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 第九十六章 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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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阻止的了什麼嗎？”陰冷的已經完全變了調的話語從衣衫破爛，肌膚若隱若現的珀妮雅口中說出。

此刻的珀妮雅所表現出的氣勢和之前完全不同，明明只是瞳孔發生了變化，語氣產生了改變，但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不一樣了。

“…”王宇眯著眼睛警惕的看著突如其來發生變化的珀妮雅，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來不及阻止的，哈哈，雖然你成功解決了這個從我們這裡借去力量的萊德家的廢物，但你已經什麼都阻止不了了。”滿是嘲諷的話語，不知道為何和珀妮雅一樣強調著王宇什麼都做不到。

“收回我的話，不是惡魔，是魔鬼啊…”王宇心中自語，這種作風不是惡魔的，是魔鬼的。

那些五大三粗又沒什麼腦子的惡魔可沒有什麼和預言相關的能力，萊德家的人借用惡魔的力量純屬沒事找事，那這擁有橫紋瞳孔的附身在珀妮雅身上的存在就是某隻魔鬼了。

面對面前自信而莫名猖狂的魔鬼附體的珀妮雅，王宇看起來非常的緊張和小心，這也給了對方莫大的自信，甚至走近了王宇，而王宇給出的回應是小心的後退。

這更加助漲了對方囂張的氣焰，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嘲弄而帶著不屑的笑意，足以勾起大部分人的憤怒，當然不包括王宇，他只是沉著臉保持著和珀妮雅的距離。

“魔鬼”，這種東西在夜之鋒刃的記錄中屬於極其恐怖的存在，玩弄人心，操控人的命運軌跡，這種東西以自己的喜好影響著這個世界，大量的歷史事件中都參雜著這些存在的身影。

小到妻子突然捅死丈夫，大到國王突然在新王繼位之日砍下自己繼承人的頭顱…

這些事件總能看見魔鬼的影子，這些來自地獄而並非虛空的存在，就好像天生的樂子人，以自己的喜好為動力，做出的事不可預計。

他們影藏在這方世界中，好似世界的影子，你很難發現他們的存在，但當你翻開史書，你會驚悚的發現，這些傢伙遍佈整卷大陸史，似乎總在若有若無的影響著各個智慧種族的程序。

他們最強大的力量並非本身，而是“借”出力量和操控人心的力量，和魔鬼簽訂契約，魔鬼就能從不知什麼地方得到力量交給簽訂契約之人，但一般而言，他們會為這些看似沒有太大代價的力量付出巨大代價。

而這份代價往往來自惡魔操控人的心智靈魂的能力，不知不覺中，那些獲得力量的人就走向了惡魔所喜愛與希望看到的方向，最終毀滅，崩碎。

在王宇眼中，這群捉摸不定，行蹤難尋的存在比有跡可循，只是喜愛破壞與屠戮的惡魔要麻煩和難對付的多。

他們太難以捉摸，也太難發現動機了，純粹的沒有顧及的魔鬼，總能造成遠超想象的破壞。

夜之鋒刃對其的記載實際上十分有限，只是從大量的事件中窺見的絲絲細節拼接成的答案。

所以，一般和魔鬼相關的事件，都至少需要方神父這個級別，加西亞和齊格這個級別都很難說，沒想到王宇這個弱小的夜之鋒刃的打工小卒就要在此時面對一隻魔鬼，他的警惕和忌憚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是，他僅僅因為恐懼而後退嗎，這又怎麼可能…

保持著大概和魔鬼附體的珀妮雅五米左右的距離，王宇保持著觀察，波紋雖然在禁絕虛空的情況下被壓制的範圍只有三米，但是，那是球體的範圍，改變形狀，減少橫截面積，就能拓展距離…

波紋擠進珀妮雅肉體一點就被排斥，但是，已經夠了，一道道收集的資訊在王宇腦中匯總，看起來只是因為忌憚而不斷的後退，實際上王宇正不斷的進行思考。

“並沒有惡魔那樣強大的力量，肌肉密度沒變，骨骼強度沒變，魔力儲量沒變，虛空力量沒有憑空滋生，走路的姿勢很專業，非常有利於突如其來的發力…”眯著眼睛的王宇心中將訊息匯總，漸漸的一個結論出現了。

心中微微笑了下，還以為你是換硬體了，沒想到只是換了個軟體啊，也是，沒有虛空，就算魔鬼附體又能做什麼，憑空造物？別開玩笑了，警惕不變，但殺戮的預兆已經開始醞釀了。

“怎麼了，這麼懼怕我？你知道我是誰？也正常，畢竟是夜之鋒刃的成員，不過你這水準，說最底層的都…”魔鬼附體的珀妮雅對著王宇步步緊逼，語氣中的不屑越加明顯。

“嘭！”回答它的是王宇猛然砸出的一塊石頭，速度極快，力度兇猛。

“嗯？！”魔鬼驚詫的發出一聲呼吼，脖子詭異的扭動了一下，避開了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但是石頭的速度還是太快了，在珀妮雅白皙的臉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痕。

從自己的臉上抹了些血下來，用舌頭舔了下，這讓珀妮雅本就動人的容顏在被附身後變得更加撫媚動人，然後，王宇就一個衝刺直接用拳頭砸向了它的脖子。

再次一個有些詭異的下腰，身體素質完全不如王宇的珀妮雅居然成功閃過了王宇的攻擊，“沒用的…”閃躲的期間魔鬼還不忘嘲諷王宇。

“是嗎？”一擊未中，王宇直接壓低身形，掃堂腿，然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招仍然讓似乎早有預料的魔鬼一躍而起閃了開來。

“我戰鬥的技巧比你認的字還要多，活的如此短的可悲人類。”魔鬼的話語不斷。

是的，魔鬼此時展現出來的戰鬥技巧完全碾壓了王宇，他和王宇在戰鬥技巧上的級別都不是一個次元了，各種精妙絕倫的發力技巧，完美的預判和適當的時機把控，如果公平決鬥，他絕對在五招之內就能殺死王宇。

“古老者的經驗和能力麼？可惜了，這不是什麼公平的遊戲…”心中自語一句，面對微微躍起很快能落地再次借力的魔鬼，王宇露出一個殘酷的笑容。

沒有虛空能量的儲備，王宇也無法開啟燃血驅動，但盡力強化肉體力量的他，身體素質本就強的離譜了，鬥氣灌注，血腥怒風全力驅動，突如其來的一個爆發，直接幾乎以平移的姿態把自己拉到了魔鬼的身邊。

下一刻，右腳踏地，踩爆地上散落的磚石，身體猛然拔地而起，右腳提膝，雙手伸出，摁在珀妮雅的腦袋上，毫不留情的下壓。

“咔擦！”骨骼爆裂的聲音脆的讓人毛骨悚然，王宇毫不留情的一個膝撞力量大到直接將珀妮雅身體的整個下顎頂個粉碎，牙齒和血液不要錢的從被撞擊的點炸裂開來。

不過更狠的還在後頭，對付一個比你更加靈活，技巧更好的敵人的正確做法是什麼，不是和他打回合制一樣的你一下我一下，你打一拳他用技巧躲一下，好像表演一樣誰也傷不到誰。

正確的做法就是和王宇現在做的這樣，不給對方任何脫離自己進攻範圍的機會，以絕對的力量和敏捷優勢將它一刻不停的壓制到死為止。

王宇暴力膝撞的強大力量並沒有把惡魔給撞飛，因為王宇以珀妮雅的頭髮作為固定物將它給死死的困鎖在了自己的攻擊範圍內。

左手固定，右手毫不猶豫的一拳又一拳的朝著被魔鬼附身的珀妮雅砸下去，就算是魔鬼又怎樣，這裡的虛空被禁絕了，這也意味著除了珀妮雅這具軀體本身，魔鬼沒有任何可以依賴的東西。

技巧再好，只要被王宇抓到任何一個破綻，那下場，只有被壓制到死為止。

被魔鬼操控後的珀妮雅軀體似乎不再受到大腦的操控了，這也是王宇藥物為什麼沒繼續發揮作用的原因，被膝撞暴力衝擊到大腦的珀妮雅也並沒有失去反抗的力量。

魔鬼試圖用巧妙的技巧卸掉王宇的腕關節，然後還沒等魔鬼施展，王宇直接扯住被他捏在手裡的頭髮狠狠地的把珀妮雅的軀體整個灌在了地上，力量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沒給魔鬼一絲一毫的機會，王宇直接屈膝壓住珀妮雅的小腹，接下來就是毫不留情的暴風驟雨的拳擊，一拳接著一拳，毫不留情的砸在珀妮雅的臉上，脖子上，胸膛上。

直到珀妮雅本身一切美麗化作血肉模糊，生命的氣息徹底消弭殆盡，王宇才停下自己早已被鮮血浸染的拳頭，微微喘氣恢復剛才瘋狂的爆發所帶來的消耗。

隨後，王宇閉上了眼睛，毫不停歇的進入自己的精神空間，如果猜測的沒錯的話，以狡猾為著稱的魔鬼怎麼可能和他正面應戰，裝死回答他的問題就是最好的。

聯絡到魔鬼在記載裡的各種事跡，一個簡單的可能浮現了出來，魔鬼就是要王宇殺了它，而目的麼…

“你好啊人類，沒想到你的精神空間還挺特別的，不過很快就是我的了。”優雅而慵懶的聲音傳來，王宇看著站立在自己精神空間本來是那片無盡湖面地方的魔鬼。

身著西裝，頭戴高禮帽，手裡握著一根帶著金飾的手掌，紅色面板而看不清臉的男性身影就這麼站在乾涸湖面之下浮現出的一塊塊刻有王宇不認得銘文的石磚組成的地面之上。

講句實話，這還是王宇第二次看見自己那片湖面之下的東西，這玩意能是自己的精神空間？

鬧呢，自己可不會在精神空間裡整這些自己看不懂的東西，所以這裡到底是個啥，為什麼自己可以用呢，他也不知道。

再抬頭看了看頭頂，本該是無盡絢麗的星空也就是虛空的投影，此時因為現實穩定矛對於虛空的封禁也變得一片漆黑，這倒更像是自己在地球看的宇宙的感覺了，其實沒啥星星，全是死寂的黑暗。

魔鬼一改附身珀妮雅時的囂張和話嘮，只是靜靜的注視著東張西望的王宇，做著自己的事情，深紅的火焰以這個男性身影的中心開始燃燒，一點點蔓延開來，地獄之焰，王宇認識這些火焰。

火焰所過之處，地面皸裂破碎，從石磚變為地獄的猩紅而灼熱的焦土，天空從死寂的黑色變為腥紅的血色。

王宇看了下這片地界的改變，也發現了自己第一次失去了對這片空間掌控權，火焰所過之處，不再屬於他，而是屬於這魔鬼。

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王宇理解了魔鬼的恐怖之處，虛空邪神都無法侵染的空間，魔鬼居然可以將掌控權從自己手中奪走。

這屬實有些驚人了，怪不得，魔鬼的可怕被夜之鋒刃反覆強調，他們是每一個智慧生靈的天敵啊。

魔鬼帶著笑意看著似乎有些茫然的王宇，這片精神空間確實特殊，似乎有一種保護的力量在其中，但對於它這種高位魔鬼來說實在是逃過弱小了。

本想要利用和萊德家族的契約在這次兩國的戰爭中弄到一些好處的，沒想到，自己主體附身的這個萊德家最強的窺命者居然被凡人的武器現實穩定矛給限制而被這個小子殺死了。

不過能得到一份這特殊的精神空間也不錯吧，之後這小子的肉體他也收下了，雖然無法利用其再使用預知未來的能力，萊德家那群命運的囚徒估計還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認可他的地位。

不過，強大的軀體也有點好處，至少不會像珀妮雅這樣被禁絕虛空以後就死的如此可笑。

“小鬼，在被抹除之前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話？”七露出一個笑容，他很喜歡欣賞精神被他佔據前的那些人最後的話語。

現在，看著逐漸被地獄之焰慢慢徹底侵染的精神空間，他知道，又到了自己享受的時間了。

“嗯…索倫森山脈的那個“腐化”，是不是你們搞出來的。”

七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王宇會問這個問題，不過也挺有趣的。

“讓我想想，啊，好像是三弄的，他好像一直看不順眼那些自詡自然守護者的德魯伊們，想要給他們來點不一樣的東西，他怎麼說的來著“腐化”不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嗎，哈哈哈。”

“果然麼，當初聽霍洛說就覺得像魔鬼的做派…嗨”王宇搖搖頭，嘆了口氣，開始前進。

“沒別的想說的了嗎，嗯？！”七帶著笑意的看著王宇，被抹除之前沒什麼想說的人還真是挺少見的，還記得之前要麼就是狂呼亂吼要麼就是苦苦哀求，痛哭流涕，基本都一個樣，他都膩了，王宇這倒是很新鮮嘛，有趣。

不過他很快就有趣不起來了，王宇朝著他走了過來，無視被他佔據的精神空間，無視地獄之焰無視一切，就這麼朝著他走了過來。

“唉，世界上怎麼就總是少不了你們這種噁心的驅蟲呢，什麼奪心魔，什麼魔鬼，都是群神經病，沒事找事要給人弄出一堆事來，算了，遇到這種東西完全沒必要說話，弄死就對了。”

“你？！你的精神空間都在燃燒，怎麼沒事！”眼前的一幕已經超越了魔鬼古老悠久生命的認知，精神空間被佔據，但卻完全不受影響，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簡單且沒有欺騙的回答，王宇從火焰中衝出，對著魔鬼的腦袋，揮拳。