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 第九十九章 血戰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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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集結，集結！”

“該死的，快點，快點，疏散那些看熱鬧的，讓他們滾蛋不要礙事。”

“地獄之門，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王城裡的？”

年輕的小隊長集結著周邊能聚集的全部戰力，儘管，他也不知道這對於那在空中冉冉升起的熔岩裂縫有什麼意義。

“長官，你們夜之鋒刃的部隊呢？”小隊長看了旁邊注視著地獄之門升起方向的愛德華一眼，有些猶豫，但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誰不知道戰爭時期王國的城衛兵都只是名義上的保護者，處理一般的盜匪和治安問題還好，但是涉及到地獄之門這種層次的問題的時候就基本上不是他們能應付的了。

但這個在那日城牆區肉泥怪物肆虐之夜有一面之緣的夜之鋒刃長官卻沒有去尋找夜之鋒刃的部隊，反而是讓他儘可能聚集城衛兵。

可是那些就算現在也仍然在鬧鬧哄哄，議論紛紛同時對那地獄之門展現出極大恐懼之情的城衛兵，真的有用嗎。

年輕的小隊長也是個小貴族，他也是倒黴，來城衛軍當個差，鍍個金都能遇上兩次這種事情，不過，也不知道應該說幸運嗎，上次背鍋的替死鬼沒輪到他，這次，估計也不會。

“呼…他們在王宮內，暫時指望不上了，我們要做的就是支撐到禁軍到來。”

愛德華呼了口氣，現在王國內部的力量確實空虛了，戰爭將太多的兵力調集到了戰場，之前至少每個區的城衛兵都有高階正式騎士作為統領，但現在麼…

這個還算盡職盡責的小隊長倒也有個高階見習騎士的實力，但是其它地區的呢，愛德華不感覺會比他好。

本來戰爭時期城衛兵空虛的部分由夜之鋒刃來填補倒沒什麼問題，但卻恰巧壓上了這個時機，夜之鋒刃無法出動，王國禁軍想要趕到也需要一定時間。

看著一隻只翼魔從熔岩裂縫中飛出躥上天空，酷似人類的面容帶著一絲疑惑和更多的興奮打量著四周。

愛德華知道這是來自地獄的先頭部隊，如果不盡快將地獄之門閉合，越來越多更強大的惡魔就會感知到通往這裡的門，那才會是真正的災難。

“地獄之門出現了，說明王宇試圖阻止地獄之門的出現失敗了…那他沒事吧。”愛德華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通訊因為現實穩定錨的立場斷了，到現在王宇也沒給他再次傳訊來，他不知道那個爆炸是怎麼回事，但大機率是王宇弄出來的。

“愛德華，我引爆了現實穩定錨，試圖用爆炸破開惡魔召喚陣的頂部，不過目前看來是失敗了，我慢了一步，不過還是有點收穫吧。”

很巧合的，在愛德華擔心王宇情況的時候，王宇的通訊就到了。

奔跑在沒有隙間覆蓋的城牆區，王宇回想了一下在那個坑洞中看到的東西，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將資訊告知給了愛德華。

“那個下面的下水道不知道被誰提前清空出了一個空腔，有人在裡面繪製了惡魔的召喚陣法，你之前發現那些失蹤的城牆區的居民應該都被拉到下面去作為祭品了。”

再次想到看到的下方那片血肉模糊的場面，還有那就算靈魂消散也沒有停止的痛苦哀嚎，不得不說，這王城的底層，日子實在是有些過於糟糕了。

想要對城牆區外的居民動手而不被發現的難度很大，但是這些雖然名義上是王城居民，但實際上根本算不上王城內一員的城牆區居民的大範圍失蹤卻沒有引起任何風波。

王城這種王宇也不知道算不算畸形的結構，確實有很多的隱患，再考慮到王城黯影下方那種王室不加管控的暴力和混亂，他不得不去懷疑，王室這是刻意在養什麼東西。

教授曾提到過有關於一件被叫做“終末的神骸”的兵器，雖然教授認為這其中的保護措施讓王宇無法聽見，但實際上，這對於王宇並沒有任何實質性作用。

“這自這些人心中所誕生的陰暗與暴戾，最終都會被投射到那片精神力海洋中，而那片精神力海洋中心所孕育的東西也會越來越強大，最終那份初生的深淵意志也會走向成熟吧，阿萊斯特勒王室，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甩了甩頭，王宇把這些有的沒的東西全部給甩出腦袋，現在可不是去搞什麼陰謀論的時候，當務之急，拖住這些從地獄之門中跑出的惡魔，阻止焦土化的蔓延。

“雖然爆炸沒有能夠將召喚陣法破壞，但也有一個好處，開啟了召喚陣和上方的通路，等到王室禁軍到達，強行從上方攻破就好了，愛德華，現在要做的就是牽制這些惡魔，儘可能減少傷亡了。”

王宇的思路非常清晰，這些惡魔目前還只是先頭部隊，翼魔的實力不算很強大，大概就高階騎士學徒的水準，而且身體素質不算很高，有這個實力主要還是因為它們能飛，還能拋射火球。

真正麻煩的是之後會出現的眼魔，牛鬼，黑山羊等一系列更強大的惡魔，這些東西的實力可以說是直線飆升，遠超翼魔的恐怖。

“啊啊啊啊，救命啊！求求誰來救救我啊”淒厲的慘叫從遠處傳來，奔跑的途中王宇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年輕的女性被翼魔從房屋的夾縫間發現，這些生性邪惡的翼魔將她帶到空中，欣賞著她驚恐的面容和竭力的掙扎。

“唉…”嘆口氣，王宇沒有去管，太遠了，雖然殺這些翼魔不算困難，但是他不是超人，既沒有超人的實力也沒有超人的擔當，他也許會去救眼前力所能及的，但更遠的不熟之人，就算不救他也不會有什麼負罪感。

“嘭。”重物墜地的聲音傳來，尖叫聲也戛然而止，王宇沒有回頭，這只是一個開始，只要這些惡魔還在肆虐，悲劇就會不停的上演，王宇所看到的，也只是一個王城混亂的縮影罷了。

“我正在聚集城衛兵，讓他們在城牆區和其他區域的交界處建立防衛線，下一階級的惡魔出現的時間一般是五分鐘，王宇你還有兩分鐘左右，快點和我們匯合。”

愛德華的通訊傳來，那邊的聲音鬧鬧哄哄的，能聽見大量嘈雜的人聲，有驚恐的詢問，也有不耐煩的叫嚷，甚至哭泣和叫罵也不在少數。

“好。”王宇點頭，再一次加快了速度。

禁軍趕到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預估沒有隙間的幫助應該是十五分鐘，而每五分鐘，地獄之門內可能出現的惡魔危險程度就會上一個等級，時間，這是他們最缺乏的東西。

而這些惡魔大部分目前還處在這處城牆區範圍內，若不是大部分的城牆區居民都被作為祭品了，可能現在就是惡魔對他們的大屠殺了。

不過也正因為這裡沒有了那些吸引惡魔注意力的貧弱人類，它們也更快的對這空曠而破爛的地方失去了興趣，更快的轉向了其它的地區。

此刻，最外層的城衛軍防線已經接觸到了第一批飛向外界的惡魔，惡魔阻擊戰在此刻開始了。

翼魔這種地獄最底層的生物，別的都沒什麼出眾可言，但是劣質的智力讓他們不知道何為恐懼，而他們無畏送死卻沒被消滅光的理由就是他們的數量。

地獄之門的吞吐量是有一個限制的，越強大的惡魔透過，就會佔用越大的份額，而翼魔，他們過於弱小以至於吞吐這些低階的東西幾乎不用停歇。

密密麻麻的，大量的翼魔分散著，毫無隊形可言的狂笑著從地獄之門的方向向修築於城牆區和其他區域交界處的第一道防線飛來。

“這麼多的數量真的可以應付嗎？”

“可惡啊，我只是第一次上陣啊。”

“明明城衛兵只用處理那些盜賊之類的，為什麼會攤上這種事。”

“我不會死在這吧…嗚嗚。”

被調集而來的城衛兵在城牆區和其他區域的分界線，用簡單的廢舊馬車，老舊傢俱，和一些石塊堆成了沒什麼太大用處或者說毫無用處的半人高的簡陋圍欄。

這對會飛的翼魔來說毫無用處，對之後出現的不會飛但更加強大的惡魔來說又有種自欺欺人的味道。

聚集起來的城衛兵的盔甲都算是金屬製成的王國制式盔甲，質量算不錯，手中的弓和長劍也都是由王國統一提供的良品，這一套裝備，在王城外其它任何冒險者公會和僱傭兵中都得是上層一批人才能擁有的了。

但是也就只有裝備還算得上精良了，王城的普遍實力層級比外界要強一個層次不假，這是環境和資源決定的，但心態和意志這種東西，有些時候不是能靠這些補足的。

在面對這些蜂擁而來的翼魔之時，他們表現出了無法遏制的恐懼和混亂，只是迫於軍令，無法逃離而已。

翼魔的數量讓他們看起來有些鋪天蓋地的意味，人類十來歲孩童大小的身體加上展開會大上很多的翅膀，雖然沒有鳥群那樣實際的數量，帶來的壓迫感卻是相同的。

戰爭時期臨時的城衛兵雖然整體實力不算強，同時大部分都是些沒什麼經驗也沒什麼意志力可言的歪瓜裂棗，但是，他們也是被編入王國軍隊的正規有建制的軍隊，違抗軍令事後會得到恐怖的清算。

所以哪怕面對這些數量眾多的翼魔，他們也不敢逃離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冷靜點，這些惡魔也不過是最早的先頭部隊罷了，如果這些翼魔都頂不過去，那你們可能今天都要死在這裡，打起精神，準備射擊！”

處於佇列中間的一名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的騎士隊長指揮著這些沒有什麼鬥志而言計程車兵，這些老兵要麼就是前線軍隊中退休又不想閒下來的要麼就是有什麼暗傷無法上前線的。

相比其他歪瓜裂棗，這些領隊仍然有著很好的軍事素養和意志力，在他的指揮下，儘管混亂依舊，恐懼仍存，但城衛兵們仍然儘可能的聚整合射擊用的軍陣，以建築物作為掩體，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領隊注視著越來越近的翼魔，表現出沉著與冷靜的他，實際上心中也並不平靜和如表現的那麼鎮定，他有著遠超城衛兵的意志力和見識，但同時也因此更加清楚惡魔的可怕。

這些翼魔僅僅是先頭部隊罷了，之後還有更可怕的，而作為很不巧頂在第一線的一支隊伍，他也不知道在場的還有幾個能活下來，他自己又能不能活下來。

但是，就算要死，那也在竭盡全力的廝殺之後再死，“為了阿萊斯特勒，射擊！”，當翼魔們快速飛行著進入城衛兵的射擊範圍內的時候，領隊中氣十足的吼聲傳開了。

“咔咔咔咔！”機弦扣動的聲音不絕於耳，本身就處於高度緊繃狀態計程車兵們在聽到領隊的吼聲之後甚至沒聽內容下意識的就扣動了弓弩的扳機。

弓弦繃緊的力量在鬆開的過程中化為箭矢的力道，軍用弓弩的威力在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大量的箭矢在軍陣中飛速升起，在空中迅速的飛行後射入翼魔們的叢集。

“哆！哆！哆！”鋒銳的金屬箭頭輕易的刺穿翼魔本身就不堅固的軀體，被扎中腦袋的翼魔在空中就死去了，被擊中肢體的也同樣沒什麼好下場，掙扎著幾下就失去力量從空中墜下。

就算是翅膀被刮擦到的翼魔也同樣無法倖存，箭頭劃開翅翼的薄膜，失去動力的翼魔從他們自己完全無法承受的高度墜地，化為一攤血糊糊的殘渣。

一波幾百人的齊射，就讓翼魔群前方的陣列，變得明顯稀疏了很多。

之後因為並不熟悉弓弩的裝填，射擊變得沒有第一波的快速和整齊，參差不齊的射擊，箭矢破空的聲音間斷的傳來，因為數量的問題，不需要什麼瞄準，基本上一次射擊就必然能殺死一隻翼魔。

“好啊，這些惡魔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嘛。”

“嚇我一跳啊哈哈。”

“這次有得賺了。”

“還是小心點吧，它們數量有點太多了。”

“怕什麼啊，這次可是說了有獎勵的。”

這些沒什麼經驗計程車兵信心缺乏，但是建立的也快，看到射擊能輕易的殺死這些翼魔之後立刻變得興奮起來。

“小心躲避！”領隊的聲音突然傳來。

似乎注意到了這群對它們射擊的人類，翼魔們發出尖銳的笑聲，沒有因為大量的減員而有任何一絲的害怕，反而更加興奮。

大量接近的翼魔手中都冒出了火紅色的光焰，一個個火球被這些瘋狂的地獄生物製造，然後，拋射。

士兵們呆呆的看著漫天的火球從天而降，陷入了呆滯，這些惡魔不是很輕易就能被殺死嗎？

也許他們是對的，但這些惡魔也能輕易的殺死他們。

“轟轟轟轟！”第一道防線所處的街區，陷入了爆炸與火焰混合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