏘！”然而，無形的鎖鏈，不知什麼時候從空中出現，深深地扎入了齊格的龍軀。

明明沒有實體，也沒有傷害到齊格的肉體，但就這麼扎入了進去，將齊格死死地禁錮在了空中，沒有一絲動彈的餘地，這不是虛空的力量，也不是魔法，這好像純粹的力量，或者說規則。

隨後，自那雲層之中，一雙龍爪探出，龐大到駭人，僅僅是一隻龍爪，卻已經有齊格的幾十倍大小，緩慢的向著齊格格抓來。

尖銳的利爪，閃爍光芒的巨大鱗片，以及銘刻於每一片龍鱗之上的不知名咒文，純粹的毀滅，純粹的力量凝聚在這隻巨爪之上。

這裡面所擁有的力量已經不是用層級可以劃分的了，可能這隻巨爪一旦摁下，整片人工湖都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而此時，這隻巨大的龍爪已經很明顯的將自己的目標展現，沒有別的，只有齊格，緩緩的自雲層內探下，張開抓向被鎖鏈所束縛的齊格。

奮力掙扎，殘破超載的肌肉也擠壓出不多的鬥氣，然而這些鎖鏈的禁錮力度已經超過了齊格的極限，無論怎麼掙扎，如何用力，齊格都不能動彈一分。

眼睜睜的看著龐大的巨龍之爪從天空落下，伸出指尖，點向被禁錮的自己，齊格沒有恐懼，只是高昂著龍首面對那覆壓而下的無上威能。

指尖緩緩點下，內裡蘊含的力量已經能被齊格感知到，自己扛不住的，只要被觸碰他就會消亡。

“抱歉了，老姐…”齊格微微嘆了口氣，沒想到有人會知道他的過往，更沒有想到有人會能尋找到連結於祂的祭器，但至少，這一刻他仍然在奮戰，仍然在反抗！

坦然的張開龍口，就算最後一刻，他也要積蓄起最後一絲力量來戰鬥…“嗯？”

龍眸猛然收縮了一下，齊格看見了一個東西從他的臉頰邊跑了過去，“王宇那個黑夜女士的雕像？”

疑問剛剛產生，他就看見黑夜女士的小雕像跑到自己龍首的最前端，對著天穹之上碾壓而下的巨爪一躍而起。

“它要做什麼？！！”

這一刻其他一切情緒與感慨都被這震驚所取代。

黑夜女士的雕像從中間裂開，然後開始朝中間坍縮，迅速形成了一個漆黑的圓球，隨後，黑暗，綻放了。

……

“可以嗎？”

“行！”艾薇雅看著天空之上巨大無比的眼瞳，並沒有展現出恐懼，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王宇閉上了眼睛重新進入了自己的精神空間。

黑夜女士早已等在了那裡，站立於代表王宇虛空能量儲備的湖面之上，看著王宇這邊。

“那是個神嗎？”王宇問著，走向了自己的那扇門框。

“是，一個極其古老的神明，我也不知道祂是什麼，但是祂的存在應該是被桎梏的，祂，很強大，比我所見過最強大的存在還要強大。”黑夜女士微微點頭。

“唉，這種存在怎麼會出現在阿萊斯特勒呢，真是有點倒黴啊，達克妮絲女士，那艾薇雅的計劃可行嗎。”王宇舉著門框，走向自己湖面的邊緣。

“沒問題，就像我告訴你的那樣，一個神明在自己對應的權能範圍內，能做到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而我的權能是黑夜與隱匿。”

“那就好，畢竟很顯然那玩意就是衝著教授來的，只要把教授給藏好就行了，哪怕僅僅是一小會兒，這玩意出現的其中一個條件一定是觀測到齊格。”王宇舉著門框走出了自己的精神空間，向著遠處巨大的城堡走去。

“為什麼呢？”黑夜女士有些不理解王宇的判斷。

“因為不這樣我們就都完蛋了。”王宇聳聳肩膀，那能怎麼樣嘛，只能這麼想了。

“嗯，那麼艾薇雅小姐能行嗎，畢竟這個神術所涉及的虛空力量以及符文數量已經超過一個限度了，身為不是虛空生物的人類，憑藉自己的理解和操控力，真的可以施展出來嗎。”

黑夜女士歪了歪腦袋，問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個神誒，怎麼問我呢，不過相信她吧，畢竟，她可是艾薇雅。”

王宇笑了下，把自己的門框擺在了城堡內，這是女孩的精神殿堂。

“好。”黑夜女士沒再多問，巨量的虛空能量在信仰結晶的燃燒下被調集，轉化，化為漆黑的獨屬於黑夜女士的力量在湧動中灌入王宇的精神空間。

而王宇的精神空間那可笑的容量根本無法容納這些力量，於是，隨著能量的飽和，多餘的力量全部匯入了王宇的門框，自艾薇雅的精神殿堂中釋放。

現實中，艾薇雅對著天穹之上的巨眼，伸出了自己那虛空化的手臂，引導這自己精神空間裡多出來的源自黑夜女士由王宇引導給她的力量，吟唱起了對黑夜女士的禱詞。

“夜的女王，黑暗的庇佑者，讚頌你的名，黑夜女士…。”

唸到這裡，艾薇雅停頓了一下，回想了一下王宇告訴她的名字，唸了出來。

“達克妮絲。”

唸完這簡單的禱詞，所有的力量似乎有了生命，歡呼雀躍著開始聽從她的指揮，而艾薇雅也開始構築那複雜到超越巫術範疇的神術。

巨量的符文在腦海中排列組合，所有的思緒都集中了進去，黑夜女士無法直接透過雕像來直接展現神蹟，信仰結晶不夠，但如果，如果由她來複現神術由黑夜女士提供力量，那麼就夠了。

這龐大的符文量，複雜到極致的排列組合，不斷變化的主體結構，都在挑戰著女孩的能力極限。

但是，比這時候更緊急更艱難的時候已經有過了，虛空之歌，那是她第一次突破極限，那麼，這時她就能做到，在超越極限中，做到之前所做不到的。

一塊塊符文在精神空間裡拼接，一個神術的結構慢慢被構建成功，當艾薇雅將最後一塊拼圖拼接完成，那些被啟用的來自黑夜女士的力量，就自主的湧入其中，將這個神術的結構點亮，不，徹底染黑。

艾薇雅睜開眼睛，對著天穹之上念出了神術的名“永夜天穹！”

剎那間，無盡的黑暗在齊格的頭頂爆發，整片中心城區上方的天空自白晝在一瞬間內轉換為了絕對黑暗的，永夜。

（可惡，王宇這個逼怎麼配得上艾薇雅的(*￣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